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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落平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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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这时才有些觉醒,回过神来,他冷漠地眨眨眼,微微垂首,道:“我打翻了水碗。”

    “啊……”冯洛焉低头一看,果真,一地水,一滩碎片,“那你赶紧回床上,小心这些片儿又划了你的脚,快。”

    男人闻言,重重地坐回了床上,自嘲般的笑了笑,“呵,废物……”

    冯洛焉走过去将锻袄拿起给他披上,却被他一把拽住,“欸?”

    男人狠狠攥紧冯洛焉的衣袖,面目微微狰狞道:“你说,你说我是不是……没救了?啊?你说啊……阿冯……”

    他竟然叫了他的名字。冯洛焉感到震惊,因为男人一直“女人、女人”地叫他,好像十分鄙弃他的样子,即使告知他名字,他也不叫。还以为他忘了……冯洛焉酸酸地想。

    而男人已陷入自我厌恶的泥淖之中,无法自拔。双眼的黑暗令他丧失了希望与骄傲,连最简单的起居都成了问题,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可言?

    冯洛焉蹲下去捡起碎片,心道这可是男人摔碎的第二只碗了,希望不要有第三只。抬眼看了看男人,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颓丧。

    我一定要……冯洛焉咬了咬下唇,心想,我一定要找到医治男人眼睛的法子。

    他收拾了碎片,随后又端了碗水过来,递到男人嘴边,道:“来,喝水。”

    男人迟疑了一下,双手在身侧踌躇地握了握,这才伸出手捧住碗,抿着碗沿喝了几口水。

    “谢谢。”他把碗移开,冯洛焉立马接了过去。

    “以后要什么,就叫我。”

    男人脸色黑了黑,缄口不言。

    冯洛焉就好心与他解释:“萧大哥,这种时候,你还在介怀些什么?是人都有困难的时候,不得不低头,我帮你只是好意,并不是为了看不起你,你懂吗?”

    男人把下颚绷得笔直,青色的胡渣星星点点地冒出一些来,显得愈发落拓。冯洛焉忍不住伸手帮他拢了拢散乱的长发,男人身体一僵,有些局促地拨开冯洛焉的手,道:“一个姑娘家,成天对男人动手动脚,怎么嫁得出去?”

    冯洛焉又被他气到:“我嫁不嫁得出去,与你有关?难道你要娶我?”

    男人嘴角一抽,不屑道:“娶你?”

    冯洛焉闻言,浑身一颤,不自在地退开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刺拉拉的,他赶忙转移话头,“那什么,你的里衣我给你补好了,现在拿来给你穿上。”

    说着就从针线篓里把那件补了无数针的里衣拣出来,打算给男人换上。

    沁人的药香飘散而来,男人静坐着,他知道冯洛焉靠了过来,这种气息他已熟悉,每日替他换药擦身的那双手此时正在缓缓地解开他的外衣,带有薄茧的手心擦过他的肩头,传来一阵□,皮肤开始发烫。

    由于他无论怎样出口讥讽冯洛焉,冯洛焉都不在乎,所以男人停止了这一用来掩饰自己难堪的幼稚行为。

    “你胸口的几道伤好得很快,都结痂长新肉了,可能会有些痒,但你不能挠它,挠破了就会化脓,知道吗?”冯洛焉掀开布带看了看伤口,叮嘱道。

    “……嗯。”轻若蚊蚋的回答。

    冯洛焉替他穿好衣服,拍拍他的肩,“那我去忙了,你自便。”

    “等等——”男人叫住他,“你家……还有谁吗?”

    冯洛焉怔愣一下,笑道:“就我一个喽,我娘五年前就去世了,我爹么,我也没见过。”

    很想说句“抱歉”,不小心触及他人的伤心事,可高傲如男人,张张嘴,始终吐不出半个字。

    冯洛焉接着道:“我们村里,还有许多像我这样的,没爹没娘,自力更生。像林芝,她虽然有个爹,有个哥哥,可好比没有,你应该知道北昭和南昭打了那么多年仗,苦的是我们老百姓,村里的男人都被征去当兵了,剩下的全是老弱妇孺,我们都是把一人当两人使,把女人当男人使,你老说我放荡,可能是我很久没接触过男人了,不知道和男人处的规矩,这你得多多包涵,萧大哥。”说着,冯洛焉想,郑阿爷只能算老人家。

    男人轻轻地点点头,他一向明白打仗对老百姓来说,最苦难,殊不知竟是这番景象。他闭上眼,深深地,在心里长叹一声,好似也理解了冯洛焉的处境。

    晚上,冯洛焉迟迟不上床,男人也开不了口喊他睡觉,只好自己先睡了。冯洛焉见他睡了,悄悄掏出那本《北昭十年眼疾全谱》,就着幽黄的灯火翻看了起来。

    虽说这书名取的离谱,有吹嘘之意,但上头写的内容倒是有根有据,不像浮夸之语,好几处的见解详注也与他的想法颇为相似,这让他对这本书好感猛增。

    书很厚,冯洛焉细细看着,也不知过了几时,忽听得门外有吱吱声,顿觉惊疑,放下书,推开门走出去察看。

    檐上雪水滴滴答答往下落,有几滴坠落在冯洛焉的头顶,凉丝丝的,屋外一片漆黑,再往外走几步,忽的有什么东西从脚边蹿过,伴着一声尖锐的吱声,冯洛焉吓了一跳,用手捂着嘴忙往后退,心咚咚咚的直跳。

    等他回神,那什么东西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儿处。那是什么?大概是什么小动物吧。可这天儿冷得,啥玩意儿还会钻出来遛呢?

    正揣测着,冯洛焉一抬头,就望见远处朦胧的群山那边闪烁着几点亮光,若隐若现,不太真切。山鬼的传说又占据了他的心头,这回他是真的连滚带爬逃进了屋中。

    男人早就被他吵醒,揉着额头坐起来,“发生了什么?你在做什么?”

    冯洛焉哭丧着脸,害怕道:“方才,我、我又看见那山鬼的鬼火了,一闪一闪,吓死人了!怎么办,山鬼要吃人的!怎么办?我、我好怕……”

    这点出息……男人无语地想,转念才想到那是个女人,胆子小也正常,就严正道:“那你还不滚回来睡觉,这么晚,山鬼不吃你吃谁?”

    冯洛焉又是连滚带爬上了床,发着抖脱了衣,裹进被子里时还在抖,他的惊惶令男人产生了些莫名的感觉,他觉得,身边这个胆小鬼,需要他。

    “你要是怕,可以靠过来点。”男人的肩膀借给女人依靠,这好像是天经地义的,虽然同床共枕,但我是不会娶她的,男人负气地想。

    冯洛焉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像一叶小舟,风浪中急需一处安稳的港湾依靠。于是他埋着脑袋,往男人身边挪了挪,蜷缩成一只虾米样,额头抵着男人结实的肩头,闭起了眼。他感受着异样滚烫的温暖,很快睡去。

    这可苦了男人,钻入鼻子的那股药香好像染上了异样的味道,使人周身发烫。或许是心里作祟吧,男人安抚自己。

    翌日清早,冯洛焉便起了身,他这觉睡得舒适安稳,一夜无梦。男人被他的动静闹醒,也坐了起来,冯洛焉赶紧把大衣给男人披上,快语道:“我去煮些粥来,过会儿端给你吃。”

    “我要下床。”男人自顾自掀开被子,把脚放了下来,“我的靴子呢?”

    “诶诶,你下床做什么?又不能走动,你的脚还裹着药呢。”冯洛焉急忙制止他。

    男人抓着他的手,不耐烦道:“我要起来走走,总是躺着,闷死了。”

    拗不过他,冯洛焉耸耸肩,只好将那双洗过的长靴拿过来,蹲下来替男人穿上,“你不要快步走动,小心脚上的伤口裂开。”

    男人冷哼:“你觉得我能走快么?”

    冯洛焉语塞,被他打败了。

    “来,我扶你过来,”冯洛焉搀着男人的手臂将他引到桌边,捉住他的手贴在桌沿上,悉心道,“这是桌子,四面摆了四条长凳,你摸着走,不要被绊倒,就这样绕着圈走走吧,东边是灶台,放着柴,你千万别过去。”

    男人甩开他的手,只身贴着桌沿儿,像是猛憋着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乱走。”

    “那好。”冯洛焉笑盈盈地弯了弯眼睛,“那我去药庐把你的药煎上,再过来煮粥。”

    说着他就欢欢喜喜出门了。这几日他已将郑老爷子的药转给林芝煎了,原因是他实在担不起那柴火料了,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住阿爷,但是总不能扔开屋中那个大活人不顾吧。幸而这几日去探病郑老爷子,他似乎精神好了点,冯洛焉稍稍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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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收藏留言233


 10渊博英雄(1)

    最凛冽的几日悄然过去,但冬季的寒冷仍不可小觑。冯洛焉粗粗哈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半空中膨胀开来,随即透明。

    冯洛焉搓着手来到药庐前,刚想推门而入,忽的瞥见一旁的地里有个碗口一般大的洞。这是何时有的?他怎么没见过。

    正诧异着,走近一看,冯洛焉发现这不怎么大的洞口露出一截绿莹莹的东西,他探身下去,仔细看了看,这好像是……

    他用两根手指捏着那物提了起来,这才看清它的庐山真面目,竟是一支半尺来长的玉箫,通身翠碧,剔透玲珑,上头雕镂着浅浅的祥云花纹,虽然被泥污了几处,但仍挡不住它散发出的清新通灵的气息。

    这大概便是男人遗失的半支玉箫吧?冯洛焉呆呆地盯着这支箫看,似乎被它出淤泥不染的气质所吸引,真真是支美丽无瑕的玉箫啊。

    遇见喜欢的人,就把箫送给她……

    男人曾说过的话忽然回响在耳畔,使得冯洛焉一激灵,差点没捏住玉箫,他皱皱鼻子,心想,这箫大约是被什么小动物叼到洞里去的,难怪在雪地里找不着,那人倒是紧张这箫,我偏要藏几日再给他,气气他,谁叫他成天臭着脸。

    负气任性地想着,冯洛焉把这断箫洗洗干净,用贴身的手帕缠裹起来,藏在了身上。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按着方子,抓了药,架起药罐子煎了起来。

    在此期间,他匆匆忙忙跑回去煮粥,推开门看见男人老老实实扶着桌子在慢慢摸索着走动,心里舒坦了不少。

    “这样多好,你乖乖地呆在桌子旁,累了就靠着板凳坐一坐。”冯洛焉笑道。

    男人僵着身,两手死死抠着桌面儿,忍住自己的火气,冷声道:“我还不是白痴,懂得这道理。”

    冯洛焉瞧他又恼又憋的样子,悄悄捂嘴笑了笑,“好吧,你继续,萧大哥。”

    男人闭眼吸气,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田地,犹如一三岁小儿,蹒跚学步要人叮咛。

    等到药煎好,粥出锅,冯洛焉已热得满头是汗,他将粥端到桌上道:“萧大哥,先喝粥垫垫肚子,再把药喝了。”

    这一口又一口的粥,都是冯洛焉使劲儿吹了好几下,凉了半许才送进男人嘴里的,受到这般呵护待遇,男人即使不习惯,也感受到了暖意,这是一种来自他人真诚而细致的心意,不为了什么,只是甘愿付出着。

    薄荷的清凉蔓延至喉咙深处,似乎连肚子里也是凉丝丝的,再把一碗伤药喝下去,恰好消苦消热。

    “这药的味道,似乎不对。”男人喝完,头一句话是这个。

    冯洛焉惊讶道:“你喝得出来?”

    “自然。”

    “……好吧,”冯洛焉知道男人会刨根问底,合计一下还是全盘托出,“这是治眼的伤药,我查了很多医书,研究出来的,也不知有效不。”

    男人一下子醒悟过来,“昨夜你迟迟不睡,是在看书?”

    “啊?……啊,是、是啊。”冯洛焉羞涩道,“本不想吵醒你,想不到还是打搅你睡觉了。”

    似乎有堵城墙在坍圮,有座堤坝在垮塌,有块坚冰……在融化。道不清此时心中的滋味,男人受到一浪浪冲击的侵袭,他快要淹没在这个叫做冯落烟的女人的作为里。虽然这个女人粗俗、放荡,但同时,她又有活泼善良的一面,多么矛盾!再多想,男人的脑子就要炸了。他悬浮在黑暗的世界里,静静地勾勒那个女人的模样,圆润的脸,恣意的笑,总是弯着的眉眼,或许她并不美丽,却有独特的勾人的风姿。

    “萧大哥……?”冯洛焉奇怪地拍了拍他的手,“你怎么啦?难道有不好的副作用?不会是药出了问题吧?”

    男人回神,赶紧摇摇头,露出一丝笑容,“没有,我没事。”

    这笑多么细微,却被冯洛焉捕捉到了,他怔住了,呆呆地眨眨眼,心倏地狂跳,脸上热气蒸腾。

    “我,我去洗碗。”他逃也似地奔出屋子,来到冰天雪地中透气。

    心跳慢慢缓下来,四肢也不再颤抖,冯洛焉起了疑惑,这是……怎么了?

    掏出怀中的玉箫,冯洛焉摩挲着它细腻的玉质,深深陷入了迷茫。

    冯洛焉打了一桶井水,耐着寒洗了两只碗,双手冻得红肿,快要没知觉了,可他恰好借着这股寒意浇灭心中的彭湃,他似乎隐隐察觉到了异样,自己对男人无处不在的追随的目光,希冀的怀想,似乎正渐渐地把男人的模样代入自己所憧憬的形象中,填满自己渴望实现的梦寐。

    他又掏出那半支箫,将它浸入透明的井水中,玉箫似乎快与清澈的水体合而为一,辨不清彼此。男人的身份恐怕与这支箫一样,尊贵高洁,不可攀附,自己又怎能生出些白白的痴妄呢?

    井水倒映出他的脸庞,即使这张脸再怎么秀美可人,得尽赞美,他仍不能忘却真正的事实,他,是个男人。

    得了吧,冯洛焉。

    他对水中的自己如此告诫道,捞出玉箫擦干,包好,藏回怀中,他又恢复了平日自由闲适的模样,重新挂上笑容,推门而入……

    过了几日,男人的双脚拆了绷带,得了自由,脚上满是红褐色的结疤,斑驳不堪,不过冯洛焉满意道:“不错,这几道口子总算完完整整愈合上了,萧大哥,你可以多走动走动了。”

    男人摸着布袜想往脚上套,但他总是套得皱皱巴巴,冯洛焉看不过去,只好蹲下来替他套上,再把靴子也穿上。

    “这靴子的做工真考究啊。”冯洛焉赞道,他发现靴跟上还有一颗长形的碧色玉石。

    男人低声道:“这是……家中统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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