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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久天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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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了再睡。”罗晋小心翼翼把他抱进浴缸,不过苏林也挺大个子,他顾头不顾脚,没法照应周全,苏林受伤的胳膊撞到瓷砖壁上了。
苏林渐渐被痛醒了,睁着眼望罗晋。
罗晋居然被他看得不知所措,抓过苏林的胳膊,用手心手背慢慢摩挲:
“疼吗?”
苏林摇摇头:
“你出去吧,我……我自己来。”好不容易开了口,声音沙哑到极点。
罗晋没说话,给他揉了揉胳膊,又一心一意对付苏林的衬衫。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心浮气躁,两颗纽扣解了半天,呼吸的声音越发明晰,两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热气直扫到苏林光裸的脖子里。
苏林呆愣愣地望着他,有一瞬间,他以为罗晋或多或少对他也有点想法。
不过他想到罗晋的种种表现和他的话,显然是把他当弟弟看待了,正常男人怎么会因为朝夕相处就对同性产生感情呢?
罗晋对他越好,苏林就越觉得自己厚颜无耻。
当罗晋烦躁地扯开剩余衣扣时,苏林已经想好,也许是时候离开他家了。
罗晋给苏林擦背,他没有抗拒。
也许是心灰意冷了,罗晋示意他站起来,苏林没有多想,直接赤身裸体从浴缸里爬起来。罗晋给他上沐浴乳,双手游移着从背部顺势而下,覆上腰臀,接着是大腿内侧。他的手本来粗糙宽大,但现在全是泡沫,滑不溜秋的,苏林觉得非常不真实,不过整个过程并没有起任何反应。
罗晋几乎是紧贴在他背后,上身全弄湿了,他一手揽住苏林的腰腹,一手轻轻给他抓挠后背:
“还瞌睡吗?”
苏林点头:
“我快睡着了。”
罗晋无奈,捏了捏他的腰:
“想睡就睡吧,我会轻一点的。”
苏林那句回答虽然敷衍,不过确实早就有了睡意,不知道为什么,罗晋在身边他总是非常安心。
罗晋把人洗得干干净净,直接用大浴巾裹好了抱到床上。
苏林一直睡不安稳,现在躺倒在床上,微皱的眉总算渐渐舒展开。
罗晋用干毛巾给他擦身体,尤其是头发,仔仔细细擦干净了,连一颗小水珠都不留。
擦到脚的时候,苏林实在受不了痒,翻来覆去不让碰。
罗晋气急了,用力在他侧腰上咬了一口。
苏林嗷呜一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看到那排齐整的牙印,周围红通通的,像盖了属于罗晋的私章。
王主管第一时间给苏林打了电话:
“阿林,不错嘛,我就说让你去上海接受培训肯定收获不小。你看这才回来一个礼拜,就做成一笔大单,回头王姐请你吃饭。”
苏林在另一头苦笑:
“谢谢王姐,不过我正有事找您。”
“怎么了?”王主管听他声音有气无力,吃了一惊。即使情况再差,苏林也总是一副精神抖擞,干劲十足的样子,从来不会像这样垂头丧气。
“我想辞职,我用了五年时间,终于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适合干这一行。”
罗晋周三有一台手术,从早上八点开始,几乎要持续进行一上午。
他走的时候,苏林还没有起床,罗晋把什锦饭炒好后闷在锅里,怕苏林找不着,又把一大盒牛奶放在显眼的位置,上面贴了标签,让他放微波炉里热了再喝。
罗晋有自己的一套碗筷餐具,苏林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找出来,盛上罗晋给他做好的炒饭,无论如何吃不下去。
“这应该是最后一顿了吧?”苏林捧着碗,半晌才开动。
他把家里收拾干净,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出现过他这样一个外人。
苏林的行李很少,一台笔记本,外加几件换洗衣服,赶公交一点也不碍事。
他坐上车,定下心来,决定给罗晋发一条道别短信:
“罗医生,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的手早就好了,本来还想在你家白赖几天,不过最近事特别多,我得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面,一定请你吃饭,当面感谢。”
苏林把这条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实都是大实话,可谁能担保以后大家还会见面呢,苏林的前十年,连罗晋的音讯都全无,也许第二个,第三个十年很快就会过去,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苏林按了发送键,然后推开手机后盖,把电话卡拔出来,远远扔到了窗外。
22
蒋晴很意外,她前一天晚上刚给苏林说了托词,意思是在上海出差开会,临时又有任务,耽误了不少时间。谁知道第二天,这人就失魂落魄地回来了,拎了个纸袋子,里头装了几件夏天单薄的换洗衣服。
“不是在朋友家住着呢,给人家赶出来了?”蒋晴倚在门边,不让他进。
“朋友……”苏林独自发呆,半天才说:
“朋友很忙,我不想给人家添麻烦。”
蒋晴看他满头满脸的汗,叹一口气:
“行了,赶紧进来,趁爸妈没回来,先去洗个澡。别让他们看到你这副狼狈样,真让人难受。”
苏林在洗手间吹头发,蒋晴好笑:
“你以前不都喜欢自然干的吗?从没见你夏天还用吹风机。”
苏林愣住了,头发还在滴水,他关了吹风机,用干毛巾使劲揉擦,可脑海里罗晋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他已经习惯罗晋了,一时很难戒得掉。
晚上舅舅回来,逮着苏林就是一顿揍,揍完了又撸上袖子去厨房给大外甥做好吃的了。
“阿林,栗子烧鸡要不要加辣?”舅舅一边挥动锅铲,一边从厨房门探出头问苏林。
“加一点好了。”苏林捧着半个西瓜,大铁勺正中红心,舀了一口送进嘴里,舒一口气,对蒋晴说:
“沙瓤西瓜,要不要来一点?”
蒋晴露出嫌弃的表情,过半天想□□什么,问他:
“你最近停机了,怎么老打不通?”
苏林不自然地笑了笑:
“想换张卡,我辞了以前的工作,很多人都不会再联系了。”
蒋晴点头,去客厅拿了瓶冰啤,打开之后,跟苏林手里的大西瓜撞了撞,做个干杯的动作,一口气喝了大半。
“对了,前阵子我赖在军区总院做推销,结果一桩都没成。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单位有人问起来,就说我没回来,不知道去向,明白了吗。”
蒋晴瞥了他两眼:
“我的个哥哥,你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携款私逃?怎么听着像犯了事回来逃难的?”
苏林扶着额头道:
“对,没错,我欠了你们罗医生钱,带着巨款逃出来的,待会儿跟舅舅也这么说。”
蒋晴无言以对,苏林左思右想,稍微放心了。罗晋跟他又没有特别深的交情,走了就走了吧,分别的时间久了,距离远了,以后就算再碰见,也不见得多尴尬,点头之交,然后再背道而驰,合情合理。
罗主任今天的心情很不好,整个外科都被低气压所笼罩,大家不敢笑,没有半点喧哗,护士们连说话都特别小声。
罗晋不会轻易发火,也不大给人脸色看,然而从昨天下午,时不时微微皱眉,一言不发,或者暗自思衬,似乎要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的模样,确实让人心惊胆寒。
罗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很少笑,对于学生,该骂的时候从不客气。
但是今天,即使学生犯了错,他也只是冷漠地纠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在这座夏天恨不得全民裸奔的城市里,他不像一个大活人。
上午罗晋在各手术室巡视,方洲不幸第一个中枪。
当时他在做胃切除手术,他的临床经验一年有余,刚刚能撑得起这样一台大手术。
罗晋穿好手术衣,戴好口罩,默不作声走到手术台前,手术已进行到尾声,他手上捏着医用钳,检查病人伤口的缝合情况。
方洲一身冷汗,站到一边去了。
“继续,病人把命交到你手上,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跑什么。”
罗晋把一号线连同针递给他,方洲抹了抹额头的汗,继续缝合。
“脱针,缝合的距离也不合适。”罗晋摘下口罩,又望了麻醉师一眼:
“没给他做全麻?病人醒了,别让他乱动。”
这医患一时疏忽,整台手术从方洲这个主刀医师到小护士,全塞了红包,麻醉师反而落下了,结果人家不乐意,稍微动了点手脚,不影响手术,但是病人就得全程受罪了。
罗晋这么一说,麻醉师赶紧补上一针,病患又慢慢睡了过去,罗晋沉默地走出手术室。
随后是一台回肠肿瘤切除手术,罗晋事先已经看过片子,对这台手术的主刀王宪也算放心,他是罗晋进军区总院的第一个学生,跟在他后面打下手的时间也最长。但是今天,从进手术室巡视开始,罗晋没说一句话。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记录,以及手术产生的肿瘤碎物,白口罩遮住了他大部分表情。
王宪自觉大功告成,松了一口气,不久前方洲的事他听说了,其实那不算大失误。不过在老板面前,还是要力求完美的。
罗晋拿过电刀,整个手术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知道,王宪也出了差错。
罗晋将医用钳往里伸,他手感极好,到了位置,电刀利落一割,一块隐藏的肿瘤瞬间被解决了。
一干被罗晋纠错的主刀医师胆战心惊,一直到下班时间,也没有给他叫去谈话。
罗晋默默坐在办公室里,他低头工作,没有给自己留出一丝闲暇时间。
今晚本没有排到罗晋的班,事实上,他很少值夜,一般都是有了临时手术,急诊医生解决不了,医院才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应个急。
罗晋居然主动要求加手术,并且是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后的深夜时段。
周末是不安排手术的,这周档期早就排满了,患者只能遥遥无期等下去。现在被告知马上就能手术,除了心理适应不及之外,其他一切当然再好不过。
不少值班的老医生看了,只能叹息,年轻人就是体力好,罗晋这台大手术足足做到凌晨5点,他出来的时候面不改色,额头上连一滴汗都没有,步履稳健。
院长刚一坐定,就听说了这件事,把他赶回家休息了:
“医院也讲究可持续发展,罗晋,我不管你发了什么疯,总之,现在放你3天假,回去好好调整,我不想这么快就把资源用光,你让我觉得一整个外科都在回光返照。”
23
苏林这个年纪,不是应届毕业生,也没有太突出的工作经验,一个上午跑下来,处处碰钉。
昨天跟着舅舅一家上山给父母扫墓,大热天的,苏林一边抹汗一边做了决定,他要干回老本行,大学里所有关于制药方面的知识虽然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可以从最底层做起。
说起来简直啼笑皆非,他最初去干药代这个活,只是因为这一行跟医院打交道最多,都是实打实地你来我往,不像制药,几年也不一定能走出流水线一回。
他一直想着,或许哪一天,就给他碰到罗晋了。
苏林只想远远站在角落里,看他几眼,或者装作初次见面,在介绍产品的空档里,细细打量他。
虽然时间久远了一点,不过这一切总算实现了。
梦到了这里,就应该清醒,如果愈演愈烈,只会适得其反,无法收场。
苏林找到了一家制药厂,负责人老吴只看了一眼简历:
“毕业这么久都没做过这行?”
苏林点头:
“我一直做药代,对药物还算有点接触。”
老吴没吭声,又继续看下去,最后问他:
“药代虽然辛苦,工资比咱们高,也不用没日没夜闻药味儿,抓耳挠腮地研制新药品,还有回扣利润可以赚,你现在正是干这行的大好年纪,有经验又有冲劲儿,干嘛不做?”
苏林也回答不上来,他不能说做这行是为一个人,不做也是为了他,他的人生不能总围绕罗晋转。
老吴横看竖看,最后拍板:
“那行,留下来试试,不过一开始进不了研发部门,从车间流水线做起吧。毕竟你的专业知识扔掉太久了,捡起来需要点时间,你看行不行?”
苏林不知道老吴口中的从最底层做起需要持续多久,因为他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期限,也许是一两个月,也许是三年五年,不过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苏林从车间主任手里接过工作服,直接换上了。
这间制药厂现阶段主要生产一批瓶装试剂,上头是一家实力雄厚的制药公司,生产基地分布在华东地区,给不同的加工厂分派了各自的任务。
苏林负责轧盖,不过力度很难掌握,一开始他总是把瓶盖轧得凹陷或者凸起,有时候拧一拧,铝盖就松动了。
这间工厂地势有点偏,中午赶不及回去吃饭,苏林把十多年前上高中用过的小熊饭盒找出来,舅妈给他盛上满满一大盒菜,夏天太热了,光这样也不成,菜经过大半天就会馊掉,发出难闻的酸腐味儿。所以舅妈会在前一天给他把菜放冰箱里冻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装进冰包里,给苏林带着上班去。
到了吃饭时间,苏林抱着饭盒蹲在墙角,一边吃一边绞尽脑汁想问题,思索怎么适当调小轧刀头的偏心度,也许情况会好一点。
同车间的小伙子们聚在一块儿抽烟聊天,这里大多数人学历不高,流水线上的作业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难,师傅带个把月,慢慢就能上轨道了。
“苏林,别琢磨了,过来抽烟。”
小伙子们年纪小,大部分专科刚毕业就托人进来了,这间厂隶属大公司,福利相当好,没有关系还真要靠边站。
苏林把碗底一点饭菜吃干净了,洗完饭盒,坐在花坛边看他们说话。
“给,抽一支饭后烟,待会儿要工作了。”副班长陈旷扔一只红双喜给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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