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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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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着你,不见你一面,我怎么安心走啊。”李渭然把脑袋供在我怀里,就像是一只在撒娇的大型犬,其实在他身上也有可爱这种属性,只是一般人没机会看到。“好好照顾自己。”
  
  “嗯。你也好好的。”我轻轻的摸着李渭然的头发,他往我怀里靠了靠,享受的迷上眼睛。我们又随便说了些闲话腻歪了一会。7点钟的时候,李渭然接了一个电话,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出去了。雨已经停了。他没有自己开车,有人来接他。气势还挺足的。来了一辆很长的商务车,这次车牌我认识了,好像是林肯。本来我想一直送他到车上的。从电梯里出来,看到这么拉风一车我又缩了,还是低调点吧。李渭然背过身挡住众人的视线,在我额头上亲吻一下,转身离开。我躲在电梯门口,看到他的走出楼宇也闪身进入电梯。
  
  还没有开门,就听见我的手机不停的响。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着急找我。我打开门慌忙的进去找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原来的手机摔坏了,李渭然给我换了个新的。我还没熟练操作,一个不小心给挂了。只过了片刻,手机又响了,我接起来,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
  
  “请问是叶琛么?”
  
  “对,我是。请问是你?”
  
  “我是蒋媛媛。”
  
  “。。。。”我愣了一下,蒋媛媛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这么一姑娘啊,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什么事?”
  
  “胡一刀受伤了,在T院,你赶紧来!”
  
  “什么!?”一听到胡一刀出事了,我立刻就紧张起来,拿起丢在桌子上的钥匙就往外跑。“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刚好来了公交车,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着扶手喘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我终于想起来蒋媛媛是谁了,这个人很熟,不过我们一般不叫她的名字,蒋媛媛就是学姐。 

    我心急火燎的赶到T院,学姐站在门口等我。看到我来了,她立刻迎上来。

    “叶琛是吧?我是蒋媛媛。”她一把拉住我胳膊,托着我往里走。

    “学姐,胡一刀怎么了?”

    “我连累他了。”说着说着,学姐的的声音开始哽噎,她用另一只手不停的擦眼泪。我不会安慰人,看到她这样子我更慌了。胡一刀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学姐拽着我往前走,走了一会我发现竟然是我们科室,这他妈是神经外科了,胡一刀伤到脑子了么,操。

    我一下子就慌了,甩开学姐跑过去。只有一间手术室还亮着灯。我刚想往里冲,想起自己不是手术执行的医生,而且没有消过毒不能进去。赶紧又折回科室,值班的小护士看见我来了,站起来和我打招呼。“叶大夫,你怎么又回来了?今晚上不是你值班吧。”

    “这刚才送来那人是怎么回事?!”我猛得扑到桌子前面,吓了她一跳。“是不是叫胡一刀,严重么?!”

    “啊?!”小护士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别急。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送来的急诊。应该没什么大事,我看他就头上有伤。”

    “伤在头上还不是大事啊。”我一边系白大褂的扣子,一边往手术室跑。学姐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整个人都在抖。
   
    “学姐。”我喊了她一声,坐在她身边。里面躺着的是我兄弟,我比她着急。“胡一刀到底怎么回事,你先告诉我。我是神经外科的。”

    “他被砖头砸了。”学姐把脸埋在双手间,小声的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的。

    “没事,你别多想。被砖头砸了,也就是脑震荡。真的,我在院里实习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听说谁被一砖头砸出个好歹来。你别怕。”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也心虚的厉害,问题是他这一砖头砸什么地方了,万一砸脑干了,人就真没救了。如果不是因为学姐也在这里,估计我早就骂上了,但是她在这我不能慌。如果我慌了,她肯定会崩溃。

    我回过头看学姐,她已经不哭了,双手垂在膝盖上。呼吸的频率乱的厉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伸手在她的指甲上摸了摸,学姐立刻反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和我一样冰凉,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停的和她说没事,没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里躺的是我兄弟,每一分一秒都那么难熬。医生出来的时候我腿抖软了,差点站不起来。学姐的状况并不比我好多少,如果不是我扶一把,她就跪地下了。

    “老师,病人没事吧?!”胡一刀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跟在后面的是科室里的前辈。

    “小叶,你怎么来了,这是你家亲戚?”

    “嗯,对,我兄弟。人没事吧。”

    “没事,就是出了点血,脑震荡。没什么大事,好好休养不会有后遗症的。”前辈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向更衣室走去。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学姐失去我的搀扶直接跪倒地上,我们好半天才缓过来。都吓坏了。

    最后,学姐扒着我的胳膊站起来。我们一起去了胡一刀的病房。因为是院里的学生,护士通融了一下,让我们进去,但是不能呆太久。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头上被缠着厚厚的一层绷带,如果不是看到他被裹得就剩下一小团的脸颊我几乎认不出他。我以前老笑话他脸大,现在被包成这么一小团真的一点也不帅,他还是健健康康的样子最好看。

    呆了大约一刻钟,我们被护士赶了出去。学姐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天已经很晚了,她一个人女孩子回去我不放心,我说要送她。可是学姐坚持要守在这里,胡一刀不醒来,她就不回去。

    我去科室里拿了两个纸杯,倒了点热水,给了学姐一杯,自己握着一杯暖手。明明暑气还没有褪去,手心的寒冷却始终缓不过来。
    “学姐,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么?”我们一起坐在胡一刀病房外面的长椅上,过了好久我才开口。学姐的双手在杯子上摸索了好久,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告诉我的时候忽然开口了。

    “打他的是我爸。”学姐的话说完,我惊讶的睁大双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似乎没有期待我的回应,更像是一种倾诉。

    “不怪他,是我配不上他,是我害了他。”学姐的声线很低,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和女生长时间得说话,和我意识里那些声音尖锐的女孩子不同,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低调而朴实。

    “那个男人,虽说是我爸,但是他从来没有尽过一天责任。我有记忆的时候,他就一直打我妈。每天出去喝酒,耍酒疯,然后再睡一天。就是这样的循环,我几乎没有见过他清醒一天。我们家里的地,都是我妈一个人在侍弄。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她一起下地。后来,有一次他耍酒疯,要打我,被我妈拦了下来。他拿着扫帚打我妈的后背,那么狠。我不明白,我们是他的亲人为什么要这样。他一边打,一边骂,我终于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我,他想要个男孩,可是我妈生了我之后就害了病,不能再生。都是我害的。”学姐说的时候脸色平静的吓人,没有一丝哀痛,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她心里是彻骨的绝望。

    “你说,是不是什么人和我沾上边,都捞不着好。我发誓要好好学习,我妈身体不好,我就念了医学院,上了大学以后我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我兼了好几份的职。医学院的课程本来就很累,我那段时候累的大把大把的掉头发,但是心里是欢喜的。我终于可以养活自己了,再攒些钱就可以把我妈接来。我妈会点小手艺,我们母女俩租个小房子,勉强能养活自己。那年我大二,终于攒够了租房子的钱,我带着我妈从家里跑出来,半年没有见她,她瘦得厉害,几乎已经脱型了。我带她来到北京,租了一个小单间,我们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高高兴兴的吃了个团圆饭。第二天早上,我叫她起床,去摸她的时候,我妈已经冷了。我还没来得及对她好,她就没了。是不是我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所以老天要这么折磨我。我还没来得及对她好啊。后来我才知道她得了肝癌,是末期。这些那男人早就知道了,他什么都没有说,还嫌弃我妈拖累他。”学姐说这句话的时候,指甲几乎扣到手心的肉里。她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嘲弄,嘲笑着命运的不公,和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再也没有回过家,我妈没有,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也就不存在了。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他竟然找到我,他又娶了一个外村的女人,那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听亲戚说我在北京工作了,挣钱了,就来管我要钱。他在T医来回问,找了好久终于找到我。堵在我宿舍楼下。我怎么可能给他钱,我恨他但是又不能恨他。有的时候,真觉得我妈说的话很对,这就是命,我这辈子,就是这命了。他来纠缠我,我不给他,他就拿砖头砸我,胡一刀给我挡下了,我就害他躺在这里。你说是不是真的我就是一天煞孤星的命,谁挨着我都不得好。”学姐的声音抖的厉害,我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如果我说胡一刀是如何爱他,那么看到胡一刀的样子,她一定会更加难受。

    我和学姐在病房外呆了一天,胡一刀始终没有醒过来。不过我们已经被允许进入病房了。胡一刀还是那么安静的躺着,他一直是那么有活力,那么生猛的一个人,变得如此安静我真不习惯。我和学姐搬着椅子靠在胡一刀的床边,整宿整宿的不睡觉,谁都撑不住。我和学姐交替着歇了一会。再次醒来了时候,已经是傍晚,学姐伸出手想要摸胡一刀的脸颊,但是碰到的时候却又像触电一样收了回来。我想起她说过,和她搭上边的人都捞不着好。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

    “学姐,你是住在教工宿舍楼吧,你是住二号楼还是一号楼?”

    “一号楼。怎么了?”学姐诧异的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刚起来就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去替我兄弟做件事,你在这里守着老胡。我办完事回来找你们。你想吃点什么?”

    “你随便吧,我不饿。你到底去干什么?”学姐又追问了一句,我站起来在自己发麻的双腿上垂了几下,没有回到她的问题,摆摆手走开。

    我坐着公交车回到T医,在学校的超市里买了瓶燕京啤酒。拜托老板帮我把盖子打开,倒空里面的酒,拿着还挺顺手的。我走到1号楼,借着昏黄的灯光,我看到楼下站着个1米7左右的男子,他的背有点驼差不多也有五十多岁了。

   “请问,你是蒋媛媛的父亲么?”我走过去,很客气的询问。

    他说的是方言,我只能勉强听懂,好像是些骂人的话。“你知不知道那个贱人躲到哪里去了。”这句我终于听懂了,同时我扬起手里的酒瓶子毫不犹豫的砸下去。我听人说过,打老婆的男人往往最怕的就是暴力。我手上很有数,哪里可以打,哪里不能打我都明白,我不想伤人,只是像教训一下这个愧为人夫,愧为人父的混蛋。暴力真的很好用,李渭然一早就告诉过我。

    我把那男人压在身下,膝盖顶在他后背上。他慌了神,拼命的讨饶,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找学姐了。我把打碎的酒瓶子抵在他的脖颈上,如果再有一次一定弄死他。最后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了他,让他找个诊所把伤口包扎一下,然后回家去,永远不要出现在学姐的生活里,从此两不相欠。

    刚好赶上末班车,身上只有车卡了,如果错过了末班车,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终于到了T院,我在外面耽搁了快3个小时,也不知道胡一刀醒了没有,大夫的意思没有伤到要害,他已经昏迷了一天了,现在差不多该恢复知觉了。推开门的时候,我听见胡一刀的声音,他竟然真的醒了。

    “媛媛。”胡一刀喊了一声。“我没事。”

    学姐傻傻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下。想要说什么,嘴张了又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媛媛,跟我回家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胡一刀哑着嗓子。他看着学姐,眼睛里全是她的倒影。明明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65

65、第 65 章 。。。 
 
 
  胡一刀的事情总算靠一段落,有惊无险。他和学姐的关系突飞猛进,为了表达感谢,学姐竟然给我打了条围巾。她也给胡一刀打了条一摸一样的,冬天的时候我和胡一刀一起带出来,结果被大家传成我和胡一刀带情侣围巾,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他在医院的这几天,因为是在我们科室,我照顾着方便,并不怎么操心,也不用来回跑。学姐做的饭真的很好吃,她是北方人,做的饭很合胡一刀的胃口,我做饭是和我妈学的,做什么都喜欢放点糖,每次胡一刀来我家的时候我都要给他另切一盘咸菜。
  
  我发现胡一刀真是越来越能吃了,每次学姐带的两个人的量,他总能把我那份一起吃了。最后留给我个鸡蛋饼,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我和学姐告状,她拍着胡一刀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你这样不对,要让着弟弟。天知道我和胡一刀的生日就差一个月啊,我还是大的那个!
  
  李渭然是第四天回来的,原本以为他会提前回来。我菜都买好了,一打电话,说是合约的事还没处理好,要再耽误一天,这孙子。我特意做了一大盘李渭然喜欢吃的干煸芸豆,直到他进门的时候脸上的红疹还没有褪干净。
  
  我一把搂住李渭然,拖着他往屋里走,直接推到沙发上。这么多天,听不到他的呼噜声我都快失眠了。“阿深,想我没?”李渭然隔着衣服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捧起我的脸颊,“怎么又过敏了。”
  
  “做了一大盘干煸芸豆,让辣椒给呛的。饿了没?”我扶着李渭然的肩膀坐起来。“我给你盛饭去。”
  
  “嗯,直接用吃面条的大腕给我盛,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饿死我了。”李渭然伸手扯开领带,开始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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