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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经纶-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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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玄年幼无知,冲撞之处,你也莫同她计较才是。”
宁佐贤一番话不偏不倚,却缓和了二人之间的气氛,也顺带着给了许高朋
一个台阶。许高朋毕竟是太学宫中的掌律长老,而顾清之又是一阁之主,二人
真的争执起来,那也没什么好处。
“哼”许高朋得了台阶,冷哼一声,一挥大袖,也不再言语。
顾清之站起身来,向着宁佐贤拱手答过,再次坐下。
“清之,你来之前,我已同几位长老商议过了。你且来说说,今日之事你
的看法。”
宁佐贤平息了顾清之二人之间的争执,向着顾清之问道。
顾清之明白宁佐贤所言何事,她站起身来,拱手答道:“裴东来的脾性,
必然不是简简单单便会听命于人的。今日之事,只能和他平起平坐,以做商议
。”
“商议?哼”
这一番说出来,当下便有一个人嗤笑出声。顾清之循声望过去,便见着一
个老者,正面露不屑之色。
这老者名叫蔡朗,平日里便同许高朋私交不错。方才顾清之一番言语将许
高朋说的窘迫,蔡朗心中便有心将这一节还上来。只不过苦于抓不到顾清之痛
脚,即便是有心呵斥顾清之,却也没有机会。
眼下顾清之言语,便等同于给了蔡朗一个大好的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
蔡朗嗤笑一声,不屑道:“商议?区区一个大楚朝的都统,也值得太学宫
同他好好商议一番?他今日清晨是做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也不代表能够和整
个太学宫平起平坐,更不能同天下安危相提并论。这件事情牵扯到太学宫存身
立派的根基,更关系到天下安定。若是此子有一个不愿意,即便是抢夺,也要
将那东西拿到手中”
“儒门圣器,除却太学宫之外,有谁有资格拥有”
蔡朗一番话说出来,面有得色。这一番话在他心中想来,颇有为门派着想
,为天下忧心的架势,最后一句话更是有遍扫一切的霸气,堪称点睛之笔。
宁佐贤听闻蔡朗言语,虽然明白蔡朗只不过是借机为许高朋反扳一局,却
也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相比宁佐贤,顾清之的反应就来的更加直接。
“腐儒。”
顾清之口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她似乎不屑同蔡朗多言,连一句反击都
不曾说出。
“你……”
蔡朗好险被这两个字噎住,他伸手指着顾清之,口中“你你你”的说着,
却没有个下文。
顾青之性子便是如此,即便她这一句话牵连甚广,但是众人心中,多半也
都不以为意。但若是蔡朗同顾清之一般的言语,恐怕众位同门便要侧目而视了
。
正在此时,何不归走入太学殿,向着众人作揖道:“掌门,诸位师叔,裴
东来已在殿外等候了。”
一番话让众人精神一震,方才一番商讨没个结果,加之裴东来今日清晨震
动太学宫,众人心中便对裴东来有了不下的兴趣。不巧等到顾清之前来,又同
两个长老一番言辞较量,另五位长老虽然口中不言,但是心中便叫了一声苦。
此刻正主前来,众人登时有了精神。
“请裴道友进来。”宁佐贤说道。
他称裴道友,却不称裴都统,其中虽然不过是言辞改变了一点,但是却蕴
含着不小的含义。
“是。”何不归领命而出。
不多时,裴东来踏入太学殿中,面带笑意,向着众人拱手道:“各位前辈
,裴东来有礼了。”
除却顾清之之外,其余七位长老连同宁佐贤,此前都不曾见过裴东来。众
人见裴东来神态自若,身有浩然正气,加之面目俊朗,心中便已经暗暗称赞了
一声。
即便是蔡朗、许高朋二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赞裴东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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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朝京都,皇宫。
御书房中,少年天子刘胤坐在案几后,眉头紧锁。钟秀夫拱手而立,站在
一旁。
“太傅,果真便如你所言,太学宫开了封派的禁制,开始在世间行走了么
?”
少年天子敲打着书案,紧皱眉头,口中沉声问道。
“不错,”钟秀夫恭声道:“不久前,有人曾经在京都中,见过一个疑似
太学宫弟子的女子。因其身份特殊,故而微臣为了谨慎起见,便差人四处打探
。”
“今日传来消息,太学宫中的门人,的确出现了。而更重要的是,那个来
过京都中的太学宫女弟子,曾经在北疆露面。”
“北疆……裴东来?”
少年天子心中略一思忖,便已经得出了答案。
“半月前北疆宗派征讨大军中传来消息,裴东来尚未就职。岐山侯处传来
的军报,则说裴东来正在同妖族争斗,一时间难以抽身上任。”
“现如今,裴东来身在何处?”刘胤问道。
“微臣亦不清楚,北疆的军报传来,需要一些时间。”钟秀夫毕恭毕敬答
道。
“太学宫……裴东来……”
少年天子叹了一口气,口中低声道:“难道,裴东来真的是太学宫的门人
?若是如此,此刻太学宫打开封派的禁制,应该是有所图谋吧。”
先前关于裴东来的身份,众人也都是从裴东来身上的浩然正气中猜测,裴
东来有可能是太学宫门人,而裴东来并未有直接否认,也并没有承认。
穷经皓首的大儒身上具备浩然正气,这倒是常见的。若是说裴东来年纪轻
轻便已经博览先圣经典,并且心中证了先圣的教诲,那么他身上的浩然正气的
由来也是说的过去的。
只不过现如今的情形来看,裴东来的身份,已经不用猜测了。
太学宫打开封派禁制,派出门中女弟子前往北疆。北疆中并无太学宫的分
支,也不曾有什么仇家,太学宫弟子前去北疆中,到底是为什么?
而恰好,裴东来身不在军中,不知去向。
两件事情连在一起,怎能令人不去多想一些。
“以微臣愚见,裴东来若真是太学宫弟子,那么此次太学宫打开封派禁制
,便有可能是准备以裴东来作为桥梁,再次进入朝野中。”太傅钟秀夫,在一
旁沉声说道。
“这一点,朕心中清楚。”少年天子眉头紧蹙,口中低声道:“想要再次
进入朝野中,想要再次掌握天下的话语权么?”
“痴心妄想”
少年天子面上,满是坚毅之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士。”
“这个天下,只有朕,方能一言九鼎”
刘胤呼出一口气,口中说道:“先辈数十年经营,依照发力,才将太学宫
从朝野中清扫出来。朕既然继承大统,又怎能让太学宫卷土重来。”
“圣上英明。”钟秀夫沉声道。
少年天子止住胸中怒火,向着钟秀夫沉声问道:“太傅,你且说说,有没
有一个办法,能够让太学宫就此低头?”
钟秀夫沉思片刻,沉声道:“微臣有一个计策,需要皇上配合方可奏效。
微臣惶恐,不敢胡言乱语。”
“太傅但说无妨,不管太傅说出什么计策,朕都不会问你的罪责。”刘胤
听得钟秀夫心中已然定计,眉梢见喜,急忙说道。
“微臣此计,便在太学宫那女弟子身上。”
钟秀夫心中思忖,等到确认已经没有纰漏之后,方才开口说道。
“太傅且为朕细细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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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前辈相召,不知所为何事。”
裴东来同众人道过了寒暄之后,单刀直入,将话题挑了个明白。
他清楚,太学宫想要做的事情绝对同他身上的浩然正气有关,有八成可能
,便是同他体内的儒门圣器有关。裴东来虽然不曾将儒门圣器公示在众人面前
,即便是与人对战之时运用的也很是低调,但是他心中却拿捏不准,太学宫是
不是有什么手段,能够查探明白他体内的虚实。
“寻裴道友前来,也是敝派唐突。若是先前有冒犯之处,还望裴道友见谅
。”
宁佐贤见裴东来将话问了个明白,无声的一笑,口中说道。
“太学宫乃是天下儒门正宗,东来能蒙承太学宫相邀,更面见诸位前辈大
儒,也是东来的荣耀。”
裴东来言辞谦恭,如同利剑一般的站在太学殿中,并没有半点曲意奉承之
姿。
“请裴道友前来,是因为有一样重要的事情,同裴道友身上的浩然正气有
关。”
宁佐贤望着昂然而立的裴东来,缓缓问道:“这件事情关系到太学宫中的
一样重要物事,唐突之处,还望裴道友见谅。”
“还请裴道友告知,裴道友身上的浩然正气,是从何而来。”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裴东来身上,等待着他的答复。
来了。
裴东来心中一震,心中暗暗说道。
裴东来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修行天地浩然正气的手段,乃是东来在无意之间得来的,并无师承,也无前辈指导。所有的,仅有一篇长诗而已。东来每日里念诵长诗,便就在体内积蓄起了天地浩然正气,东来自身,也不解其中之妙。”
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此刻说出来并没有半点凝滞之处。裴东来心中清楚,面前这些人都是儒门前辈,在浩然正气一道上的修行时光远超自己,其中的厉害自然更是清清楚楚。
参悟儒门经典,从中获得浩然正气的这个说法,用来同他人遮掩或许还蒙混的过去,但是面对这些人,便会被当场拆穿。
既然如此,那便半真半假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一篇《正气歌》长诗是真,无意中得来是假;体内凭此积蓄了天地浩然正气是真,不解其中之妙是假。
一番话真真假假说出来,便胜过一个十成十的谎言数倍。即便有人询问其中的详细,裴东来也能周全的过来。
“你所说的那长诗,便是你今日清晨朗诵的么?”
裴东来话音一落,便听见一个老者问道。
问话的正是许高朋。他在顾清之面前吃了亏,也没地方还去,正巧顾清之维护裴东来,他就将这一腔怒火对准了裴东来,想要从裴东来这里讨一个面子回来。
裴东来听许高朋问话,当下愣了愣神,心中一琢磨,便以为自己朗诵之声被太学宫门人听到,因此才有此一问。裴东来并不怕《正气歌》流出,因为这正气歌的跟脚还是在《正气歌》长卷上,即便正气歌文章被人传诵,便也是纸张上的文章,口头相传的言语,顶多能够用来凝结些许的浩然天地正气。
“不错。叨扰之处,还望前辈见谅。”裴东来答道,言语之间有礼有节,不曾失了分寸。
“满口胡言”
许高朋听见裴东来言语,当下一挥大袖,满面怒容道:“你说无意中得来,每日里念诵便在体内积蓄了天地浩然正气。我听到你朗诵这长诗之后,也念诵了一遍,却同平常先圣典籍没有许多差距。”
“你身上这般雄浑的浩然正气,便是念诵这长诗而来的?真是满口胡言”
“快点将其中的隐秘说出来,我便不同你为难”
许高朋怒视裴东来,口中喝道。
裴东来听他言语时,面上便挂着笑意。许高朋言辞越来越激烈,裴东来面上的笑意便越来越浓郁。
终于,等到许高朋言语落地,裴东来已经大笑出声
“哈哈好一个儒门大儒,好一个太学宫长老”
裴东来站在太学殿中,放声大笑。
“我且问你。”
笑声一收,裴东来面目冷峻,望着许高朋冷冷说道:“先贤教诲中,有哪一条哪一点,教会了你在旁听取他人修炼的手段?又是怎么教会了你,暗自习练他人手段?又有哪个圣人说的,可以在自己修炼不通之后,前去强行威逼”
“我朗诵长诗,便也不惧他人听了去。即便你暗中修炼,那也是你自己机缘。”
“但是”
裴东来向前走了一步,戟指许高朋,口中冷喝道:“有谁教会了你,威逼巧取,掠夺他人手段的行径”
“儒门大儒,原来便是一肚子的鸡鸣狗盗么”
“先圣教诲被你置于何地?”
“太学宫身为儒门正宗,其中便是儒门大儒所在之处,你,一肚子的鸡鸣狗盗,巧取豪夺,以力争抢,又有何颜面立在太学宫中”
“裴东来虽然不过是末学后进,但是也以儒门中有你这般的渣滓而惭愧”
一番话句句如同利剑长刀,向着许高朋扑面杀来
许高朋言语说出,却不防裴东来还有这般言语在这等着他,一时间听着裴东来的言语,竟然无法回答裴东来的责问。
裴东来说的入情入理,无懈可击,不管许高朋如何分辩,偷师不成反而前来逼问手段的帽子已经结结实实的扣下了,任他再怎么辩驳都是没用的。
“你……你又算是谁竟然敢对前辈不尊……先圣的长幼尊卑的教诲,难道你就记得了?”
众目之下,无奈之中,许高朋总算是从口中蹦出一句话来。
“我,便是仰慕先圣大道,一心求教先圣大道的后进者。”
裴东来一声冷笑,朗声说道:“先圣有长幼尊卑之言,但是也有“达者为师”之言。见你如此卑鄙下作,同为修习先圣大道的后进者,我自然有资格教训你”
“更何况,先圣曾经有过教诲,为前辈尊长指出错误,使之不再犯错,便是对长辈的尊敬。我正是自甘认为晚辈,心中对你这长辈存有敬重之意,才会将你错误指出,免得你他日犯下大错”
“但你,不但忘了先圣教诲,更以凡人俗世之中的年数之说来压我,真是愚不可及”
裴东来一口一个先圣教诲,每一句都站在了制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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