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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边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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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今天特意把她爸买给她的红绸缎扎在辫子上,一整天了,居然没人发现。还好,我在最关键的时刻发现了,还给了她面对面的夸奖和肯定,姚芳脸上的怒气慢慢的消失了。皓文,姚芳今天的小辫子很漂亮,对么?特别是那红绸缎,好象飞舞着的红蝴蝶!我接连说着,并向皓文眨了眨眼睛。哦!是很漂亮!就像七仙女一样!皓文恍然大悟,装腔作势的啧啧赞叹。七仙女是我们小时候听大人们讲故事时知道的,她是仙女中最漂亮的。用七仙女来称赞姚芳,她听得心花怒放,羞红着脸,头伏到桌子上大声说:讨厌!讨厌!说着,呵!呵!呵!的笑出声来。我知道姚芳不会再生气了。皓文改好错别字后,我们三个又手牵手到卧龙山去抓迷藏。卧龙山上,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的松树,遮住了如火如荼的艳阳。我们在山间石头路上奔跑、嬉闹,欢乐的笑声伴着阵阵的松涛声洋溢在茂密的丛林中,回荡在林梢上空。

  有一年春天,雨水特别多。雨后的草场上长出了鲜嫩的水木耳。我和皓文、姚芳一人提着一只小桶到汀江河畔的草地上采摘。水木耳到底为何物,其实我至今也不懂,只是那时,一些穷人家常采摘来当菜吃。汀江河畔草地丰茂,水木耳长得又肥又大,那天,我们采摘了好多,边摘边玩水,回家时,三个人全成了落汤鸡。我和皓文的父母都不在,我们只好一起到姚芳家。哎哟!我的小祖宗,你们这是怎么啦?一身都是水,掉进河里啦?姚芳妈妈看见三只落汤鸡站在门口,诧异得大吃一惊,她慈爱的责骂着。什么掉进河里?妈!别乱说,我们三个去采摘水木耳,睢!在这,晚上帮我们煮,好么?姚芳纠正母亲的错误,伸出手中的小桶,让妈妈看,撒骄着哀求母亲。好!小祖宗,晚上我帮你们煮水木耳,行吧!快去洗澡!姚芳妈妈说着,走进橱房,从煤灶的热水缸里打出一桶水。另外还把开水瓶里的热水全倒出来,分成三桶,让我们三个冲澡。阿姨!我们没衣服换,怎么办?冲完澡,我和皓文光溜溜的站在天井的水泥地上,望着姚芳妈妈,不知所措。你们先穿芳芳的衣服吧!在家里玩,别往外跑了。姚芳妈妈说着话,进屋拿衣服去了。我和皓文面面相视,满脸愕然,突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当我和皓文穿上姚芳的花衣裳时,都羞红着脸,浑身不自在。天保穿花衣裳好看!白白的脸蛋,白白的皮肤。小皓子黑不溜秋的,穿花衣裳不伦不类!姚芳不合适宜的站在边上指手划脚的点评着,害得我和皓文恨不得把她塞进床底下去。去!去!去!你懂什么?女孩子不能看男孩子换衣服的。皓文急燥地说。我偏说,我偏说,天保穿花衣裳好看,小皓子穿花衣裳不伦不类。姚芳又蹦又跳,大声叫嚷。那你就做天保的小媳妇好了,反正我黑,没人要。,皓文气得不知怎么回答姚芳,就口不择言的乱说。做天保的小媳妇总比做你的小媳妇好。姚芳口齿灵俐的回答。羞羞羞!现在就想做天保的小媳妇。皓文有些气恼。我偷偷的看了一眼皓文,皓文长得有点田黑,浓眉大眼的,穿上花衣裳确实怪怪的。当听到他们说什么小媳妇时,我的脸红得像一只烧红的虾,忙说:你们两个闭嘴!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呀?说着话,看着皓文,又看看姚芳,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皓文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也禁不住大笑起来。我们就在姚芳家的床上,你推我闪的玩耍起来。姚芳也一扫平时的娇羞,爬上床和我们玩得不亦乐乎。那晚,我们就在姚芳家吃饭,菜就是我们三个采摘来的水木耳。水木耳吃在嘴里,有点涩,又有点甜,味道鲜美。

  多少年过去了,我一直记得当年的情形,记得当时穿姚芳花衣裳的怪样子,记得第一次吃水木耳的味道,那种沁人心脾的感觉至今还回味着。人的一生,就童年时代是无忧无虑的,长大以后的日子,总会被这样或那样不快乐的事情包围着。
流浪的小孩
无忧无虑的童年在不经意间悄然逝去,那是我记忆中最美好、最鲜活的回忆。

  92年春天,在这万物复苏,汀江河又开始泛滥的季节,我的弟弟天佑出生了。他的出世给养父母一家带来无限的欢欣,养父母结婚了二十三年,终于生了一个儿子,那种喜悦是源自心底的,是我笨拙的言语所无法描述的。我也很高兴,也和家人一样成天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每天放学,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小天佑到左邻右舍窜门。小家伙跟我挺投缘,他哭闹时,只要我一抱他,他就停止哭泣,嘴角还漾着一抹甜甜的笑意。我抱着他,轻轻的哼着小虎队的《青苹果乐园》。小家伙就会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周未午夜别徘徊,快到苹果乐园来,欢迎流浪的小孩……我那还算浑厚的嗓音,还算悦耳的歌声,伴着天佑的咯咯笑声,洋溢在小小的屋子里。很温馨!对么?养母在家里忙着做家务事,她时不时的会把慈爱的目光转向我们兄弟俩,见我们逗得正欢,苍老的脸上情不自禁的会露出满意、赞赏的神形。有时,她会笑容可掬地说:天保,你弟弟和你最投缘了,别人抱他就哭,只有你抱,他才开心,你瞧,这小家伙正乐得欢呢!我笑了笑,没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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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父从外面回来时,他一放下手中的活计,就喜欢把他满是胡子的脸凑向小弟。小弟一点也不领情,看见父亲的脸凑向他,拼命的哭叫起来。臭小子!看见老子像看见仇人一样,哭什么呀!老子很可怕吗?养父很夸张的在镜子前东瞧西照,惹得我和养母大笑不已。爸!小弟是怕你的胡子。你那毛茸茸的胡子刺到他娇嫩的脸上,痒痒的,拒绝不了,所以他只有用哭以示抗议!我调侃着养父。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先洗把脸,把胡子剃掉,再跟我的小儿子亲热亲热。养父说着就拿脸盆到院子里洗脸了。爸,我小时候会不会和弟弟一样呀?我抱着小弟,走到院子里,看着养父洗脸,不假思索的问。你比他乖多了!你从小就和我亲,连睡觉也要我哄才肯入睡,有时,我不在家,你醒来后就向你妈要爸爸。养父边洗脸边说,听得我心里乐滋滋的,原来我从小就有恋父情结。爸!我叫了养父一句,又不知说什么,傻愣愣的笑起来。

  剃完胡子的养父俨然换了一个人,年青了不少。我呆呆的看着他,久久的,目不转睛,心里惬意极了!你小时候呀!长得白白胖胖的,很漂亮,但是你只肯男的抱,女的要是抱你,准哭个没完没了。特别是街上的那些街坊邻居,男的逗你,你会眉开眼笑,女的逗你,哭喊连天,从小就知道男女有别。你这臭小子,小时候让我受了不少苦,成天得我抱,你妈得是落个清闲。大点儿,你也爱跟着我,一步也不离,就像个影子,也可以说是小尾巴啦……养父打开话荚子,滔滔不绝的说。爸!我红着脸,想制止他又揭我短!你是我爸,我不和你亲和谁亲呀?当然啦,我也和我妈亲,只是你不常在家,没发现罢了。是!我们天保从小就乖!瞧你们父子俩,跟说戏似的。养母不知什么时候也到院子里,随口插进话来。

  小弟天佑睁大扑闪闪的双眼,久久的盯着我,又乐呵呵的笑起来。乖弟弟!来,哥哥再唱歌给你听。我抱着弟弟,走出家门,在水东街溜达,嘴里轻轻地唱着: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那时候会唱的歌都是从水东街上的那家音像店学来的,音像店里成天播放各种好听的歌,铺天盖地,听久了也就会唱。对唱歌,我挺喜欢的,嗓音也还可以,我还是学校合唱队的成员。那期间,台湾歌星潘美辰挺红的,她的歌声有点忧郁,很符合我的心情,我特别喜欢她演唱的<;我想有个家>;。有事没事总爱哼几句。<;红高梁>;红火时,大家就唱<;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我和皓文经常逗姚芳,时不时就在她后面大声唱:妹妹,你在胆的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头……气得姚芳小脸绯红,一个劲的用脚踢我们。当<;妈妈再爱我一次>;一夜间风靡整个汀州城时,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唱遍了大街小巷,可谓全城同唱一首歌。那些或年老或年青的母亲搂着孩子,坐在自家的门槛上,很抒情很专注的演译着这首歌,有的眼里还闪着晶莹的泪花。

  当我在家抱着天佑唱这首歌时,养父就会不高兴,他会粗暴的对我说;什么狗屁歌曲, 糊编乱造,难道世上的爸爸都不好啦?荒唐!爸!你吃醋啦!我笑嘻嘻地说。什么吃醋?你老爸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我是心里不过瘾!听了别扭。养父气急败坏地说。呵呵呵!养母不合时宜的在边上乐得直笑,还摇头晃脑的,养父看了就来气。老太婆!你现在得意啦?连歌曲都在夸你呢?呵呵呵!养父很夸张的学着养母干笑几声。我是坐山观虎斗,两过都不帮,就微笑的坐着看他们。养母一点都不恼,她了解养父,二十三年的夫妻,她知道养父是性情中人,他只是不过瘾说笑的。当年带我,养父可是劳苦功高,白天拼命在外挣钱,晚上一回家,我就像个影子似的粘着他,就连睡觉也要他抱着,哄着才睡。他不辞劳苦带大自己的儿子,老婆可是落得清闲,可现在居然全城高歌世上只有妈妈好!这也太不公平了,你叫他怎么不窝火呢?

  世上只有爸妈好,有爸妈的孩子像块宝……我轻轻地拍着怀里的弟弟,哼着歌,让他安然入睡。我要把这首歌唱给爸妈,我相信养父一定听到了我的歌声,他的脸不再冷峻,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祥和、喜悦的神情。当我从他们口中知道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后,我对养父更加尊重,也更加迷恋!
情网
小弟出生那年秋季,我和皓文,姚芳都上了长汀二中。上初中时,我们三个不再同班。

  初中和小学的差别很大,上了初中,仿佛一夜间长成了大人。姚芳是变化最明显的一个,短暂的几个月后,她俨然换了一个人,不仅个头高过我和皓文,连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原先平坦的胸部,不知怎么的肿大起来,她还老爱打扮自己,成天吵着要家里买这买那。以前我们一起玩时,她是个十足的野小子,下河抓鱼,上树捉知了,哪一样也不比我和皓文差,虽然有时她也会撒撒娇,闹闹性子,但野性十足,她老爸老妈常说她是个疯丫头。可上了初中才几个月,她渐渐的疏远了我和皓文,成天和一群女生玩在一起,成天看什么 <;在水一方>;、<;我是一片云>;、<;梦的衣裳>;,都是些言情小说,看得如痴如醉,似梦似真,而且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宛若天仙。皓文看见她,热情的和她招呼,她倒好,眼睛撇了他一眼,头一摇,昂首挺胸的大步向前走,视若无物。皓文气得满脸通红,不屑地说:臭美!骨子里还不是个疯丫头,装什么淑女。看着姚芳摇曳的身姿,我笑着对皓文说:女大十八变,没什么的,过两年我们都会变的。皓文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一脸的怀疑。

  初二下学期时,我的身体也开始发育了,个头是长高了不老少,但依旧细皮嫩肉,用姚芳的话说是:清秀、白净。皓文倒是长得人高马大,像他老爸,魁梧、英俊,可姚芳说他只长身高,不长智商,气得皓文吹胡子,瞪眼睛,骂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灵牙利齿的姚芳大声叫嚷:你的狗嘴里吐吐看,能否吐出象牙?小皓子,小耗子,傻大个!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远离我和皓文的姚芳又开始频频来找我们玩,事实上是来找我。可已经发育和长大的我,知道男女有别,就常躲开她,实在躲不过时就把皓文一起邀来,三个人在一起,心里就不会惶惶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和姚芳单独在一起,好象找不到可说的话。当年的熟络荡然无存,仿佛是陌生的路人。如果只是陌生的路人那倒又好了,我不会惶恐,可姚芳是好朋友,好伙伴呀!其实,我更喜欢单独和皓文在一起,每次和他一起到汀江河畔散步时,我的心情就会异常的愉悦,嘴里有说不完的话,我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一股脑儿全告诉他,高大、健壮的皓文是个忠实的聆听者,他不会把我说的话转给第二个人。可我感觉得出,皓文喜欢再叫上姚芳,他喜欢有姚芳在身边,就算吵吵嘴,也是快乐和兴奋的,他看姚芳的眼神总是盛满着柔情和波光。看见皓文这种眼神时,我的心里没来由的就会生出一丝嫉妒。

  我上初三时,养父已经明显的苍老了,才五十多岁,脊背已被生活的重压压弯了,成天弓着身走路,人憔悴得像风干的树根,幽黑的脸上布满皱纹,宽阔的前额上沟壑纵横,也许连电熨斗也熨不平那沟沟壑壑,那是岁月的流沙河所留下的烙印。当年我眼中高大的父亲哪去了?十几年的光阴,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变得木纳,变得唠叨,变得陌生,眼中总闪得一种浑浊的、暗淡的微光。我也不再是童年的我,因为我已经不再需要他哄才能入睡,也不会一天没见到他就不知所措,更不会像个小尾巴似的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没事到处瞎逛,随着岁月的流逝,以前的种种不再重现。我长大了,有自己的同学、朋友,慢慢的,在有意、无意间疏远了养父。我相信养父是有感知的,只不过,他认为孩子大了就有自己的世界,哪家的孩子不是这样呢?他心里难受,别扭,但他始终不曾说过我一句。当年养父档部对我的诱惑,也在我自己成长的岁月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记得小弟天佑出生时,我还曾依恋过他的,可现在,他已经是个垂暮老人。除了尊重,我对他再无其它幻想。

  不知何时,健壮、英俊的皓文占据了养父的位置,成了我梦中亲妮的对象。在梦中,我一次次紧紧的与热情拥吻,一次次纵情狂欢,一次次幸福而甜蜜的满足。梦醒时分,我又会莫明的懊恼,有一种犯罪感,觉得自己下流无耻。我相信皓文的梦中一次也没有与我热情相拥的情形,他喜欢的人是姚芳,他曾不止一次的告诉过我,他做梦想的都是她,听得我心里心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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