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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种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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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赟半真半假地发出一声怪叫,“好啊,你看不起我的宝贝。你看你看,我是真心想送你啊,可你就是不给我机会。”
俞天野懒得听二人瞎扯,嘱咐了一句“小心点”,就摆摆手走了。叶晨看着俞天野离去的背影,不免有些落寞,包赟原本嬉皮笑脸的做着怪样,看见叶晨低头默默收拾桌子的模样,顿时表情也有些僵硬,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这会儿大厦都下班了,还是我送你去车库吧。”
包赟送叶晨去地下车库取了车,目送她坐在一辆红色小POLO上,渐渐驶出车库,离开自己的视线。
包赟回到诊所,看主任办公室里还亮着灯,本想再去和俞天野打声招呼,一转念,反正那家伙一投入到工作中,就会六亲不认,去了说不定还会被他嫌弃,给自己添堵,干脆直接去休息室,把宝马自行车推出来,轻轻掩上门,走了。
包赟平常不和父母住在一起,他自己的小公寓其实就位于CBD区,离皓康齿科也就不到三公里。但是北京的交通拥挤实在让包赟头疼,每逢上下班时间,开车出门就是起步停车,跟钝刀子割肉一样难受,明明十分钟就能开到的,怎么都得接近一个小时才能抵达,走路都比它快了。所以最近在车展上看到这款别致的宝马自行车,他二话不说就掏钱买了。只要没有什么应酬,平常就骑着它来上班。
包赟打开房门,一间干净清冷的房间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房间里的陈设异常简单,电视沙发冰箱都是黑白二色,所有的家具全走简约范儿,只有在客厅和卧室之间一堵从上到下的玻璃水墙会吸引每一个走进这里的人的视线。包赟和平常一样,走到玻璃水墙面前,冲着里面硕大的海龟打着招呼,“嗨,老瑁,我回来了。”
包赟其实是个特能折腾的主儿。当初有人送给包怀德一只海龟,说什么学名玳瑁,这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能延年益寿,龟壳也价值连城,包怀德听着只觉得这玩意儿烫手,回头被人举报了可不得了,死活还想转赠给别人,却被包赟一眼看上了。为了收留这只玳瑁,他还把自己卧室和客厅之间的墙打掉,建造了一个巨大的玻璃幕墙,里面完全中空,装了近一吨多的水,而那只玳瑁,就给转移到这里来了。
包赟拉开冰箱门,从冷藏室里拿出几条昨天刚买回来的鱿鱼,直接扔到水里,一边喂,一边念叨,“老瑁,你快吃啊,白天孤孤单单在家,还真是可怜啊。”接着便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一路上他就在琢磨,“俞天野和叶晨要一直玩暧昧到什么时候?如果没记错的话,原本心目中跟天仙似的叶晨比自己还大两岁,今年也快满三十了。”
“世界上的女生难道不是同一种生物?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千差万别。比如叶晨,永远气质优雅,温和端丽,而今天早上碰见的那个笨蛋,粗鲁野蛮,还弄虚作假。”想到这里,包赟面前浮现的就是陈朗那张表情扭曲、愤怒的脸,脑瓜子一转,就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陈朗此时正斜躺在床上翻看着最新一期的《Dental Town》,扔在床上的手机又再度尖叫起来。陈朗害怕再错过什么重要电话,拿起手机就“喂”了一声。
那边传来一声冷笑,“接电话倒是蛮利落的嘛。”
陈朗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声音完全陌生,不客气地回道:“你是谁啊?”
包赟从鼻子里哼出来,“不会吧,这么快就忘了?今天早上你好像撞到点什么吧?”
陈朗猛然醒悟,一定是早上那个眼睛长在脑门儿上的家伙,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我知道了,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包赟完全大言不惭,“自行车摔坏了,回家我看了看,没法骑了,你得赔我一辆。”
陈朗翻了翻白眼,虽然电话那头的包赟完全看不见,“当我傻子啊,狮子大开口呢。”
包赟狡辩道:“你今天早上自己说的,大不了赔我一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陈朗也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我从来没当过君子,将来也不打算当,你还是别做梦了。要不您带着您的爱车,去哪里做个鉴定,白纸黑字有公章,说赔多少我就赔多少。”
陈朗还在心里鄙视,“真是穷疯了,一辆破自行车都和我叫板,我看你能不能找到做鉴定的地儿。”
那头的包赟却不动声色地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要真拿来了,回头你又得反悔。”
陈朗做豪气状,“只要你拿得出来,我就按价赔付,绝不反悔。”
“那行,你就等好吧。”说完,包赟就挂了电话,冲着手机一龇牙,“哈哈,你死定了!”
这头的陈朗把电话直接扔到床上,鄙视道:“什么人啊,疯了疯了。”
妹妹陈诵却在此时推门进来,嘴里一个劲儿念叨,“不高兴,不高兴。”
陈朗还是保持着斜倚的姿势,拾起《Dental Town》杂志继续翻看,嘴里却问道:“绕指一刀同学,怎么又不高兴了?不是出去打球了吗?”
陈诵气哼哼地坐下,“就是因为打球才不高兴的呢,今天约好的是几组混合双打比赛,可是那个该死的金子多,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陈朗摇摇头,“不应该啊,半个小时前,他还在网上给你发短消息呢,自己说被耽搁了,要赶紧飞奔过去找你。”
陈诵已经三下五除二把小吊带T恤超短牛仔裤换掉,然后钻进一件棉质大汗衫里,“哈,那时候我都气饱了,已经往家走了。看我下回还理不理他。姐,我先出去吃点东西。”她拉开房门就要往外走,陈朗赶紧叫住,“你着什么急,穿个小短裤就往外跑,爸还在外面呢。”
陈诵伸了伸舌头,“忘了,我打心眼里没把咱爸当男的。”
陈朗笑骂道:“你找打吧,有这么说爸爸的吗?”说完却无比嫉妒无比羡慕地看着陈诵吹弹可破的白皙脸庞,和扑面而来的青春朝气,忽然就好一阵恍惚,心中暗暗涌起一个念头,“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朝气蓬勃?”
竞赛1
竞赛1
皓康齿科在北京、深圳、上海、广州都有自己的连锁分店,仅仅北京就有六家诊所,不过这些诊所在选店址的时候,当初做了不少调研, 基本上都聚集在北京东边的CBD区,或者北边的科技园区。但这六家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每日一早例行要开晨会,再通俗一点解释,也就是要做医疗行业常见的交班。
种植诊所的晨会往往是和位于同一层楼的综合治疗区共同进行,办公室里乌泱乌泱地站满了医生和护士。俞天野躲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听着前台小姐Monica挨个儿把今天的预约安排念来。当听到下午三点,加上陈朗,共有八位医生进行操作竞赛,所以除了值班医生以外,其余的预约全部空开,俞天野忽然想起了点什么。等Monica都念完以后,他忽然问道:“今天下午要参加竞赛的医生,约好的病人全部确认好了吗?而且一定事先告知患者是个操作竞赛,还会有摄像,别待会儿有人反对就不好了。”
几位打算参加的医生纷纷点头表示预约都没有问题,还有人笑,“哪有人反对,今天的治疗费用全部五折,人家都说,你们天天竞赛得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俞天野又问:“有没有人多约了患者的?今天还会加一位女医生和大家一起考核。”
还是王鑫反应快,“给那个陈朗约的吧?其实我也有颗牙齿该补了,要是没有多约的,我申请给她当患者。”
其他同事都莫名其妙,谁也搞不清楚这个陈朗是何方神圣。俞天野冷冷地道:“可以,如果你放弃今天自己的操作竞赛,尽可以当患者去。”
王鑫顿时蔫了,还不忘臭贫,“你们就把我刚才的话格式化吧。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今天参加竞赛的所有医生大多年纪较轻,还全部是自己主动报名的,因为皓康齿科许诺了丰富的奖品,一等奖是数码相机,王鑫就是冲着这个去的。资历老的医生想法却都不一样,只是笑嘻嘻地在一边旁观,等着看热闹。
俞天野皱着眉头看着王鑫,心想,我什么时候得把他的舌头锯掉。他赶紧挥手说“散会”,琢磨着待会儿再看看能不能临时约上一个。
陈朗今天的状态和昨天完全不一样,昨天对皓康齿科基本是半推半就,自从看出于博文也期盼自己进皓康之后,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了;今天却完全是被昨天刺激到了,觉得他们有什么了不起,个顶个的牛气,陈朗打心眼儿里有些不肯服输。于是以一级战备的姿态来做着准备,上午在家里待着,把从香港带回来的国外的口腔医学杂志整理了一下,像什么《Dental Town》《Team Work》都抱出来翻了翻,给自己找找感觉。翻完了便躺在床上假寐,其实是在冥想。陈朗觉得在香港念书这两年,虽然偶尔给导师帮帮忙,打点零工挣点小钱,总的来说,动手机会却比在国内时少,因此便有些忐忑,只能尽量拼命回想以前牢记的那些操作要点和注意事项。脑海里跟哗哗哗翻着教科书似的,越往后翻,越是心平气和,看来有些东西已经完全刻在大脑的每一个沟回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
陈朗按照叶晨的嘱咐,提前半个小时抵达皓康齿科的综合治疗区,刚踏进门内,前台的Monica就看见她了,微笑着站起身来,“是陈朗医生吧?您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马上通知俞主任您已经来了。”
陈朗不由得惊叹皓康齿科前台小姐的过目不忘,昨天才刚来过一次,今天就能连名带姓地叫出来。她点点头,自己在前台候诊区找了个位置坐下,情不自禁地环顾起四周。昨天时间紧张,完全没有顾上,现在才注意到整个候诊区宽大而整洁,天蓝色的柔软的沙发,角落里有放着时尚杂志的报刊架和可供上网的电脑,原木的褐色地板,暖暖的,从不同角度打出的灯光,都让人觉得贴心而又温暖。
Monica挂掉手里的电话,去饮水机端了杯水,走到陈朗面前,“陈医生,不好意思,俞主任现在在开会,还得等一会儿,您先喝点水好吗?”
陈朗赶紧站起身来接过水杯,“没关系没关系,是我来早了。”
等Monica离开,陈朗静静地坐在那里,小口喝着水,不再环顾四周,而是屏神静气地做着深呼吸,忽然觉得自己颇有些可笑——昨日狼狈逃窜,铩羽而归,今日却再战江湖,打肿脸充胖子。
在这栋大厦的二十楼,皓康齿科的行政区内,有一间可以容纳近一百人的大会议室,这时里面聚集了北京六家诊所大多数的医生和护士,因为待会儿除了几位主任会分配到不同的考核现场,报名的医生们会参加竞赛,其余的所有人员都可以在这里通过监控录像,看到进行竞赛的诊室的大致情况。俞天野此时正和几位主任做着商讨,进行分工。而以王鑫为首的年轻医生们也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比如各自打算进行的操作类型,比如感叹现在真是紧张,要是表现不好,那么多人看着,还真有些丢人。
终于,在操作竞赛前十分钟的时候,俞天野示意护士长徐华玲下楼,把陈朗带到更衣室里,换上白大衣。换好白衣后,陈朗又被徐华玲领到一间治疗诊室,让她提前熟悉熟悉情况,并且基本交代一下皓康齿科的常规治疗方式。
皓康齿科的诊室都是全封闭式的,每个诊室都是一间独立的屋子,关起门来自成一统,不像医院里牙椅与牙椅之间只有一张隔断,所以左右两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当年陈朗在医院时便深受困扰,本来和患者正讲解X线片,耳边却传来旁边牙椅上的阵阵惨叫。结果患者听得脸色煞白,恨不得逃之夭夭。
陈朗听徐华玲一一向自己介绍器械和材料,内心的感触在一点点增加。光从器械和材料用度来看,其实皓康并非像传说中那样具有点石成金的魔力,虽然应该说都是目前的顶级水准,但是也全部符合常规,并无什么秘密武器。
徐华玲拿起一个小瓶子,向陈朗介绍说:“这是表麻药。这个消耗得很快,待会儿估计你也会用,我先检查一下还有没有。”陈朗顿时有些惊讶,脱口而出的就是:“表麻药这里用得很多么?”齿科里面用表麻药的机会很少,除非是拔除乳牙或者浅表的脓肿切开,其他时候很少能派上用场。
徐华玲很是诧异地看了陈朗一眼,“打麻药针之前先抹一点,过会儿注射的时候就不太疼了。”
陈朗“哦”了一声,心想,皓康齿科的小细节做得真好,难怪病人会觉得贴心。徐华玲的态度却不如先前殷切,心想,这小姑娘难道只是个银样蜡枪头?于是便淡淡地向陈朗交代余下的事项,最后还是向陈朗补充了一句,“等会儿病人来了,我会是你的治疗助手。”
陈朗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感激地冲徐华玲点头道谢。徐华玲却只是淡然一笑,“我们这儿的规矩,新手上台,必须是老护士配合。”
俞天野此时也出现在门口,敲了敲房门,示意房间内二人他的存在。陈朗把心一横,转头诚恳地叫道:“俞主任,您来了。”
俞天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陈医生,待会儿你就在这个房间做治疗。病人也约好了,应该是比较简单的病例。有什么细节上的问题你可以问我,回头问徐护士长也可以。”
陈朗老老实实点着头,抬眼就看见右上角天花板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随口就问道:“俞主任,那是什么?”
俞天野扫了一眼,吐出几个字,“是摄像头。”
陈朗“啊”了一声,俞天野的嘴角微微上翘,做微笑状,声音却足够冰冷,“待会儿操作的整个过程都会被记录下来。已经事先和病人沟通好了。怎么,你有问题?”
陈朗心中虽然不忿,但是嘴上却说:“没有问题。”
俞天野“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留下陈朗当机在现场。她忽然就觉得空气稀薄,有点喘不过气来。
徐华玲看着陈朗发傻的样子,还是有些不落忍,“不用紧张,这个摄像头距离很远,看不太清楚的。”
陈朗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徐华玲感激地一笑。徐华玲表情依然淡淡的,却不自觉地开始在心里替陈朗捏把汗,就这么个恍恍惚惚的小姑娘,能行么?
陈朗也在心里打着小鼓,“我,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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