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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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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搬来一张金丝楠木的宽椅,搁在龙案对面,淮淮坐下身,眼望着那案头精巧的玉嵌陀螺,忽然想起来,
    “皇上,你不是说给扔了吗?”
    奏章上的字有些变形,凤目里略过一丝怒意,
    “之前你不是没听见么。”
    淮淮道:“我当时是不相信,这样看来,皇上果然是在骗我。”
    元荆狠狠的落了笔,将大理寺处决山西巡抚贪污赈灾粮银的折子准了后,抬头正欲训斥淮淮两句,可一对上那人的眼,面儿上竟兀自生出些热意来。
    元荆忙垂了眼,继续批阅。
    淮淮凑上去观摩,“皇上,你耳朵怎么红了?”
    喜连见淮淮大胆如此,也是跟着悬了一颗心,几次想着暗示淮淮,却见元荆一反常态,全然不见平时浓郁戾气,虽说有些惊怒不定,却自始至终纵容着那人的逾越。
    元荆咬了牙,依旧未有发火。
    淮淮等了半晌,见元荆丝毫未有歇息的意思,便径自起身,绕道了皇上背后。
    “皇上,你再写下去,怕是天都要亮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后颈上,奏章上的字越写越斜。
    喜连见状忙垂了眼,躬身退下,顺带着叫走了内殿的所有宫人。
    元荆一见喜连走了,惊惧伸手,想着将喜连叫回来,却给那人环在臂膀里,肆意的自耳后舔舐浅吻。
    元荆耳朵越发的赤红,“救…。”
    那最后一个字,到底没能说出口。
    唇齿间的声音有些含混,淮淮道:“皇上,我带了你送我的好东西了…”
    元荆面色苍白,猛一哆嗦,还未来得及逃走就给人索性弄到了后面的床榻上,肆意施为。
    因皇上经常批折子批到后半夜,顺带着留宿御书房,为方便皇上休息,御书房内殿设有一处床榻,可却未有帐,方才宫人出去的有些急,那高悬的玲珑灯也未来得及灭掉。
    眼下一干人全立在外殿,大眼瞪小眼,表情越发的怪异。特别是听得那内殿传来的声响,便更是不知所措。
    反倒是喜连面无表情,泰然自若的嘱咐身侧的太监明早儿要准备的事宜,像是全然不将这荒诞事宜放在眼里。
    开了盖子的膏脂,给人挖去一大坨,放在床榻上半边悬空,竟做震颤滑坠之势。
    元荆伏趴在床榻上,身上的衣物散乱狼狈,落一些在地上,裤子倒是褪的干净,上头的人正抓着身下雪臀耸干不休,浅抽深送,很是兴起。
    便是用以膏体润滑,那内里却依旧的裂痛饱胀,刀戳一般,元荆勉强承受,蹙眉抿唇,过了许久,才须微有些妙意出来。


☆、55 梦魇

    两人直弄到三更;淮淮只觉那密穴紧凑妥帖;实在是妙不可言;挺腰狠撞了两下;这才一泄如注。
    元荆腰腿酸麻,给人狂捣幽密之处,眼下早已是气喘吁吁。
    散了架子一样趴在床边上;元荆迷迷糊糊由着淮淮清理;竟连御书房不留人的规矩都给忘了,直接昏睡过去。
    外殿的宫人只留下当夜差的几个太监宫女,其余都纷纷回去歇着了。
    喜连听里头没了动静,便轻声轻脚的挪了进去。
    内殿里浮一层腥靡之气;榻上两人合被而眠;露出一只脚,分不清是谁的。
    喜连轻叹口气,熄了几盏灯,转身退出。
    全然未有注意,那睡在外的皇上,竟毫无预兆的蹙了眉。
    福笀殿,皇钟千古鸣。
    翎羽宫,红梅透雪艳。
    元荆五年初,百官朝圣。
    龙辇落,挑帘而出的人,面白胜雪,眉黑如墨,真真是绝顶俊俏的男子,只是那种俊俏却并非是用来赏悦的,就仿佛带刺儿的花一般,满面戾气,可观不可惹。
    昨晚上下了整夜的雪,皇城里天气极冷,一地雪霜。
    喜连在走在前头小心才伺候着,
    “皇上,当心路滑。”
    明黄的龙袍给寒风吹的飘然欲飞,元荆帝眉宇间气度贵华,令人一见望俗。
    刚给喜连扶着进了福笀后殿,就见有人自前殿过来。
    绯袍乌纱,四色云绶,一双眼睛黑的有如夜色,透着一种霸气。
    这般目中无人的犯上,想也不用想,也就只有一个人能干的出来。
    何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肆无忌惮的进了后殿,没半点忌讳。
    元荆眼望着他越来越近,攥了手,面无表情。
    身后的喜连一见势头不对,赶忙朝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那些宫人也便识趣的尽数退下。
    何晏早就瞧见了元荆那张漠然面皮,却是展颜一笑,
    “昨晚上不是还浪的要死么?怎么今早竟蔫了成这个样?”
    袖儿里的手指攥的发白,元荆褪去面儿上冷漠,生生浮出些笑意来,
    “不过是起的早了些。”
    何晏凑上前,轻捏了那人的下巴,状似亲昵,说出来的话却叫直人冷寒无比,
    “没我的允许,怎么将我的兵都调到边境去了?”
    元荆下巴吃痛,却是凤目和煦,
    “北夷作乱,边城总督请兵,你手下尽是精兵强将,调过去也是常情。”
    何晏微微挑眉,“为何不用赵立手下那十万驻军?”
    元荆道:“他不过小小的京卫都统,且手底下多为运粮军,岂能北上御贼?”
    何晏周旋官场数载,是何等剔透的人,全然不把他这碗**汤咽进肚儿里,只笑道:“怪不得你近些日子这般乖觉…。”
    元荆听得何晏这一番话,手心冒一层冷汗,面儿温和依旧,
    “你多虑了,江山稳固,不还是要靠你。”
    何晏盯着他,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元荆又道:“你不相信我?”
    何晏给他说的心头一动,只低头道一句,“别耍花样,我会一直护着你的皇位。”
    一面得意的笑,垂头去吻那苍白而冷的唇。
    喜连深深的埋了头,只听得那人气喘加重,忽然开口道一句,“过来。”
    接着就是一片死寂。
    须臾后,元荆的声音且轻且淡,
    “…。这是里福笀殿,外头就是文武百官。”
    何晏的声音急切,不容商量,
    “那又如何?快。。”
    喜连一哆嗦,只听得噗通一声,偷着抬眼一望,竟是皇上跪在那人脚下,正巧挡住了那人手上的动作,像是在解裤袋。
    一时间后殿内的声响尽是湿润滑腻,不可名状。
    喜连瘫软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开口已是哭腔,
    “皇上…”
    元荆已然说不出话来,喉咙里鼓捣有声。
    白了一张脸,汗涔涔的,浸透了浓黑眼睫。
    何晏重重送了几次,将精液全数射进元荆嘴里后,立刻拔出。
    精水顺着莹润的唇角淌下,元荆略显迟钝的擦了擦嘴,神色空茫。
    何晏只顾着低头整理衣裤,头也不抬,
    “好好舔净,省得上了朝再给人瞧出来。”
    见元荆跪在地上半晌不语,又将伸手过去,“起来。”
    元荆面色发青,无视那伸出的手,径自起了身。
    腰间的玉环佩忽然掉在地上,裂成两半。
    何晏盯着地上的碎饰,“我先过去了。”
    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子来,看元荆一眼,
    “你生气了?”
    元荆摇摇头,并未吭声。
    “这你也要生气…”何晏神色复杂,“……大不了下次不在这里弄便是。”
    元荆心里盘算的别的事,没听见何晏的话,自然也就没接话。
    何晏未有多想,便转身离去。
    喜连爬起来,颤颤巍巍的帮着元荆整理。
    半晌后便听得头顶音色极低,
    “给赵立的书信送过去了么?”
    喜连抬眼看了看周遭,“回皇上,奴才昨个夜里亲自送到赵大人手里。”
    元荆道:“怎么说?”
    喜连道:“万事俱备,只等皇上一声令下。”
    烛心晦暗,洵然欲滴。
    睡在外头的人,润一层长长的睫毛,似荏弱,却又隐隐的杀伐之气。
    旁边的淮淮,紧闭着眼,动动手指,喘不过气来一样。
    何府。
    吏部尚书神魂不定,“何大人,难道你真以为最近那些弹劾你的折子都是偶然?”
    何晏心不在焉的应一声,垂头专心的自锦盒里挑弄,
    “依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受人指使?”
    吏部尚书伸头见那锦盒里虹光萦索,尽是极品名玉,再去看何晏眼角尽是专注,登时急火攻心,
    “何大人!事已至此,你竟还有心思赏玉!六部尚书一心向着大人,岂会容许任何弹劾大人的折子流出来,可眼下弹劾之音这声势渐起,怕是皇上畏你势大,意欲除而后快!”
    见何晏闭口不语,又继续道:“林昌和宁月关等人又尽数调往北疆,京城兵力空虚,到时候真的祸起萧墙,远水解不了近火,你我便只能坐以待毙,驻守京城外的赵立是个木头疙瘩,油盐不进,又给皇上提携至今,明摆着同皇上一条心,你这般坐视不管,分明着是将自己送上了人家的砧板啊!”
    何晏拿了一块上佳的‘虹光璃玉’,仔细端详着,
    “近些日子你们是怎么了,个个跑道我前头说这样的话,连内容都如出一辙。”
    吏部尚书一愣,重叹口气,“大人呐…”
    何晏将名玉攥在手心里,这才正眼去看吏部尚书,
    “我又岂会看不出来这期间猫腻,眼下朝廷内外,怕是连那扫地的老太监,都知道皇上要动手收拾我了。”
    吏部尚书迟疑的望了他,“那大人为何还任其施为?”
    何晏笑道:“这朝廷上的博弈,比不得领兵打仗,并非两队人卯足了劲的拼杀就成,反而是温水煮青蛙,凡事都计算着来,我想这事情前后漏洞这样大,又明显至此,该不是皇上真的要动手。”
    吏部尚书道:“我也想觉此事蹊跷,皇上放出要收拾你的风声,朝廷百官几乎无人响应,皇上年轻,且经验不足,也不至于胆大至此,可这一番,却是意欲何为?”
    何晏道:“兴许是在估摸这边的人数,你们自朝廷上高声喊冤,怕是早已给人在背地里记上一笔了。
    吏部尚书道:“不管皇上虚晃一枪,还是真刀实剑,想除大人的心思已经昭然若世,那大人以后打算怎么办?”
    何晏不接话,反倒踱步出屋,唤了个下人过来。
    吏部尚书眼见着何晏将那美玉拿了出来,
    “去,给宫里的喜公公送过去,他知道给谁。”
    那小厮颔首哈腰,“大人,可要稍话儿?”
    何晏寻思片刻,“就说是赔他的。”
    那小厮答应着,转身便去办事。
    何晏叹口气,面上起了些许怒,“真是难伺候的东西…。”
    吏部尚书又道:“大人还回答我。”
    何晏目光落在他处,心里头想了一个人,不自觉眼角含笑,
    说出来的话,却是吏部尚书怎么也听不懂的,
    “我的确不相信他,可我也怕他没这个心思再误解了他,我待他不好,我得学着改改。”
    “想来我也是糊涂了,我不相信他敢动手。”
    吏部尚书瞠目结舌,喃喃道:“都说是说是温水煮青蛙,也不知是谁用了温水,不知不觉,潜移默化,竟就这样生生的废了大人的神智。”
    夜里头忽然冷风大作,窗棂微微作响。
    何晏睁了眼,定神半晌,便抬手将床头那盏孤灯的灯芯捻灭。
    旁边的人蜷缩在床上,看不出个端倪,何晏正想起身,可那人却翻了个身,直径靠过来。
    天气尚寒,元荆双手冷凉,不自觉的贴在何晏的胸口上取暖。
    连埋在肩窝里的鼻尖都是冰的。
    何晏毫不犹豫的将怀里的人推出去。
    起身穿了衣裳。
    元荆听得动静便醒过来,抬眼去看床板立着的人,“你去哪?”
    冷月流泻进殿,映在那人的脸上
    阴凄凄的。
    何晏极缓慢的系裤袋,后又自地面儿捡起衣裳,面无表情。
    元荆坐起身,黑眸潋滟,“你…。”
    何晏吸一口气,回头装傻,
    “皇上,我得回去寻春宝。”


☆、56 罪己

    月黑云低。
    太监提一只灯笼;扣响了未央宫的大门。
    值夜的小太监揉着惺忪睡眼;懒懒的道一句;“谁呀——”
    淮淮没好气道:“是我。”
    小太监赶忙上前开了宫门;将淮淮迎入宫内,
    “主子,您回来了。”
    那立在外头的太监微微颔首;面儿朝着淮淮;“您好生歇着,奴才告辞。”
    淮淮头也不回,像是气极了似的,直接进了主殿。
    晚上当差的刚巧是盈盈;眼下趴在桌子边儿上睡的正香;给开门的一阵风吹的打了冷战,再一睁眼见了何晏那张脸,便吓的直接跳了起来。
    何晏一挥手,“出去。”
    盈盈脸上还带着印子,什么也未说,福一福身子便退了出殿。
    淮淮赌气的躺在床上,衣裳也不脱,“我在皇上那里睡的好好的,怎的就将人生生带了出来!”
    何晏冷声道:“闭嘴。”
    淮淮斜了何晏一眼,“你还装成我的摸样同皇上编谎,实非君子所为。”
    何晏跟着躺下去,“够了。”
    淮淮挤一挤何晏,“往里去些。”
    何晏翻了个身,半晌不语。
    淮淮忽然侧了头,“你像是很伤心?”
    何晏略微一震,旋即敛紧了眉道:“没有的事。”
    淮淮道:“少胡扯了,你生了皇上的气啦。”
    何晏一时语塞,后又怒道:“我同你不一样,我可是什么时候瞧他都不顺眼。”
    淮淮惊道:“难不成你日后还要欺负皇上?“
    何晏冷冷道:“今日不同往昔,不得不低头的时候,我又岂会再逞强。”
    淮淮垂头道:“何兄弟,我不想喝药了。”
    何晏道:“怎么?”
    淮淮道:“喝了药,像是心情很差,莫不是太医自里头放了一味断肠散?”
    何晏扯一下嘴角,“放了断肠散你也活不到现在。”
    淮淮郑重道:“我是说断肠人在天涯的断肠。”
    何晏失声而笑,“你还懂吟诗呢。”
    淮淮摸摸心口,
    “何兄弟,日后你出宫了,可别拉着我,我就留在这陪皇上。”
    何晏怔怔的思忖许久,
    “恩。”
    ***
    福笀殿。
    元荆默不作声,静坐在龙椅上。
    眼望着底下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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