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的爱与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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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一瞬间感到又惊又喜地情绪冲撞着我，十八年，我头一次这么方寸大乱，我仅剩的理智在睁开眼睛看到他绯红的双颊急促的呼吸时土崩瓦解，我一只手紧紧抓着他脑后的发，一只手揽过他的腰让他的身子紧贴着我，我感到他下面也有反应了，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我一直喜欢的有魔力的眼睛，它正复杂却隐约坚定地看着我，我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兴奋却忍耐、强自镇定的表情。

　　“小迪……我、不，我是说……你不后悔？”

　　“后悔什么？”

　　“……”我看着他明明知道却反问我的淡定表情，理智彻底见鬼去了。我几乎是一下子抱他起来，根本没了分寸地把他扔到床上。我看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在我压上他的身子的时候又动了一下。我一只手掌抚过他的额头，把他的刘海儿全压上去，好久没看到他这么光洁的额头了……我这么想着，就轻轻吻了一下，我感到身下的人抖了抖。

　　“小迪……如果你后悔的话……”

　　话还没说完，我忽然感到有双胳膊抱住了我的腰，我看到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声音有些哑，“你怎么这么罗嗦……”

　　“臭小子，嫌我啰嗦？”我刮了刮他的鼻子，吻了一下他的眼睛，再低头看他时他也笑着看我，尽管身子还是紧张地抖着，

　　“如果后悔了，告诉我。”

　　说完我又低下头吻他，这次的吻和刚才令人窒息的拥吻不同，很轻很温柔，我想给他一个很温柔的回忆，一点都没有疼痛的回忆。我吻过他的额头、他的鼻梁，他的唇，我一件件地褪去我们的衣服，他自始至终都急促呼吸着不敢睁开眼睛，我抱紧他轻声叫他，“小迪，睁开眼睛。”

　　“……”他睁了一下又马上闭上，过了好一会儿又睁开，“哥哥……”

　　我对他笑笑低头吻他的脖子，胸膛，我感到他的手忽然按住我的头，难耐地低声唤我，

　　“哥……”

　　我抬头看见他意乱情迷的样子，想到现在在我身下乖顺的男人就是众人眼中不可思议的大才子，就是那个整日淡然不多话、被我们的级花死心塌地爱了三年的男人，那个第一次见面冷漠、第二次见面倔强、第三次在阳台上脆弱伤心的男孩子，让我一瞬间怦然心动的人，现在在我怀里，一声声低吟着叫我哥哥，我竟然可以拥有这样的人，爱过他、伤过他、疼爱他、思念他，而现在，我要拥有他了吗……

　　我做好了所有准备，伸手分开他的腿的时候，他忽然全身抖了一下，像是本能地把腿并紧了，我一愣，然后心里苦笑，呵，早知道会这样的，我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把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了。我看到他复杂又胆怯地看向我，看的我心疼，算了，算了，这样就好了，如果他不愿意，就算了吧……

　　我笑了笑，咚地躺在他身边，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身边很小的声音叫我，“哥……”

　　我侧过头，看到他很歉疚的表情，我笑笑，揽过他的肩膀，“小傻瓜，没事儿，别这个表情。”

　　“……”他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

　　我搂着怀里光溜溜的身子，本来就没消下来的欲望又开始膨胀，怎么忍都忍不住了，我松开他，笑道，“小孩儿，在这儿待会儿，我上趟厕所。”

　　“……”他皱了皱眉头，眼神有些歉疚和委屈，我摸摸他的脑袋，刚要起身手臂忽然被他抓住，然后我听到他声音有点抖地叫我，“哥……”

　　我回头，看到他盯着我右臂上的伤疤，眼眶有点泛红，我想抽回手，他却紧紧抓着，然后他低头，亲了一下那个长长的疤，我感到我瞬间鸡皮疙瘩开始冒，我真得走人了，我不想强迫他，

　　“小迪……你放开哥，我……”

　　“哥，我真他妈混蛋，对不对……”

　　“你说什么呢……　”

　　“那时候就该知道的……结果你一说那些话，我就……我真是个笨蛋……”他终于放下我的手，抬头看我，我看到他眼睛很模糊，我不喜欢他的眼睛里有泪水，他那么漂亮的丹凤眼应该笑的，我俯身抱了抱他，

　　“小迪，别觉得欠我什么，你是你，我是我，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像往常一样摸摸他的后脑勺儿，“不要被我影响了，你其实只是依赖我……你如果不能爱我，那我们就做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我……我不会再离开你的，所以你不必这样……”

　　“不是的……”

　　“好了，你睡觉吧，我去客厅，晚安。”我转身要走，忽然听到身后他喊出来的声音，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动，还是背对着他，我想让他自己想明白，我不想让自己沉溺在幻象里，更不想趁他迷糊的时候就这么误了他，可是我身后的声音一字字清晰地传进我耳朵里，“王小飞，你就是不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

　　“……”

　　“哥哥，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自己的心情我自己知道。”

　　“小迪，”我终于转身看向他笑着问他，“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那我告诉你，和你在一起我怕我会失去你，我总是会患得患失，只对于你一人，你会吗？”

　　“……”他静静地看着我沉默。

　　“我看任何人和你谈得来，和你有说有笑，不管是凌珑还是任行，我都很不爽，非常不爽，你会吗？”

　　“……”他依旧沉默。

　　“小迪，我看到你笑我就很开心，看到你伤心我就会心痛，但我可以为了让你以后永远无忧无虑故意去伤害你，然后胃痛的死去活来，你会吗？”

　　“……”

　　“呵呵，”我笑着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所以说，你是把我当哥哥的，你不是爱我的，所以不要骗自己，也不要再……再让我这么难受了……”

　　他呆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笑了笑，“总之你就是不相信我是吧？”

　　他忽然拽过我的手，狠狠拉向他，我没站稳一下子倒在他身上，我一抬头，看到他有些落寞的表情，“那这样呢……你信不信？”

　　我一愣，来了一股无名火“你疯了吗？”

　　我想起身，他忽然抬头吻我，手臂抱着我的肩，我呆住，他看着我说，“王小飞，你很缺德你知道吗？你每次都会在我决定的时候放弃，每次我下定决心了，你就转身逃，然后总是留我一个人……你真他妈混……”

　　说罢他又抬头狠狠地吻我，我有种角色倒换的感觉，我木愣愣地等他终于松开我，他倒是个好学生，吻技学的还真不错，成功惹我引火上身。我又开始没理智地抚摸他，忽然我隐约听到他急促地喘着气迷迷糊糊地叫着“小飞……”

　　我脑子很混乱，我感觉到他很珍惜我，可是他不说，我真的猜不透他，越长大越猜不透，忽然间觉得这个在我怀里吻着我的人好像变了，不再那么单纯的让人一眼望到底，似乎开始琢磨不透了，莫非被我带坏了？呵。

　　我再次分开他的腿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抗，只是还是抖个不停，我低下身子吻了吻他，柔缓下声音问他，“怕不怕？”

　　“不怕……”他伸手又抱住我，我有点犹豫，这个姿势好像有点困难……我还是怕弄疼他，但是他不动我又不想勉强他。

　　“哥哥……”

　　就在我刚要进去的时候，他叫住我，我看到他眼底的慌乱和惧意，我不忍心，却再也忍不住了，我低下头，轻轻吻他的额头，他的头发，柔声在他耳边说，“乖，小迪，不要怕，别怕……宝贝，我不会弄疼你的，不要怕……”

　　他眼角闪动着什么，终于微微地点了点头。

　　那个夜里，他真正成了我的人，我的爱人。我看着怀里沉睡着微微皱眉头的他，心疼的幸福淹没了我，2000年的那天我搂着我深爱了三年的人，心里默默地发誓，这一生，我王小飞只要你一个，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了。

　　苏晓迪，我的小迪，我最珍惜的宝贝。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小迪在我怀里依旧睡得很沉，我感到手臂碰触到他光裸的后背有点发愣，好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脑子瞬间死机。早上起来本来就很精神的兄弟更加抖擞了，我有点纠结，放开他我怕吵醒他，不放开，呃……估计也会吵醒……哎，原来我这么色，真是……

　　自省自制了半天，终于没有一大早上就犯混，我看他睡得那么香，根本不舍得动他一下，就那么僵着身子傻笑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他这个睡神爷皱了皱眉头，要醒了。

　　“唔……”

　　他慢慢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样子可爱得我直想亲。

　　“小孩儿，醒了？”我抽回已经麻了的胳膊，笑着看他。

　　他呆呆地看了看我，眼睛渐渐地有了焦距，忽然他低下头，我看到他耳朵红了……

　　我哈哈笑起来，刮了下他的鼻子，“哟，小屁孩儿还会不好意思呢？”他还是不抬头，貌似还有继续往我怀里缩的趋势，呵，“哈哈……昨天那么勇敢的是谁啊？”

　　我笑着抬起他的下巴，脸红扑扑的，真是可爱，我低头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早上好，小迪。”

　　他终于也看向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笑，“早上好……”

　　我俩傻愣愣地对视了半天，忽然他嘴角一翘，一抹调皮的笑就漾在脸上，“哥，我饿了……”

　　“饿了？”我伸手点点他的肚子，“哎，都说饱暖思淫欲，原来还能倒着来呢……”

　　他呆了一下，脸又红了，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不正经。”

　　“哟，一个老不正经带着个小不正经，说不定能闯出一片天下呢……”

　　“天下个头……”他拉起被子，盖住脸，就留两个眼珠子在外面，声音嗡嗡地传过来，“老不正经，要饭去，朕饿了……”

　　我苦笑不得地看着他，心里想这小子掩饰难为情的方法还是这么可爱。我摸摸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脑袋，“遵旨，我的陛下……”

　　他肯定是笑了，我看到露出来的两只眼睛笑眯眯地闪亮，他见我盯着他，立刻把剩下来的脑袋也蒙在被子里……

　　我无奈地穿好衣服，朝他九十度大鞠躬，“我走了……”

　　“嗯。”依旧嗡嗡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我真走了……”

　　“嗯。”

　　“小孩儿，我真走了啊……”

　　他忽然掀开被子坐起来，抓抓头，笑着狂摆手，“知道啦，快走快走。”

　　“臭小子……”

　　那天吃过早饭，也该退房了，三亚我们也玩儿遍了，本来打算中午走的，结果昨晚的冲动打消了所有的计划，恰好宾馆能订到明天的票，我就决定再让小迪休息一天。貌似第一次都会很疼，我也不知道怎么个疼，虽然他一直说没事儿，但我还是下楼又续了一天，机票也报废了，那天一整天我们除了吃饭就是躺在床上闲聊，我看他吃饭的时候坐不住地动来动去，还有点拉肚子，心里愧疚的要死，明明都那么小心了……

　　到了晚上我抱着他渐渐入睡，虽然他一句都没有提，但我还是很心疼。终于等他睡着了，我慢慢抽回胳膊，下楼到吧台取了第二天的机票，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缩成一个团的样子，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儿，罪魁祸首是我心疼的也是我，真是纠结。

　　醒来的时候快九点多了，吃完饭收拾好行李也快十点半了，我看他还睡觉呢心想真是不愧睡神的名号。过了一会儿他终于醒了，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唔，好饿……”

　　我无语，过去弹他脑门儿，“不饿你就不起来是不是？”我坐到他身边，“今天中午走，行吗？”

　　“行啊。”

　　“嗯……真的没事？”

　　“没事儿，我都说多少遍了。”他看看窗外，“哥你等我一会儿，咱们吃完饭再去海边逛逛。”

　　“嗯，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虑，或许他真的没怎么疼？呃，我也不知道……

　　吃完饭我就和小迪在亚龙湾边散步，要彻底离开这么漂亮干净的大海还真有点舍不得。

　　那天我们走了很久，小迪问我为什么没见到过我妈妈，我苦笑了一下，把我从小到大搁在心底的事一件件慢慢说给他听，那是我第一次对别人说自己最伤心的回忆，我说的很平静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我不知道他能不能体会我小时候的很多无奈和委屈，他只是沉默着听着。

　　最后我们坐在沙滩上看了很久的海，那片广阔的柔和的蔚蓝色让我也看开了很多。我承认我从小恨那个女人，她让我很小就失去了很多应得的爱和幸福，她让我这一生都没有认真拥有过快乐单纯无忧无虑的童年，但很讽刺地，她让我过早地成熟，变相地让我有了无穷的疯狂奋斗的动力，当我有一天忽然发现我拼命学习是为了报复她丢下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爱着她，还是恨着她。

　　后来小迪沉默了很久之后，忽然说，“哥，你唱个歌给我听，好么？”

　　我感到他的头枕在我肩膀上，我看着眼前碧蓝的大海，恍惚间想起来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好像说过她很喜欢海，我记得她摸着我小小的脑袋说，以后妈妈带着小飞去看海啊，海很漂亮很漂亮的，小飞一定喜欢……

　　我伸手握住小迪的手，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曾经紧紧握过我的手一样。妈妈，有多久没叫过这两个字了？我是真的真的已经记不清了。

　　我记得很久以后小迪跟我说，那天是他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我，褪去那些虚假的外衣和光环，第一次，看到了我的心底。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就连我自己也快忘了，我王小飞，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不管别人看到多么从容淡定的我，其实我也有害怕慌乱脆弱的时候，只是我早已习惯了自己背负自己解决一切，所以后来出现的那个人，那个把我当孩子一样照顾心疼的人，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从心底深深愧疚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