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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下作者:约素挽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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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先生勾起唇角笑道:“我的美人儿,这有什么怕的?你的新欢在这儿,正好也让他见识见识。”反手握住他的双手,更放 肆地揉捏着敏 感处,惹得怀里人娇喘连连。
齐铭远恨极,怒道:“什么新欢?他不过是新来的孩子,你几时见我对新人下手了?”
应先生指头动动,让齐铭远战栗着,笑道:“我几时见过你对自己人这么温柔?上次见的那孩子都差点被你废掉,怎么,转性了?独独对他……”头转向池砚,冷冷一笑,接着道:“对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上了心思?”
齐老板咬牙切齿道:“自承想死了,东篱下哪里还有撑得起门面的孩子,我不过是看他是个好苗子才亲自调 教。”
应先生握紧他的腰,道:“如果你碰了他,你以为,他还有命活在这里吗?”意犹未尽地深深看着池砚,那眼神,让池砚不寒而栗。
“你给我记得,铭远,你生为我的人,一辈子,就认命吧!”应先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风雅的脸上肌肉扭曲得可怖。
齐铭远闭上双眼,被应先生搂得腰疼,好一阵才睁眼,眼底茫然一片,有些凄然地道:“奴家记得了……奴家……认命……”
池砚听到“认命”二字,全身一震,泪水不由得滚落面颊。
人活一世,哪里逃得出个命字。
池砚的欲 望被两个字驱散得无影无踪,再抬头时,已然脸色灰败,笑颜凋落。
齐铭远与应先生缠做一团,被压在在八角桌玩 弄,呻 吟声与衣衫厮 磨声不绝入耳,可听在耳里,看在眼中,只是让池砚心生悲苦,再香 艳的景致,也是徒增烦恼。
眼见着齐铭远不再顾及有人在侧,两条白白的大腿紧紧圈住应先生的腰,袍子下风光若隐若现,那应先生也撩开了小衣,下身在身下的人胯 间厮磨,不知在做什么动作,每动一下,齐铭远便仰着脖子长吟,黏人也越紧,当真是人间极 乐,不可言传。
池砚再也看不下去,抓起床单跳下床,捂住脸半裸着跑出门去。
第十二章
池砚也不知要去哪里,拿被单裹著半身光著脚,出了门便顺著卵石铺成的小道快走,他根本不知这路通向哪里。初次来,是被张老七拖著,然后被别人抱来抱去,他对这园子基本没什么印象,更谈不上认路了。只是低著头,泪眼模糊,瞎子一般乱转。小道上不似屋内地面平整,上面细小的碎石和沙子硌得脚底生疼。池砚走得急了,脚心更痛,怕痛的他不得不踮起脚尖,只想著离秋心阁里那两个人远远地,再多看一眼,多听一声,池砚都想死去。
这样便是他以后的人生了……整日与男人厮混,做那么肮脏的事……
池砚失魂落魄,一个不小心踩到床单一角,踉跄著扑在地上,手肘和膝盖擦在粗糙的石面上,立刻破皮渗血,那撕裂火辣的痛楚立刻激得池砚狠狠甩泪水,嘴巴一张,便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这些时日心里的委屈害怕,身上受的折磨,统统赋予这泪水,一哭之下,便不可收拾,非要哭个痛快,哭个够本才成。
东篱下不是桃源,自然不会无车马喧。
池砚这厢哭的伤心,恐怕都得声闻十里,那厢就有那好事闲人循声而来。池砚正哭得伤心时,没注意自假山后转出一伙人来,一见有个小孩子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地扑在地上痛哭,脸上便都露著带点狰狞的笑意。
“这个就是那个新来的宝贝?”为首一个著黄裳的,捏著一把尖细的嗓子轻蔑问道,“哟哟,大伙儿瞧瞧,怎么跟个叫花子似的,啊?”一番话出口,众人皆嬉笑起来。
池砚不等看清他们的样貌,那股子甜腻的脂粉味便扑鼻而来,那气味就好似一堆发霉的面粉,劈头盖脸地砸到脸上,让人喘不过气来,从鼻孔到胸口,都被这俗艳的香气胶住了,想要深喘息一口竟是不能的了。
眼见著池砚抬头,那黄衣人便走近几步,抬起脚尖挑起他的下巴,略带嫌恶地打量著池砚。池砚有些惶恐地瞪大双眼,隔著层水雾努力地看著那人的相貌。这一看,池砚哭得翻滚的肠胃再度剧烈翻滚,一口秽物没有压住,张口便全呕在了那人的蜀绣金边鞋上,溅起来的一点也全粘在他的鹅黄袍子下摆上。
黄衣人惊呼一声,终究没能躲开,眼看著自己心爱的衣物被这些个脏东西毁了,心里又心急又心痛,刚收回去的脚接著就冲著池砚踹了过去,踹得池砚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哎呦呼痛。
黄衣人犹不解恨,几步向前又在池砚身上狠劲几脚。周围那些人更乐的打太平拳,不等黄衣人召唤,便挽起袖子拉扯起池砚一顿好揍。
池砚嗓子哭叫得哑了,一开始还挣扎著,后来那哭声求饶声也渐渐细微,乱动的手脚瘫在地上,如死人一般,只等著一伙人发泄够了。
黄衣人抱著双臂在一旁站著冷笑,看著再下去也要出人命了,便大喝一声命人住手,踱著步走到池砚跟前,抬脚踢了踢他,见池砚微微动了下,就放下一颗心,道:“原来还没死?正好,死了,那谁来给我添干净呢?哈哈哈哈……”
众人附和道:“雁翎公子所言极是,这个小贱丶人还得把这儿舔干净才行。”
雁翎毫不客气,将脚尖伸到池砚嘴边,道:“给本公子舔干净了!”
池砚此时神智昏迷,哪里听得懂?雁翎见他半日没反应,心里愈发恼火,一脚就要踢到池砚下巴上碎他一口牙齿,却有一个人厉声喝止了。
“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男人?!”
池砚心里此刻有了点清明,听得有人出言救自己,虽然张不开双眼,可头还是不自觉地寻著方向,听那声音的来源。
雁翎冷笑道:“郁唯,你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坏本公子好事?”
那郁唯走到雁翎面前,瞧了瞧池砚的伤,皱眉道:“你们就不怕齐老板知道了责罚吗?”
雁翎面上了然,笑道:“原来你还知道齐老板啊?哼,当初不知是谁,忤了老板的意思,被扒光了吊起来打。”
郁唯淡然一笑,道:“这东篱下,轮的著你雁翎公子指手画脚了?我看,是你不把齐老板搁在眼里吧?真出了人命……我倒很想知道老板会如何惩处你。”
雁翎明显畏惧齐老板,恨恨看他一眼,道:“你这个贱丶人……”
郁唯翘著唇角嘲讽一笑:“比不上您。”
雁翎气的跳脚,撸起袖子就要跟郁唯打起来,被周围人劝止了,都指著还躺在地上的池砚劝道:“老板还没有放下的孩子被你打成这样,已经足够挨一回丶教训了,更何况加上个郁唯……”
雁翎转念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一回事,才渐渐消了气,嘴上仍不肯服输,咬牙道:“你们小心著,不要再碰到我手上,不然……有你们的好看!”
郁唯头也不回一下,道:“一定。”
雁翎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了两人半天也不解气,只得领著一帮人拂袖而去。
郁唯等那群人走远了,才蹲下细细查看池砚的伤。浑身都是青紫,嘴角耳朵里都冒著血沫子,身上一些关节都是松松垮垮的,再一摸鼻口,那儿气息已然微弱,必须要找大夫了。
郁唯寻思一会儿,试著勾起池砚的腿抱他起来,才发现这个小孩子相当瘦弱,全身除了骨头和一点肉,什么也摸不到。
郁唯轻叹一声,又是一个可怜人。把池砚往怀里紧了紧,便匆匆忙忙抱著他往自己的住处去。
第十三章
郁唯把他安置在床上,打了水,拿布巾给池砚擦拭去身上的尘土血渍。早先他拿来裹身的被单早就又破又脏,被郁唯直接扔在外面,裸著身体就给抱了回来。此时身上大概干净了,纤细腰身与白净皮肤上的累累伤痕反而给池砚添了几分媚意。
郁唯心里轻叹,继续给他擦脸,擦到眼角的青肿时,池砚忍不住呻吟一声,小脸也皱起来。郁唯忙放柔了手劲,更加仔细地为他清理,最后又给他把长发也梳顺了扎起来,才略微喘口气坐在一边歇歇。
刚才擦拭时,郁唯不仅看到了被打伤的痕迹,在池砚股间那撕裂和红肿很明显地说明著什麽。只是令他意外的是,上面都有上好的伤药了。
这孩子……只怕是……
郁唯担忧地看看他苍白的面孔,四处环顾一下,想到什麽似的连忙起身出门。
郁唯这里很是简陋,也没有药材可以使用,他性子高傲倔强,因此不肯从於齐铭远的意愿,以致被侮辱一番后丢到个破败小院自生自灭。幸好郁唯拼著一口气,硬是活了下来。不曾想,齐铭远居然没有再来逼迫他,反而隔几天厨房就在院子附近放些吃食器物,平日里过的也不算清苦。郁唯也乐得清闲,平时就窝在院中读书种花,很是悠哉,就算出去,也挑人少幽静的地方走走,很少露面。没想到今日不仅冲突了雁翎,还救了个人回来。
这会不会是个新麻烦?郁唯一边赶往厨房,一边沈吟,心里转过了无数心思,最后还是放弃了其他念想。麻烦又能麻烦到哪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还是个,跟自己差不多遭遇的孩子。
郁唯想跟厨子讨一碗清粥。那厨子常常给郁唯送吃的,见郁唯是个干净整齐的人,又有学问,心里仰慕,两人倒是混的很熟。
厨子因笑问:“怎麽今天饭量大了?要不要以后每天都来拿一碗?我给你留著热的。”
郁唯把粥盛到小陶罐中,歉意道:“平日里就给你白添了许多麻烦,怎麽能再叨扰你?只是……今日有些事情,要多吃些好消化的。”
厨子道:“这可说不上麻烦。你给我家孩子抄的诗选,他喜欢的很,整日吵吵著要见见先生,你看这……”
郁唯端起罐子,欠身道:“这个简单,我回去再抄一本南朝诗选给他,再等两天即可。师傅……这粥,你还是给我留几日吧,也许还用得上。”
厨子连声答应了,郁唯才匆忙往回赶。路上碰到几个脚步急促的小厮往自己院落跑,心里不由得一紧。莫不是屋里那个小孩出什麽事了吧?心里这麽想,也顾不得把粥洒出来,抱著就跑。等他气喘吁吁赶到时,那门口已经站著几个下人,手里捧著水盆药箱,还不断有人往外泼著脏水。郁唯心知,这是有人治病来了,於是又悄悄退到外面,不肯走近一步。
这架势,只怕齐老板亲临了。说不怕是假的,郁唯对那人的手段,仍是心有余悸。
可他不过走开几步,就有人拦住他,低声道:“老板叫你进去。”
郁唯自知逃不过不如闯一把,狠下心咬咬牙,便也进了小屋。
与自己走时相比,池砚的脸色好了很多,稍微带上了一些血色。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包扎的包扎涂药的涂药,和刚捡回来的样子一比,可谓天壤。此时,睡得也安稳,一双手被紧紧握在另一人手中。
郁唯心里极不甘愿地转头,看到齐铭远的衣裳下摆,道:“齐老板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齐铭远轻笑道:“我怎麽记得,这儿,也是东篱下的地方,怎麽就成了郁唯的寒舍了?”
郁唯亦笑道:“寒舍以安身,只要心在此处,便是如此说法。”
齐铭远转了转指环,站起来绕著郁唯转了一圈,道:“你现在倒是将养回来了,嗯?我都差点儿忘了还有你这麽一号人物在。”手指勾起郁唯的下巴,来回赏玩,道:“美人儿生就如此,何不从了我们,也省得美玉蒙尘,宝剑匣中鸣?”
郁唯看一眼他的指环,道:“容貌美丑,不过镜花水月,饱读诗书却做这等无耻勾当,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齐铭远掩住唇,笑道:“都说你不是个书呆子,我看你,就是个书呆子。不就是个卖,我卖馒头你买,我卖身子你却不买,那为何还挂著招牌?,不如趁早烧了算了。”
郁唯后退几步,离齐铭远远远的,低声道:“齐老板……您还想逼我吗?”
齐铭远额头拧成个疙瘩,在路口纠结著,几下里不肯退让一步,握著手指的掌心也合在一起,更加心疼。郁唯无奈,只得静静立在一旁,半晌无言。
齐铭远忽然道:“你还记得从前吗?”
郁唯苦笑:“叫我如何忘记呢?”
第十四章
月渐高升,照的齐铭远身上朦胧一圈光亮,郁唯恍然错觉,这个人是柔顺的,就该像此时,坐在床边替人捋著额发,露出淡淡的笑,身上一贯的风尘气被洗的干干净净,像从前的齐铭远,喜欢坐在窗边手执书卷长吟“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略挑著的眉梢眼角虽然是俏皮的,却满含著睿智清雅,怎麽会像现在,□的痕迹还停留在面上脖颈,穿的不男不女,像什麽样子?
郁唯有些揪痛,张了张口,那话又被生生压下去。他苦笑,就算说了又如何?从前的事早被抛到一边,郁唯握住了左手腕,那里一道深深的伤痕有些泛白,凸起一层皮肉,正是他经受不起折辱而留下的记忆,他的目光顺著伤疤到了榻上躺著的池砚身上,同命相怜之感更加强烈。
沉默半晌,齐铭远突然开口道:“你……还想不想走?”
郁唯耷拉下眼皮,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你怎么突然转了性?”
齐铭远咬了咬唇,眸中闪现一丝疲惫:“就算应家不愿寻我麻烦,这里死了的良心,怕是也不会放过我了,我救你一次,也害你一次,那留着你的人,有什么用?”
郁唯惊诧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齐铭远,喃喃道:“铭远,你……”
齐铭远无谓地笑笑,道:“你与我当初,也算有缘,落得这个下场,更是同病相怜,我只是看不惯你……怎么还能挺着这么直的脊背存于世间……”
郁唯凑近几步,想要扶住他的肩膀,却被齐铭远轻巧闪开,暗哑道:“我不配碰你了。”
郁唯一阵心疼,急急道:“铭远,你知我那时是疯了才说这样的话。我们小时候一起读书,你在我心里如何,你是最清楚的啊!”
齐铭远张开手掌,纤长单薄的指骨上隐约有些伤痕,中指上的指环熠熠闪光。他嘲讽地哼道:“我都看不起自己,你就不要假惺惺了。我既然能抓你进来,自然也能放你离开。今晚你收好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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