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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花底+番外 by 偷眼霜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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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事,问道:“水下……有东西么?”
白虎道:“没有,怎么?”
糯米白猫道:“这么久还没有上岸,我还道有妖物在水下作怪。”
白虎笑道:“白虎喜水,现下事情了结,我想玩一会儿。”
糯米白猫一口咬住它左耳,含糊不清地道:“上岸!快上岸!”
白虎长笑一声,忽然从水中腾空而起,带起一股水柱,踏云向西而去。
七、天机所在
那夜惊见白虎星宫光芒微淡,神荼郁垒二人速速计议一番,当下神荼赶往小昆仑山坐镇,郁垒带人到鹿台山搜寻。容成属下众星官便是不看星象,对上司星君也有所感应,六术宫里已是惊疑一片。当晚再观天象,白虎星宫却已明亮如初,众人舒一口气,虽然仍不见容成归来,却也不再担忧。
此时糯米白猫伏在白虎背上,看着一片片白云从身侧掠过去,它连日劳倦,心下一松,渐渐睡了过去。小昆仑山片刻便到了,白虎落地化作人形,将糯米白猫抱在手里送回卧房,料想众人心中惦记,便往前厅去。
他路过庭院时,恰巧看见苗螭玉蹲在道旁愁眉苦脸地撕扯一朵水仙花,开口道:“小猫,我这六术宫里,还有哪一棵花木是你没糟蹋过的?”
苗螭玉怔了一怔,回头道:“容成大人?!”声调中全是惊喜。
容成未及答话,忽见一团雪白之物流星般落到眼前,却是萍翳的真身。白乌鸦停在苗螭玉肩上,眼中惊喜的神色渐渐转成惊疑,迟疑道:“容成大人,你……”再看一眼卧房方向,道,“是濯玉?”
容成点点头,道:“不错。”
萍翳道:“他……他知道么?”
容成道:“不知,你们也不必告诉他。”
萍翳道:“星魂是天命所系,现下这样……只怕不是好事。”
容成微微一笑,道:“无妨,这未必不是天意。”
苗螭玉插口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容成拍拍他脑袋,道:“撕你的花去。”又道,“神荼在这里?我去见他。”说着走远了。
苗螭玉手里拿着一片水仙花瓣,茫然道:“乌鸦,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白乌鸦叹一口气,并不答话,拍拍翅膀飞走了。
中夜时候,苗濯玉睡醒了,睁眼便见容成靠着床栏坐在一旁。容成见他醒了,低头在他颊上亲一下,道:“睡得舒服么?”
苗濯玉点了点头,道:“你不累么?”
容成微笑道:“现下不累,只怕待会儿便要累了。”
苗濯玉懂他的意思,脸色微微泛红,坐起身来,靠过去亲容成嘴唇。但他刚刚睡起来,不免有些头重脚轻,一下子失了力道,重重磕在容成下颌上,硌得自己双唇隐隐作痛。
容成笑了一声,柔声道:“疼么?我替你揉一揉。”凑过去轻轻在苗濯玉唇上亲了亲,却并不深入,只是温存万分地流连来去,果然在替苗濯玉揉伤处。容成的手却极不老实,滑进衣裳里,在苗濯玉右胸伤痕处来回抚‘摸几下,便捉住了一旁小小的乳尖玩弄,指尖轻轻拨弄几下,便逗得它挺立起来。
苗濯玉抿着嘴不愿出声,一手抓紧了身下的织云被褥,一只手摸到容成脸上,忽然摸到他左耳上一道细细伤痕,微微喘息道:“这……怎么了?”
容成笑道:“中午刚刚被你咬了一口,这么快就忘了么?”
苗濯玉道:“我……我没用力。”心下微觉歉疚,道,“一会儿拿药给你涂一涂。”
容成微笑道:“不妨,让我咬还来便是。”一面慢慢凑过去,咬在苗濯玉的耳朵上,温柔地舔了一口。猫耳最是敏感不过,苗濯玉被他咬着耳朵,想起他化成白虎时庞大的身形和尖利无比的牙齿,一时微微发抖。
容成轻声道:“阿玉,你怕什么?”
苗濯玉闭着眼道:“怕你不小心一口将我吞了。”
容成低低笑一声,道:“你放心,我的咽喉没那么粗,要吞下你,至少要咬成三截。”
苗濯玉打了个颤,随即被容成拥入怀里,笑道:“冷么?这便让你热起来。”一面将床帐拉了下来。
第二日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苗濯玉朦胧间觉得外面闹腾得很,几乎天翻地覆,但浑身上下没半分力气,腰间更是酸疼得厉害,也便懒得理会,在床上似睡非睡地躺着。又过了一会儿,隐约间忽然听见苗螭玉的声音道:“哥,哥!快起来!”
苗濯玉睁开眼来,无力道:“怎么了?”便见苗螭玉站在床前,双手撑着床上,弯腰看着自己,满脸兴奋之色。
苗螭玉喜道:“容成大人和那个郁垒打起来了!”
苗濯玉吃了一惊,坐起身来,道:“为什么打起来?”他身上寸缕不着,这一来被子滑到腰间,只见白‘皙的身体上星星点点尽是暧昧痕迹。
苗螭玉呆呆地道:“……哥?”
苗濯玉神情自若,拿过内衫披在肩上,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苗螭玉回过神来,仍有些呆怔怔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萍翳叫我时候,他们就打起来了。”说着又兴奋起来,“哥你快去瞧!他们打得好看极了!”
苗濯玉匆匆穿了衣裳,同苗螭玉一起出去,只见小昆仑山顶狂风呼啸,层云堆叠,几乎压到眼前来,人道云从龙,风从虎,果然不错。那云层翻腾如浪,时时露出一截青翠龙身,径约一丈三尺,鳞如铠甲,威风非常,一闪即没,却一直没见到白虎从云中现身。
朱雀星君神荼也在院中观看他二人相斗,意态甚是悠闲,见苗濯玉出来,向他点了点头,仍旧抬头观战。
此时忽听得一声龙吟,便见白虎跳下云头,将口中一物吐在地上,道:“阿玉,这个送你,拿去打磨了做带钩。”
苗濯玉定睛看去,却是一截龙须。
八、水色如天
随即便见郁垒也落下地来,一手捂着右脸,叫道:“容成!你既然知道那妖物须用雷击,中了招为何还要怪我!难道……”他左半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道,“那妖物与茅山道术有关,莫不是那玉印……”话未说完,只见一道锐影袭来,急忙躲闪。
神荼笑道:“罢了,容成你已经出气了,也就算了。我同郁垒押的东西都交给了你那只小花猫。郁垒,跟我回去。”
当日四位星君讲定,神荼押一根尾羽,郁垒押一柄短剑。两人走后,容成问起时,苗螭玉答说那羽毛冬天藏在身上暖和得很,不肯交出,短剑却是被路过的施留拿去了。容成对这两样东西不甚在意,当下一笑置之,却忽然想起一事,道:“叫人给常仪送一封信,早些将那蛇蜕取过来。”
一日清晨,容成早早起身练剑去了,苗螭玉闲着没事做,便来陪苗濯玉吃早饭。如今苗濯玉日日与容成同吃同睡,两人关系虽未特特挑明,但也从未隐瞒,苗螭玉此来,确是存了一半蹭饭的心思在内。
不久早饭摆上桌来,不过是几样点心,一碗汤,也并无特异之处。苗螭玉略略失望,一转头看见侍从又捧上一碟小鱼干,顿时欢喜。他舀一小碗汤,拿勺子搅了搅,也看不出熬汤的材料。喝了一口,忽然道:“这……这味道……”
苗濯玉道:“怎么?这几日都是这汤,你喜欢便过来一起喝。”
苗螭玉咂了咂嘴唇,道:“是蛇!我同萍翳一起捉蛇吃过,虽然我们是烤的,但这味道决计错不了!”
正说着时,容成走了进来,笑道:“小猫舌头倒灵,这是常仪的蛇蜕,今日便宜了你。”一面向苗濯玉道,“阿玉,等那蛇蜕吃完,你的伤也该好了。”
苗濯玉点了点头,道:“伤口早就不痛了,不妨事。”
苗螭玉插口道:“常仪是那个又是龟又是蛇的星君么?听说龟壳吃了也有极大好处。”
容成摇了摇头,道:“只可惜常仪只蜕皮,从不蜕壳。”
三人一起吃了早饭,容成便将苗濯玉带走了。苗螭玉百无聊赖,看看天上挂着一轮暖阳,便化出真身趴在栏杆上晒太阳,一双圆眼睛渐渐眯成一道缝,原本摆来摆去的尾巴也垂在身侧不动了。
过了半晌,忽有一人蹑手蹑脚地靠近来,那人停在它身前看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探出手去,狸花猫耳朵微微弹动一下,眼睛也不睁,倏地伸爪按着他手背上。随即便听萍翳笑道:“咦,你没睡着么?”一面在旁边坐下了。
狸花猫恶狠狠地道:“再敢动我的胡子,我拔光你的毛!”边说边爬到萍翳腿上。萍翳身上比那玉石栏杆柔软暖和得多,它惬意地盘起身来,合上眼问道:“这几日‘你们瞧我哥哥的眼神,为什么那样奇怪?透着十二分的客气。”
萍翳笑道:“如今濯玉是小昆仑山的另一位主人,自然要客气些。”
狸花猫道:“别说笑。”
萍翳忽然微微叹一口气,道:“你不属白虎星宫,自然不知内中究竟。”
狸花猫愤怒道:“我若是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萍翳摸摸猫头,道:“不该你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事对濯玉绝无损伤就是了。”
狸花猫道:“那你为什么提起来就叹气?”
萍翳又叹一口气,道:“我不是为这个。”一面转了话头,道:“前几日‘你去郁垒星君那里抓老鼠,他戏弄你没有?”
狸花猫没了睡觉的心思,抓过自己的尾巴玩弄一会儿,便送到嘴边舔舐,道:“那倒没有,只不过东西不好吃。”它舔完尾巴,忽然道,“原来老鼠长得也颇有几分可爱,只是尾巴光秃秃地不好看。”
萍翳道:“田鼠的尾巴有毛。”
狸花猫不由神往,道:“是么,哪天捉一只来玩玩。”
午后时候,苗濯玉一觉睡醒,身边已不见了容成的踪影。他忽然想起,以往每逢天日晴好时候,容成总是不知去向,也不知在哪里消磨。从前他是容成养来玩的小猫儿,自然管束不着,此时好奇起来,便去寻找。
苗濯玉原以为容成在后山练武场,到了那里,却并没见到容成的人影,再去青潭看一眼,却仍然不在。他一时不知该再去哪里寻人,也便不再寻找,随意在山间走一走。周围都是巍峨雪山,积雪万年不化,但越到山脚处,却越是郁郁葱葱,繁花如锦,也算是奇景。
苗濯玉再往前走一会儿,忽见群山环抱之中有一片小小湖泊,水光浮动,那湖水清澈得隐隐透出蓝意来,居然颇有几分像是白虎容成的蓝眼睛。苗濯玉立在湖边,瞧着湖中雪峰倒影,大有幽深之意。
他观赏片刻,正要转身回去时候,忽有一排水花从湖中飞溅出来,直直向他扑来。苗濯玉吃了一惊,后退一步,一面抬手去挡,却哪里挡得住,全身上下顿时湿透了。他不知这是什么妖物,一手结印,一手去擦眼睛。随即便觉一物咬住他衣裳,将他拖进水中,向湖心深处直潜下去。
苗濯玉在水中不能睁眼视物,他却也不慌,定了定神,抬手向那物摸索过去,湖水微凉,只觉着手温热柔软,这触感分明是那白虎。苗濯玉顿时放心,他想叫容成别胡闹,无奈说不出话来。猫天生不谙水性,苗濯玉一口气屏不住,刚刚拼命挣扎几下,忽有一双嘴唇贴过来,渡了一口气给他,随即一双手臂将他抱住了,带着他浮上水面去。
苗濯玉一出水便深深透了几口气,一手支撑在湖岸上,一面睁眼去看眼前之人,笑眯眯地正是容成。道:“你……果然是你。”
容成微笑道:“自然是我,不然小昆仑山之中,还有谁敢这样拖拽你?”他一句话出口,似是懊悔失言,口风一转,道,“近日小华山一位仙家邀我饮宴,我暂离几日,你好好歇着,若觉得伤处发作,便让萍翳告诉我。”
苗濯玉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回来之后一次也没痛过。”
容成轻轻拨弄他眉心,道:“但愿如此。”又笑道,“来,我教你游水。”
苗濯玉挣了一下,道:“我怕水,让我上去。”
容成笑了一笑,一手挽着苗濯玉的腰,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已带着苗濯玉漂到湖心。他仰身躺在水面上,让苗濯玉伏在自己身上,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你上去。”他今日并未戴冠,束起的头发散开来,随着水波沉浮上下,如同一张墨荷叶,将他素常冷硬俊美的脸衬得温柔许多。
苗濯玉伸手扶着他的肩膀,凝视他的面容,半晌轻轻动了动嘴唇,却道:“你原形时候,眼睛是蓝的,现下却是黑的。”
容成微笑道:“你也一样,猫眼是绿色。”
苗濯玉道:“黑的,只不过瞳仁边缘带了些绿。”
容成笑了一笑,道:“阿玉,你吃过老鼠么?”
苗濯玉道:“吃过。”
容成道:“从前在人间时候?”
苗濯玉摇了摇头,道:“那时候我太小,只怕反被老鼠捉去。被你带到这里之后,才捉到过老鼠。”
容成笑道:“我那池子里的鱼喂不饱你么,还要捉老鼠?”
苗濯玉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眯着眼睛道:“捉老鼠比捉鱼有趣多了,可惜滋味不如鱼。”
容成看着他脸上十足的猫态,一时失笑,道:“原来如此。水里冷,你伤处还好么?回去暖着。”一面在苗濯玉额上印了一吻,将他带到岸上去。
几日之后,容成果然带了几名侍从离去,临走时叮嘱萍翳好生照看苗濯玉。萍翳略觉奇怪,他知道容成最不爱应酬,平日宁可留在小昆仑山练剑也不愿外出,忽然想到小华山上的萆荔草,当即了然。他也不说破,点头答应了。
苗濯玉的手艺比苗螭玉好许多,萍翳接了上司命令,也乐得时时跟在苗濯玉身旁大饱口福。容成离开第三日,将近正午时分,猫家兄弟闲来无事,便同萍翳玩叶子戏消遣,苗濯玉丢了一张索子,笑着刚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伸手按住了右侧胸膛,身子晃了一晃,抓住桌子才稳住。
苗螭玉急忙伸手扶他,道:“哥,是上次的伤发作了么?”
萍翳立即起身,道:“我去寻容成大人回来。”
苗濯玉额上微微渗出一层细汗,道:“不……不必,忍一会儿便过去了……”
萍翳道:“这伤越忍越痛。”他不再多说,往外跨了一步,一只鸾鸟一般的长尾白鸦便振翅飞了出去,瞬息不见踪影。
苗螭玉担忧道:“哥,你还好吧?”
苗濯玉勉强笑道:“没什么,也不觉得怎样。”这次疼得比在涿光山时候轻许多,但苗濯玉想起那时剜心刻骨的痛,不由得一阵阵心寒。那疼痛果然越来越剧烈,如同一把刀渐渐刺进体内,穿破皮肉,直刺进魂魄之内。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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