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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东流作者:过时不候-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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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燕军这才发觉城上垒砌起高台来,弓弩手忙抬高了弩架。可这弩劲再强,箭矢也是要向下落去,在空中画着一道弧线,终是够不着投矛的守军;况且从低向高,雾气之中更是视物难清,箭矢失了准头,全不知落在何处了。
高台上的西燕军弩手不由俱骂将起来,只是任这如何气恼,也防不了城上攻击。众人忙着躲闪,亦有人弃了弓弩去,一溜从木架上滑下。底下督战的军官忙抽出剑来,抢步奔到一个逃下来的士卒跟前,向着那脖颈便砍去,一边高呼道:“擅退者斩!你们都忘了先前尉迟将军的军令了么!”
那尸身倒地,鲜血喷了一地,血淋淋的头颅直从土山上一路滚下。众人见那挥舞的剑刃上尤沾着血迹,谁还敢再脱逃,只得硬着头皮各守其位。
城上守军见状,不由高声呼喝以壮声势。可这上风亦未占多久,高台上众人突觉脚下摇晃。再听见有木料断裂的咔嚓声响,有高台支撑不稳向一侧歪去。其上的士卒站立不稳而仆倒,更有人从上滑落跌下,直摔向城下。众人稳住神再看时,才知原来是城下调来投石车,有飞石把木架砸断了。

李猛正扶着垛口向下瞭望,还未及将城下投石车的数目排布全看得清楚,迎面便飞来一块投石。幸而一旁卫士手疾眼快,一把拖过他躲开。眼见那块飞石砸在身后,那卫士脸色大变,连连道:“将军可小心啊!”
李猛脸色也红白不定,忍不住朝那石块啐了一口。他心里虽觉后怕,这一刻也顾不上这些,只忙着爬起来四下便寻人叫道:“去抬松油、木柴来!”又道,“在矛头上点火,往土山上烧!”
城上众人冒着飞石纷纷,点起火把送上高台。投矛手接了火把,将茅草布条绑在矛头,蘸取松油,用火把燃着,便向城下掷去。未几,却见城下也用火箭还击。两方均有木料燃火,城上城下一面对攻,一面又都忙着灭火。这本阴沉无光的天色中,只见金红火焰烈烈,晃映着人影往来憧憧,如火龙在天地间嘶吼吐息、辗转盘旋。

西风愈疾,云层翻涌,漫天阴霾遮幔,忽然天边一道白亮厉闪刺目,在层层黑云之中如王母金簪倏然划出的闪亮天河;晃花众人双眼的光影尚未退去,一阵滚雷已在头上炸响。
这如共工撞山裂天般的震响中,天地之间皆为之一颤。两方士卒握着的箭弩短矛几乎脱手,各个不由倒吸了凉气;立于西门城头的赵慎悚然跨步望向天边;城外西燕军营中,裴禹停了踱步侧首;城内帐中正凝思出神的陆攸之微微一震,一滴墨汁从他悬腕执起的笔管毫尖上“啪”的滴落,在案面上缓缓晕开。
那墨渍渗入深色木质,一时便也不辨踪迹,就如此刻疾落在地的豆大雨滴,转眼弥入泥土,再无所踪。洛城下又一轮的征杀血雨,便随着中原的第一场萧瑟秋雨,一同到来。

雨滴转眼已连成扯天漫地的雨幕,夕阳在云层后落下,天地间仅存的些微光亮亦被夜幕抿去。空中间或裂出的闪电,在一瞬间照彻战场。城内外针锋相对的箭镞兵刃映着雨水反光,在厉闪之下,更出射出冰冷寒光。骤雨之下,火把抖索摇曳如风中残烛,方才点燃高台的火焰,此时竟亦被浇灭。
风声雷声中,隐隐听得击节声阵阵由远及近,原来是大队西燕军兵一路敲击盾牌,从营中开到阵前。在暮色中看不清爽,只见长戟如同林立,仿佛无边无际,倒是那阵列踏地山响,声声入耳凿心。雨水冲刷着西燕军兵的盾甲,盔头遮蔽下,这些士卒的面目都隐没在阴影之中,越发显得森严,唯见团团白气从鼻口中喷出,却萦而不散。而也只这一丝热气,才恍然叫人想起,原来这披铁甲执利刃的,也都是血肉之躯。
那阵列行至土山两侧停住,统军的将官和执旗传令的士卒一同登上土山。举目回望营中点点灯火,在漆黑夜中隔着数里相看,竟似旷野深处的荧荧磷火般,发出幽蓝光亮。而那些队尾的士卒,相隔不足一里,却已隐没在阴影之中,看不真切了。
高台下的军官过来施礼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那将官道:“上峰只令我们在此候命,却不曾说过何时攻城,且要看你们的。”
那军官抬眼望去,只见四下里已如撒豆般铺陈下遍地的军兵,略略估算,这一片说有六、七千人亦是不多。又听那将官道:“你们先把城头的防御打散,我们才好登城。这是尉迟将军的主张,你们莫要敷衍。”
那军官闻言,心中别扭可口中也只得讷讷,转身忙去传令。这土山上并排立着数座高台,这一场瓢泼暴雨倒是将方才的火势都灭了。那军官也顾不上雨水扑面,一路高呼道:“继续投石放箭!”

赵慎此时已登了南城城头,李猛见了他忙道:“将军怎么来这里?”
赵慎摆手叫他省了啰嗦,只道:“提防今夜敌军登城。”又道,“滚木预备下了?”
见李猛称“是”,微一点头。仰首再看城上的木架,听李猛道:“方才投石砸歪了几座木架,我已叫人重新拿木料土石支撑。”
赵慎沉吟道:“这总是疲于应付。”
其时箭矢、石块时时落在城头。李猛想起方才自己差点遇险,终是耽心,向赵慎道:“现下这点状况,我总应付得住,将军不必亲自……”
话音没落,就听耳旁又是一阵迅疾风声,李猛心知不妙,后面几个字咬断半截;可他一时也不知向何处躲,情急之下,竟是强按着赵慎肩头,张臂将他护在身前。只听砰的一声响,那石块是砸在了木台的黄泥基座上。
李猛惊魂甫定,这才也看见自己是这般姿势。他见赵慎墩身退了一步,已站了起来,一时有些发慌,道:“将军恕我得罪……”
赵慎却抬手抹了面上雨水笑道:“这石块不曾如何,你却唬了我一跳。”
李猛见他却似不以为然,便又有些发急,道:“将军莫说笑,这飞石箭矢都是不长眼的!”
赵慎口中敛了笑,可眼中快意之色却愈浓,道:“你这一挡,我倒想起些事来。”转而向卫士道,“取布来!”
卫士只当听错了,复道:“将军要什么?”
赵慎道:“布料,整匹未裁过的布料。”说罢解了虎符给他,道:“你去库里,凡是深色的都取来!”

此时雨下得愈大。西燕军士卒将石块搬进投篮,两侧人齐声呼着号子绞起缆绳,只听那木质机械吱吱的运转声响,缆绳越拉越紧。等到那篮筐已被拉到最低,紧绷的绳索骤然一松,皴黑的石块划出一道弧线,有士卒在底下叫好道:“这一投必有准头!”
众人都仰首等着看石块砸塌那高台,可其后就没了动静,有人奇道:“这石块好似是被什么卷了去?”
这诧异间,空中正又打个亮闪。借着转瞬的光亮,城下看见城头高台上垂下一条布幔,被风鼓动着摇摆不止。石块被这布幅裹夹,凌空而下的力道竟是全然卸去。众人不由称奇道:“这是什么怪招!”一旁的军官见了,喝道:“管他什么,我不信几块破布便都挡得了什么。”继而高声道,“投石机都对准一处。”
土山上的士卒于是调转方向皆对准了正前方的一处高台,有人道:“我唱号子,诸位一起动作。”
未几,数块飞石从土山向城上飞去,只听裂帛劈木两重巨响,迎面的的木台从中段被砸断,碎木飞溅伴着跌落士卒的惨叫,城上顿时一阵杂乱。城下的士卒则一阵欢呼,那军官道:“便是要这样,一座座拔了那城上的钉子去。”
这将攻击集中于一点的办法虽好,可调度车辆、相互配合之间,投石的速度却是大大慢了下来。赵慎待看清敌军是如何动作,略一思忖,已掣了长弓在手。
李猛见他正立在一座高台下,不由便要过来拉他;尚未靠在跟前,就听赵慎低声喝道:“慌什么。”李猛见他已拉满弓弦,却不知朝着城下瞄什么,一时也不敢上前。
如注暴雨从头顶倾下,顺着锁甲缝隙渗进战袍中衣,冷风过处是透骨寒凉,赵慎此时却浑然不觉,纹丝不动。雨水从他盔头箭镞上滴落,那浸湿掌心中箭羽的却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他这样张弓良久,却始终不曾发箭。其实这样暗沉天色下,饶是鹰隼也难清楚。他等的,便是一道光亮。
他隐隐似听见车下车轮辚辚,绳索绞动,也不知可是心下的幻觉,只怕下一刻城下便又要投石。虽竭力稳住心气,胸前却仍抑不住起伏。忽而,眼前乍然通亮,电光火石间,土山上几辆投石车的方位一闪即过。赵慎眼中脑中霎时只见一条绳索,持弓的手臂手肘微微一动,另一手已断然撒了弓弦。
一道长箭破出雨幕,在疾风中倏然而过;那箭头的银亮锋芒直划过夜空,其时土山上西燕军士卒正在绞动车辆绳索,却突被这一箭竟堪堪射断。那投篮一边失了拉拽,斜向半空飞出。其余车辆的士卒,有的忙收了手,有的却刹不住,投石飞起在半空与失准的石块相撞,全都向下坠落。咔嚓一声,有投石车被拦腰砸断。
城上见着此景的,俱忍不住惊叹出声。赵慎持弓的手臂犹自平举,心头狂跳此刻方慢慢止息。他尚还不及欣喜称快,只觉头颈赤热,方才竟是出了一身透汗。此刻冰冷雨水一激,止不住连着几个寒战。

作者有话要说:
玉璧保卫战里,城内外比着搭台子,城内始终压着城外一头,搞得高欢很郁闷,最后表示“你搭吧搭到天上去,老子挖沟灭你”之后开始大挖交通壕。布幔也是玉璧的事,韦孝宽用布幔化解冲车的攻击,投火矛来对抗土山敌军是王思政的办法。
最后小赵耍的这酷……有人还记得魔戒圣盔谷里小莱一箭扯断云梯绳子的镜头吗,很帅……虽然那段里我花痴的是哈尔迪尔




第46章 白露沾我裳
到次日清晨,雨势终于渐渐小了,城外攻势亦缓和下来。李猛就着晨起的些微光亮,看得开到城下的步兵就地休整,不似有攻城的迹象,转回头向赵慎道:“趁着眼下还稳当,将军回去换身干衣罢。”
这一夜风雨,众人皆是衣甲尽透。赵慎道:“不必了,这城上的谁不都是这样。”
李猛道:“此间确也无事,将军又何必。万一受寒,去找谁来替?”看见周乾在他身后,便招手唤了过来道,“你随着将军去。”
周乾亦跟着劝道:“李将军说的是,总不差这一时。”
赵慎见状,便也不再坚持,可刚要走开又忍不住转身回来叮嘱,见李猛连连点头才笑道:“罢了,是我啰嗦。”这一夜间他满心满眼全在攻城敌军身上,倒也不觉怎么;这时心中稍安稳了些,也才觉出周身湿冷,筋骨发僵。李猛见他虽逞强着如是说笑,脸色却已透出青白难看,心中亦不由微微发酸。

赵慎回了自己营帐,周乾早将衣物备好,上来要帮赵慎卸甲。赵慎却唯一迟疑,顿了一顿低声道:“你拿进去罢,我进里头收拾……”
周乾听了笑道:“那我一时便在帐外,将军有吩咐便唤我。”他捧了衣物进去,出来时顺手掀了帐帘。赵慎含着心事,微一点头,便一步跨了进去。
那日夜间他决心送陆攸之出城,可其后总被突发的军情打断。而今西燕军近城驻扎,他纵然有心安置,却是不得便利。他一厢觉得是对陆攸之食言,可另一厢里却竟又暗暗庆幸:他心中其实从来舍不得放手。然而,那庆幸的念头甫一涌起,赵慎不由一阵自厌,他都已不敢奢求保陆攸之的周全,又有何资本强留着那人舍命相陪?
垂目间,余光中是烛火光亮,映着帐内两人颀长的影子。只听陆攸之轻声道:“阿慎?”
赵慎微微一震,这一声“阿慎”,仿佛将他整颗心骤然溺进浩渺深湖,任漫天的血火冷雨,此时亦只余烟波没顶,静水无言。待他恍然回神,已仿若沧海桑田。
这一刻他方恍然明白,原来他与陆攸之的每一次相见,或许都将是诀别。他眼前忽而一阵恍惚,光影中陆攸之静默直立,如林中青竹。
但恨从风箨,根株长相离。
下一刻,他已揽过陆攸之的腰背,将他抱在怀中。

赵慎的甲胄扣带已被解开,冰凉的地面透过尽湿的中衣,更是透骨寒凉。陆攸之已分不清赵慎的铠甲与肌肤哪一个更冷。赵慎周身仿佛浸在冷雨湿透的寒气里,从前灼烫点燃他身心的怀抱臂膀,此刻竟似如何也暖不过来。陆攸之的长叹如要劈开胸膛:他所有的怅然无奈便如此刻——那人的苦痛坚持都在他身边眼里,而他却这般无力。陆攸之忽而回身,他此刻能做的,唯有将赵慎的身躯拥在怀中。
赵慎从不知陆攸之的双臂竟如此有力,将他抱得这样紧。纵然那柔韧的身躯也在寒冷中微微发颤,却竭力将胸口中的热气熨帖在自己身上。赵慎心中骤起骤落,万千感慨却换不出一言,许久只道:“我答应送你出城,便绝不食言。”
陆攸之笑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懂。”不及赵慎答话,又道,“我只知你我都是在这里。”
这话音轻如淡远浮云,却似豁然在阴霾中敞开一方洞天。赵慎抿唇再无言语,他的额头抵在陆攸之颈窝,周身的肌肉瞬时绷紧犹如磐石。

许久,陆攸之方道:“我帮你换了干衣罢。”说罢便要整衣起来,不防手臂却被赵慎握住。赵慎翻身坐起,正色道:“源长,我绝不负你。”
他本一向觉得这许诺一事,空口平白的直说最无意思;可而今却想,若此时当面不肯说,或许哪一时便无机会再说。此时这已不是许诺,而是告白。陆攸之闻言一笑,静静道:“定然如此。”
他没有问,如何才算不负?其实这都已不再要紧,而今他的生死已不是他自己可以掌控,亦不是赵慎能够掌控。他既心怀坦然,无论前路如何,便都甘愿承受。
一时取过干布,回头却见赵慎已取过中衣自己换了。陆攸之道:“你身上还是湿的,怎么也不擦?”
赵慎笑道:“日晒雨淋,也不是只这一遭,没什么。”
陆攸之道:“你身上可是那样凉。”见赵慎只摆手道“无妨”,只得道,“头发总要擦干。”
于是赵慎在案前跽坐,一厢擦拭甲胄,一厢任陆攸之解了他发髻。那手指轻柔拂过,只觉心底漫生一片柔软。陆攸之擦干了手中湿发,便拿起梳篦。他顺着鬓边捋过,却见赵慎下颌生起些胡茬,想来是几日来无暇修整。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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