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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伎作者:橘子汁 完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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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泓泉听着一笑,再度将他的手包覆起来,「这么僵冷等会儿怎么表演?让我给你暖一暖。」
凋叶抬起头,「少爷,小人问一件事。」
「问吧。」
「为什么您不再唤我陪寝了?」
蓝泓泉一怔。
凋叶耐心的等待着。
蓝泓泉低头望着他的手,「和我过夜,只是你的工作,我不想再用那种方式占有你。我希望的是……」他停了一停。「你心甘情愿。」
凋叶歪着头,「所以我吸引您吗?」
他无奈的一笑,仍然没有抬头看他。「无时无刻,」他低声回答,「我没有放弃,但是,却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我没有追求任何人的经验……」他抬头,「和你的许多客人相比,我一定很笨拙。」
凋叶微笑着,看着蓝泓泉。
蓝泓泉观察着他,然后心中一甜,「你又笑了,」他靠近他的脸,「告诉我,你这样笑,是代表什么呢?」
凋叶别过了头,没有看他,但是仍然保持着笑容。
蓝泓泉情不自禁的将他拥入怀中,用捉弄的语气问:「你不回答,是不是害羞?」
凋叶轻哼一声,将脸转回他面前,低声说道:「您是我遇过最不好哄的客人,所以,您自己判断吧。」
他脸色微红,笑的甜美,蓝泓泉终于难以按捺的吻上他的唇。
他的嘴唇因为冬天的乾冷而有些干燥,他用舌头润泽过他的芳唇,才进入他的口中,狂肆的吻着。
被玩弄也好,现在他只想紧紧的拥抱他,吻他,占有他。
凋叶将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又转而抚摸着他的脸。
「凋叶……」他在热吻中低唤,吻着他的耳边。
察觉到他的手在掏自己的衣襟,凋叶别过头,「少爷,我们正要去赴宴。」
蓝泓泉停了手,呼吸了几口冷空气,要自己冷静下来。
凋叶轻轻的推开他,「忍一忍,等到回去,要怎样都可以。」
听到他说「要怎样都可以」,蓝泓泉不禁用手掩着脸,「我的老天,你究竟是要我冷静还是要我冲动?」
凋叶露出笑容,「凡事都是有时机的。」
蓝泓泉挪动身体,拉开一点距离,但仍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只是因为我是蓝府少爷,才不得不听我的。」
「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无奈的摇摇头,「我想你并不是对每一个爱慕你的客人,都像对我一样的吧?精明如你,绝对不会这样得罪客人。所以我一直认为你特别讨厌我。」
凋叶一怔。的确,他会拒绝对自己表露过多爱慕的客人,但并非都用这种方式,有的时候,他也知道自己作的太过火,但是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异,凋叶自己也不知道。可他也并不愿多想,只是一笑:「如果您不作出过份的请求,我为什么不对您好?」
蓝泓泉眼神一黯。「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甘于当个普通的恩客,是吗?」
凋叶望着他的脸,笑意染上无奈。「您是我的恩客,但并非普通的恩客,这样的回答,您满意了吗?」
蓝泓泉一愣,凋叶已经别过脸去,望着窗外,不再看他了。
§
大厅中约有二十位客人,以及三名艺伎──跟着方少爷来的沐君,以及郑老爷邀请而来的绿狐、随蓝泓泉来的凋叶,共三人。
沐君虽然在听过朱名表演以后揶揄了他一番,但是遇上绿狐本人可是小心翼翼的很,表演完他的横笛安安分份的坐在旁边。
绿狐倒很大方,进门看见熟识的凋叶,完全无视主人安排的座次,随意就坐在凋叶的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主人唤来两位乐师伴奏,吩咐他表演。
「你和绿狐很熟的样子?」看着绿狐走到大厅中,蓝泓泉低声问。
凋叶微微一笑,「一起表演过几次,所以有点儿情分。」
听到他说情分,蓝泓泉皱皱眉。
似乎已经决定好要唱什么的绿狐,站在乐师前,示意乐师演奏,然后张开双唇。
他的歌声和朱名完全不同,和伴奏结合的十分适恰,细节的转调音韵并不如同朱名唱歌的圆润,相反的,突显了许多转变之处,因而令人感到他的歌声十分丰富华丽,也更加激情。
朱名的歌声可以让人禀气凝神,不敢出声冒犯;绿狐的歌声则可以使吵杂的人们安静下来,专注聆听。
歌毕后,朱名总是得到静默的致敬,但是,绿狐一唱完,大厅中是热情的掌声。
「好极了,果然是京城第一的歌伎。」一位客人一面鼓掌大声说道。
「前些日子我也听了好些歌伎唱了这首,就没有人像绿狐这样感情丰厚的。」另外一人也说。
绿狐微笑着行礼致意,俊美的脸上志得意满,姿态翩翩的回到座位上。
然后,是凋叶。
方寸帮他把琴放在中央的桌上。
「承郑老爷盛情,」他坐下以后,整整衣领,将套了金属指套的手放在琴面上,「郑老爷可有想听的曲子?」
郑老爷用手托着脸。「呣,凋叶,可真久没听你弹琴了,好多年以前,老郑可是你的乐迷呢,可惜成亲以后家里头妻管严哟!」
凋叶露出他最擅长的美丽笑容,「小人记得郑老爷第一次点牌,是这首曲子吧。」说着,他抬手缓缓弹奏起来。
《蝶恋花》。
「好,好,你竟还记得。」郑老爷欢喜的涨红了脸,「蝶恋花啊。」
凋叶浅浅一笑,继续弹奏。
蓝泓泉凝望着凋叶专注演奏的神态。
或许他厌恶身为艺伎的身分,但是一定喜欢演奏,喜欢表演。
然后他注意到坐在一边的绿狐闭着眼睛,专注的聆听着。
演奏结束之时,柔和而有点哀伤的琴音仍然萦环着整个大厅。
「真是美妙。」一名客人摇头晃脑的道,「不愧是京城第一的乐伎,每次听你演奏,都觉得美妙无比。」
「王少爷太客气了。」凋叶低头,将手放在琴前,行礼表示谢过他的赞美。
「欸,」郑老爷笑了一声,指指他的琴,「我还记得初次去芳伶苑的时候,瞧见门口人山人海的,原来是你跟采英要表演合奏九弦琴,就买了位子挤进去听,那可真是我见过最精采的表演,不只是音乐,你跟采英那美貌、神态,和专注的模样,让你俩奏琴的模样美的像幅画一样,后来每次你们表演我都会去,可惜采英跟了蓝尚书,之后再也没有了。」然后他转头看看坐在一边的蓝泓泉,「蓝二少,难得这两位名伎都在你蓝府,可千万不要错过了,回头记得要他们表演一场。」
「郑爷不提我倒不晓得,回头一定要见识见识的。」他笑着点头。
这时一名婢女走进门来,行礼道:「老爷,都布置妥当了。」
「好,让诸位久等,呵呵……」郑老爷起身,摆手道:「请,请。」然后领着众人往用餐处走去。
§
当天午宴结束后,回到蓝府的路上,蓝泓泉在马车中握着他的手。
「你演奏的时候,绿狐若有所思的。」
凋叶浅浅一笑,「不是说多喜欢小人的琴,怎么小人演奏的时候您还分心去看绿狐?」
被他如此揶揄,蓝泓泉先一怔,然后一笑,「不是有意的。」他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
即使知道他在说笑,但如果可以想起这段对话,骗骗自己说他吃味,也没什么不好。
开过玩笑,凋叶才回答:「绿狐的父母过世之时,他身无分文,所以卖身葬了他们,之后就一直在青楼过活……他说他不想赎身也不想被买下。」
「咦?」蓝泓泉吃惊的转头看着凋叶。
「也就是说他是自愿当艺伎,」凋叶笑道,「他常常笑我,就是老是想着赎身,才过的这么辛苦。因为他不想赎身也不想再卖一次自己的命运,所以他过的很轻松。艺伎其实是很怕客人生气的,尤其像我这样想存钱赎身的伎。但是绿狐一点儿也不怕,反正凭着他的名气,他日进斗金,所以紫檐楼的东家也就由着他了。」
「好特别的艺伎。」
「他是个任意妄为、胆大心细的人,」凋叶笑着说,「大概是在我和采英成为所谓的名伎以后,他才入了行。有天他派了下人来找我,说想和我谈谈。我很有兴趣,就去见他一面。原来紫檐楼当时有八名歌伎,绿狐自认自己唱的最好,但是因为他才刚入行,名气不大,所以他来请我帮他伴奏。当时是我名气最大的时候,伴奏坦白说是委屈了我,可是我觉得他很有趣,所以就答应他了。乐伎、歌伎是有固定的公开表演的,我还记得那天是中秋,半个月前,他就印了纸笺邀请许多人,」凋叶说到这里又笑了一声。「当时可有趣的很,他还是一个小歌伎,那些非富即贵的客人大半都不认识他,只认识我。他在纸笺上印了我的名字,许多人看到我竟给他伴奏,都想知道他是什么人物。」
「当天他唱的怎样?」蓝泓泉轻声问,眼睛也迷恋的看着他真诚的笑颜。
凋叶歪着头看他,「当天过后,他的名字就传遍了那些风流人物的耳朵,许多人争相要点他的牌,他还特地过来芳伶苑谢谢我呢。」
「可见他唱的不错。我蛮喜欢朱名唱歌,但是比起他朱名却明显还要琢磨一段时间。」
凋叶笑的更深,「我给朱名那套保养喉咙的方法,什么可以吃什么不能吃,是绿狐告诉我的。」
「嗯?但我瞧刚刚他并不忌口。」
「我也不知道绿狐存的是什么心,或许他年纪大了声音稳定下来,又或者他不想让主人扫兴吧。」
蓝泓泉望着他的手,然后将之握在手中,「你是真的记得,郑爷第一次点你的牌,你演奏的曲子吗?」
「哈哈哈……」凋叶大笑起来,「您当真了吗?」他笑着望着蓝泓泉,「十年前我与采英同奏一场九弦琴,之后,我博得京城第一乐伎的称号,那时点牌的客人里,十个有九个要我奏《蝶恋花》。」
「所以你只是赌一赌?」蓝泓泉兴味的看着他。
「要说我记得郑老爷点的曲子嘛,我才没有那么多情。」他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倚靠着车窗,「多情的人是郑老爷,我想他自己都不记得点什么曲子了。」
突然蓝泓泉倾身吻住他犹带笑意的嘴唇。
凋叶有点讶异,但是他闭上眼睛,两手轻轻的搭在他的间上。
蓝泓泉温柔的吮着,再轻舔着他有些干燥的唇,「你笑的真美……」在吻中他低语。
「虽然我说回去以后怎样都可以,」凋叶的手指轻轻的滑过他的衣领,「不过,如果少爷想要现在的话,我也不会反抗……」
蓝泓泉离开的他的唇,「不,我仔细的想了想你的话。虽然你用那种问题作开头,但是并不是你希望和我过夜的意思。」
「少爷,」他伸出手轻轻的碰到他的脸,「怎么,您觉得凋叶因为工作而陪侍您,让您对凋叶的感情受到侮辱?」
「不是的,」他拥住凋叶,将脸埋进他的肩膀,「我只是单纯的希望你是自愿的。」
「我跟您说一个故事吧,少爷,」他轻笑起来,推开他,好看着他的脸,「有一位姑娘,她是卖花营生的,她对门有个公子很喜欢她,所以天天都跟她买花,只为了亲近这位姑娘,和她说两句话。这个姑娘当然知道这位公子的心意,只是她还没有动心,正等着这位追求者作出更吸引她的事情。有一天,他突然跟这个姑娘说,『姑娘,我不再跟你买花了,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主动送我花。我天天跟你买花,显的我这个想法太没有诚意了。』」
「呵呵呵……」蓝泓泉先是低声的笑,「哈哈哈哈……」然后他大笑起来,「凋叶,凋叶,可真是个妙喻,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呵呵呵……」
「少爷,陪侍的确是我的工作,不过那不表示,您要我这么作,就缺乏真心追求我的诚意,我觉得您这么想很钻牛角尖。」凋叶歪着头笑道,「您为了不把我当作艺伎看待,反而强烈的突显我身为艺伎这件事情了。」
「好吧,我算是被你说服了,」他再度将他搂进怀中,「但是,你这么样劝我,好像很想要跟我过夜似的,你觉得寂寞,想要跟我过夜吗?」他语带揶揄的说。
「不,」凋叶笑着提高语调,「小人只是觉得,比起以前的率直,现在您似乎别扭的多了。」
「那么,你喜欢我别扭一点,还是喜欢我率直一点?」蓝泓泉笑着问道。
「少爷,」他抬头望着蓝泓泉狡猾的笑容,也笑了一笑,「您这话给我下圈套儿,我不回答。」说完别过头,不看蓝泓泉的脸。
蓝泓泉更高兴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凋叶不理他,直到他笑的够了,靠近凋叶的耳边,小声的说:「你知道吗,凋叶?」
他回头看蓝泓泉。
「我们刚刚的对话,叫做打情骂俏。」
凋叶怔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垂眼不看蓝泓泉,轻轻道:「好吧,好像是这样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有一点点粉红,这让蓝泓泉看的入迷了。
「你真美,凋叶。」他柔声说道,低头吻住他的唇。
§
白水居画房里,蓝雪星正在磨墨准备写书法。
画房里满是泥土和木头的香气。那是彩墨泥所发出的香味。
朱名坐在窗边。
他已经这样静静的陪着四少爷画画,六、七天了。
除了两天前,蓝雪星带他去河边走走以外,其他时间全都关在房间里画画。
蓝府的四位少爷因为各自的工作,所以通常不一起用餐,如果蓝雪星总是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大有可能五六天都没有见到哥哥们一面,除非哥哥们自己来找他。
大概二或三天,蓝轩琴会来找他聊聊,蓝泓泉除了前些日子生病,改由蓝雪星去探望外,原本也会来白水居走动。
但是蓝眠玉却不是。
朱名原以为,前阵子是因为蓝泓泉病倒,他突然失去了助手,分身乏术,所以没有来看蓝雪星;但是蓝泓泉病愈后,这几天他也没有来,根本是蓝眠玉很少来白水居。蓝眠玉如此溺爱四弟,却不常来看他,可真是件怪事。
有点儿无聊,天气又冷,朱名忍不住打了个小呵欠。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蓝雪星没有抬头,一面磨着墨一面说。
客人进了门,「雪星。」
是蓝眠玉。
「大哥,」蓝雪星抬头,「怎么来了?」
蓝眠玉大步走到窗边座位坐下,「就来看看你,」然后他转头,「朱名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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