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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服天下不服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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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孽造多了,总有一天会全部回报在你身上。
全部。
令清走后不久,苏沫也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身边空空的床发呆。他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令清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警惕的神经,冷静的性格,迅捷的身手和一双纤细却讨厌让别人看到的手。
他不知道令清是什么,但他一定和自己一样有难言的苦衷。其实他知道令清最近几晚不在家并不是去散步或者什么,他曾经在令清的鞋子上发现过血迹,他没有过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明白,有些事情一旦捅破,大家就都难再演下去了。
自己,也有瞒着令清的地方,所以自己无权再过问他瞒着自己什么,两人心里都有愧疚,都不会先开口的。他本想就这么演下去,和令清过一辈子,可是他发现自己演不下去了,因为自己的身份太过特殊,根本没办法瞒了。
苏沫也下了床,把浴袍脱掉,望着自己手臂上的绷带,这两天他都穿着浴袍睡觉,就是怕令清看到自己受伤会伤心难过。其实虽然令清的性子比较冷,可心可不是一般的软呢,有时候看一些悲情的小说什么的,他都偷偷捂着嘴哭。
真是,很可爱呢。
“唉……”苏沫也边想边换上了自己的行装,望着手机闪烁的屏幕,轻轻叹了口气,之后接通了电话。
“喂?”
“苏沫,任务执行的怎样?”
“执行得很好,今天我打算拿下他。”
“很好!假如今天两小时之内我还等不到你的讯息,兄弟们就赶去帮你。”
“知道了,谢谢。”
慢慢地下楼,每一步都是煎熬。这一去,自己还能不能回来?不过,为了令清,他一定会好好战斗,争取能回来!
“等着我。”义无反顾地踏出家门,厚重的檀木门在他离开后把最后一点光线关在了门外,屋子里只剩下一片黑暗与两个人不变的承诺。
可能……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承诺。
“轰隆隆……”天边响起一声炸雷,风夹杂着雨,与夹杂着片片落叶,飘飘忽忽地落在地上,完成它的使命。
已经,是秋天了。
令清没有畏惧地站在雨中,看着雨中模糊的景物,视线竟也开始模糊了。
“呵,是被苏沫欺负惯了吗,怎么我也会流泪……”令清轻笑着自嘲,任凭泪水和雨水混合着从脸上流下去,刺骨的冰冷流进了领口。
反正没人会看到他面具后的脸,谁又会知道此时这个冷漠无情的杀手已泪流满面。
慢慢地,在雨落声中多了一些沙沙地足音,模糊的雨雾中慢慢闪出人的轮廓。
没错,他来了。
“真是风雨无阻啊。”令清把变声器放到衣服里面,以免让雨水浇了变音质。
“你不也是一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合着沙沙的雨声,竟出奇的好听。
“呵……”令清风轻云淡地呵出一句。
一样吗?自己何尝又不想在家里,在爱人的怀里好好睡一晚呢?
但有些事情,其实是注定了的,不需要去改变。
那个特工直直地盯着他,他发现什么时候这个杀手的眼神变得那么柔软了呢?
“喂,开战吧,我冒着雨来可不是为了看你惆怅的。”
话音刚落,人影却早已闪过,雨雾的模糊更增加了这场战争的难度。令清没有回头,他的眼前仿佛幻出了苏沫的微笑,可是背后一阵阵的凉意让他不得不闪躲,而眼前美好的景象都在一瞬破灭。那一秒,令清的目光凌厉起来。
两个高手的较量并不是所到处血流成河,天昏地暗。
而是只见模糊的身形在眼前闪过,却不见人影。
只觉淡淡的血腥在空气中飘着,却不见鲜红。
此时,雨仿佛为了配合他们的气场,下的越来越大,甚至埋没了两人本就很微弱的打斗的声音。隐隐约约中,只觉得空气中蕴含着深深的杀气。
突然,在身影闪过之间滴下了一滴鲜红的粘稠,在一片透明的雨色中是那么的刺眼。鲜红落地的那一刻,两个同样疲惫不堪的身躯也落在了地上。不同的是,代表着正义的一方,嘴角挂了一缕红丝。
“可恶……”那个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耍诈!”
“为什么不能耍?”令清浅浅地笑着,“准备好遗嘱了么?”
音未落,人却到。
令清扼住对方的脖子,把他死死按在墙壁上,他已经失去抵抗的力气,可还在奋力抵抗,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目光可以在一秒之内变得如此狠毒。
因为……令清在那刻想到了自己最不该想到的人。
“你造了那么多孽,会遭报应的!”对方的变声器已经在打斗时掉了,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可还不顾一切声嘶力竭地喊着。
令清突然怔住了,为什么……这声音会这么熟悉。
怔着的片刻,对方又是一个挣扎,令清脸上的面具一下子被打掉,同时嘴角也染上了淤青。
可却在那刻,对方突然停止了挣扎,怔怔的望着他。
令清顿时火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让对手看到自己的摸样,既然这样,他就应该还回去。
“我倒要看看追了我这么多年,却还打输的人是什么样子。”令清把撕掉他的面罩,看清了那张他无数次想象过的脸,可却从没想过……会是这种样子。
高挺的鼻梁,精致的眉眼,尖削的下巴以及红颜艳的唇,全部都生的很整齐,排在那张俊美的脸上。
“怎么会是这样……”让令清真正无法相信的并不是他俊俏的脸庞,而是因为……
十、结局依然没有改变
“苏沫……”
令清当了十年的杀手也没这般绝望过。
还记得十岁那年自己被欺负,第一次跟着默达去组织,十年前组织的王者给了他一把很好看的银雕小刀,说让他自己去报仇。十岁的他来到那个大孩子面前,那个人没有想过他的危险,神态自若、傲然站在他面前。
记得那时,那个人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插在心脏的刀,什么挣扎也没有,就倒下了。自那天起,他就被王者安配到身边,因为他有勇气和自尊杀掉凌辱自己的人,但其实令清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想给他一点教训,可不想自己闭着眼无意间插的刀,竟然那么准确地插到了心脏的位置。
那么准确的失误,导致令清这一生都被扣上了最冷酷残忍的杀手的帽子。
不过,苏沫的到来帮他把帽子摘掉了,阳光的性格无时不刻感染着他,是他终于露出自己爱疯爱闹的本性,可是谁能想到,自己的残酷冷漠给予给苏沫的最多,在战场上,敌人永远是自己要取性命的人。
结局仍然是那么残酷,比自己试想的那两种都残酷。
令清觉得,世界仿佛崩塌了一样,自己就像一只惶恐的小鹿,在封闭的废墟里左突右突,也找不到出口。
“滴……”
汽笛声顿时把令清的脑袋洗刷了一遍,神志清醒了些,回头一看,闪着光的车辆正向他们的方向逼来。令清回过头,咬着嘴唇盯着苏沫的眼睛,像一滩死水。
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了,令清狠狠放开苏沫的衣领,往后退了几步,眼睛里尽是坚定的信念,“就此诀别吧。”
话语久久回荡在这里,而人影早已闪上房顶,以星空为背景在夜幕中腾跃,渐渐隐入黑暗。
“苏沫!”
苍穹刚下车子,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就望见在地上瘫坐的苏沫,他满脸的不可置信,眼底满是无尽的悔意与深深的不舍。
“我们兄弟放心不下你,就早来了一会儿。话说……”苍穹张望着四周,没有一个人影,“你追的那个人呢?”
“跑了。”苏沫双眼无神地望着墙壁。
“跑了?”苍穹惊奇地叫起来,不过在看到苏沫那悲伤的表情时,又立马收回惊异,安慰似的拍着苏沫的肩,“没事的,那个人不好对付……你不必在意,人家也有长进,大不了我们不招惹他就是了。对了,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苏沫悲伤地转过没有聚焦的双眼,“但他抢走了我很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我的爱人和我的心。”
狄俄尼索斯酒吧。
狄俄尼索斯是酒神,也是狂欢之神,门前立这两个他的雕像,一看就知道这家店的营业商务。
酒吧的吧台上坐着一个伤神的金发男子,他的身材纤细却不显瘦,修长的手指拿着高挑的酒杯在眼前晃着,眉眼之间尽是无尽的感伤与哀愁,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酒吧的门突然被推开,继而进来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帅哥,一进门就左顾右盼,望见吧台上那悲伤地金色背影时,急匆匆冲上去拍了一下他,焦急地晃着金发男子的肩膀:“喂,已经一个月了啊,你的任务怎么还没交?你可从来没这样过啊。”
金发男子厌烦的甩开手,继续往自己的酒杯里加酒,带着几分含糊地开口:“你是谁啊……小爷我不认识你,少来烦老子。”
红发帅哥不高兴了:“令清你这家伙搞什么啊!我是默达,左默达!”
令清瞅了他好一会儿,眼前还是一片缭乱,他烦躁地摆了摆手,打算不理这个打扰自己的人,接着把酒杯往嘴边送。
默达彻底怒了,使劲晃令清的肩膀:“令清你给老子清醒一点!”
令清皱着想挣脱,可怎样摆动手臂都是无济于事,不悦地嘟囔着:“力气怎么和苏沫那家伙一样大……”说完,把杯中的酒泼了默达一脸,然后继续倒酒喝酒。
默达被泼得傻了半天,可能是脑子被酒淹了吧,竟然也坐下来,怒气冲冲地对吧台里的服务员喊:“来一杯‘火烧云’!”
火烧云是狄俄尼索斯酒吧招牌就酒之一,因为这酒很辣,调完杯上面总浮一层红色的雾,故名火烧云。
默达一口火烧云下肚,嗓子被辣的说不出话来,眼泪都出来了。默达后悔自己不该点这么烈的酒的,杀手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所以默达和令清都不太会喝酒。
今天是怎么了,令清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喂,我说你小子很嚣张啊。”默达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酒杯,点了点令清的头,“就算洛是我们的好兄弟,但也不能拖拉任务啊。你这不但砸了自己在杀手界的招牌,还让洛下不来台不是吗。大家都觉得你绝对没问题的,这是怎么了,那个特工不好杀么?”
令清听到“特工”两个字,觉得有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为了把掩饰将要落下的眼泪,连忙灌下一大口酒,呛得鼻子都红了。
“默达……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把他放跑了耶……”
“什么?!”默达一拍桌子,双眼通红,“你的意思是说,你本来可以杀他的?”
“是啊,呵呵,好笑吧。你们眼中最残忍最冷酷的杀手也会饶过一个通缉榜上重金悬赏的人……”令清看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杯被酒染成深红色,眼睛又开始模糊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为什么了来着……”令清苦笑着托着脑袋,把眼睛轻轻闭上,“为了他的脸?他的身份?还是他对我的感情?”
“什么脸……身份……感情的?”默达一头雾水。
令清又灌下一口酒,这时有人进来了,一阵冷风顺着打开的门溜了进来。冷风中,令清的酒劲上来了,跑到厕所呕吐了半天,本来就不胜酒力的令清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他蹲坐在地上,自嘲似的笑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撕开他的面罩后才发现,他长得好漂亮耶……”
“你到底想说什么?”默达锁着眉,叉腰站在他的旁边。
“呵呵……”令清扶着额,把头深深地埋下,“我发现他和苏沫长得好像耶……简直一模一样耶……你说,会不会是苏沫呢?不会是吧……我肯定猜错了……或许,我看错了……”
默达愣了半天,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来:“他有孪生兄弟么?”
“没听他说过……”令清的声音小了些,把头埋在手臂间。
“那……应该、应该是吧。”默达也不想相信,可是他其实早就很怀疑苏沫了,因为有一次他见过苏沫,和他聊了几句后,发现他的警惕性也很高,自己有一点小动作他都能看出来,甚至他别在裤子上的刀都被他发现了,苏沫那时笑着问为什么要带着刀,他只能打哈哈搪塞过去。
可是,那次令清与他交手,他怎么把自己当伤员了呢?他不是认识自己吗?可能是因为令清打得太狠,自己又抹了满脸是血,他才没认出来吧。
默达看着蹲在地上,缩成一个团的令清,感觉很心疼,令清从没这样过,大家都说令清的情绪波动太小,表情太少,这样下去会变成面瘫,可现在的令清一副颓废的模样,他真的好心疼。
恍惚中,令清觉得被谁背起来了,耳边传来默达温柔的声音。
“没关系,清,去我家吧,有什么我替你扛着!你好好歇着,只是一个男人,没什么的,有我在,天塌下来也不怕!”
令清的脑袋一片混沌,他那时唯一闪过的念头就是,这可能是默达对他说过的最煽情的话了。
天塌下来,有兄弟顶着呢。
可终究只能顶一半,那么另一半只能让爱人来顶。
可是……自己的另一半天,塌了。
塌了,再顶起来就不容易了,说不定会一直沦陷下去,直到最终,那个名字从自己的记忆中抹去。
永远、永远地抹去。
十一、其实还是要离开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面,一直跟着时针移动,最终移动到令清酣甜的睡脸上。
“唔……”令清被阳光照醒,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家那白花花的天花板,而是一个水晶吊灯,正吊在深蓝色的天花板上,“这是哪啊……头好疼……”
“吱呀。”门被推开了,默达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
“清,你醒了?”默达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把令清扶起,将枕头垫在床板上,之后再慢慢让令清靠在床头,“吃些东西吧,昨晚吐了那么多,一定饿了。”
“昨晚……我怎么了?”令清觉得头好疼,什么都记不起来。
“清,你失忆啦?”默达调侃着,抓起令清的手。
令清吓了一跳,想把手抽回来,可无奈默达的力气太大了,有些生气地说:“默达你干什么!”
默达嘿嘿笑着,拿起一个毛巾,一边把令清的手指仔细擦干净,一边说:“只是给你擦擦手而已,那么大反应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擦完了,吃饭吧。”
令清不可思议地看了默达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可是面对美食,肚子里空空如也的令清顾不上那么多了,连筷子都没拿就抓起一支鸡翅膀开啃,还别说,味道不错。
令清一边吃,一边问默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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