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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只为原地流浪作者:温特几度-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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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性恋还是同性恋,为什麽都要搞得那般复杂和满心遗憾?
不想再继续言这些纠结了,何里真的离开了,去了一个遥远的国度,那个国度没有明浩,只有奶酪味的悲伤。何里的手机打不通,MSN和QQ里他的头像永远是灰色的,仿佛不会在鲜豔起来,不会再兴高采烈地跳动,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何里到底在美国的什麽城市什麽区,包括他的爸爸。
何伯伯跟明浩的聊天中偶尔会提到何里,说何里倒是接手了事业,但他偏偏要跑去美国投资和发展,认为那儿前景好。何伯伯的脸上布满了些许的憔悴,尽管他跟何里的父子关系不大圆滑,但他还是很想念自己的儿子,毕竟有好几个月过去了,何里都没跟家人视频联系过,只是靠邮件传递彼此的信息。
何伯伯是知道何里的邮箱的,他没打算告诉明浩,明浩也不好意思向他要,何况是何伯伯要明浩不要跟何里来往的。或许,现在的何里已经在国外交到帅气的男友,有一段全新的情感生活,可以享受阳光海滩和无尽无止的激情。明浩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去打搅他人的幸福生活。
日子如洪浪激流,一晃就是一年多了。那些痛苦和悲伤已经沈淀下去变成厚厚的河床,河床上生长著鲜嫩的水草。水草如同明浩跟何里的曾经,蓬勃生长著,但不会十分刺痛。明浩就能微笑著抚摸这些水草,哼著何里洗澡时十分爱哼的歌儿。这不可说明明浩已经不爱何里了,他还是那麽深爱著何里,那麽思念何里,只是他明白一点,爱何里不一定得必须跟他守候在一起,只要心里有何里,有那些美好的记忆,明浩就觉得快乐。
这是何里走後明浩遇见的第一场雪,街道两旁的植被上覆盖了厚厚一层白雪,特美特温暖。明浩答应过他的孩子要在下雪的时候给他堆一个小雪人,尽管孩子才一岁多,可能不明白雪人是什麽,但孩子晶亮的眼睛告诉明浩他有必要兑现承诺,有必要假装认为孩子能明白某些东西。
过去了繁忙的3天就到了春节,春节的大街喜气洋洋,虽然街道两旁的店面是紧闭著的,但火红的招牌和火红的灯笼以及道旁的植物上缠绕著的红色丝带将冰冷的街道灌注了一种热闹的血液。街道上少有人,大家都在充斥著温馨的家里闲聊,吃著干果,看著喜气洋洋的综艺节目,等待新年的锺声。
吃完团圆饭,明浩独自走在大街上,本该真心微笑的一天他却可以挥霍的只有虚伪的微笑,或许只有他的孩子能明白他心里的寂寞和浓稠的相思,真的,在团圆饭桌上,他的孩子一直很寂静地窝在他的怀里,无论林玲跟林玲妈怎麽逗弄他,他就是不笑。
何里,你还好吗,今天是天朝的春节,身在美国的你或许感觉不到这种热闹,同样也闻不到明浩累积了一年的思念发酵後散发出最浓郁的酒香。何里,你有那麽浅浅地想念过明浩一回吗?在你受到某种伤害时,在你工作到最疲惫的时候,在你没有人陪的寂寞夜晚,在你进入梦境後,有见到过明浩浅浅的身影吗?
明浩走著,走著,眼睛再次湿润了,他不想擦掉薄薄的眼泪,反正也没人看见。透过这次薄薄的眼泪能让他朦朦胧胧地看到没有疼痛的天堂,让他觉得自己是在飞翔的,用隐形的翅膀鼓著哀伤的风,飞翔,自由地飞翔。
明浩从黑色羽绒服里抽出手机,播放出张韶涵的那首《隐形的翅膀》,“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
明浩呆住了,他的心一阵一阵的发冷,眼泪喷薄而出,如果有下辈子,他真的不希望是一个同性恋,不,那下辈子谁去爱他的何里呢?他还是想成为积满哀伤和可悲的同性恋,去深爱何里,生生世世。但,爱一个男人是多麽多麽幸苦,明浩真的快要崩溃了,快要发狂了,想死又舍不得何里,下辈子不想做同志又舍不得何里,不想有下辈子又觉得爱不够何里。
而,现实呢,他跟何里相隔两地,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交集,可能有,可能永远不会有,就算有也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了。
晚上,林玲跟她的妈都在明浩家看春节联欢晚会,明浩抱了会儿孩子就洗澡睡去。次日,明浩中午吃饭的时候才醒过来,他的脸上仍旧携带著金属感的倦意。明浩拉开窗帘,看到外面再次下起了鹅毛大雪,特好看的那种。明浩顾不上吃中饭,就对郭爱梅说:“我去外面走走,顺便去看看林玲她们安全回家没?”
郭爱梅拨弄了一下新烫的卷发,说:“你打个电话过去不就知道她们到家没?”
明浩笑著不回答,带上手套就走出家。他在楼前的雪地上用脚印拼凑出一朵怒放的菊花,退回几步欣赏著这朵很漂亮但没有生命的菊花,顿时又是一阵滑浪般的心酸。
(八十三)何里带著一老外重现
明浩沿著道路继续走,还是能看到一些人撑著伞在飘雪里幸福地走著。明浩从两个撑著天蓝色雨伞的高大男人身旁经过,虽然没看见雨伞下的两张脸,但能感觉到他们不可抵挡的帅气,还有他们身上的古龙香味让他们的阳刚之气没有尖锐的棱角,这无疑又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明浩很想回过头去看看他们的背影,但仔细想想後还是没有去做花痴女一类的姿态,毕竟他们不会属於自己,不会跟自己有任何肢体和语言上的交点,更何况他们也不大可能是同志。
接著,一个声音从明浩的身後安静地传来──“他叫洛明浩”。明浩转过头去,叫了声“何里”,然後忐忑地等待那人回应。那个高大的身体震了一下,转过身来,他旁边的那个男人随之转过身来,果真是何里。他的说话声还是那样具有魅力,那般熟悉,唯一不熟悉的是何里身旁的外国人,身体很壮,脸型十分立体,有著跟何里一样好看的络腮胡。
那外国人能说一口较好的中国话,笑容璀璨地问何里:“你刚才说他叫洛明浩?!你跟他是朋友吗?”
何里很平静地点点头,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尴尬和难过,只是平静,仿佛不曾在他的身上发生过热恋後的分离,仿佛明浩於何里而言只是曾经他手下的一名员工。
那外国人稍稍低下头,从伞下走出来,走到明浩的面前,朝明浩酷酷地伸出粗壮的手臂,自我介绍道:“我是何里的朋友,在一个聚会上认识的,美国人,Risto,很高兴认识你!”
明浩胆怯地看了眼何里,缓缓地朝Risto伸出手,轻握住他的手,而Risto却紧紧地反握住明浩的手,他的手心里分泌出一种暧昧的渴望的味道,当然了,这只是明浩的一种无由的感觉。明浩可不敢认为自己有那麽好的运气,遇见的Gay都是如此高大优异且对自己存在色心的。
Risto迟迟才把手松开,有些慌张地对伫立在一边儿的何里使使眼神,示意他该过来跟自己的朋友打打招呼。何里似乎有点不情愿地走过来,学著Risto朝明浩伸出手。明浩心寒地没生反应,何里便主动提起他的手,淡漠地摇晃了几下,转身,轻描淡写地对Risto说一句“你不走我要走了”。
Risto抱歉地对明浩笑笑,手有意无意地在他的胸口上拍了两下,快步追上何里,而後转过头来偷看了看明浩。明浩的身後是深不见底的海洋,海水汹涌而澎湃,跌荡出最窒息的天空。明浩心痛得无以复加,原来心被撕裂的感觉是如此可怖,连自身的每颗细胞都寒颤起来,不受控制。
明浩往自家的方向走去,路过一家未歇业的酒行,买了两大瓶白酒,步履踉跄地走回到家。郭爱梅见到明浩神姿古怪地回来了,便问他还好吗。明浩笑笑,语气粗暴地叫道:“尼玛只会问这句话麽?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能好得了吗?”说著,明浩从茶几上拿过一个小茶杯晃进洗手间,坐在马桶旁边,以马桶盖为桌,幽幽地给自己一杯一杯酌酒。
今儿个,明浩醉得十分快,白酒没喝上半瓶就已经晕晕乎乎,感觉衣服里和屁股下塞满了松软的云团,感觉到何里就坐在马桶的另一边,对著自己一个劲儿地微笑,嘴巴也动个不停,像在说些什麽,但明浩就是听不清。
直到有人开始敲洗手间门,明浩才隐隐听清何里的话。何里问明浩想不想他,明浩使劲点点头,说想。何里问明浩还是不是像曾经那麽深爱他,明浩激动地说他还是像曾经一样爱何里,爱到发狂的地步,爱到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地步。何里又问明浩想不想跟他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起享受阳光雨露和晨曦晚霞,明浩跳起身来,兴奋得无法言表。
突然的一声刺耳的破碎声……
突然的一声嘶哑的叫喊……
洗手间门被撞开了,竟然是郭爱梅所撞。郭爱梅见到地上渲染出的鲜红的血液,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慌乱地跑到客厅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拨打给附近的医院,说明浩的脚受伤了。然後郭爱梅拿出医药箱先给明浩紧急止血,明浩竟然笑著去抚摸郭爱梅的头,说:“何里,我以前在健身房也给你处理过伤口,我也是这样跪著的,担心的。”明浩拿起另一瓶未破碎的白酒,酸涩地喝起来。
郭爱梅不作声,用医药酒精给明浩的脚底板清洗伤口,但玻璃屑深深地插进了明浩的脚底板里,这应该是极其疼痛的,而明浩仿佛没有丝毫感觉。郭爱梅倒被明浩口中的话弄得疯狂,被死寂包裹的疯狂,她最担心和害怕的事情被证实了──明浩跟何里之间的关系果真不简单,目前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几乎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将明浩从那份怪异的感情里扯脱出来了。
之後,两位精干的男医生将醉醺醺的明浩搀扶进楼下的救护车里,快速前往医院。半个小时後,明浩的伤口被处理妥当。据医生说,玻璃屑已经触及到了脚骨,未经打麻药就直接从明浩的脚底皮肉里给硬生生地取出来,而後又给缝上了十多针,但这一过程里的明浩自始自终都没有吭一声。医生在郭爱梅的面前直夸明浩是一位真汉子。
要是以前,郭爱梅一定会有所骄傲的,而现在,她觉得医生的称赞是一种讽刺和侮辱。因此,在郭爱梅的脸上没有溢出一丝客套的笑意,医生也只好知趣地离开,免得引火烧山。
明浩只在医院修养了1天就出院了,郭爱梅破天荒地要求明浩在医院里养好伤後再出院,明浩不同意,说医院的空气让他憋得慌。郭爱梅只好应了明浩的要求,将他接回家,给他做了一顿大餐,有他们平时不会喝的甲鱼汤。
明浩觉得奇怪了,问郭爱梅:“我只是一点小伤,没事,你没必要这麽照顾我。”
郭爱梅脸色沈寂,语气轻柔地说:“我是你妈,照顾你有什麽不妥的,我啊,只是心疼,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是我做了太多的孽才造成的。我只希望老天能让我自己来承担後果好了……”
明浩打断郭爱梅的话:“你说了些什麽?我咋一点也不明白。”
“没事儿。”郭爱梅给明浩盛上一碗白米饭,说了句“我先去睡会儿,你要做什麽叫我来就好了”後就回去她自己的卧室了。
明浩觉得郭爱梅知道些什麽,但他实在没心思去在意这个,他现在的心情十分糟糕,那种唯美的相思在何里复出的那一刹那腐蚀得带有粗糙的棱角。但,明浩依旧对何里抱著希望,希望他还是在乎自己的,爱著自己的,於是明浩掏出手机打给卫羽晨,问他知不知道何里的新手机号码。
卫羽晨回答说:“你换个手机或电话试试看。”卫羽晨长叹了口气,“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儿,没有的话我就挂断了,现在忙得很。”明浩幽深地说他突然不想打电话给何里,卫羽晨再次叹口气就挂断电话。
明浩心如死灰,原来何里一直没有换手机号码,是他把明浩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了。有人说Gay之间的情感都不配用山盟海誓和天长地久来点缀,都是虚伪得恶心,原来是真的。难道所有的Gay都该绝望了吗?都该抑郁终身?都该守著自己的处男之身进入到天堂或地狱?这怪谁呢,要怪只能怪自己是同性恋,怪是同性恋的我们不懂得珍惜可贵的情感。或许,这话说得太片面了,但不排除一般Gay对另一半有著较异性恋更严苛的外型要求。
社会给同志便利的择偶条件时同志就不要随杆上,把情感复杂化。爱,很简单!
明浩自问:难道真的是我跟何里彻底切断情丝的时候了吗?这於我是何其残酷。感情怎麽能说切断就切断?只要何里亲口对我说一句他不再对我有兴趣了我就立马滚蛋,永远消失。但我又有什麽胆量和脸皮打电话给何里呢,他都把我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了,这不明摆著不想跟我有丝毫牵扯吗?要是我再换个手机打给他,然後说一句“我是明浩”,可想而知,他会认为我有多麽赖皮,会唾弃厌恶我。
(八十四)明浩约会遭冰戳
明浩每天都会握著手机纠结大半天,到底该不该用另一个号打给何里,告诉他他的脚受伤了,玻璃屑都插进脚底心里。明浩就想知道何里在得到这个信息时的第一反应是什麽,从而来获取他是否还爱著自己这个最高信息。
过去了4天,明浩还是没给积累下足够的勇气和脸皮,但有人打电话给明浩了,不是何里,不是卫羽晨,也不是林玲那方,而是基本不认识的Risto。他对明浩“Hello”了一声,明浩也对他“Hello”一声,接著两人沈默了一小会儿,还是Risto比较主动,他问明浩现在在干什麽。
明浩反问他:“你是怎麽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Risto笑笑道:“我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何里。”明浩说好,Ris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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