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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没有吃药的水神大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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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拨开草丛,还没有等他往前走一步,蓝光就像是发现他的到来一样熄灭。
“……”
反应挺快。
季镰维持着拨开草丛的动作等了几秒,只见一只小小萤火虫从对面飞过来,围着他打了两个圈,尾部荧光一闪一灭,又晃悠悠的飞走了。
“……”
等等……
这只萤火虫的光芒和刚才看到的莹蓝光芒看上去只有一点点相似好吗?!也就是说还有很多点不相似,简直可以说是两种光。以及,要发出刚才那么大的光至少要一百只萤火虫加在一起好吗?
如果这是刚才在此的人为了转移他视线而放出开的,那这人的脑袋一定蠢到没救了。
说到蠢……
他眉毛皱起,黑沉的面上分明是生了怒意,凝固的动作一缓,轻巧将拨开的草木放回原位,转过身迈开步子想要直接去某人房间,还未走出去,便感觉衣角挂在什么东西上。
回头的季镰:“……”
好大一株仙人掌。
谁种的,不觉得画风不同吗?
他因为院中画风突变而犹豫几秒,怒意泄去,才突然觉得身边起了什么变化。
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注视着一样。
一双眼睛,两双眼睛,三双眼睛,很多双眼睛。
以及轻微又杂乱的,仿佛耳鸣一般的声音,好像是在呼喊着什么,但是他灵觉太弱,无法听清。
教导季镰入行的前辈驱魔师曾经对他无论怎样都打不开的灵觉一筹莫展,后来发现季镰并不是没有灵觉,而是灵觉太过轻微,只足够他察觉到【对面】的一点点动静。
简单解释说,现在,常人所不能见之【对面】发出的声音说不定相当于一只锣鼓队欢天喜地在演奏,听到季镰耳中,恐怕连此刻细雨落于地面的声音大小也比不上。
他感觉到耳鸣的话,【对面】此刻岂不是吵翻天?
小院子中的非正常客人是不是太多了一下?远远超过一座荒废十五年宅院应有的数量。
把这不平常记在心中,季镰最后决定不轻举妄动。
他静静的在原处站了一会儿,确定没有感觉到恶意,又顾忌自己看不到,只能收拾镰刀返回自己的房间。
“走啦。”
“是啊走啦。”
“他走了哟,水君大人。”
“水君大人可以出来啦。”
草木妖灵们仗着某人看不到听不见,明目张胆地通风报信。
听到妖灵们的呼喊,静谧的水池中仿佛又什么东西在游动,那东西逐渐靠近水面,终于完整显露出身形。
一尾小巧的白鲤鱼。
那白鲤鱼不过巴掌大小,身上雪白,在水中飘动的鱼鳍鱼尾却是鲜艳的水蓝色,越接近尾部,颜色越深,尾巴尖尖上看起来已经接近墨蓝,精致到可爱。
见季镰已走,白鲤鱼将头探出水面,以普通鲤鱼绝对不能做到的姿态在空气中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好险没被抓到,吓死我了。”
“水君大人~”
“水君大人为什么要躲起来啊?”
“水君大人是在和小夫人玩捉迷藏吗?”
“捉迷藏?我也想玩!”
余礼白默默将自己沉入水中,尾部丧气的摆动着。
“本君才没有和那小子玩捉迷藏。”
“哎?没有吗?”
“那为什不见小夫人?”
“吵架啦?”
众妖灵锲而不舍的追问,誓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不过余礼白半夜过来,也是想要倾诉的。
“本君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一定要如实回答。”
“一定回答!”
“如实回答!”
“骗人是小狗!”
无忧无虑的妖灵们无法理解余礼白纠结的表情——说起来一条鱼有甚么表情——见余礼白久久沉默,都开始催促起来。
某水神无可奈何问出第一个问题。
“本君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挺对不起季家小子的,你们觉得本君对不起他吗?”
“咦?”
“有吗?”
“水君大人,我们又不知道您做了什么,怎么会知道您有没有对不起小夫人呢?”
“说的倒是,”余礼白发现自己确实问错了人,紧接着发现他也没有其他人能够询问,只能接着吻下去,“那要是,本君的确对不起他,要怎么办呢?”
“首先要道歉!”
“说对不起!”
“不能光说,还要做!”
妖灵们纷纷提出他们的意见,其中一个年幼一直没有说话的妖灵突然插嘴。
“凡人不是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吗?水君大人站小夫人床尾去就好啦。”
这个提议得到妖灵们的纷纷赞同。
“说的是呢。”
“好办法。”
“水君大人您现在去试一试?”
“……”余礼白,“本君和那小子之间的关系,和你们想的其实不一样……”
“哎?”
“啊?”
“呀?”
提出刚才那个提议的年幼妖灵弱弱问道:“所以,这就是水君大人对不起小夫人的地方吗?”
“这么一说……”
“我也觉得……”
“很有道理……”
余礼白:“……喂喂。”
所有妖灵沉默片刻,齐声哇哇大哭。
“呜呜呜呜水君大人是大坏蛋!”
“……”余礼白。
名声这种东西,好像要和他一去不复返了。
夜雨依旧在下,今晚的白河镇,由于某些人的回归,真是格外热闹。
***
第二天起床后,季镰和余礼白分别戴着巨大黑眼圈对视。
他们分别站在桌子两边,桌上放着热腾腾的白粥小笼包,还有一小碟榨菜,看上去色泽鲜艳,尤其可口。
余礼白正在摆筷子,见到季镰立刻露出微笑,“早啊季镰。”
季镰看了看桌上的早餐,“你更早。”
“哈哈哈哈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四更天就醒来。”
“是吗?”季镰看着他,“你看起来更像是昨晚没睡。”
“哈哈、哈、哈新被褥不太习惯,的确没怎么睡好,季镰你看起来也是一样啊。”
余礼白无比尴尬的摸着后脑勺,看着季镰仿佛明白一切的眼神,不由猜测: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嘤qaq
在心中自我安慰一下,余礼白恢复活力,问:“裴吉怎么没有下来?”
“白天。”
“之前白天他不是也起床了吗?”
“赶路。”
“是吗……”
看着再一次用两个字回答他的季镰,某水神累觉不爱。
“你……”季镰突然说。
余礼白眨眨眼,表示这句话太简短他真的无法理解。
“……不回家?”
某水神一愣。
对哦他在白河镇有房子应该回自己房子才对。
问题是还没有想要要怎样补偿季镰失去的童年他一点都不想走啊。
他绞尽脑汁想继续在季府住下去的理由。
“啊,那个……嗯,啊,说起来……对了,我家房子破了,暂时收留愚兄吧。”
“……”季镰。
他刚刚拿起的长筷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你嗯嗯啊啊将近一分钟想出来的就是这么个鬼理由?!
昨晚那低智商放萤火虫的绝对是这家伙没跑了。
……蠢得简直让人不想要揭穿他。
季镰默默将榨菜拌进白粥。
他对面的余礼白却是得意洋洋眉飞色舞,好似自己想出一个多靠谱的理由似的,“你不说话,便是同意了对吧?”
季镰手上青筋暴起。
好想把这家伙给揍一顿啊,看起来实在是太欠揍了。
正当他犹豫间,外面宅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里面的人,给我滚出来!”
☆、第14章 旧居(三)
大清早的吵吵嚷嚷。
季府是一个标准的小院,大门朝南,一进门首先就是一块沙白雕花石屏挡在前面,这是一个小小的前院,正好正对两人吃饭的大厅。
其实这大厅是让主人家迎人待客的,吃饭该去另一个房间,不过季镰是不知道规矩,而余礼白看着餐厅都没有收拾,干脆就将买来的包子馒头放在这里。
于是踹门的人绕过石屏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好好坐着的两个人。
一左一右,郎才郎貌,皆是一表人才的俊朗人物。
来者眼一瞪,将这两个人和自己一对比,自己可谓是丑到天边去了。
这人一头受西洋风影响的短发,满脸膘肉横长,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哪条街上的二流子,一身衣物也不知道他怎么将绸缎和麻布混搭,手腕脚踝颈项腰间挂满闪亮亮的圆圆小铜片,时不时放射古怪的光华。
来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两个小弟跟在他身后虚张声势。
季镰皱眉。
这一串串的小铜片,看起来竟然是附魔物品……按照中华国的说法,是个法宝。
他将来人的实力作上简单评估,才抬头正眼看过去。
进来的人猛地后退一步,动作太猛,没站稳差点摔了一跤。
哎哟妈呀,这人脸怎么看起来像是块棺材板似的?
倒是余礼白认出来者是谁。
“张家二麻子,你大清早的跑过来做什么?”
听到余礼白说话胖子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仔仔细细将季镰打量,确定此人也就是阴沉脸色颇有些威吓力,其他的看那古怪西洋衣服,手臂上都没有几两肉,肯定不是个会打架的——余礼白被他直接忽略不计了——便趾高气扬昂起头。
“你,你知道这地盘是谁的吗?”
余礼白:“……”哎呀。
季镰:“……”呵呵。
没看到一人投过来的怜悯目光,另一人眼中直接带上可杀气,胖子还自认为大度的和他们讲道理。
“我是不知道这宅子从前是谁的,不过多少年了,一直是我们菜头帮维护管理,还有给水神庙交纳岁钱,昨晚听闻宅子主人回来了,我们来把所有的费用纳岁钱辛苦费给算一算?”
胖子对面两人对视一眼,又分别打量房子内部。
满是灰的地板家具,倒塌的木梁,漏光的屋顶,角落大张的蛛网,石阶下的老鼠屎,满院丛生的杂草……
这危房危楼的模样,他们也好意思上门说收维护的辛苦费?
脸皮真厚。
余礼白满脸古怪笑意。
“张家二麻,你看大家都是邻居,乡里乡亲的,你不要……”
胖子直接打断他的话,“余少爷真是好久不见,不过你是几年没回来了,镇上的行情你也不懂,咱们就说一个问题,这房子是你的吗?”
余礼白:“……”
这房子当年是他选好的地址,他请来的长工,装修扮相一把抓,最后才把钥匙交到临近生产的季夫人手里,说是他的也没有问题啊。
问题是他能这么说吗?
就算他很蠢也知道不能。
等等……他什么时候承认了自己很蠢?
虽说认识不久,但是深深明白某人在这方面战斗力太低的季镰身后将他按到后面,上前问道:“你们要多少?”
余礼白在背后伸手抓住他后背衣服就想要将季镰扯回来,还没有动手,季镰就仿佛在背后涨了双眼睛似的弹了下他的手腕。
“呜!”
好歹还知道在外人面前要留点面子,余礼白未将呼痛的话语喊出口,站在季镰背后死命揉着手腕,两只眼睛冒出熊熊怒火瞪着季镰后脑勺。
季镰却没有管他,见胖子没有回复,接着问,“多少?”
“小兄弟是爽快人,”鄙视地看一眼后面上下跳脚的余礼白——有钱的纨绔总是让人羡慕嫉妒恨——“也不说多了,你房子一空十五年,每年一万,你先交给十五万基础费吧。”
这狮子大开口的要价没有让季镰皱上半点眉,他给的回复依旧简单明了。
“哦。”
这么顺利?胖子伸出手示意给钱。
“没有。”
摆好姿势的胖子差点没一屁股摔倒。
之前见他没有反对的模样,原本以为这次找到一只大肥羊的胖子被他的话一噎,硕大的身形差点没顺过气。
两个小弟赶忙着上前替他拍背。
胖子呼呼地喘了一会儿,才伸出肥大的手指指着冰冷站着的季镰。
“好小子,有种,你的意思就是不给是吧?”
“就算有钱也不会先给你,我还欠着别人的钱。”
季镰说完,往余礼白瞥一眼。
所谓“别人”是谁不言而喻。
“呵呵呵,”胖子甩开替他拍背的小弟,“余少爷,你和你的朋友是在玩我啊。”
“……”
你又不好玩我玩你作甚,余礼白默默腹诽。
“所以有什么后果也是你们自己承担是吧。”
季镰点头。
“看来小兄弟是要手底下见真章,到底比余少爷多里几分硬气,我们来……”
胖子这句话没有说完,就见眼前人影一晃,大胖子疑惑眨眼,发现站在前面的人只剩下余礼白一个。
另外一个小子呢?
他还疑惑着,一道薄薄黑光紧贴着他的身体,一闪而过好似幻觉。
但是什么崩裂的声音却不是幻觉。
不知道何时站到他跟前的季镰轻飘飘将镰刀的内弯刃口搭在他冒油的白脖子上,胖子直愣愣站着,像是被谁用了定身术。
“老大!”
“大哥!”
两小弟才要扑上来,拿着镰刀的季镰眼珠子往他们那边一转,漆黑冰冷没有温度,活似哪来的棺材板,被吓得立刻站在原地不动了。
就算吓得不动,两位小弟还在壮着胆子大喊。
“你放开老大!”
“没错,放开老大!”
“不然我们就不手下留情了!”
“对,打架谁怕谁!”
季镰看着镰刀下战战栗栗的胖子,轻声复读,“留情?”
他话音刚落,挂在胖子脖子和腰上的串串铜片叮叮铃铃往下落,散落在地上,铜片上隐没的字符齐齐放光,然后熄灭。
这法宝显然是不能用了。
胖子满头冷汗。
“小、小兄弟是哪一宗的啊,大哥我是道和派弟子,咱们……”
镰刀往脖子边更近了一寸。
“大哥?”
尽管语调平平,但话语中全是不容错认的杀气,胖子就是一颤,哭丧着脸,“没,没,您是大哥,您才是大哥。”
“水神庙的纳岁钱?”
“不,不用交了。”
“宅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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