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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没有吃药的水神大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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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说这把剑是魔剑的,不就是巫女本人吗?
    紫衣道人抬眼看她,“巫女是有不同意见了。”
    “《大夏书》记载,太。祖铩炎皇帝,大夏元二十五年崩,双剑冠绝天下,青者紫微,传太。宗文昭皇帝,乃北七星首,以示皇权浩荡,即为皇权之剑。玄者长渊,传次子景禀远西公,统帅渊山以南马道以北各军,即为兵马之剑。”余礼白顿了顿,继续说,“自此到宣帝元年,昭昭五百载,紫微未出京都一步,长渊未入京都一步,太。祖两脉,亦未曾相见过,西北各省,皆奉远西公为君,世人称其一脉为长渊剑主,代代杀伐无数,兵权之剑这个名号,也就是如此才真正被承认。”
    季镰无言,半晌才问“第五百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好一个国家事实上却被分裂为两个,居于正统的一脉当然不能容忍。”紫衣道人散漫应道,“偏偏正好远西公也出了叉子,那一任的长渊剑主被人发现是半妖之子,自古草木为妖称为灵,兽类为妖却还是兽,不管如何都是非我族类,堂堂皇室血脉怎么能够被一个半人的畜牲给玷污呢?”
    季镰觉得自己已经能想到故事的结局是如何了。
    余礼白不发一言,但是紫衣道人却偷偷瞄她,烛光跳动,巫女眼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咳咳,总之,当时的皇帝下旨,旨上说远西公代代驻守边疆,看在诸多辛苦上就不降罪当时的长渊剑主了,只要他将长渊剑归还于皇室,并革除姓氏。”
    季镰嘴角抽搐。
    这说法,皇帝还真是开恩啊。
    “那位长渊剑主自然不从,皇室以此将他判为谋逆,革除职位官身,公侯爵位,派遣诸多高手前来杀他,不过正经的记录到这里就没有了。”
    听得入神的季镰差点一口气没有缓上来,被呛了一下。
    裴吉在他怀中翻了个身,眉头皱起,不知道自家兄长为了不吵醒他硬生生将咳声给闭住。
    余礼白皱着眉,不动声色靠过去,替他捶背。
    被季镰避开了。
    余礼白:“……”
    某水神觉得自己的心被戳了一刀,因为回忆而涌上心头的刻骨悲伤全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种悲伤。
    死小孩竟然对他这么冷淡嘤嘤嘤,心塞塞。
    于是季镰回过头来,发现那名莫名亲近他的巫女两眼泪汪汪的望着他。
    这个表情,说不出的愚蠢,说不出的……眼熟。
    为什么他会突然想起那个蠢货。
    倒是紫衣道人看到这一幕,露出一个了然的看好戏的笑容。
    他打断面前两人的凝视,继续讲到,“正史上没有更多记载,但是不少版本野史倒是传下了一些故事。”
    季镰回过眼来看他。
    “现在通认的是这样一个版本,”紫衣道人闭目,顿了顿,背诵道,“剑主托剑鞘于友,拔剑于渊山南与众高手大战七日有余,不慎连人带剑落于火山之中,一代英杰,人死剑毁。”
    季镰皱眉。
    黑暗议会有一群追求知识,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法师,他们考证的是,大地之下是一团永不熄灭如同太阳的火球,而火山正是地表通往大火球通道。
    要是掉进去,的确只有死亡一个下场。
    不过……
    青年询问:“托剑鞘于好友?”
    一边默然坐着的巫女不知道为何面色苍白。
    “据传当时天一道少掌门是不世出的天才,尤擅幻术,”紫衣道人目光从余礼白苍白的面孔上一闪而过,“他是长渊剑主唯一好友,前去援手,假装成长渊剑主吸引注意,带着剑鞘逃脱,不过最后被人追上斩杀,剑鞘最后也是下落不明的下场。”
    “既然被斩杀,为什么还是下落不明?”季镰问。
    这次回答他的却是余礼白,巫女整个人苍白的像纸,看过去就如同一抹单薄的影子。
    “因为当年长渊剑主的友人正好就在这附近被人斩杀,尸体和剑鞘一起落入白河之中,没有被人找到,应该是被湍急的河水给冲走了。”巫女顿了顿,又说,“因为这个,我们水神一直都被人找麻烦来着。”
    她最后的话让人生疑。
    余礼白撇开涌现到眼前的回忆,勾起嘴角,季镰眼中的巫女轻轻笑起来,“所以季公子身在白河镇,又据说持有长渊剑,逻辑上,并不是没有讲不通的地方。”
    “……会给你们添麻烦?”
    季镰突然问。
    巫女轻言细语,“有什么麻烦,只要在这白河镇中,无论来什么麻烦水神大人也不会惧怕,不过倒是要委屈季公子,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镇。”
    季镰点头。
    “时候已经不早,庙中还有事务需我主持,我就现行告退了。”巫女又说。
    季镰再次点头,站起来,看样子是打算送他。
    余礼白默然。
    他家死小孩,其实是一个非常知礼的人啊。
    那些事情,真的要让他去做么?
    两人不发一言走到季府大门口,如今季府也像其它人家一样,入夜会在门口挂上两盏风灯,蜡烛上橘黄的火光轻悄悄燃烧,夜中的静谧如水一般铺了满地。
    余礼白端着巫女的仪态和主人家道别。
    然后他转身迈出一步,不由的顿了顿。
    琼林省的天气温凉,白天出太阳温暖得仿佛夏日,夜中青石板却仿佛冰块一般冷得沁人,更何况巫女传统不穿鞋履,他赤足站在地面上,感觉如同站在雪地里。
    就像……五百年前的那场大雪。
    水神静默,突然回过头。
    季镰竟然也没有关上门,站在原地看着他。
    “其实……季公子拜紫衣道人为师也无妨。”
    火光下,青年漆黑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跳跃,但是余礼白看不懂,他只能一口气说下去,“道和派的紫衣道人,杀神之名威风顶顶,虽然此人一但发起疯来就六亲不认,但是不管公子能不能从他那里学到什么,作为他的弟子,没有多少人敢对你动手,这样,就算是公子离开白河镇在外行走,也能得到一点保障。”
    是啊,像季镰这样的惊才艳艳的年轻人,哪个愿意被束缚在一个应该是老人们养老等死的偏远小镇呢?
    所谓的计划,不那么着急,也是可以的。
    要不干脆……停止?
    但是白河的状况……
    余礼白心中各种念头翻滚,想到一个主意,立马会被他自己反驳回去,主意想得快,反驳的更快。
    他知道,自己在犹豫。
    他天性不是什么能做决定的人,当年难得自己做出帮助好友的决定,不仅被好友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五百年前天一道少掌门名满天下,幻术无人能及,但是盛名之下,不过是一个软弱的胆小鬼。
    季镰眼中,白鱼巫女的脸色变幻不停,秀丽面容上的神情竟然骇人得很。
    青年心里一暖,没有回应他的劝说,反而询问,“巫女是否知道镇北余家的少爷。”
    巫女变化的脸色猛地顿住了。
    几秒之后,她回复到笑盈盈的表情。
    “余家每年捐大笔善款给水神庙,余大少爷心地善良,是一个大好人。”
    季镰:“……”
    感觉起来,的确是那个大喊老子有钱的蠢货会做的事情呢。
    青年突然有点替余家财产担忧,那个蠢货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会赚钱的人。
    “余少爷非常关心我,我总觉得受之有愧。”
    巫女壳子中的余礼白心中酸涩,有一种自家的别扭小孩终于承认自己的感觉,一边想着终于知道我对你好啦,一边却又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是要干什么。
    他没想到季镰的下一句话吓得他心脏都空跳了一拍。
    季镰说:“巫女大人和余少爷一样关心我啊。”
    余礼白瞪着季镰没有表情的棺材脸。
    哎?!咦?!!啊?!!!
    他他他他这句话是什么鬼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
    水神大人看着青年漆黑眼眸中倒映出的小小自己,感觉到,自五百年前死亡后最大的危机,就在眼前了。

  ☆、第28章 讨债(一)

余礼白,你要镇定!
    暗暗告诫自己,巫女抬手掩住嘴轻轻笑起来,长长衣袖上鱼鳞般的细纹在火光下微闪微闪泛着光,她看起来秀丽又优雅,符合人们对于奉神巫女的各种想象。
    “季公子是在夸奖我吗?我不是是基于水神法旨下的关心,怎么能和余少爷与季公子的兄弟之情相比呢?”
    “是吗?”
    巫女对季镰行礼,“是啊。”
    几秒后,见到季镰没说什么,余礼白缓缓松开一口气,转身走了。
    青年的目光如芒在背。
    余礼白给自己打气,本君好歹是扮演各种凡人扮演了五百年的白河水君啊,怎么会被你这样的黄毛小子抓住马脚!
    没错,一定不会被发现的qaq
    几秒后,季镰看到巫女身形融入夜雾中,不见了。
    明明刚才的对话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离开的速度怎么如此快,简直像是落荒而逃。
    ***
    一小时后。
    “本君有不好的预感呜呜呜呜呜。”
    再一次将水晶庙库房中所有藏酒一饮而尽的水神大人两眼泪汪汪扒着龟丞相的衣服。
    龟丞相现在已经完全不见他在季镰裴吉面前出现时那副仙气十足的高人白发胡子老头模样,一身衣服被喝醉的上司给扒得七零八乱,余礼白喝酒一边喝一边洒,这酒当然是洒在龟丞相身上。
    “水君大人,水君大人,你放开老臣的衣服啊。”
    龟丞相心累地试图将自己的衣服从余礼白的“魔手”中拽出来,但是喝醉之后水神的手劲极大,海角丝织出的布料又坚韧,连扯都扯不破。
    俊美的水君双颊飞出红云,眼角更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带上朵朵桃花,他一边小声哭泣一边扯着衣服,怎么看怎么……秀色可餐。
    一众侍女们路过大殿,都是用袖子掩住羞红的脸,目不敢直视。
    龟丞相差点没给气死。
    “老臣的名誉啊,老臣的贞操……你们这群看戏的快把水君大人抱走啊。”
    围观的神差神将都是笑嘻嘻的。
    “这个……恐怕是不好吧。”
    “老龟你说,咱们水君大人单身五百年,虽然在外面表现得风流,但是你我同僚谁不知道大人是……”说话的神将摊开手,没把处男这个词说出来,“水君大人好不容易真心看上什么人,你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设计阻拦,老龟,你说你像话吗?”
    神差神将跟着一起声讨。
    “是啊,丞相你不厚道。”
    “水君大人的单身问题必须好好解决,哪有像你这样推掉的。”
    “你看最近水君大人卖醉几次,都是你的错。”
    “丞相这回的确是太不谨慎了。”
    龟丞相气不打一处来,终于放弃和余礼白争抢衣角,放开手直接变为原身,一只硕大乌龟出现在原地,好悬一边的神将接住余礼白,没让他被乌龟压在下面。
    余礼白迷茫的眨眼,不明白眼前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不见了。
    好在他注意力转移的也挺快,虚着抓紧空无一物的手,余礼白整个身体都软绵绵不得劲,在众神将合力将他抬到床上去后,他对于身下的柔软度还算满意,便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临睡前,他还把咂嘴,喃喃念着:“……死小孩。”
    众神将相互对视,不由摇头。
    都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了,水君大人何时会知道自己的心思呢?
    或者,按照大人一贯感情迟钝的模样,所不定到所有事情解决,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那个二十年前由他亲手接生的男孩吧。
    有些虐。
    但是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说得啊。
    水晶庙中喧闹一阵,神差神将相互告别,各归其位。
    日游夜游的,收拢亡魂的,安抚水脉地脉的,他们可不像是水君大人那般清闲。
    余礼白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他不知道季镰考虑到最后接受他的意见,同意拜紫衣道人为师,下午黄昏时候递了拜师茶,他正好将拜师礼给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中了。
    内室里昏暗一片,隐约闻见潮水声。
    唔,他回庙里了啊。
    大脑晕沉,头痛欲裂,大约又醉酒了。
    怎么感觉最近想要喝酒的时候有点多?
    而且还不是那种欢愉的醉酒,不是和友人踏青,大发酒兴,因为高兴而醉,不是月下煮酒,静静细品,品出天高云淡的心境,也不是得到什么好酒,单单因为品尝到没有尝过的滋味而尽兴。
    他这几次醉酒,好像都是喝的不开心的酒。
    所以……他有不开心吗?
    季镰长大了,虽然不能修道但是身手不错,完全超出他的预计,让他十分骄傲,而且这孩子懂事,行事有自己的准则,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
    他有什么可以伤心的呢?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让季小子动心,说起来上次也见了不少美人,没见到他有一点好脸色。
    季镰的心上人,要是能见一见就好了。
    他正慢慢清理头绪,当时酗酒之后头顶太阳穴一圈像是针扎一样麻麻地疼,总是将他好不容易理清一些的思绪再次打乱成一团糟,余礼白努力了一分钟,无可奈何的放弃了。
    ……等等,只努力了一分钟吗?
    余礼白蜷缩在被窝中享受棉花的暖意,又一次开始晕晕沉沉。
    也幸好他是生命没有尽头的神明,不然这种行为,只能冠以浪费生命一个称呼。
    不过老天爷也不愿意见他如此闲散,他眯上眼还没有几秒,龟丞相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水君大人?”
    这是来喊他起床的。
    余礼白默默往被子中一缩,用被子蒙住脸,床上只看得到三千青丝随着主人的动作缓慢滑入被中。
    “水君大人?”龟丞相在门外再次喊了一声。
    过了许久还是不见门中有什么动静,龟丞相疑惑,“还没醒?”
    老人这句话轻轻的,不过在这句话响起的时候,门内试图将自己掩埋在被子中的余礼白微微一颤,停住不动。
    他完美地将自己伪装成还未睡醒的模样。
    门外静默久久,直到觉得自己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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