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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只为原地流浪作者:温特几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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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里说完这个笑话,转过头去看明浩的反应。
    明浩刚开始蹙眉深思,而後咧嘴微笑起来,用手拍拍何里的大腿,“这个我在书上看过,那个高中生一定是饿疯了。。。。。。”
    “那我再给你说一个好了。”
    “该我说了,也是我在书上看来的。大概是这样的,一个男同学在上自习课的时候,可怜巴巴地央求一个女同学说‘我刚背了单词,你就帮忙默写一下’,女同学不想帮她默写,男同学就死皮赖脸地求她‘你就默(摸)我吧’。最後女同学忍无可忍了,接著大喊‘老师,你看我不想默(摸)他,他非要要我默(摸)他’。。。。。。”
    何里捂著肚子大笑,“他们都把默写的‘默’听成抚摸的‘摸”了。逗死了。”
    “还有更搞笑的呢。”
    “说。。。。。。”何里瞪大眼,摆出聚精会神的模样,侧著身子,手托住腮帮,认真注视明浩润红的嘴唇和柔软的络腮胡,在阳光的浸泡下显得好看极了。
    他们就这样挥霍大脑里珍藏的幽默细胞,挥霍堵塞在牙缝里的笑声,一直到灵魂贴近黄昏。
    何里的手抚摸了一下明浩的肚子,柔情万分地问他“肚子饿不饿”。
    明浩摇摇头,起身,又抓住何里麻木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是,这个家夥的力气跟牛一样。
    “想去哪儿吃饭?你只要贡献出一张嘴就行,别的就不管。”
    “我还是回去吃好了。”明浩拿出手机,开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6条短信,磨磨牙说:“她一定很著急,催了我这麽多次。”
    何里格外失落,但他没有完全表现出来,声音有点哽咽:“你还是很在乎她?!”
    明浩没有说话,面对何里,目光幽黯地看著他的略有湿润的眼。
    就这样,明浩离开了,拖著他沈重的背影,在黄昏的草地上留下隐隐约约的脚印。它们是专属於明浩的脚印,永不会被雨水冲刷干净,就像一个个小型而干枯而绝望的沙漠。
    何里像被谁抽去了全身的骨骼,瘫坐地上,脸埋在大腿之间,用没有油烟的落日作临时的墓碑。




(二十六)终於体会到你身上的痛1

  明浩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独自在一个关门的露天茶吧的石凳上坐到天黑。
    晚上7点过一刻,林玲给明浩来了电话,她在手机里的声音如同一个新鲜出炉的泼妇,问明浩死到哪儿去了,是不是会老情人去了,是不是不要她了,是不是打算带著她和他的积蓄一起私奔。
    明浩淡淡一笑,眼角的泪光闪烁,甕声说:“我在一个朋友家,马上就回家,不用担心我,我很好。还有,你记得吃药。”
    对方没打招呼就关了手机。
    明浩去了废旧墓园旁的那家小酒馆里,原先的酒馆老板改成了一个衣著毫不讲究的老妪,她额头上的皱纹是沙皮狗全身皱纹的两倍之多。
    明浩问她:“男老板怎麽不在了?”
    老妪竟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十分诡异,爽快地回答明浩:“他死了,被人打死的,我记得他死的时候,样子特别好看,脑瓜子像放置了一年的西瓜被人砸开。。。。。。”
    老妪对男老板的死状描述得十分恶心──她拿著菜刀的手在剧烈颤抖。
    老妪看了眼空荡荡的酒馆,问明浩:“你是来。。。。。。”
    “喝酒,有二锅头吗?”
    老妪点点头,把菜刀丢进装了脏水的锅里,转身走去後房拿出两瓶二锅头出来,放在餐桌上,招呼明浩那儿坐。
    待明浩坐定後,老妪给明浩递去一个一次性的纸杯,又问他还需要点什麽。
    “不用了,谢谢你。”
    明浩边喝著二锅头边被迫听著老妪喋喋不休地讲述起她与死去的男老板的婚姻生活。
    老妪抹了把老泪,继续说:“他很少碰我。我是一个女人,也是有需求的啊,只要他发现我和别的男人说话,或者晚上没有回家,他就开始怀疑,说我在外面偷汉子什麽的。然後,用那麽厚一根的木棍往我身上打。”
    “你为什麽不和他离婚?”
    “他不愿意离婚我又能咋办?在这个城市,我是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朋友,手上没有什麽钱,干什麽事情都行不通啊。”
    “你找过警察处理这事儿吗?”
    “找过一次,警察只是来调和几句就走了。。。。。。之後我在床上躺了2个多月,每天吃得是酒馆顾客吃剩的东西。。。。。。”
    明浩突然厉声说道:“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明浩颤巍巍起身,掏出酒钱丢在酒桌上,拿起还未喝完的半瓶二锅头走出酒馆。
    在那条暗黑的小街上一边对瓶喝酒一边咀嚼何里给他讲过的笑话。
    明浩走到一根大梧桐树跟前,丢掉酒瓶,拉开裤链,扑倒在大梧桐树干上,迷醉地问它:“你是何里,何先生吗?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告诉我啊。我要你现在告诉我。该死的,为什麽你现在不敢表白了,是不是嫌弃我穷,只能喝二锅头,嫌弃我落魄成现在这个德行。”
    明浩的拳头狠狠地捶在树干的身上,树干痛不痛?他知道他的手很痛,他体内的血液痛得尖叫。明浩的两腿夹住树干,咽声求它:“求你了,现在说你爱我,只说一遍,就一遍好不好。你说了,我就答应你任何要求,你要我干什麽我就干什麽,脱衣服也行。”
    明浩正要褪去裤子,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声音很陌生,很熟悉,有坚硬的刺。
    ──“喝醉酒了吗,洛明浩先生?”
    ──“还认识我吗?洛明浩先生?”
    接著很多声音像长满了尖锐锋利的牙齿的怪兽,朝明浩围拢过来。。。。。。
    天亮了,到处是刺眼的白。这些“白”阴魂不散,蜷缩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直到现在,它们已经霸占了明浩数以亿计的毛孔和血管,不断汲取他身体里快乐的营养。
    是,这是医院,和明浩心灵上的那个医院一模一样。
    明浩的上半身和头上包扎了厚厚的绷带,浮肿的脸让他完全变了一个样,但那些与生俱来的帅气仍在他的脸上丝丝游动。
    就算全世界抛弃了现在这个变形的明浩,还有何里不会抛弃他,就算明浩变成一把咬手的沙子,何里也能辨认得出他。
    明浩的鼻子里插了氧气管,他的手还死死地抓住何里的手,艰难地问何里发生了什麽。




(二十七)终於体会到你身上的痛2

  何里从未有过的憔悴和疲惫,他的络腮胡在半夜就茂密了起来,但看上去就像枯萎的森林。这不是何里的胡子,何里的胡子一直都是那麽吸引人,明浩认为。
    “是宁泽虎把你送到医院的,说你喝醉酒,倒在了街边,你好像是被人打了。”
    “我不记得什麽了,只知道有一个人问我还认不认识他,之後就眼黑了下来。”
    何里心痛得要命,仿佛空气在他的鼻腔里燃烧了起来,熏得他睁不开眼,“你为什麽要去喝酒,要是你没回家,要是直接回家,就不会发生这该死的,恶心的事情了。你TMD还想不想我活下去啊?”
    “对不起,对不起。”明浩很激动,似乎马上就要崩溃了。
    何里手足无措起来,手不知道该做些什麽,眼睛不知道该看什麽,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麽。
    何里突然甩了自己一耳光,手捂住脸。他应该哭了起来,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这样哭了。
    何里说:“我後悔遇到你,如果没有开这家餐厅,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都不会。你肯定不能明白,爱一个人有多麽的难受,爱一个男孩子更是让人发疯。我不该这样责怪你的,要怪只能怪我,如果我硬拉著你不让你回去就好了,要麽坚持把你送回去就好了。”
    明浩的手搭上何里的手,小手指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揉动,一字一顿地告诉何里:“我不後悔,就算你再怎麽後悔我也不後悔,我很高兴遇到你,这是天安排的。”
    何里呆住了,他的嘴巴微张著,无法闭合,好像有一货车兴奋的话语要发泄,却找不出这些喜话安放在哪个心房里。
    明浩用还灵活的嘴巴扭出一个笑的影子,问:“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什麽?”
    “说我想去哪儿吃饭只要贡献出一张嘴就好,别的都不用我管。”
    “好,你想去哪儿吃饭?五星级的餐厅也行。”
    “真的?”
    何里欣喜地点点头。
    “那去迪拜的帆船酒店,住上一年。”
    何里有些踌躇了,掐指一算,有意自言自语道:“去那儿一天最基本的消费是900美元左右,一年365天,那得30多万美元,我现在的存款差不多够一年,再向我爸骗个几亿,这够我给你做个小帆船了。。。。。。”
    明浩被何里的幽默弄得苦笑不得,手指狠狠掐了一下何里的手背。
    何里大叫一声:“还没过门就想谋杀情夫,天地不容啊。”
    明浩沈寂了,直直地盯著何里看。
    “对不起,我忘记你已经有了。。。。。。要不要我给她和你的妈妈打个电话,让她们过来。”
    “不用。”明浩又改口说:“让她们来吧。手机在我的裤子里,手机里储存了她们的电话号码。”
    何里拿起沙发上明浩的衣服,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没有,“明浩,没见到手机的影儿啊。你先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马上。”
    何里叫来护士小姐,让她先照顾一下明浩,就跑出病房。
    约莫半刻锺,何里拿了一个苹果牌子的手机跑进医院,马不停蹄地朝明浩的病房跑来。
    在病房的不远处,何里听到林玲的小声抽泣,夹杂著一些安慰的话儿。
    明浩冒著热气的身体顿时冷却下来,他抓住经过他身旁的一位护士小姐,将手上的苹果手机连同盒子一起递在护士的手上。
    护士很吃惊,拿著手机的手兴奋欢愉地抖动,她自我陶醉地问何里:“送给我的吗?哇,像你这样敢於表白的男孩子不多见了。”
    何里残忍地摇摇头,“不是,只是要你替我把它拿进那个病房,给那个病人。”何里手指向明浩的病房。
    护士的笑容顷刻腐烂,恐怖。
    接著,何里一溜风儿地消失在护士的视线里。
    默哀。。。为护士默哀。。。。。。
    何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卫羽晨,说了一句“做人真的很难”後就将手机直接关机。
    他坐在医院的门口,背靠在巨大的石柱上,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
    来来往往的女人像色彩鲜豔的鹦鹉在何里的视线里抛出脂粉味浓厚的暗语,带有同样的目的,似乎她们只有这样的目的。
    何里自语:“世界上有一大堆一大堆的女人,只要同样地对她们抛抛媚眼就算结交了,我为什麽偏偏对一个男人这般动心?”
    何里摸了摸头上已经结疤的伤口,还是有那麽点没绑脚的痛,它像极了现在咬住明浩每一寸血肉的那些痛。是的,他和明浩一直靠得那麽近。
    何里每天都会来看明浩,来之前都会打电话给明浩的专设护士来确认没有其它人在他的病房里。
    当然,何里给明浩带来最新鲜和美味的鸡汤,这是何里第一次下厨房,按照菜谱上所介绍的步骤,一步一步来完成的。
    刚开始明浩也很诚实地说这道出自何里之手的鸡汤是他所吃过的最昂贵但最难吃的。何里只是笑笑,为了不浪费,他把明浩剩下的一大半鸡汤泼进了自己的胃里。
    接著,何里伸出舌头,舔干净嘴角旁遗留的汤汁,享受地说:“添加你的口水的鸡汤变得好喝多了。”
    所谓只要功夫下得深,铁杵也能磨成针。
    给明浩做了四五次鸡汤後,何里煲汤手艺也有了质的飞跃。当他看著明浩像只哈巴狗贼完保温盒里的全部鸡汤後,他才明白男人“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乐趣和意义所在。
    这其实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平凡幸福,它一直不经意地出现,无意识地流淌下去。
    一个多星期後,何里像往常一样地来看明浩,他手上依然提著他亲自煲的鸡汤,面带微笑。
    何里轻轻推开病房门,打算蹦出口的“明浩”二字活生生地卡死在喉管处。何里後悔这次没有打电话给护士,因为一种令人舒服的惯性而导致遇上这种不可逆转的尴尬局面。
    何里弯腰将鸡汤放在病房门口,大步走出医院,站在车辆汹涌的大街旁。街景像失去了海滩和椰树的海洋,神经兮兮地追著时间跑。
    何里想,只要跳进这金属和水泥混合的海洋里,一切伤痛和记忆就会被碾压得血肉模糊,一切都不存在,在明浩的病房里遇见的情景就会变成汽笛声远去。
    但何里不确信这种痛是否会永远凝结在马路上,给自己的弱懦和悲哀来立一块坚实的丰碑。那样的话,当明浩和她的妻子每每路过这儿的时候极可能用嘲讽的口气来谈论只属於他和他的过去。
    何里使劲摇摇头,用悔恨的手术刀将“林玲和明浩挤在一张病床上”的事实从大脑的深处剔除掉。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发生得有多麽理所当然──林玲是明浩的老婆,他们应该有很久没进行房事了,所以生理本能导演了这个生活剧。
    他也不想承认林玲和明浩的睡相有多麽的和谐,露出在白色被子外的胴体就像点了一夜的蜡烛在黎明时刻讲述夜晚的曼妙风情,恰似天堂。




(二十八)和金碧辉煌的痞子一起1

  一辆银色的跑车在何里的面前停下,一头酒红色齐肩长发,身著黑色韩版服,相貌有点妖而野的男士把头伸出车窗外。这位家境富裕,性情浪荡的男士叫尹哲,是何里的铁杆好友。
    记得17岁的何里在爸爸公司的酒会上邂逅17岁的尹哲时的场景,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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