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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继承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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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男没动。
安菲萨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仰头恶狠狠盯着猛男,“我需要吃饭,怎么处理自己的东西是我的自由。”
猛男的额角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侧身让开了。
安菲萨抬头挺胸,像个就义的女战士一样走了出去。
猛男在她走了以后,粗糙的手指掂起了妆台上那张小小的照片。一个相貌很普通的女人,怀里搂着个粉妆玉琢的婴儿。
半天以后安菲萨回来了,带回了酒、肉食,以及已经申请了国际通话业务的手机。
“不过,要下周才可以打。”她的蓝眼睛里通常水光潋滟,而现在成了一片深邃的海。她找了一下妆台上的照片,发现猛男特意用纸巾包了一下,收得很稳妥。
她反而笑了,把照片托在手心,胡乱一吹。轻飘飘的纸片飞了起来,透过半开的窗子就飞了出去。
她说,“这是我养母,她捡到我,养到十五岁,然后让人介绍我来了日本。”
她又说,“她赚了很大一笔钱呢。”
安菲萨耸了耸肩,开了酒,把肉食拆封,跪坐在榻榻米上,招呼猛男吃。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真是不好意思啊,一直也没让你吃点好的。”
猛男拿着酒,若有所思喝了一口,然后伸出手去,轻轻摸了下安菲萨柔顺浓密的金发。
昏暗的灯光下,那头如金丝般顺滑的头发闪着光。这个小女子实在是个美人,要不然没法解释他会在风俗店突然冲动。他并不是毛头小子,这趟来日本也是有正事要干,但现在的结果是,他的身份证件统统丢在了风俗店里,现在甚至可能是在警察那里,他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但是,当手指梳进安菲萨柔软的发间时,他忽然很想把这个胆小又勇敢、脆弱又坚强的女人搂进怀。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酒泼溅了一地,皮肤沾染了浓郁的醇香气,安菲萨完全没有反抗,她甚至主动伸出一条手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她与他额头相抵,唇间吐出的都不是各自母语,女声轻柔而低婉,说,“今天……是周五。”
然后一个炙热的唇堵了上来,天翻地覆。
安菲萨这一年十九岁,白种女孩子最漂亮的年纪。她恋爱了,为时三天。
第二天是个特别好的天气,安菲萨起了个大早,然后在小院子里挖土。
猛男松垮垮的拢着衣襟,伸脑袋出来看,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你要杀了我埋进去吗。”
安菲萨满手都是土,仰起脸灿烂一笑。叽叽咕咕用俄罗斯语说了一大堆,最后调皮的一挑眉梢。
猛男直接掀开了窗户,抬腿迈了出来,一把扔开铁锹,扣住安菲萨的腰身吻下去,一边亲吻一边挠她的痒痒,唇间吐出带笑字句。“照你这个速度,能盛下我得到明年。”
安菲萨本来在竭力挣扎着笑闹,听到明年那里,腰身却僵了一下。猛男立刻意识到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安菲萨已经重又笑开,换了磕磕巴巴的日语说话。
“我睡醒了才想起来,家里藏了两瓶特别好的酒,之前我怕被人偷了,又怕自己忍不住要喝,就挖个坑给埋了。”
猛男愣了一下,安菲萨笑着一伸手,在他鼻尖上勾了个泥土点子,然后抓起铁锹塞到他手里。
“你来,给你多喝半瓶!”
后来从樱花树下头挖出了两瓶沾满泥土的etalon,猛男是个懂行的,拿水冲干净了瓶子就忍不住亲了一口,安菲萨在旁边不高兴的噘嘴,猛男马上大笑着搂住她狠狠亲了半天。
这天晚上两个人都喝醉了。
安菲萨一头金发都散在了猛男的膝上,她迷迷瞪瞪的一会儿日语一会儿俄罗斯语的自言自语。猛男的脑筋有点涣散,分辨了半天才勉强听出几句嘟囔。
安菲萨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唔……你肯定是Lee,Jack Lee,Bruce Lee!大英雄……我的大英雄……”
猛男的手指因为酒精的作用在颤抖,最后他只是把醉晕了的小女人拖进怀里,反复的反复的亲吻触摸脸蛋。
第三天,猛男醒来时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他顶着一个宿醉欲裂的脑袋勉强睁开眼睛,看见面色苍白的安菲萨跪坐在自己身侧,见他醒了,就把一个冰冰凉的毛巾卷按到了他的额头。
“哦操……”猛男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这刺激太舒爽了,他一瞬间连脚趾都蜷紧了。
他伸手去按住毛巾卷,安菲萨的手立刻松开了,他想握没握住。
他略微不解,安菲萨已经起身走了出去,过了会儿端来了温热的汤水。她第一次像日本女孩子那样伺候爱人,不过——她微微苦涩的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也许。
但很快她活泼的天性就把那点忧伤掩盖了过去,她一勺子一勺子往猛男嘴里塞,完全不给对方以逃避和退却的机会,把一碗汤灌完了才眼睛闪闪的问,“怎么样?”
猛男的喉结顿挫了下,不忍直说,胡乱点着头。
安菲萨笑开,“我第一次做!”
猛男的胃顿时抽搐了下。
然后这一天下午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做,只是在说话。大多数是安菲萨在讲,白桦林,大雪山,最烈的酒,最高壮的男人和最多情的女人。有些时候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猛男渐渐明白了,安菲萨说出来的,很多部分都只是她的想象吧。
安菲萨完全没有问猛男的个人情况,只是在讲自己故事的间隙,偶尔会问,中国是这样的吗。
渐渐的,猛男开始说话,他给安菲萨讲冰川湖泊,长江黄河,烟波浩渺的湖,壮阔高远的山。安菲萨听得入了神,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真开心。”
她伏在猛男的膝上,一双手腕莹白如玉,发丝铺散,神态迷惘。
猛男低头看了她很久,最后温柔俯下去,缠绵的吻她。
周一。安菲萨不安的翻身,这一夜她只模糊的睡了很短一点时间。睁眼,对上一双生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她知道这人几乎是一夜没睡,那双臂膀一直拥着她。
安菲萨笑了一下,从枕头边摸出手机,递给他。
“可以打电话了。”
后来猛男走了,几辆车过来接走了他,安菲萨只是站在门口,看到那个宽厚的背影弯下去没入车门,没有犹豫,没有回头。
这样很好,否则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忍不住要扑上去。
她笑了笑,衣袂垂落,院子里挖得乱糟糟的,这男人,挖完了也不填上。
风俗店打架那件事莫名其妙的平息了下去,小姐妹又来叫她一起去做生意。她买了双新鞋子,不那么高了,穿着很舒服。冬天已经快过去了,临着海的鸟取县还很冷,一天晚上她裹紧了裘皮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小屋。
进门之前她打开门口的邮箱,报纸中间突然掉出了一个信封,撕开,一条项链落了出来。
她打开坠子,里头塞了一张小小的照片。
安菲萨突然哭了。
“后来呢。”李契这时很还小,五六岁大概,睡前喜欢听故事。
安菲萨靠着松软的抱枕,在困意上来之前喃喃低语。
“后来我就发现有了你啊……混账……不用套子果然是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很郁闷:李契童鞋,你确定这是你爹妈的故事吗?
李契也很郁闷:我确定,我妈从我三岁开始,每天给我讲一遍,周末还会加更。
作者很郁闷:那你……现在有没有觉得里头有点不对劲?
李契也很郁闷:废话,我九岁那年就知道我妈是在骗我。那个所谓的爸爸根本就不在乎我和我妈。
作者摸摸头。
作者很郁闷:有没有可能,你认错爸爸了……
李契狠瞪了作者一眼:呸,看我这张脸,全文里头我最像他了!
作者吓一跳:咳,抱歉抱歉。那你推测一下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李契继续郁闷:我妈是个神经病,你忘了么?
作者僵硬笑:呃……那不是后来的事儿吗。
李契继续郁闷:神经病能是一天两天突然得的吗?说白了这丫头就是缺心眼,傻乐呵,救了渣男反被骗,喜当娘,&*&%¥%……
作者赶紧顺顺毛。
作者讨好笑:这么说自己妈不合适。
李契叹气:我……很心疼她。
作者也叹了口气:是的,无论安菲萨讲的故事是真是假,里头有多少幻想演绎的成分,已经都不重要了。愿她苍白的记忆里有那么一抹亮色,二十岁的时候活泼美貌,天真又妩媚。
祝大家新年快乐,有爱长久,甜甜蜜蜜
☆、东窗事发
朝阳明艳,时间进入深秋,临海进入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
李契站在常家大宅三楼的画室里,面前架好了画板夹上了油画布,几十种颜料也都准备好了,但是他看着雪白一片的布面只在发怔。
这间画室是常靳让人专门给他预备来做十九岁生日礼物的,两壁甚至挂上了几幅李契曾经只在书本上见过的真品。可是梦想啊,梦想啊,梦想存在的意义就是,当真的得到时,你发现已经不想要了。
这半年以来他瘦削了许多,白衬衣里头腰身空空落落,甚至连肩胛骨都突了出来。阳光穿窗入户,衣服都成了半透明。李契神情迷惘,在空寂无一人的室内慢慢闭上了眼睛,努力想要从空气里捕捉些什么。
大概,也是这样的一个季节,他在东京街头遇见了父亲和哥哥。然后又在夹竹桃盛开的院落里看见方浩的微笑。最后,青园学院的惊鸿一瞥,他越过玻璃窗瞧见了罗密欧。
后来呢。
没有后来。
阳光落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视野以内是一片炽热的淡红色,明明一无所见,却在令人心悸的安静里听到了一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啪嗒,啪嗒。咔嚓,拧开了门锁。
李契不知道来的是谁,但是他知道来的人会是谁。
连呼吸都放慢了,衬衣之下的瘦弱胸膛在起伏间摩挲布料,有个敏感的点胀痛难当。
身体忽然一重,脊背落进一个宽厚怀抱,一瞬间的暖几乎让李契有了错觉,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耳朵边响起来。
“我从来也没有在晚上梦见过他,无论白天有多想念。”
李契的身体开始发抖,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常棣一颗颗解开了李契衬衣的扣子,白皙单薄的上半身渐渐全部袒露在阳光里,明明是暖的,手指触及之处却争先恐后起了一片片细小麻栗。指甲划过左胸上刺目反光的白金环,李契几乎是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
他疼,但是伴随着疼的另一种感受更加恐怖难熬。
“你想知道他葬在哪了?我也想知道。”
李契垂落的指尖在不住发抖,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渐渐涣散的神智中任由一只手向后摸了过去,啪嗒按在常棣的腿上。
常棣无动于衷,声音徐徐,有条不紊,不紧不慢。他伸手蘸了颜料板上朱红的颜色,两根湿润的手指在李契的胸膛到下腹慢慢描画。
“他没有墓地,因为尸体都没找到。”
李契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在刺目的阳光中他瞳孔失焦,眼前一片炽热的红,分不清是鲜血还是冲天的火焰。
神智如烈火烘烤,他开始觉得热,血管里一丝丝游离的毒在聚集,几乎是下意识的摆了摆腰,松脱的裤子悄无声息落地,一凉然后是更热,他整个身体都压到了常棣的怀里去。
常棣满手鲜红,缓缓抬上来扣住了他的下颌骨,浓烈的颜料气味充斥了他的口鼻。
“他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最后烧成了一具焦炭……”
余音袅袅,末了陷入在李契突然发出的一声哽咽断音里,他不是哭了,他是疼,疼完就是被猛然间充盈的热辣快意。他叫了出来。
常棣的动作凶狠而迅速,李契身前鲜红淋漓,仿佛血流遍体,白衬衣往两翼展开,在不间断的冲撞中像垂死的蝴蝶翅膀,无力的无力的扑闪。玻璃窗外烈日烘烤,李契的眼前仿佛一个又一个太阳在爆炸,他呜咽着仰起脖子,反手去扣常棣的后颈,颤巍巍哼出几个字。
“深……一点……”
得来的反馈是咔哒一声几乎拗断肘关节的逆折,他的手臂以一个奇特的角度卡在了后腰,衬衣滑落到两臂,成了最好的桎梏,只剩下高高挺起的胸骨,被笔直按上了空白一片的油画布。
左胸上钉进皮肉的白金针脚深深嵌进了肉里去,冰凉的金属和滚烫的刃互为帮凶,李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栗,脑袋里已经空了。
他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油画布上渲染出大片斑驳的红,有颜料,或者也有从他四肢百骸里喷溅出来的血。胸口最敏感处胀痛得要裂开,其实已经裂开了。血腥味盖过了颜料的味道,常棣深深的吸进了一口气。
然后他拔出了凶器,手臂一圈把堪堪就要滑落的李契捞起来,临窗就是一组宽大的三角沙发,他把浑身狼藉一片的李契甩了上去,俯身倾轧,一条膝盖狠狠顶到李契的胸骨。
盯着差点背过气去的那张脸,轮廓深邃,眉眼间□□迷离,朱红颜料也盖不过两颊的绯红欲滴。
他低低说了句。
“杂种,就到这里吧。”
李契的意识已经断了层,身体骤然间的空虚让他哼哼唔唔伸手来攀常棣的大腿,一股灼热的浆液这时淋下来,劈头盖脸喷在他脸上。他迷惑不堪的睁开眼,看见常棣眼中再熟悉不过的讥诮和刻毒。
除此之外,却涌上一层深深的悲哀。
他的脑筋已经坏了,分不清眼前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只是如往常一样想往常棣身上缠。他知道这人恨他到了骨子里,也知道自己只要够下贱够不要脸,这人能让自己多快乐一会儿。
李契没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常棣听见了。他一边把家伙收回去,扣扣子,一边对着李契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儿子,你要的雷诺阿爸爸给你拍回来了……”语声中断,几秒钟之后咚的一声沉闷响动,有什么东西落地了。
然后是仿佛夹带着风雷般扑过来的高大身影,一巴掌抡圆了对着常棣抽过去。
“畜生!”
啪的一声,常棣抬手扣住了父亲剧烈发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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