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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之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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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若雨伸出手感受雨水的温度,“因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想杀我。”
  只要顾南山再次拔枪,方若雨,必死无疑。
  他们彼此不说话的时候,方若雨突然想到阿依,张京会怎么处理他,像洪一一样活活打死?还是使用更残忍的方法?他的心揪在一起,有点后悔刚刚的回答,但是除了他,他不能再有别的答案。
  “阿依是无辜的。”
  顾南山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不应该把他推给张京,张京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不是叛徒,我却把他推向地狱。”
  顾南山冷冷地看着他,“这种事,你不是第一次做。”
  当年,他因为组织的命令来到上海,在张京可能出现的地方打工,帮忙,他要为和张京的相遇制造机会。最开始是在他最喜欢的小饭店,那天明明张京和人约好在那里吃饭,结果他和组织的人等了一整天,没有。约定取消了。后来他听说在码头有一笔交易,于是他又去码头干活,到傍晚,他果然来了,组织的人事先把交易对象干掉,然后埋伏在那里,等张京一来,假装攻击他,方若雨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受一点伤,流一点血,张京感激他,并且他知道,张京最喜欢会为老板拼命的手下,方若雨看起来像个废物,但聪明,肯做事,这是所有老板都不会抗拒的人。
  他要在为张京做事的时候慢慢推进计划。
  组织给他的命令是:整垮张京,这个上海的老大。
  张京以赌场的名义吞了不少钱,上面在查,局子里在查,组织上也在查,如果不是各种线索都在一条线路上阻塞了,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这条线不断,张京不会下台。方若雨收到命令,觉得深入虎穴是最好的方法。
  不深入虎穴,焉能得虎子?
  他努力工作,同时扩大人脉,他要把赌场里的人一个个熟悉起来,张京信任谁,他肯定会把一些消息透露给那个人。那个时候的张京还是个正常老板,对待工人就像好兄弟,我吃肉你吃肉,我喝酒你喝酒,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赌场的信息,除了特别机密的,他可能会藏在心里,但大部分,兄弟们都是知道的。
  这些人,正因为都是和张京经历过生死的,所以对赌场知道的很清楚,知道张京是从哪里捞钱,赌场明面上有多少油水,有钱了,赌场才能越做越大,张京的名字越来越响,外面的人都知道,上海有一个张京。
  他要从他们的嘴里抠出消息,方若雨会说话,混迹在赌场,没人会想到他是间谍,有人把他当成真兄弟,有人把他当成酒肉朋友,既然当朋友,就不能把东西藏在心里,敞开了心,你一杯我一杯,消息就轻轻松松流出来了。
  酒后说的话,可以当成醉话,也可以当成真话。
  醉酒的人当醉话,清醒的人当真话。
  他把这些消息回馈给组织,组织说:还需要一样书面证据。
  听说,张京有一本账本,上面记录了他经营赌场以来所有的往来款项,这是一本黑色账本,因为里面有大量的黑钱流入流出。
  过年前夕的晚上,赌场里来了个带狗的客人,方若雨在张京的房间里放了一点狗骨头,她的狗就跑进了赌场里面,嗅了又嗅,它要不是贵宾犬,张京还以为自己私藏了毒品。这只狗进了他的房间,把地上的文件、书籍都弄乱了,事后狗的主人赔了张京一点钱。张京嘴上说着不用不用,其实早就叫人去打扫房间了。
  当天夜里,方若雨溜门撬锁,取出了账本。
  然后,事情就像他想象中的,张京被上面调查,资产冷冻,赌场关门。而在那天惟一进过张京房间的打扫的工人被认为是内奸,方若雨把他当场枪毙。
  这就是张京倒台事件的经过,那个倒霉的做了替罪羊的工人,方若雨不认识,正因为不认识,他才能无情的举起枪杀了他。他的生命与他无关,因为在方若雨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他说:“但阿依不一样,我们昨天才正式交谈,他是个孤儿,被张京骗到下面做工人,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待见他,他不想住在黑暗里,却不得不住在里面。”
  “他喜欢赌,没有钱赌,我把我的钱给他,我对他说,输了算我的,我离开地下工厂的时候,他已经赢了不少钱。”
  “洪生把他带上来,他可能开心的在想,我终于能重见天日了,是我把他拉出了一个地狱,又把他带进了一个更黑暗的地狱。”
  “他肯定到死都不相信我骗了他。”
  方若雨说话的语速很快,并且带着一点哭腔,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顾南山的心口就会有微小的钝痛,“你们昨天才刚认识。”
  “认识一天也是朋友,认识一小时也是朋友。”
  “方若雨,做你的朋友,其实都挺倒霉的,就像做你的爱人,都要被你狠狠地骗过,耍过,才知道背叛的滋味,才知道你这种人,不能信。”
  他知道顾南山此时此刻的话都出自肺腑,因为知道,所以泪流满面,他控制不了自己,想象着阿依现在可能受到的痛苦,想着顾南山到这一刻还是恨他的,心就会很疼。
  屋檐上的雨从未停止,雨声瓢泼,越下越大,他出生的那天,其实并没有下雨,下的是小雪,可能是远远的看过去,看不清楚,就像雨一样,他才叫方若雨。
  “当年没有下雨,今天下了,我听说,天也是会流眼泪的,是不是他也在为阿依流泪、哭泣?”
  顾南山没有说话,他只能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他,“顾南山,你要相信,从我离开你,离开南京以后,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没打算骗你一辈子。”
  时间过了很久,方若雨的眼睛酸的又想流泪了,情绪一旦喷发出来是停不住的,只会想到越来越多悲伤的事,越来越难过,又没有人陪着难过,闪电隔空打下,顾南山突然抱住了他,方若雨始料未及,他的头靠着他的胸口,近距离的听到心跳,细数着心跳的节奏。
  这是分开以后的第一个拥抱。
  也许顾南山在心里挣扎了很久,要不要靠近他。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淡,“你的朋友,一定会原谅你。因为他至少在最后一刻,看到了阳光。”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当然,在这里是看不到彩虹的,雨后的天空是湿漉漉的,阳光正从云层中透出来,方若雨想,就像顾南山所说的,就算他在最后一刻,看到的还是黑色压迫的大雨,现在,雨停了,太阳出来了,这是对他最美好的祝福。
  两个人沿着被大雨洗刷过的小路走出去,空气很清新,走路的时候,方若雨还是习惯和顾南山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个地方够隐蔽,适合问一些私密的问题:“有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阿五的?”
  “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在地下工厂的时候,我调查过下面的三十四个人,惟一有动机的是阿依,但是他不可能,就算他知道内部消息,但是他怎么把消息传出去?他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何况他的性格决定了,做不了那么高难度的事情。”
  顾南山转身绕进了另一条小路,“你把你的朋友分析的很清楚。”
  “每一个人,我都分析的很清楚。”
  “这次的消息走漏不过是颗烟雾弹,我的本意是想借这次机会除掉洪生,洪生一死,整个地下工厂就是一盘散沙,赌场是个虚壳,里面的东西,才是最重要。不过我没想到,方若雨,你选择了阿依。”
  他笑了,“至少在离开赌场之前,我还是张京的人。”
  “就因为阿依不可能,于是你就怀疑是赌场上面的人,阿五,但你为什么只怀疑他?”
  “因为他的一些奇怪行为,引发了我的猜想。”
  方若雨静静地分析道,“我们在这里的第一次相遇,你应该记得,我当时正在顶替阿五的职位,看场子。后来几天我是在房间里使用监视器观察整个赌场,但你每次来,给我的感觉都是,你在找人。当时我不知道你在找谁。”
  “现在我知道了,你是在找阿五,那几天阿五回老家,参加一个葬礼,可能他走得急没有告诉你,但你找不到阿五,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因为我知道间谍和雇佣人之间,是不能存在像电话之类的联络方法的,很容易暴露。”
  “大约十天以后,阿五回来了,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花的香味,很特别。但他是从码头直接回来的,他连家都没回,衣服还是临走的时候穿的那一件,怎么会沾染上来自潮阳区小花园的花的味道?没错,我去过那里了,按照金老师的说法,这种花可能全世界都没有,只在他那里有一小片。所以,阿五去过潮阳区了,或者说,去过潮阳区的人,接触了阿五。”
  “这是我第一次怀疑他。”
  “还有一次,”方若雨看了看顾南山,“是你放出谣言,这个谣言,是阿五告诉我的。”
  “他在前一天还劝我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你。”
  “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件新衣服。我和阿五认识很久,知道他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人,除了喝酒,他从不吝啬。这件衣服的布料,要花很多钱才能买得到。阿五身边,应该没有那么多钱,我们的工钱是一样的,何况他还要给家里寄钱,这就更不对了。”
  “有人送了他一件衣服。当然,也有可能是女人送的。”说完,方若雨笑了,“但我觉得,是你送的。没有理由,是直觉。”
  顾南山也笑,“张京派了人暗杀我,当时我和阿五在一起,我没受伤,阿五的衣服破了,我让人带他去买新衣服,因为,一件破了洞的旧衣服比起新衣服更值得张京怀疑。他们给他准备了最好的衣服,我没想到。”
  “可能他们以为指挥官,看上了新的男人,找机会想要讨好他,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会这么做。”
  顾南山沉默地盯着他。
  “我想,外面的流言应该传的很凶,可是他一个字都没有提。他是不是见过你了,在见我之前?你肯定和他解释过,不然他不会什么都不说。”
  “我还发现,阿五的身上,又出现了花香,但是我问他,他说没有,他撒谎了。”
  顾南山说:“他不能不对你撒谎,你帮张京,他帮我,就算是最好的朋友,这种秘密,也应该留在心里。”
  方若雨深吸一口气:“是,但是我知道他是内奸,还是在地下工厂,张京给我施加了压力,我才不得不把所有的一切,都引到阿依身上,并且发现,阿五才是那个人。”
  一路走到底,不知不觉的到了目的地,顾南山用钥匙打开门,方若雨在门口停留了一会,也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经历了一场雨,两个人浑身湿透,顾南山先进浴室洗澡。方若雨坐在沙发里,一动,就会有水珠流下来,他刚刚已经把身体擦干了,流下来的,不是雨水,可能是汗。
  外面的天色很明亮,但是屋子里有种沉闷的黑。
  他想,自己还是进入了他在上海的家,可是,他们的相处方法是一个问题,他们不是恋人,是仇人。
  顾南山对他的恨不可能因为一个拥抱就消除。
  顾南山洗好澡出来,看到方若雨十指交叉,他肩膀上搭着毛巾,双手插在裤袋里,心里权衡了一下,“明天,我会送你到13区在上海的分部,以后,你就待在分部,那里有专门的宿舍,你去洗个澡,早点睡。”
  “什么?你不是想要知道组织的事情吗?”
  他之前的设想是错的?
  顾南山紧紧地盯着他,“我问你,你就会说?”
  “不会。”
  “那我何必白费力气?”
  1934年4月18日:在地下工厂的一段时间,很久没有写日记。
  但我不想回忆在那里的日子,我要写的,还是今天的事情。
  顾南山,他始终在等着我自动开口,我的脑袋里有一个档案袋,装载着组织所有的信息,要让我把那些东西都吐出来,没那么容易。
  南京的身份暴露以后,他虽然想留着我的性命,但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防我,他虽然把我放在分部,但不会让我接触机密文件,也不会让我待在军队里,这两个地方,太危险了。我的猜测是:他会把我放在不远不近的位置,这样的距离,刚刚好,适合监视,又不会看不到。
  当然,我本来以为他会把我留在家里,是我想多了。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外面好像又窸窸窣窣地下起了雨,我有点冷,所以裹紧了被子。
  记忆里,顾南山睡着的时候会有均匀的呼吸声,今天没有,可能,他也不能入睡。
  但两个失眠的人又不能互相聊天,而且,我也不敢找他聊天。
  我们哪有愉快的话题可以说?
  1934年4月19日:我很早就起来,可以说,几乎没有睡。
  吃完早饭,我们上车,去司令部分部,我之前打听过,这是王名为顾南山特设的一个中转站。他们年轻的时候是战友,曾经同时待在南京1区司令部军队,后来,南京分化成13区,王名也来到上海自己发展。军人,其实都看重友情,只不过这个友情,被时间磨合的只剩表面的一层渣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王名发展的很好,顾南山发展的很不好。
  他混到现在还只是13区的小司令,人家已经是总司令了。
  分部的大门就在眼前,车子很快拐了进去。
  我虽然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但至少在这里,不用担心被认出来,这里的人都是常年驻守在上海的第二军队,不是顾南山那支,差点把我赶尽杀绝的主军队。
  他安排给我的是文书工作,也就是,记录每天从总部过来的物资,还有一些他直接下达的命令、规定,撰写好以后贴在司令部里,这其实是一个很没有意义的职位。
  不过别人都觉得我是废物,对于废物来说,也只能做这个。
  我坐在椅子上,看不到顾南山,只能握住笔,抄写货单。
  我的宿舍在司令部的西面,这是一栋能容纳几百人的宿舍楼,三层,每个房间住两个人。我想,住两个人应该比住八个人好,我在组织的时候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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