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式-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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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许，二人各自出现在视线范围之中。
　　　　“咦，是你！”
　　　　中年女修随意地扫了一眼杨青，本未在意，突地转头过来，惊喜地说道，好似他乡遇故知一般。
　　　　说完，便是碎步跑来。
　　　　“是她”
　　　　杨青的眉头皱起又在缓缓地舒展，他也认出了此位女修，正是他在荡云江时，遭遇恶媾兽袭击时抛起的那位女修，略有变化，还是能够认出的。
　　　　曾回想过当初的一幕，已是猜测那位女修是经过易容，现在看来，他越发地笃定，这也是他皱眉的原因。
　　　　心思急转，暗道“自己来到了炼狱，她怎么也在炼狱，自己在这个部落，她怎么也在，她与那青鸾后裔又有什么关系，易容吗”
　　　　此位女修的惊喜之意略有凝滞，行来的脚步也渐渐迟缓，小巧的手掌纠结在一处，眼神稍有躲闪。
　　　　“这”杨青暗自纠结，若是未见到此位女修，他还未能肯定青鸾后裔便是此人，现在他已是知晓，也能猜测出方才被注视的感受来源于何处，渐渐地他知晓了对方为何这么做，皱着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
　　　　不禁伸手挠挠头，看向脚步愈发缓慢的女修，惊喜地问道“你是不是去过荡云江！”，他的惊喜是伪装出来，却没有生硬之处。
　　　　“是啊、是啊”
　　　　此位女修平平无奇的相貌，绽放出慢慢地惊喜之意，迟缓地脚步随之轻快，声音空灵，暗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及升起莫名地欢愉。
　　　　二人见面，交谈之中，夹杂着一丝尴尬。
　　　　“啊，你没死啊”
　　　　丹夜忍不住想敲自己的额头，事先想到的说辞，全都忘掉了，说出此话，脸颊不由得绯红。
　　　　杨青心中仍有疙瘩，被这把话语缓缓地解开了，一咧嘴，笑着说道“没死成，还有奇遇呢，对了，你怎么来到炼狱了，来多久了”
　　　　“这个嘛”此位女修的眼神略有躲闪，暗自觉得窘迫，不禁目光一转，注视着杨青“稀里糊涂地就来啦，怎么，就这么傻站着说话啊”
　　　　“这倒是我疏忽了，请！”见此处修士往来，不是交谈之地，杨青也没有三言两语将其打发的想法，不管如何说，此位女修同是与他来至炼狱之外，可以说是同乡了，于这不知何时才能离开的炼狱中，别有一番地亲切，笑着说完，二人并行走向他的阁楼处。
　　　　往来的修士见到这一幕也不在意，不论返回阁楼做甚事，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我还不知怎么称呼你”
　　　　“我叫杨青，你呢”
　　　　“丹夜，丹药的丹，黑夜的夜，你可以称呼我为丹小妹”
　　　　“丹小妹，小妹，令尊令堂也这么称呼你吗”
　　　　“对啊，我的父母、兄长都这么称呼我，不过现在只剩你了”
　　　　丹夜与杨青的交谈，不知不觉间，都在用洛国的语言，往来的修士听不懂一句。
　　　　杨青放开神识警惕四周，严防刀疤三兄弟等人的埋伏，他已能肯定丹夜的身份，但刀疤三兄弟等人并不知道，虽是此时遇到他们的埋伏也不会有危险，然而他不想让丹夜显示出另一个身份，也不想再去受到青鸾后裔的庇护。
　　　　“丹小妹，站在我身旁是丹小妹，而不是青鸾后裔”暗自如此想道，算是说服自己，即便丹小妹便是青鸾后裔，然而她以丹小妹的身份来此，他做不到横眉立目，更不愿意那么做。
　　　　他觉得自己很虚伪，但他不排斥此般虚伪。
　　　　半盏茶的工夫，二人便进入阁楼之中，丹夜好奇地打量四周，虽是厅堂地装饰平常之极。
　　　　“杨青，和我讲讲呗，讲讲你跳入荡云江之后的事情”
　　　　丹夜随意地寻一张椅子坐下，期盼地看去，空灵的声音中都是好奇。
　　　　“好吧，那夜跳入荡云江后，便是直接到了‘龙取水’”
　　　　杨青坐在丹夜的对面，神色间有着淡淡的缅怀与感慨，他不能细问丹夜如何，也不能就这般坐着，再说他的经历没有多少需要隐瞒的，除了黑红烟雾与《三阳七阴》不能说出外，其他的没必要遮遮掩掩，边是边回忆，边讲了出来。
　　　　他在黑红烟雾之上得到了巨大的助力，他相信丹夜不会觊觎，就担心她将这事当做奇闻异事说与他人听，尽管丹夜有可能解开谜团，他也不敢去冒险。
　　　　对于《三阳七阴》，他并未想要吝啬，毕竟是部功法，传授于亲近之人，没有害处，然而，他没有那份能耐将《三阳七阴》传授给他人，若是他人想要抢夺，唯有对他抽魂炼魄。
　　　　此般，他无法说与丹夜，这里毕竟是炼狱，而非御风宗，丹夜也非孙歆瑶。
　　　　“杨青，你真是暴殄天物啊，不过你也没办法，若是没有坚冰护体，就活不下来了”
　　　　待杨青讲述到他饮下半瓶生命乳液之后，周身的海水被寒冷所冻结，护住周身卷入‘龙取水’时，听得认真的丹夜忍不住怒气翻涌，又见杨青安然地坐在对面，怒气才消散，便可惜生命乳液的浪费。
　　　　“是啊，生命乳液的寒冷非但为伤到我，还而救了我，这样用掉也确实可惜”
　　　　杨青不能说出，坚冰也把他困住了，用《三阳七阴》耗尽了生命乳液才得以脱困，只能模糊带过，如今手中没有一滴生命乳液，可惜之意非是虚假。
　　　　“这你就不知道了，生命乳液可是灵物呢”
　　　　丹夜见杨青有疑惑之处，立即略有得意。
　　　　又见杨青疑惑不减，也未有隐瞒，娓娓道来“我也是在典籍中见到生命乳液描述，本以为是杜撰出来的呢，原来真的存在啊，行属灵物你知道吧，生命乳液是灵物，而不是行属灵物”
　　　　“嗯”
　　　　杨青微微点头，也不打岔，洗耳倾听，生命乳液对他太过重要，也无法去考虑这算不算再次受到丹夜的恩惠。
　　　　丹夜带着笑意，见面到现在，她都在遮掩青鸾后裔的身份，交谈颇有顾忌，这会儿，可以随意去说，顿感轻松“那部典籍中记载，除了行属道法还有他道，生命乳液便属于此道之列喽”
　　　　“不过，此道太过偏激了，极难窥视，即便悟之一二，也不堪大用，反倒是因此失彼，得不尝试，踏足后不仅难有寸进，并且因此道太过偏激了，稍有差池就会变得不伦不类，最后啊，只能等死喽”
　　　　“杨青，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一开始我也不信，可你一说生命乳液，我就信了，真的，真是这么记载的”
　　　　丹夜觉得自己说得太过悬乎，连忙多做强调，免得杨青以为她在红口白牙地说些天方夜谭不着边际的事。
　　　　“我信，我真相信，你接着说”
　　　　此类辛密于御风宗内定会外门弟子查阅不到的，丹夜肯说出，他哪有不信的道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臻（第一更）
　　　　杨青的神色与语气，让丹夜知道他确实相信了。
　　　　声音空灵地接着说道“按照你说的，我觉得你得到的那份生命乳液应该不是本体，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就耗尽呢，只要天地灵气充足，过了一段时间它便会缓缓恢复的啊”
　　　　“不是本体？”
　　　　杨青心中惊奇更浓，当初它未在生命乳液之上感受到道法印记，以为是自己修为太低，又不具灵根所造成的，现在想来，将生命乳液分瓶盛装，便是不符合灵物。
　　　　行属灵物，如弱水之缘，水滴便是它的状态，根本不能将其装入两个玉瓶之内。
　　　　“我想应该是，它受到生命乳液不知多长时间的蕴养，才有此奇异的”
　　　　丹夜语气很肯定，仅是因未见到生命乳液而不能断定。
　　　　“嗯，想必是石中水受到生命乳液的蕴养，然后溢出了钟乳石”
　　　　杨青脑海中的灵光一闪，想到了弱水之缘，便认同了丹夜的说法，假若将弱水之缘存入玉瓶中在盛装清水，那么渐渐地，弱水之缘逸散的灵气便会融入清水之中，久而久之，清水也能称作弱水之缘，不过未蕴含道法印记。
　　　　对于生命乳液本体，也就是蕴含道法的印记的灵物，杨青只能去奢望了，被困于炼狱，更不知晓此灵物是否仍在那处溶洞之内。
　　　　“它十分地寒冷，对你一点伤害都没有，然而聚在一处又显温热”
　　　　丹夜轻声叨念。显然也陷入了思索。
　　　　随后，空灵的声音响起，接着说道。
　　　　“生命乳液不似行属灵物，一旦它生成，那么它所蕴含的道法印记，能够将它归为灵阶灵物，杨青，我就把从典籍上见到都与你说了，但你不要去深想，不然对你并没有益处”
　　　　说到后半句时。丹夜的语气十分地郑重。
　　　　“嗯。放心吧”
　　　　杨青略有惊讶，当日孙歆瑶的师尊也是不去告知，说是境界到了自然便知晓，率先知晓有害无益。他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也知道必定有道理。丹夜不想隐瞒，又担心影响到他，这般心意。他自是知晓，不禁滋生感激。
　　　　“你可能不清楚为何没有益处吧，是这样的，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留下的典籍中记载，道法皆是由生命、毁灭和合共衍而生，因和合共衍的差异，衍生出‘臻’的差异，好比火与金的差异，便是火行道法的臻，与金行道法的臻，它俩的差异。而它俩的差异呢，源自于生命、毁灭和合共衍的差异，听懂了吗”
　　　　丹夜掰着手指缓缓地说道，空灵的声音中都是郑重。
　　　　杨青第一次听到如此谈论道法，不过他也知道衍生道法是天地所为，到底是如何衍生的，都是修士的猜测，为其命名为生命、毁灭、甚至是臻，都是为了方便表述，是用修士能够接受并理解的方式去表述，他要做的是，怀着敬畏之心去思索，他相信，此种说法能够流传下来，并被接受，必定不是妄加揣测。
　　　　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能够明白一些，你看我理解的对不对，生命与毁灭可以说是对立的”见丹夜略作思索，不是十分肯定地点头示意，杨青便接着说道“它二者在和合之时，会起冲突，在冲突时生命与毁灭便都有损耗，最后二者相融，不分彼此了，形成的不是单纯的毁灭、也不是单纯的生命，是道法”
　　　　丹夜再次略作思索，她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是否准确，因她只是听说而已，并且也知道这样的说法是为了方便表述，天地衍生道法定不会如此般所说。
　　　　未与她的理解有相悖之处，便点点头，示意杨青说下去。
　　　　“生命、毁灭在冲突时，因不同的消耗，致使它们有不同的融合，融合后的道法也就不同，道法的‘臻’便是它们的不同之处，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不过修士怎么可能知晓道法是如何衍生的呢”
　　　　丹夜担心误导了杨青，不由得有些模棱两可。
　　　　杨青自是知晓，道法衍生哪会如自己说得这般轻巧，天地间诸多道法，于衍生时必定共同制衡，修士所言仅是就一而论，毕竟修士通过领悟一类道法来追寻长生，天地如何衍生道法，与某位修士无甚关系。
　　　　此种说法，虽是妄论天道，阐述简陋，但却能够让修士对扑朔迷离的道法略有一丝揣测，杨青明晰丹夜之意，正色地问道“那‘臻’又是什么呢”
　　　　“这就是我之前所说，如此告诉没有益处的原因啊，不能这么去说‘臻’是什么，它是统称的，嗯，这么说吧，火有火的状态，水有水的状态，木有木的状态，金有金的状态，土有土的状态，它们的不同状态，是由‘臻’决定”
　　　　“道法是由生命、毁灭和合共衍而生的，当衍生出道法之后呢，道法便具有较为不同的生命、毁灭、这么说也不准确，就是那个意思吧，因为‘臻’的不同，让火焰所蕴含的毁灭之力是炙热，而金所蕴含的毁灭之力是锋利，初期时火、金行道法中毁灭较强，但生命肯定是存在的，比如温热、圆润。木、水、土与它们道理是一样的，只能说，道法的某一段呢，时而毁灭较多，时而生命较多”
　　　　丹夜好似教书先生一般缓缓说来，杨青则是认真倾听。
　　　　“杨青，这一点你得谨记，臻！不能乱！”
　　　　此话被丹夜讲得郑重无比。
　　　　“乱？”
　　　　杨青略有明白‘臻’为何物，却不明白‘臻’怎么会乱，便直接开口问道，丹夜肯如此传授，若是扭捏便是虚假了。
　　　　丹夜重重地点头。解释道“嗯，乱！你听过冷得刺骨的火焰吗，听过柔软如水的金吗”
　　　　“以前听说过有极冷的火属性灵物，难道就是‘臻’混乱了吗，我知道了，它所蕴含的道法印记已经算不得属于火行道法了，”
　　　　杨青略一思索，恍然说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极冷属于水行道法所具有的毁灭之一。而不是唯一。这便使此灵物再难进阶了，可以说它走到了尽头了”
　　　　“所以呢，不要为了强悍的实力，去领悟第二类道法所蕴含的毁灭。领悟极难不说。更会冲突啊。即便是两种‘臻’融合了一种‘臻’，但能够增强实力也是一时的，这甚至会断绝了你的路”
　　　　“金木水火土。将其行至尽头，它们所蕴含的毁灭、生命都是相当的，只是在走的过程是存在不同而已，就说一位火行‘法境’修士，与一位水行‘法境’修士，在无其他辅助之物的情况下，他们所能施展的毁灭之力是相当的，所能施展的生命之力同样是相当的”
　　　　丹夜神色、语气都是格外地郑重，反复地强调。
　　　　“嗯，谨记！可我现在融合五行又是怎么回事啊”
　　　　杨青先是点头，随后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啊，这就是道法的玄奥，五行道法并非独立，它们的‘臻’必有共通之处啊”
　　　　“你现在领悟的是刚柔吧”
　　　　丹夜所知非杨青能够比拟的，已是猜测出杨青所领悟的道法。
　　　　“对，是刚柔并济！”
　　　　之前的谈论，让杨青觉得云里雾里的，毕竟他都未接触到，即便是有所理解，也没有多大的触动，可一提到刚柔并济，瞬时明晰，在他想来，‘合字诀’便是融合后的臻。
　　　　“刚柔并济，很中庸啊，其实呢，修士所言的道法边缘、道法精髓，都关系到生命、毁灭呢，修士把生命、毁灭模糊不清之处称作道法边缘了，或许不能把它们称为生命、毁灭了，它们很微弱分不清了”
　　　　“不过呢，柔非生命、刚非毁灭，是柔中蕴含微不可察的生命、毁灭，刚中同样蕴含微不可察的生命、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