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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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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的是很熟了,我自嘲的想,昨晚厮混在一起的两个人,说不熟,那是鬼话。

可是,虽然很近,其实我那双手,怎么也不能伸出去触摸他的灵魂。

挂着无谓的笑容,我无意识看了讲台上的他一眼,可是,不偏不倚他的目光也投了过来,四目相接,停留了两秒钟,他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我的心,连跳的节奏都柔软了起来。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在这样熟悉的气息里,时光好像流转了起来——初见他手下刻意的试探,扣动了擦身而过时的那一刹那的疑虑和留心;实验室里的争吵和固执,却还是能感觉到默契在悄悄缠绕;生病的软弱,都落在他眼底;还有那些难以启齿的卑微和泪水,这些弹指瞬间仿佛一下子覆盖了整个时空。

那一瞬间,我在想,如果我喜欢他,我们俩会不会有结果。

又忘记问自己是否他喜欢我,我忽然笑起来,其实唐君然,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他是'·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否会喜欢我,只是觉得,我喜欢他,他自然便得喜欢我,顺理成章一般。

散会之后,我随大部队走出报告厅,朱佳乐小妹妹一直笑的很甜,“韩老师讲的太好了,我一下子对仿真很有兴趣,师姐,你说如果我研究生念这个方向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话有些走神,“只要不去解剖壁虎,我想,日子应该不太难过。”

她没有说话,表情一下子变的有些奇怪,好半天她才支支吾吾的挤出一句,“师姐,你别误会,我不是对韩老师有兴趣才想去学仿真的,我是真的想学。”

脚底一滞,我想我那时候的表情一定是千变万化的,说白了就是极度的扭曲,“啥?啥?啥?师妹,你这话啥意思,唉,你误会了,我不是不高兴,不对,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算了,越解释越糊涂,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淡淡的笑起来,“师姐,我们都知道韩老师对你另眼相看,所以明的里也没人打他的主意,其实,我觉得你们俩真的挺般配的。”

我挑挑眉,不置可否,“这个叫看上去很美,王朔叔叔说的,毛爷爷告诉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江止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韩晨阳找你。”背后传来李楠师兄的声音,“你报告完了溜那么快做什么,从后面叫你都不搭理。”

我笑起来,走近了小声的对他说,“你太渺小了,没办法,还有,我的空间留给你,时间自己花费,学校操场的跑道不错,饭后散散步有利于身心健康。”

他也彻底没了脾气,“江止水,你快走,快快走吧。”

等了他好久才见他从报告厅里出来,韩晨阳一脸疲态,“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笑起来,“你没开车来,要不我们往前走走,就到医院了?”

他点点头,我带他从民宅小巷里绕过,灰色狭长的水泥路边,老头子站在自家大院里,铁链一圈一圈的绕在门锁上,眼神里有警惕的色彩;电动车尖锐的尾音响彻宁夜;穿皮衣的女子从面前经过,高跟鞋尖尖的后跟神色匆匆的敲击着青石板,整个巷子都能够听见;忍冬青叶与迎春花的前奏穿透围墙,迭合着陈述冬夜小巷中一个短暂的香艳。

好像春天要一样。

我忽然注意到他手里捏着一本书,不禁有些好奇,“韩晨阳,这是什么书?”

他无奈的笑笑,“刚才出来的匆忙,慌慌张张的就把别人的书拿出来了,估计还是一个女生从图书馆借的,杜拉斯的《情人》,明天去还了。”

我不屑,“小女生看的书,矫情!”嘴上是这么说,可是仍然把那本书接了过来,借着昏暗的灯光草草的翻阅。

他的表情若有所思,半晌他告诉我,“其实我看过。”

“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矫情’两个字,我不敢苟同,不过,你想过什么叫矫情吗?”

我表情有些无奈,“呵,你知道吗,韩晨阳,曾经有很多人说过我很矫情,可是,我总是在想这样一个问题,是不是过着简单的生活就不会矫情?”

“你的结论——?”

“结论是,跟生活的简单复杂无关,混社会的人生活复杂,可是他们一样不矫情,原因是如果一个人思考了很多东西,比如感情,比如人生,难免会变的矫情,可是不思考,那么,这样无意识生活的状态,就叫做空虚。”

1月16日

他说:你以后会记得这个下午。即使你忘记了我的长相,我的名字。

女人,想忘记她的第一个男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痛恨这样的电影,痛恨被安妮宝贝膜拜的杜拉斯,痛恨她令人不齿的人生经历,可是,即使故事多么的老套,看完了《情人》,我还是心底一片荒凉。

越南的西贡。

嘈杂,潮湿,闷热。逼仄的时间与空间。情欲,是直接的主题。

或许还有爱情,但在年轻的时候,他们是无知无觉的孩子。那个一心想将自己的身体以妓女卖淫方式出卖的白种女孩有着焦灼、饥渴、绝望、以及自甘堕落的复杂心理,她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青春期叛逆女孩,能够向社会张扬这份叛逆的,除了肉体的胡作非为,没有其他的力量。他们是这样贫穷而饥荒的一对。

最后,还是分开,站在印度洋的星光下,她后知后觉,欲突然消泯,爱突然觉醒,她的眼泪,就是这场爱情显现的最好证明。

在年迈的时候,接到当年的情人的电话。他告诉她:他爱她,永生永世,矢志不渝。

我忽然就笑了,原来这就是由性生爱,或许,他从来没有觉得曾经得到过她的灵魂,所以更加的难以放手,而那份纯真爱情,从来没有存在过。

人的心,是无底洞,究竟是爱生性,还是性出爱,不会有答案。

不是不爱,是不够爱(上)

早上很早就醒了过来,天还是一片漆黑,我在偌大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忽然觉得还是狭窄可怜的单人宿舍舒服,不光有一张空荡荡的床可以堆满杂物,还有一只可爱的阿九。

对了,阿九,我家的小美女,我忽然想起它的存在,连忙打陆宣的手机,结果是关机,再打她宿舍电话,很长时间才有人口齿不清的接通,“谁,找谁?”

“陆宣,我是止水。”

对面口气立刻变的硬邦邦的,“拜托,姐姐,你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有什么事情快说。”

“我家阿九怎么样?”

“什么阿九——啊,那只猫呀,几天前就没看见它了呀,不晓得跑哪里去了。”她的说话声音很不耐烦,“没事我就挂了,昨晚打牌很晚,困死了。”

我心一揪,不由的调高了声音,“什么,不见了,还几天,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当初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你看好它,你不是答应的很好吗?”

“我这不忙忘记了。”她软软的回答,“没事的,肯定会回来的。”

我一听更加的来火,“陆宣你别那么做事不负责任!”

她反倒是强硬了起来,“呵,江止水,我不负责?我需要负什么责任,一只猫,又不是一本书、一件衣服,那都是死的,自己没腿跑不了的,我要是给你弄丢了,我倒是愿意负责,一只猫,活生生的东西,指不定哪天开门就窜出去了,难道你要我在猫身上装一个GPS导航,或是拴一个链子,像一个保姆一样寸步不离的看着它?”

我哑口无言,她继续泄愤,“嘿,你还就为一只猫大清早的来信誓旦旦的指责我,你那只猫是金子打的还是银子做的,麻烦你做事的时候分清楚轻重缓急,别头脑发热!”

这场对话简直是,莫名其妙,她话音还没落,我狠狠的摔了电话,余气还未消,深深的忧虑涌上了心头,阿九丢了,自己出走了,还走了几天。

我努力的让自己放宽心,可是失落占据了我的情绪,煎鸡蛋的时候恍了恍神,滚热的油滴溅在手指上,疼的我倒抽凉气,却让我僵硬的神经一震。

不自觉的苦笑,原来留不住的终究是留不住,不属于自己的就是不能强求,顺其自然吧。

中午的实验进行到一半,定了闹钟,然后和李楠师兄他们去食堂吃饭。

我闷闷的在角落里挑鱼香肉丝的胡萝卜丝,一点胃口都没有,李楠师兄用手肘撞撞我,“小师妹,想什么呢,怎么,没胃口?”

我实话实说,“恩,阿九丢了,我心里不舒服。”

他微微的愣了一下,“小家伙不是一直在你宿舍的么,自己跑掉了?”

“不是,我这几天因为堂哥住院所以临时住在家里,阿九就放在朋友的宿舍里养的,结果今天打电话一问,小美女走丢了,不见了几天了。”

他叹气,“猫儿不认主的,这一走,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旁边有人听的好奇,同实验室的一个师兄试探的问,“江师妹养猫的?”

李楠师兄帮我回答,“她捡的,一直养在宿舍,最近有事,托给别人了,这不,搞丢了!”

那个师兄思索了一会,“好像我看到过江师妹的那只猫,是不是肥头大耳,黄白相间的,我以前看她带出来过,那皮毛油亮光滑的,尾巴很大,好像是很不错的品种。”

我一个激灵,“师兄,你在哪里看到的?”

“昨天是在图书馆前的喷水池前,我觉得就应该在附近吧,好像看到过两三次了。”

果然,没有费任何功夫,在图书馆附近轻易的找到了阿九,它看见我也不叫,也不逃,蹲在座椅底下懒懒的看着我,我逗它出来,用小鱼干做诱饵,它理都不理。

我气的伸手就想把它拖出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阿九忽然叫了起来,“喵呜”一声,我立刻感觉手背上火辣辣的疼,我气的一把掐住它的脖子,把罪魁祸首拎了出来。

它却楚楚可怜的望着我,爪子搭在胸前,轻轻的呜咽。

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就听见背后有人叫我名字,太熟悉的声音,我扭过头对上那双探究和玩味的眼睛,可是一瞬间,韩晨阳的目光变了又变,指指我手上的红印子,瞪了一眼阿九,“这个东西抓的?”

我只好点点头,“离家出走被我逮回来了,可是我一点都没预料会被抓到。”

他接过阿九,拉拉尾巴,仔细的端详一番,“变野了,江止水,你要是想养的话,我建议把它先送去宠物医院看看,还有,你也得去医院看看,搞不好,你马上也会抓人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把车开过来,才回味出他话的深意,气的我威胁他,“韩晨阳,你得开快点,要不我抓人也是抓你,估计我还会咬你!”

他轻笑一声,“是吗,你属犬的?名至实归。”

我冷笑,“原来你属蛇的,伶牙俐齿。”

把阿九带去宠物医院,老板很热情,尤其看到阿九那只硕大的尾巴很兴奋,他告诉我们,原来阿九真的是很名贵的品种,叫喜马拉雅猫。

我对猫儿的寄养没有什么概念,韩晨阳倒是很清楚,问的仔细,末了小老板说,“太太怀孕的时候,家里最好不要养宠物,猫会有很多传染病,尤其是弓虫病,这样会导致孕妇流产的,两位先把猫寄养一阵子,想什么时候来看都可以。”

我木然的向韩晨阳望去,他也不出声,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我笑盈盈的伸手去挽住他,装出很贤惠的样子,“谢谢你了,我们走吧,老公!”

他笑起来,夹紧了我原本悬空挽着他的膀臂,我反手去轻轻的掐他,他连忙跟老板道别,然后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属犬的,马上带你去医院,想咬人了就忍耐一下,乖!”

去传染病院开疫苗,然后拿到注射室挨了一针,我拖着一只酸痛的腿去看江风,他见我龇牙咧嘴的样子很狰狞,吓了一跳,“小妹,被狗咬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没好气的回答,“被猫抓了,刚打了针疫苗,疼死了。”

“呦,今年咋这么多灾多难的。”他叹气,“我整天在这里快闷死了,董安妍不让我看书,看电视,看电脑,你说这个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我不以为然,“你是病人唉,当然要听医嘱,安妍都是为你好才会管着你,不然,她那些病人,她最多唠叨两句,谁有闲情管那么多,反正她都尽责了。”

他愁眉苦脸,“都要过年了,我还没人身自由,我想去超市买年货,我想吃桂花糖糕,玫瑰年糕,糖葫芦,我要去灵谷寺还愿,我要看春晚,打牌,放烟花,包饺子,吃火锅。”

这厮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我刚想找出什么理由搪塞他,董安妍来查房,冷不防插了一句,“你想去超市?可以呀,我放你一个晚上的假,不过条件是,你得跟我去。”

江风一听,高兴的连忙去找衣服,我低声问她,“唉,他出去没事吧?”

董安妍笑的一脸狡黠,“没事,我妈让我下班去买年货,反正江风没事,就做做苦工,他也乐意,我也很开心,哈哈。”

“唉,我也想吃桂花糖糕。”

我出门之后第一句就是这个,那时候韩晨阳在外面接电话,他转过身看我,原本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然后他低低的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就挂上了,把手上的衣服递给我,“走,吃桂花糖糕去。”

车一路向西,上了洪武路,转向中山路,渐渐把两边辉煌灯火,林立高楼抛却在后,眼前开阔,浓荫增多,密密的遮在车窗上,最后转入一条安静的林荫道,宽阔平直的路面,只有我们这一辆车,显的有些突兀,我都不敢肯定具体的地理位置,模糊的知道是军区干休所。

他停车,领我进了一间别墅,有保姆开门,近门处是一架十二扇的紫檀屏风,那屏风上透雕的是青竹,图上绘的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客厅里临时搭了一个红木餐桌,餐桌上印着富贵牡丹麻纱桌布,一直垂到桌脚,我不由的拘谨起来。

仿佛看出了我的窘态,韩晨阳温和的笑笑,“吃个饭而已,还有你的桂花糖糕,等下给你介绍几个人,都是我的朋友,不用拘束。”

“呦,韩晨阳你来了呀,这位小妹妹是?”从偏厅走出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浅褐色的衬衫挽在手臂上,短短的头发,眼睛很大,笑起来眉眼弯成一条线,看上去很和善的样子。“我家小朋友,江止水,这是许博闻。”

那个叫许博闻的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江止水,心如止水,很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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