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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下作者:约素挽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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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铭远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不出意外地被管家拦住,道:“你就这么走?!”
齐铭远淡淡道:“你也看到了,还是早日入土为安吧。”说着,竟再也不顾他的阻拦,翩然而去。
管家本想再追,可是应梓中情况着实不妙,难以脱身,只得恨恨地跺脚,而那边,应梓中当真像疯了,他大着胆子一掌敲晕了他,才把冻得僵硬的活人和死人拖出雪地。
“这是造什么孽啊……”管家是自小跟随应梓中的心腹,这些年他也看出些道道来,可对如此情境,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安置好应梓中好,便命人去棺材铺抬了一副不算薄的棺材,眼见池砚身上还算干净,就直接放进去,塞了些铜板银两充作陪葬,就算收殓了。
他虽对池砚心有怜悯,可还是打心眼里嫌恶他的娼妓身份,自觉把他搁在家中玷污了,就自作主张把他送到了城外的义庄,等应梓中清醒过来再做打算。
可怜池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算是真正的毫无牵绊了。
番外… …最终
你救我,与不救,有何区别?
还不如那时就放我在东篱下,自生自灭了,也好过被你们,被你们……
老板在楼上瞧见承想失魂落魄地蹲在大门口,不禁冷笑,命人把他带进来。
承想摇摇晃晃地立在地上,被老板一把揪住下巴,悠悠笑道:“哎呀呀,尝到被抛弃的滋味了,嗯?很不错吧……”老板笑的得意,眼角丝丝缕缕的皱纹越发明显。
承想冷冷地瞥老板一眼,他丑恶的嘴脸映进眸子里,顿时肚腹中亦翻滚起来,他胃中作呕,登时将几口酸水呕了出来,“刚刚好”吐到了老板身上。
老板嫌恶地一掌把他甩出去,拽下身上脏污了的袍子,扔到地上,斜起眼睛瞪着承想,不怒反笑道:“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既然回来了……那就在这里呆着吧,你的屋子,我还给你留着呢……我会好好待你的。”说着,他凑过去亲他面颊、
承想别开脸,慢腾腾爬起来,往原先自己屋里走。
老板嘻嘻一笑,任由他去了,心道:看你此时还要往哪里去!心里想着,慢慢踱到前面大堂,白天客人少,他索性在楼下找条湘妃塌侧卧着。
果然,不多时,两个急匆匆的男人便一同赶来,齐铭远看到老板,脸上的匆忙就被堵回去几分,而应梓中却是不怕他,揪住老板的领子便质问道:“你把承想藏到哪里去了!”
老板掰开他的指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道:“你哪知眼睛看到……他来我这里了?”
“我就是看到了……他虽然在润京长大,可还去过哪里!再说,这个方向……也只有你这个破地方!”
“好吧好吧,他是在我这儿,怎么了,你们俩合伙把他气跑了,还想来我这里寻人?当我东篱下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承想是我的!”应梓中急红了眼,推开老板就往外冲,却被齐铭远拽住了,视线随着他往上……
一抹大红色俏生生地站在楼上,正是承想。
承想带着诡异的笑,俯视着他们。眼瞳中却是空洞无波的,像看穿了一切,又像什么都不愿看,这世上所有的都与他无关。
“承想……”应梓中与齐铭远不禁叫道,连老板也呆住了。
此时的承想,居然是从未见过的艳色,他们习惯了明艳的承想,没想到在阴影中的人,也是可以熠熠生辉的。
承想轻蔑地一笑,缓缓开口道:“我恨你们……”
他不是笨蛋,其中关节一对应就想的一清二楚。被老板从小养到大,他的心思承想早就明白个八九成,再说,他也曾如狼一般吃过他,此时这些伎俩,不过是一直被自己的痴心妄想蒙蔽了,而那两个……
无辜……论无辜,谁能比得上他自己!说是为他好……到底还是受不了心底那头兽的诱惑,床榻上翻云覆雨时,他们谁想到了自己……
真的好恨!
承想怨毒地剜了他们一眼,抬起袖子遮住脸。
他们只看到那袭红衣从朱栏之上翻滚而下,接着是沉重的闷响,落定。
静默之后……
“承想!!!!!”
传说,彼岸花是艳红色的,盛开在黄泉畔的黑色泥土上,妖娆绝望。无边无际地开满了整条不归路,漫天的花海,绽放着萎靡阴暗的气息,过往的亡灵,不论生前是恶的,善的,痴的,怨的,纷纷留下他们在人间最后一滴泪,浇灌着这些花,一日复一日,令那颜色,越发摄人魂魄。
转眼几年过去,东篱下易了主,新任的老板竟是那个签过死契的齐铭远,着实令不少人吃了一惊,有些知底细的小倌们,私底下传言这位齐老板是用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才害死了前任,前任老板死去的夜晚,齐老板正在他房里,两人春风一度,第二日老板就被抬了出来,据说死状很是可怖。
可这只是传言而已,前任老板为人刻薄,也得罪了不少人,再说这种地方死个个把人也不必大惊小怪的,这件事居然就稀里糊涂被官府放过了,从此,东篱下就成了齐铭远的掌中物。
齐铭远站在承想的骨灰被洒之处,静默了许久。
这儿荒无人烟,极为偏僻,若不是那个人临死时受不了自己的折磨,恐怕会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
你既然舍得连一把骨灰都舍不得留给我,那我也将你煮成肉汤,喂给狼狗,看谁,永世不得安宁!
他挥了挥衣袖,朝着江北那边意味深长地一笑。
承想,你要等我……
第五十六章(完结)
初雪的院子里栽满了他的宝贝花草,就算是郁唯,也休想多动一根指头的。冬日万物俱寂,除了窗前的一支老梅和窗下一从冬青,外面即便是琼楼玉宇也吸引不了他,只是懒洋洋趴在桌上,瞅着郁唯练字。屋角的山茶开得正好,一面是人美如玉,一面是花开如锦,他却怎么也不安定,动来动去。
郁唯抬头瞪他一眼,笑道:“怎么,坐不住了?”
初雪恹恹道:“不是……总觉得心里不安。”
郁唯蘸蘸墨,道:“胡思乱想什么?整日里瞎操心,若是烦了,先忍着些,等雪晴了,我配你出去逛逛……哎?墨干了。”
“哦……”初雪懒懒地直起脊背,拾起墨锭,倒了些清水入砚中,缓缓研磨。
“说真的,我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头……”初雪一笑,摇头道:“但愿是我多想了。自铭远走了,还没有个信,还有那个小池砚,也是许久没消息了。”
郁唯道:“够了。”重新拾起笔蘸过道:“铭远不是留话,让你有空去瞧瞧他吗?既然放心不下,那我陪你去?”
初雪脸上一亮,却是黯然摇头道:“算了吧,姓应的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骨,我可不愿去招惹他们。”
郁唯无奈笑道:“你不愿去就罢了,改日找人去打听打听。”
初雪点头称是:“这样就行。”他抻个懒腰,痞痞地腻到郁唯身上,软得像没了骨头。
“郁……”
郁唯一听,脸上便红了:“这……这光天化日的……”
初雪俏皮一笑,干脆整个扒到郁唯身上,扭来扭去。
他们情意缱绻,不多时,就滚做了一团,顿时满室春意,可惜好景不长,外面一阵哭闹,将两个的好事打断。
初雪怒气冲冲地敛好衣襟,一脚踹开门,嚷嚷道:“哭什么苦,我家还没死人呢!哭什么丧!”
却见是个面目熟悉的少年,可怜兮兮地蹲在门口哭得正伤心,一看见初雪,便扑过去道:“我……我家公子死了……”
初雪大骇,抓住浓儿摇晃道:“你再说一次,是谁死了?”
“池砚,我家公子……”他泣不成声,拽着初雪的袖子号啕大哭,初雪的头嗡一下响了,连忙抽出手臂,匆匆喊道:“郁唯!快,快些出来!”
即便是寒冬,义庄里也终年飘着死亡的气息。初雪不由得掩住了鼻息,脸色煞白。郁唯赶忙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拍。
“别怕。”
初雪稳住心神点点头,浓儿引着他们来到一口较新的棺材前,哭泣道:“就是在这里了……”
郁唯扶初雪站好,俯下身去抚摸棺材。
方才他听浓儿说了这些事,连他下药的事也知道了七七八八,心里越想越气,可他极少发火,不知如何言说,不禁一拳砸到棺木之上,又怒又悲道:“一群混蛋!”
他是最好脾气不过的人,也是与齐铭远从小长起来的人,却还是不敢信,齐铭远居然能下得了这毒手。
初雪颤抖道:“不可能……不可能,铭远不可能这么做……”
浓儿跪倒,愤愤道:“不是他,还能有谁!我亲耳听到的,那个姓齐的,给他下毒……我听到的,没有错!”
初雪道:“我还是不信!铭远他心虽狠却不毒!池砚人这般单纯,心里又是喜欢着铭远,铭远也对他……怎么可能!”
浓儿冷笑道:“姓齐的心里除了有那个承想,还能有别人?他早已为那个人疯了……为了一个承想,害死我家公子能算什么!他不是连以前的老板都敢杀吗!杀一个与杀两个有什么区别!”
初雪只是摇头,喃喃道:“我不信,不信……”
浓儿站起身,走近初雪,仰头道:“雪师傅,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愿意信,这世上好人多,可是,从我懂事起,哪里见过几个好人……”他捂着脸,泪珠从指缝里溢出来:“原想着池砚以后能顺顺畅畅地活……他也死了,我……我……”
郁唯安慰浓儿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他想到与池砚相处几次,都是凄惨至极的样子,心下恻然,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三个人的哭声惊动了看守义庄的老人,这义庄里的尸体,大部分无人认领,扔在这儿好几年没有理会的,就得找个野地扔了算完。
此时见有人难得来个送尸的活人,就劝他们把死人早早抬回去入土为安。
郁唯哭了一阵,冷静下来,一想也只有这样才行,便出去雇了几个壮劳力,就要抬走棺材找坟地。
老人拦住他们道:“你们就不开馆瞧瞧,里面的人是不是装殓过了?听说是个小公子,若是太过寒酸了,他一个小孩子,也是要受其他鬼欺负的。”
鬼神之说,不可信其无,他们便备好了装殓的衣物,拿银子求人帮忙开棺,果然有胆子大的收了钱,拿着铁锹撬开了棺盖。
浓儿先扑过去,因为严寒的缘故,池砚除了脸色发青,竟与活人无异,身上还穿着带血的薄衫,可是脸上头上都是干干净净被清理过的。
浓儿又不免哭一场,强忍着悲痛给他换衣裳,解开腰带时,却在里层找到一张薄纸,隐隐还有墨迹。
浓儿惊奇地抽出来,可惜他并不识多少字,郁唯忙接过来,一看之下,面色变幻不定,由惊至奇,继而便是狂喜。
他一下子抱住初雪,喜极而泣:“有救……有救……他没死……!”
初雪也是不可置信地握着嘴,许久说不出话来。浓儿也喜得跳起来,抱住池砚不住地亲吻抚摸,想从他身上找出些活人气息。
“这……这是铭远的字……”郁唯断断续续地念着:“朱颜杀上之毒,遇血必杀,然承情之药,恰能解此毒。若浓儿对池砚忠心一片,必定会对应梓中下药,以应梓中之痴,少不得有池砚有鱼水之欢,药性必定染他身上,即便是再中朱颜杀,亦不至死……再以此药灌之,则能死而复生……临别之语,初雪定会记在心中……” 念到这里时,浓儿心中百般滋味翻腾,当初的恶念居然也是能救人的,善恶一念之间,真真是难以琢磨。
“因前尘旧事,我已罪孽深重,情之深,恨只切,仇之厉,此时想来,竟是造化弄人,认命二字,终是不得不信了……”
“我此生欠人许多,最欠者是池砚,他因我牵绊误此生,怎能因此再枉送性命……”
“先前我央人买到了平民之契,就藏在承想灰洒之处,待池砚无恙,就取来送与他,还他自由身,算是我的最后心愿。”
“而今……我亦无颜面九泉之下再见承想,纠结于此,已寡淡无味。初雪,你心肠最软,心思聪颖,定会想通此中关节,池砚之命,托付于你,我便安心了……”
“莫要寻我。珍重。”
初雪听着听着,那份欢喜重新化成了悲哀,支持不住地趴到郁唯怀里,哭到:“铭远……铭远他是去找承想了对不对,他还是忘不了承想,忘不了他……”
郁唯抚摸他的背,吻道:“他不是想不开的人。”
“你不知,他早就是行尸走肉了,或者于他人是幸事,于他却是莫大的折磨……”初雪抽噎道:“他这么一去,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了,就算真的死了,我们也不知……”
郁唯说不出其他话来。他初识齐铭远,还是书院中,那个在他前面坐着的机灵聪敏的俊俏少年,同窗短短几个月,就消失不见了,再重逢,他已成了娼馆老板,还对自己又打又骂的,可是那份青涩的情谊却一直淡淡萦绕胸怀。
不是恨,也不是爱,只是有些可惜,如果不是变故,想必他们定能成知己好友,诗酒书画来往此生,可惜命途多舛,不可言传,竟落得如此下场,是谁也想不到的。
人生如棋大梦一场,繁华落尽,何人料得下一子,落在何处?
悲喜交杂一处,他们唏嘘了一阵,把池砚抱回去,照着信上的法子,果然不多时,池砚便幽幽转醒,眨着眼睛茫然地环视四周,注意到床边的几个人时,赧然一笑。
“抱歉,请问……这是何处?”
郁唯与初雪对视一眼,心凉了大半。
浓儿缓缓蹲在池砚膝下,握住他的手,细声问:“还记得我吗?”
池砚犹豫地摇摇头,迟疑道:“很熟悉……可,你是?”
“我是郁唯,他是初雪,这是浓儿……”郁唯走上前,指着其他人道。
“那我呢?你们知道我的,对不对?”
郁唯点头笑道:“我们……是一家人。”
池砚怔忪了许久,才迟缓地点头。
是药三分毒,只怕,齐铭远也想不到,那毒没有害了池砚的命,却抹去了他的记忆,将他们的过去,抹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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