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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白浪共联翩-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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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一紧,想起昨晚为他包扎伤口的陆文帛:“是麽?”
黑衣人继续道:“谁知,这一跟竟让我碰上了回天教的右使。反正小公子在林子里不会有什麽危险,我也没什麽不放心的,便去陪那姓陆的走了一程。不料,这一走,使得我发现了回天教在京中的另一处分舵。”
贺灵钧眼神黯然:“恭喜你了!”此人复姓端木,双名明泽,虽然对著贺徵自称属下,其实是林意寒一手栽培,武功与贺徵不分伯仲,除了楚清源与林意寒的命令,谁都不听。
陆文帛本不如贺徵,又怎能避得了端木明泽的跟踪!
黑衣人又道:“小公子既无碍,我也该回府复命了。”
贺灵钧回头一笑:“你走吧!我把它葬了便去向清源哥哥负荆请罪。”他眯起眼睛:“它好歹陪伴我三年,我总该略尽些心意,让它入土为安才是,对吧?”
黑衣人哼了哼,不再理睬少年,双脚微点,飘然而去。
红日渐渐上移,阳光依旧灿烂无比,照在人身上,温暖如春。
贺灵钧抱著小鹿,一步一步重又走进林内,刚拐过一棵青松,脚下忽地一软,跪倒在地。
小鹿的尸身已经开始僵硬,少年慢慢埋下头,将脸贴上小夥伴的腹部,喃喃道:“要是,我愿意自杀就好了。我真想死了,和你一起去呢!”眼中干涩涩的,渗不出泪水:“可是,你看,你死了,有我为你悲伤;我要是死了,却没有人真正为我悲伤,那些畜生恐怕还会欣喜若狂,我……为什麽要遂他们的意?你说是不是?我明明是个人,却活得象只猫……”顿了顿:“我只是想……做个人而已……”他呜咽起来,仍旧没有眼泪:“他们为什麽要这样对我?陷害我倒罢,置我於不义倒罢,为什麽连你也不放过?我……什麽都没有了……”
一个被父母、兄弟、周围人都恨之入骨的少年,连唯一的夥伴都失去了,众判亲离,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挥剑自刎以求解脱。但贺灵钧偏偏不,在他身上流著的不知传於何人的血液,清高骄傲,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不允许他顺了别人恶毒的愿望。
他就象一名倔强的孤胆英雄,在四面楚歌的浊世中苦苦挣扎,努力地留下自己的痕迹,寻求著遥不可及的自由。
可是,毕竟还是个孩子,毕竟只有十六岁,重伤之後未得到休养的身体在经受了这般惨痛的打击後,如何还能支持得住,少年只觉心如刀绞,眼前一黑,晕倒在小鹿的尸身上。
昏昏沈沈间,楚清源的笑脸或近或远,贺灵钧模糊地勾勒著,却发现那人始终笑得莫名,看著他的眼神,带著令人惶恐的宠溺:“灵钧……”不知从何处伸来的白皙而修长的手轻轻地抚摸著他的长发,宛如在安慰一只发著脾气的猫:“灵钧……”
少年一身冷汗,陡然清醒,冰冷的触感让他的神智瞬间回复。
面无表情地直起身体,呆坐片刻之後,抽出腰间的长剑,在尸体旁边运足功力挖出一个庞大的坑。
坑既深且广,鹿尸放进去,才占了一半,贺灵钧闭起眼,双手合什:“我把这坑挖大些,你给我留著位置,待我哪天死了,希望能和你葬在一起。”祈祷完,他将泥土拨回坑中。
该是何等的绝望,才会愿意死後与一只动物葬在一处?
十六岁的少年,虽然不愿意自杀,却无时无刻不在想著“死”这个字。
恐怕小鹿的在天之灵也会为他担忧不已。
或许,总有一日,贺灵钧的骄傲终被磨尽,到时候,就不再有如今的坚持也说不定。
风霜刀剑严相逼,被逼走的岁月,在他的眉间刻上了两道愈来愈深的印痕。
小小的土堆终於在树荫下隆起,贺灵钧失了力,跌座於地,呆呆地凝视著不起眼的坟墓,恍惚中,似乎他的灵魂也飞进了泥土中,从此沈入死地。
他就这麽坐著,一直坐到斜阳西沈,林内渐又阴暗下来,方才慢慢站起。
不愿意自杀的人是得不到自由的,广阳侯府他必须去。
何况,贺灵钧苦苦一笑,他确实担心楚清源的伤势。
这也许就是一种奴性吧,被主人养大的宠物最终还是对主人依赖至深,无法摆脱。
弯腰轻轻抚摸一下坟头,贺灵钧转身离开。
霞光万丈,染了色的西天失去了平日灰白的庄重,显得妖娆多姿,云卷云舒间,妩媚尽现。
长空澹澹,秋光揽翠,气势相高,偶有失群孤雁哀叫著长啼而过,使得黄昏下的浮山秀美中透出了几分寂寥与孤单。
或许,这份孤寂是因为原本住於其间的主人从此以後再也看不到如此美景的缘故吧!
想起夏逞,贺灵钧突然发现报应不爽这四个字果然是千真万确。
一昔之间,他的处境更加艰难,唯一的夥伴也死於非命。
贺灵钧冷漠地勾了勾嘴角,纵然死後下油锅上刀山,做也是做了,後悔无用。
再说,若不这麽做,方陌又如何救出?
好歹,方翟教了他十年功夫。
好歹,方陌在他心中住了十年有余。
或许,他这一辈子,就是为了成全别人而活著的。
成全了楚清源养宠物的愿望,成全了方陌的性命。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挑拨离间
靖王府内,武庭臻呆呆地坐在房中,面前摊著一本书,半个时辰过去,一页未翻。
郑元蹑手蹑脚地进屋,正要给主子添茶,却见靖王缓缓抬起眸子,面无表情地瞪向他。
饶是这太监老谋深算,狡猾奸诈,非等闲可比,此时面对著十六岁皇子阴冷的目光,依然觉得忐忑不安。
靖王开口,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起伏:“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郑元赔著笑:“王爷说什麽呢?奴才不明白!”
武庭臻眼中满含著山雨欲来的怒气,冷哼一声:“郑元,你少给本王装疯卖傻。父皇的心头大患不是夏逞,是……”面容渐渐扭曲:“是六哥,对不对?”
郑元“咚”地跪地:“王爷!”
靖王再也维持不了冷静,一脚将这奴才踢了个滚地葫芦:“混蛋!”他咬牙切齿:“那是本王的哥哥,你竟然用计让本王谋害自己的哥哥,你……本王要杀了你为庭焯哥报仇。”说著,拿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向郑元的额头。
太监颇为伶俐,微侧身,砚台擦肩而过,“!”地落在地上,碎成两瓣,墨汁四溅。
武庭臻怒极:“你还敢躲?”暴跳如雷:“郑元,不要以为你是母妃的人,本王就不能动你。”瞪圆眼珠子:“你这种奴才,本王要多少有多少!”
郑元趴在地上,连连叩头:“王爷,奴才也是为了您呀!”
靖王大骂:“放屁!为了我,为了我便设计让我去害我的哥哥,郑元,你好能耐!”
太监见这孩子执迷不悟,想起皇贵妃的嘱托,索性狠狠心:“王爷……您已经出府自立了,难道还想一辈子做个靖王不成?”
武庭臻不妨他说出这样的话,怔愣半晌,回神後快步走到门前,推开门,探头四下查看。
郑元仍旧跪著:“王爷请放心!知道王爷心里不安宁,奴才进来前已经把周围的人全都撤走了。”
靖王松了口气,回转身,盯著郑元的後脑勺一字一句问道:“可是母妃教你这麽做的?”
太监既未摇头也未点头:“娘娘叮嘱奴才好生伺侯王爷。”他顿了顿:“谨王爷犯著皇上的大忌呢!您想想,玉匮里头写了什麽?宗祖一脉,以长为嫡,余者,莫可与江山。谨王是太祖皇帝唯一的儿子,又比竣王与您年长,他不死,皇上如何能够安心?”
年轻的脸庞慢慢显出几分怅惘,武庭臻缓缓走到郑元面前,喃喃道:“他是我的哥哥……”皇室子嗣不旺,幼儿时,便是这位哥哥带著他与他的亲皇兄在宫里专事调皮捣蛋。
郑元阴险地笑了笑:“莫说只是堂兄弟,便是亲兄弟,王爷,该出手时也不能心软哪!”
武庭臻骇然:“你……”
太监死死盯著他:“奴才这麽做,也是不想让娘娘的心血白废。王爷,您是娘娘的骨肉,娘娘可是把希望全都放在您身上了……”
武庭臻只觉手脚一阵冰凉,虚脱般地坐倒在椅子上:“为什麽非得这麽做?”毕竟是亲兄弟啊,打断了骨头还连著筋呢!
郑元知他心已活,趁热打铁:“这天下,本该有为者坐之。王爷,你文才武功样样出类拔萃,难道要终身屈居人下不成?”
靖王垂下头:“皇兄……他们对我都很好……”
郑元眼珠子一转:“王爷,听说昨日竣王殿下至将军府教训贺灵钧,楚侯爷怕有闪失,也跟著去了。谁想,未痊愈的旧伤竟又发作,侯爷骤然晕厥,竣王护送他回府。”不紧不慢地陈述:“也不知侯爷究竟如何,今日,竣王殿下上罢早朝,便赶紧著去了侯府,这会儿想必还在那儿呆著呢。”
武庭臻脸色一变:“清源他……这件事你怎麽不早说?”
郑元心道,自从谨王的死讯传来之後,你便把自个儿关在书房里,已有一日一夜,连早朝都不上了,若非娘娘有令,只怕我还没那个胆子进来呢!这些事谁来告诉你?嘴上却不敢胡言:“奴才该死,奴才见王爷心烦,不敢再给王爷添堵。”
武庭臻知道这混蛋没一句实话,狠狠揣了他一脚:“还跪著干什麽,伺侯本王更衣,咱们这就去一趟广阳侯府。”
郑元连忙爬起来,却站著不动:“王爷,您的心思奴才也懂,楚侯爷确实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王爷您……”
武庭臻狠狠瞪著他:“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希望我们兄弟阋墙吗?郑元,你是不是糊涂了?父皇还没死呢!有些话……”他冷冷道:“言之尚早!”
郑元忙道:“王爷说得是。”眼角却瞥见靖王紧紧握起的拳头,心里便有了底。暗想点到为止,莫将王爷逼急了,到时候谁也讨不了好,如此也算能给娘娘一个交待了。
遂不再多言,服侍著主子更衣洗漱,径往广阳侯府而去。
最是无情帝王家,向来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犹是把盏共欢笑,却已萧墙埋祸患。
自古皆然!
而躺在床上养病的广阳侯此时尚不得而知,单单为了一个他,便使皇家原本尚算亲密的兄弟俩之间横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以至於後来风云突变,竣王离宫退位,仍不能避免最终惨死在武庭臻手中的悲剧结局。
这是後话,暂且不表。
自昨日午时晕厥,楚清源便陷入昏睡之中始终不能清醒,玉筝哭肿了双眼,林意寒阴森著一张脸,整个侯府死气沈沈,下人们甚至连大声点儿说话都得提著心吊著胆。
武庭致一下早朝便又赶了过来,见著林意寒,头一句便问:“清源醒了麽?”
管家抿著嘴,摇摇头,神情黯沈。
竣王慌忙进屋,见玉筝正跪在床头轻轻抽泣,楚清源依旧睡著,双眸紧闭,脸色苍白。
宫中的郑太医又被请了过来,此时垂著头,立於一旁,显然业已无计可施。
武庭致恨不得一脚将那老头儿踹翻,生生忍住,喝问:“郑太医,广阳侯为何一直不醒,你还不曾想到办法吗?”
老太医微一瑟缩:“侯爷寸脉明紧实虚……”
武庭致耐不得听他废话:“闭嘴,本王不想听你背书,只想知道有什麽办法能让清源清醒过来。”
郑太医“咚”地跪倒在地:“臣……臣无能……”
竣王怒极,待要发火,却听珠帘一阵“劈哩啪啦”乱响,林意寒领著一名看上去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
年轻人穿著一身褚色长衫,长相并不算特别出众,却似乎与生俱来便带著一股温和的气息,目光淡淡扫过,令人如沐春风。此时,他望著床上的楚清源,眉头微微一皱,也不与屋中人打招呼,径自来到床前,从被窝中拉出广阳侯的一只手,仔细切脉。
武庭致是认得这个人的,广阳侯府有名的神医:曲悠。
此子性情之古怪天下皆知,当今圣上曾多次延请,希望他进入太医署,为朝廷效力,均遭婉拒,却不知因何与楚清源结了缘,竟然心甘情愿地留在了京城,做一名最不受拘束,最是自由自在的侯府大夫。
当然,楚清源也不曾亏待他,甚至为他在府中单独造了一座药庐,专供其使用。
所以,一看到曲悠,屋子里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只林意寒依旧紧蹙著眉,一双眼睛牢牢盯住床上的患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半晌,曲悠终於把完了脉,将楚清源的手小心放回被子中。
林意寒沈声问道:“怎麽样?”
曲悠揉了揉眉心:“不妨事!”他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一只狭长的银盒:“公子功力深厚,此次旧伤发作,来势汹涌,想必公子在昏迷前,运转真气护住了五脏肺腑,令伤势不再加重,可此举毕竟有损元气。你们莫瞧公子一直未醒,其实神智并不曾全失,脉实强则虚,乃是自身功力与病气相抗之结果。”
屋中人恍然,连那郑太医也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林意寒却仍旧担心:“公子什麽时候会醒?”
曲悠笑了笑,从银盒中挑出一根金针:“快了!”吩咐玉筝点来火烛,就著火烤了烤针尖:“我来助公子一臂之力。”说著,掀开被褥,看似漫不经心地向下一戮,金针稳稳地扎在了楚清源的心口附近。
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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