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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动之刻之七:被遗弃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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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的范围其实不小,自己更在范围之外的矮树丛边,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大概也要跑个几分钟。
就在他藏好后没多久,就看见了所谓的警戒者。
是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形体并不明显,半透明地融在空气中,只偶尔能看见人形色彩出现几秒,又突然消失不见,然后过一段时间后在某距离外又看见。
原来警戒者时变色龙吗?
大概藏了一会儿之后,他估算出来了那个颜色的消失与出现好像有一定的规律,其实并不难掌握。
算着来回的时间与频率,司曙露出了狡猾的笑,在两个警戒者转身要重复路线时,在重叠的中途土地上偷偷使用了大地的力量,将其转换成流沙。
半分钟后,那两个警戒者真的摔了下去,而且还发出了愤怒的声音,大概因为没想到会突然采空,吼吼嚷嚷了几声。
趁对方还没搞清楚状况,他甩动了恶作剧石头,先送了几道雷电过去,把对方电昏后才走出去。
「啧啧,这招果然可以用,下次就可以用在罗德身上了。」司曙蹲在流沙旁边,把手贴在地上,在两个警戒者被埋到只剩下头时,把地面转换回原本坚实的土壤,刚好将人埋得紧紧的,就算清醒后想出来也要花很多时间。
解决掉警戒者后,没再听到警告声了,看来真的就只有这两个。
戒备比自己想象中还松,不过当初是因为要关曦,才会那么严密吧?
反正这些也不关自己的事,拿到生命之坠、花球,甚至来到这边都比预想的还顺利,简直可以说顺利过头了,让司曙开始思考搞不好现在去买张乐透可以发个小财……他已经很久没这么顺了。
所以说人要多做好事才会有包庇吗?
边这样乱想着,便站起身,他正式踏进了白花的区域。
花比他想象的还多,放眼望去几乎整片都是,与梦里的情景完全一样,连刮着的风都可以带上细小的花瓣,随着风落下时,瞬间会错以为·好像下了花瓣雨。
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这种感觉吧?
司曙甩甩头,抛开那种好笑的想法快步地踏上了房子的台阶。推开了木门后,有点意外地发现里面蛮干净的,但是很快他注意到不对了。
有人「正在」使用这个房子。
无力的摆设和他之前看到的有点出入,部分已经更新了,有些家具也不一样了。
另一个神族?
唯一庆幸的是对方好像不在,整个房子没半个人。
「趁这个时候快点干活吧。」
这么好的机会,不现在动手还等何时。
***
他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看着花球。
取出了从罗德那里拿来的花球后,司曙依照指示在房子翻找了半天,终于在某片地板下找出一条水蓝的的系绳,接着取出了从阿斯瓦那边拿来的透明短刃;把东西并排在一起后,他想了想,将桌子、家具等全都推在门后,以免被人发现后太快闯了进来。
不过大概也没什么用吧……
小小劳动完后,一转头,他便看见淡淡的影子出现在放置花球的小桌边。
不很清晰的影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影子出现时自己的眼睛也有点灼痛,虽然不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只是热热通通的……大概是没休息好吧?
站在那边的虚影指着玻璃球。
「咦?打碎?这样好吗?」万一没复活,罗德看到可能会抓狂的。
影子点点头,等待他的动作。
好吧,既然都来了。」司曙拿起花球,往墙壁摔过去后,马上发现原来那个不是玻璃球,而是一种他也说不上来的材质。
球重重地撞上墙后立即粉碎,但没有玻璃材质破裂打出的声响,也没有碎成块状,而是在撞上去的瞬间,整个粉碎,像白色细沙铺散在地板上。
受到震力掉出的白花就静静躺在那片粉沙上,而让司曙惊讶的是,花朵里居然滚出一小颗发光石头——
能量石。
和之前莫希给他们看过的那种小石头很相像,弹珠般的大小、发着淡淡的光,上面有着他没见过的图案。
先前玻璃球里根本看不出来有这个东西,而且也感觉不出来,连持有人罗德都不晓得,可见那颗玻璃球应该有某种力量,让人无法找到藏在里面的能量石。
回想着种族之前翻找过的东西,司曙瞬间整个人发证,一点也没料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这玩意。
说真的,这阵子事情太多,他完全忘记要找能量石的事,现在猛一看见还真的不知道怎样处理……先捡起来好了,反正他阿公已经回来,捡回去自然有人会处理。
拾起了花朵和能量石,先收好石头,放置好花,转而拿出了帮他拿到手的生命之坠。
张开了有花印记的手掌贴上了生命之坠,本来看起来没什么的坠石突然绽放出淡淡的亮光,移开手后便看见花印记已经复印上坠石,正在散着蓝色的光泽。
「嗯……?」司曙看着坠石上的印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感觉一阵晕眩频频传来,而且还伴随着某种怪异的刺痛,先是从手指,感觉很像缝衣服时被针戳到,痛感一路蔓延上手腕,皮下肌肉与血管也随之跳动了几下,非常地不舒服。
站在边上的影子有点焦急地催促着。
强忍着那份痛感,他拿起坠石,上面的图印像墨水般慢慢溶解,接着聚集到最下端,像水珠一样直接滴落在白花上;碰到白花的瞬间,花下直接展开了巨大的花印记,穿过了小桌直接落在地板、脚下,像是有自己意识似的,开始慢慢转动。
这份怪异的痛往上蔓延,已攀爬到肩膀。
相对的,原本不清楚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属于神族青年的色彩漂浮在空气中,那头漂亮的发和蓝色的眼,已稍微可见。
他按着小桌,甩甩头,开始念着对方教他的话语:「以本身之力运行生命之始,以生命之坠换取时间之终……」
渐渐感觉到意识模糊时,似乎有人驱动着他继续启动阵法的句子念完,最后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已经变成自己都不晓得是什么意思的言语。
越见清晰的身影朝他伸出了手,轻轻地握住他的左手,微微的冰凉感从哪儿传递过来。
还差一点点。
可是全身都很痛。
已经快成功了,请再忍一忍。
带着些微担忧的低语从青年的身影中发出来。
可以忍,但是……
看着左手,指尖已开始渗出血珠,手腕上也开始爬上了血丝,这让他感到十分不对劲,使用坠石应该是要帮对方复活,但为什么自己会……
那些疑惑很快就被心底的另一种感觉覆盖过去,好像有什么在告诉他不用在意太多,再怎样也都只是启动法术造成的,没有人很需要特别注意的关联。
在地面的花圃开始转回红色后,青年放开了手,往后退开。
颤着已麻掉的手捧起那朵带着淡光的白花,他呼了口气,「仅以代替之物,取回未尽之体。」
沾染着鲜血的花朵在手中散开的瞬间,司曙一点也不觉得讶异,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般。
映着地面图腾的红光,数不清的花瓣瞬间散成一圈圈的发光细粉,接着那些粉慢慢地聚集成一个人体。
最开始出现的是一双白皙的手,有优美的手指以及形状漂亮的指甲。
对方向他伸出了右手。
自然而然的,他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像是说好般地贴上对方柔软的手掌。
印在手心上的花朵印记打出了灼热的热度。
他的记忆也到此为止。
某种强烈的不详涌上心头,和对方相贴的掌心忽然传来一股激烈疼痛,像是按到漏电的东西,痛楚钻进了骨头,瞬间扩展到全身,最后重重在胸口一击,痛得让人无法呼吸,他呛咳了一下,从嘴巴与鼻子流出来的全是暗红色的血。
失去重心的身体跪倒在鲜红的图印上。
那只白色的右手慢慢地收回去,回绕着的细粉收紧了人形,瞬间炸了开来。
他看进了一双没有温度的蓝色眼眸里,湛蓝得不可思议,真的与艾西亚的眼睛好像,可是没有艾西亚眼中的感情。
赤裸的美丽青年站在他面前。
「辛苦你了。」
对方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是敌意,仅只是某种「笑」的面部动作,看起来像层面具。
即使如此,这个人就是罗德在找的那个人吧。
倒下时,他只记得对方说的最后那句话——
「我的容器。」
我们,下手的是自己的孩子。
世界与时代公平、同等地给予每个生命最终一死。
但是神族却残忍地剥夺。
其实每个人都只想要自由而已,就算不是自己,也希望最喜爱的人能在天空下遵循自己的意愿笑着,在生命中奔驰于时间的轨迹上。
在这时出生的孩子是命中注定,要让从未自由过的人能有另一种生活的机会。
有自由意愿的生命不管经历了如何异动改变,都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初衷。
我们希望的是,忘却憎恨的一切,让他最后能享受一次该有的自由,那曾经被剥夺过的,希望能与孩子的时间叠合并行,就像正常的人类般活着。
生命刹那即逝,但却能成为永恒。
所以,不惜代价地,让孩子与逝去者成为同一个人。
—————————————————————————
第九话一与二的选择
对了,他记起来那些事。
疼痛的记忆与害怕的过去。
「还是有点发烧,温度降不下去。」
冰凉的手覆盖在额上,将身体像要裂开的痛稍微平抚了些,「不行,这孩子虽然有卡碧斯血脉的包容力量,但是要将另一个灵魂融合太过勉强了。」
听着冰冷但是带着有点忧心的话,他微微睁开了眼偏暗的空间里可以看见一张很靠近自己的脸孔,但是他没办法看清对方的脸。
难以忍受的痛苦让他又闭上眼睛,咬紧牙慢慢地半昏睡了过去。
「哎哟,老人家就靠你了,现在如果要分开也很危险……」
「在这种极度不稳定的状况下,只能先冻结,然后慢慢布下封印术法牵制住另一个人,以时间让他们结合在一起。成年之后,就能完成了。」冰凉的手慢慢抚着他的额头,降低了些许热度,也让痛苦稍微退止,「这是我评估过你唯一能使用的方式,否则只能选择排除另一个灵魂,或是两个一起死。」
空间猛然震动了一下。
「又来了,老人家都已经躲到这种连乌龟都不想拉屎的地方,还来追杀。」
不远处,传来细致的推门声。
「有好几个种族在门外。」不属于那两人的声音传来,淡淡的,却和他现在的白色护卫很像,「杀光?」
「不要不要,老人家来摆平,现在还不到敌对的时候。」虽然这样说,但是声音的主人有点迟疑。
「去吧,暂时没问题。」那人移开了手,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周围的温度稍微降低了些,再次舒缓了火烧般的高温。
「这里可以让我来守护,您请先去做该做的事情吧。」站在门边的声音这样催促着,话语中并没有太多感情起伏。
「哎哟,老人家走不快啦——」
「司平安!」床边的人声音陡然变大。
「好好……真啰嗦……」
终于,老人家和门边的人一起离开了,门关上后还可以听见细不可闻的抱怨声。
他不喜欢跟这人单独在一起。
对方什么都不会,不唱歌也不说故事,也不会哄人睡觉,而且他在时都好痛,全身痛到快裂开,那人都不救自己,
但是,在痛到不得了时,对方会轻轻地摸着他的额头,冰冷冷的手很舒服。
「撑下去。」
冰冷的声音,却有一丝温暖,「我的孩子在战争中牺牲……撑下去,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好转。」
在颤抖中微微睁开眼,他还是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是银白色的长发和另外一个人好像。
原来,他家以前有这么多人吗?
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挣扎时,他再度听到好几次不同的交谈声。
「老人家决定先将他送进人类世界避一避风头,这种时候带在身边,会被当做杀害的目标……而且先送到人类里,可以先和人类融在一起沾染人类的气息,降低被发现的机会。」
「既然你这样决定,我也不便插手。」
「老人家知道,你也差不多该回家了吧,真的很谢谢啊。」
「想谢就快点把我儿子赔来。」
没听到话说完,他又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按在手下的柔软棉被不知何时变成了细砂,一点一滴地不断流逝着,连带地开始讲身体的温暖不断夺走。
快乐的记忆,充满笑容的画面以及世界各地不同的风景,随着红色的沙逐渐被死亡吞噬。
甚至连寂寞这种感觉都无法感觉到了。
最后他唯一还记得的只有一种以前未曾有过的情绪,深刻入骨。
那些人伤害了唯一陪伴他的吸血鬼,伤害了他的旅团伙伴,还有那些曾经对他好的人们,然后剥夺了自己仅存的所有。
他必须撑下去。
只有撑下去才能复仇。
但是,他并没有想到司平安会为他布置所有一切,要让他忘记所有的事情,重新以人类的身份使用残存的生命活在世上。
不,他并不是想要这些。
如果仅有这些,无法支持他回到这个世界上。
就算残忍,他也要让所有的一切获得自由,用自己的方式。
何况,死亡之沙早就让他忘记什么事不残忍。
***
入骨的疼痛根本没有退去。
他缓缓醒来,身体不断从各个部位传出痛楚,就像是被他遗忘的那些童年记忆一样,但是身旁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请忍忍,我们贴合的时间有点久,突然撕扯灵魂是非常痛苦的事。」
顺着温和的声音看过去,那是个非常漂亮的青年,蓝色的眼睛与像是金子打造的细柔长发发着微光,可能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在屋子里找到了衣物,已经不像晕厥前所见那般一丝不挂,连发丝都已用那条他找到的蓝色细绳整齐束好,「我也稍微能感觉到,但身为主灵魂的你,感觉应该非常强烈吧。」
司曙握紧了拳,咳了几声,把喉咙里的血水都咳出来,一动作却又牵扯到全身的痛处,让他全身紧绷着。
「这些,我也顺便带走了,您应该不需要了。」神族青年知道对方在看,慢慢地伸出手,让对方能看见自己手腕上的印记,以及那颗从花球里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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