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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法则-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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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和兰德斯了。
“你回来了。”碧莎像个小妻子一般迎了上去，接下兰德斯的外衣，轻声说道。
“太阳修会是我最不喜欢的教会，那些偏执，狂妄，自以为是满脑子都装着圣水而不是脑浆的废柴们！”兰德斯抱怨道，“运气不错没有碰到那两个领队，要不然就有乐子瞧了。”
“我听不懂你的笑话。”水妖精摇摇头道，“太粗俗了。”
“我也不指望你能听懂呢……”兰德斯一笑道，“作为高雅优美的水妖精，也许一曲悠扬的竖琴演奏比语言更能表达感情？”
“人类的世界很肮脏，不过，也很有趣。”碧莎微笑着，轻轻梳理着自己垂在肩侧的金色长发，有意无意的看了兰德斯一眼。
兰德斯没有说什么，他熟练的向水妖精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一会儿像个优雅的天鹅，一会儿像个粗俗的渡鸦，一会儿如剽悍的雄鹰，一会儿又如油猾的游隼，这个人类男子呵……”水妖精低声喟叹道。
兰德斯其实很忙。
奥里尔庄园内，扩军之后的魔狼无论是训练还是装备配置，兰德斯都要揽总负责，虽然索兰热是个优秀而尽职的骑士，虽然黑狼富有经验颇有才智，但两人并不能代替兰德斯在魔狼中的作用。他的见识，威信，以及那种把握人心的能力，都很难让人想像兰德斯其实只是个未成年少年而已。
说来奇怪，获得造魔法则，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原本害羞内向的宅男便像是脱胎换骨……好吧事实上他就是脱胎换骨，甚至是直接换掉整个身体了……之后的兰德斯有着某种奇怪的魅力，能让不同的人觉得他和自己其实是一类人，是可以相信的朋友。
水妖精的疑问正来自于此。与魔狼一起的时候，兰德斯可以大声谈笑，说着蹩脚粗俗的笑话，大声骂着脏话，领着哥斯拉和士兵们打成一片，和内森，水妖精在一起的时候，兰德斯又显得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很有贵族子弟应有风度。
战斗时的猛攻快打，策划时的巨细无遗，学习魔法知识与炼金术时的睿智奇思……这些，似乎本不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然而兰德斯偏偏就是这样子。
兰德斯要忙的并不仅仅是魔狼的管理，他还欠着法师塔近万金币的巨债，这笔巨款换成铜币可以将法师塔整个儿埋住还有剩余……所以，兰德斯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在法师塔，为他的债主们炼制魔法实验中必需的那些药剂。
幸好，炼金过程对于炼金术士本身来说，便是一种自我修养的方式。兰德斯一边还债，一边欣喜发现自己精神力仍在缓慢而稳定的增长着。
剩余的业余时间本就不多，兰德斯还要学习三阶魔法，和碧莎拉拉交情，陪陪小幽，与路克谈生意，还要时不时用德尔无脸的身份出来捣捣乱……天啊，这日子，果然是像齿轮一样环环紧扣，竟是连十分钟的空闲都显得那样奢侈。
若不是有意外发生，兰德斯以为自己就要一直重复这种生活下去了。
“魔族之灾再次爆发，里尔韦特附近惊现数十个魔族巢穴，大量前哨魔正在肆无忌怛的掠夺村镇的牲畜和人类作为粮食，甚至还有高等恶魔带领的魔族军队袭击里尔韦特城卫军派出的援军。”内森将一叠报告拍在桌上，脸色难看的说道。
“所以呢？”兰德斯不慌不忙的反问道。
“所以？里尔韦特怕是呆不下去了，这样折腾，我们只会越来越穷。”内森抱怨道，“装备的折损，人手重新招慕训练的费用……真是让人头疼。还有，我的封地已经有整整半年没有收入，因为上次入侵的时候你慷慨承诺的减税……”
“一个奥里尔镇，一年税金不过几十个金币，就算全减了又有何妨，少爷你突然小家子气起来呢。”兰德斯嘲笑道。
“只是觉得不舒服罢了，唉，真是穷啊……奥里尔镇这个地方……”
“其实想要赚钱也不是没可能的。”兰德斯摊手道，“只是，有些方法太容易被别人学去了，到时候以他们的封地所获得要比我们多出数倍数十倍，那样反而会增加我们的阻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和上次一样，多弄些恶魔首级卖给其他贵族，让他们去向皇帝陛下请功。”兰德斯笑道。
“这样对我们也许并不是最好的。”
“你不明白吗，内森少爷。上一次，我们卖给其他贵族的多半是看起来比较粗壮，大只的，名义上都恶魔中的军官，但却几乎很少卖给他们普通前哨魔的首级。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军官的价钱高，你不是一个首级要卖十个金币么。”
“不，那并不是全部的原因呢。”兰德斯笑道，“你看，我们交上去的首级，有普通前哨魔，甚至有恶魔奴隶，其中军官比例不到十分之一，这才像是正常魔族军队。而皇帝陛下看到其他家族交来的全是军官而没士兵的首级，会怎么想？”
“作假！”内森恍然。
“皇帝陛下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也许上一次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然而这一次数量是之前的数倍，如果我们仍然照此办理，那么那些花钱买首级的贵族世家并不会因此而获利，相反……他们会成为我们垫脚石。”兰德斯答道，“封地，少爷你需要一起面积足够大的封地，田地可以不要特别肥沃，也不需要有多少贵重矿物，只需要足够大的面积，让我有空间施展拳脚。”
内森沉默了片刻，抬头笑道：“你说过的，把一切交给专家，那么，这件事我仍然交给你处理。”
“少爷，那么今天我再提醒你一件事。把一切交给专家去做，你仍然要从很高的角度去统领这些专家，那便是你，一个想成为上位者的男子必须学会的东西，很遗憾这种能力并不是我所擅长的，所以你应该去从那几个大家族的开创者身上学习一些东西。”兰德斯站了起来，正色道，“过度的放任反而会毁掉彼此的信任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后半句话，兰德斯难得的用了敬语。内森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会好好想想的……这件事仍然由你负责，我会派索兰热协助你的。”
“很好……内森？梵？奥里尔伯爵阁下，您有成为那种人的潜质，我期待着……”兰德斯以手指天，微笑着说道。
……
野外，一队近百人的轻装步兵正在沿路搜索着，几名曾经作过猎户的斥候正在树林与草地间飞快的穿行着，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推断着恶魔们的行动方向和距离。
这支队伍，是奥里尔伯爵所属的魔狼中的一支，人数一百一十人，其中二十名中士，十名十夫长，各自装备着合乎身份的装备，小心翼翼的行走于恶魔肆虐的里尔韦特周边。
忽然间，树丛中草木悉索作响，一名十夫长大声警示，一边解下背上的复合弓，挂上了弓弦。他手下的八名奴隶兵也在同时端起长矛，护住了这名十夫长。与此同时，另一名十夫长则指挥着手下奴隶兵抛射出随身携带的短矛。
嗖嗖嗖……短矛射程虽近，精高不足，但近距离内威力仍然不可小看，笃笃笃声接连响起，其中夹杂着一两声非人的嘶吼。
“前哨魔！”
4ACT1 实力的位阶…2
十名十夫长配有复合短弓，大环刀和锁甲，这些兰德斯一手训练出来的士兵虽然没有近卫军那样优秀的个人战力，但与普通贵族私兵相比，却要好得多。复合弓体积小易携带，动物筋键与木材等多种材料混合而成的弓身弹力惊人，这样的小弓在近距离内的射速与贯穿力都相当惊人，对于前哨魔这样靠天生鳞皮防御的怪物来说，是致命的武器，只听得几声弦响，便有数只蹿出树丛的前哨魔哀嚎着倒地。
“编队，圆形阵。”
奴隶兵四人持长矛保护，一名中士持沉重的拜索因式双手镰，以武器的强大威力击杀对手或撕开对手防线，则奴隶兵的长矛援护，而在这些五人小组组成的圆形阵型当中，那几名十夫长则手持复合短弓抽冷子施放暗箭。这样的距离，复合弓不需要太过精确的瞄准也有着相当优秀的杀伤力。
而且，十夫长们的大环刀，同样可以在时机良好的时候变成突击的主力，以凶猛的挥砍突然起动，由圆形变成箭矢形突破恶魔们的散乱阵型。
这些，就是兰德斯训练的重点，无论对手是恶魔，还是其实人类，除非对方是像迷德洛正规军这样有重步兵为核心，阵型森严装备精良的对手，否则这样的战术无论是爆发力还是生存能力都相当不错。
前提是，这些士兵受过足够严格的训练。
转眼间，四十多个前哨魔组成的捕食队被一扫而空，而魔狼军损失不过区区数人战死，十多人轻伤而已。
类似的战斗接二连三的发生在里尔韦特周边，与恶魔们乱纷纷全无目的的捕食不同，魔狼的五个百人队间相距不远，如有异样，迅速就能聚集绞杀。既然其中偶尔有一两个实力稍强的中阶恶魔，在魔狼们配合默契的批次打击下同样讨不了好。
兰德斯陌然收回三叉匕首，任匕首尖端点点血迹顺着血槽流下，在他的脚边躺着二十五只前哨魔，无一例外都是防御薄弱的胸口被刺穿，仅仅一个金币打造的精钢匕首在刺中要害时同样有着令人畏惧的力量，前哨魔们那可比硬皮甲的皮肤根本当不住兰德斯爆发力极强的突刺，之所以全都在同一个部位中剑，只是因为兰德斯在磨练维加里教给他的步法与发劲手法。
哥斯拉全身毛发油光水滑根根蓬立，看起来似乎大了一圈，这只杂种的小野狗竟也有着不弱的战力，以一犬之力竟把一头前哨魔咬得遍体鳞伤，爪牙下处竟是大有兰德斯的风格，认准要害又快又狠，让人不由要怀疑它是不是有着草原狼的血统。
这边正在激战，那边树丛中，悉索声越来越近，两名斥候喝问了几句，却无人应答。正待派人入林搜索时，林子里稀稀落落的射出几枝箭，正落在兰德斯周围。兰德斯登时怒了，他招了招手。
“短矛，前方二十米，自由抛射两轮。长枪，三层梯队枪林，待机。”
短矛如雨，前方登时传来人类的惨叫声。
人类？误伤了……
兰德斯眼睛一眯，略一思忖，便命令道：“鬼鬼祟祟的不报身份，想来是想捡便宜，不必客气，不留活口，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对于兰德斯杀气腾腾的命令，索兰热和黑狼倒没说什么，而是直接执行了，只是身后的碧莎忍不住靠了上来，趁无人注意掐了兰德斯一把。
“轻点。”兰德斯咝了一声，低声惨叫道。
“人类真是肮脏的生物，自相残杀似乎是司空见惯的事。”水妖精小声嘲笑道。
“很显然，那些人是打算在我们与恶魔两败俱伤下出来抢去所有战利品，如果我们有所反抗，他们甚至会杀掉所有活口，就像我现在做的这样。换了是你，也许只能等对方先动手，你才会下决心反击，或者干脆放弃战斗撤退的对吗？”
“当然，高贵的水妖精，不会无缘无故的进行战斗的，我们是和平的水之灵嘛。”碧莎答道。
“所以，作为邪恶生物，行事少顾忌这一条还是很值得骄傲的嘛。”兰德斯笑道。
其实兰德斯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不过既然已经误伤了对方，那么和对方扯皮拉锯显然不合兰德斯的效率观念，于是，他便直接下令动手了。
对方显然没料到兰德斯这群人竟有如斯的战力，在与不下数百的恶魔激战后竟还有先发制人的力量，更可怕的是，他们竟以一百多人的数量，反将自己这批近两百人的武装力量包围起来。
“我们是哲艾索斯家族的……误会，误会啊！”对方的带队者大声表明身份。兰德斯却是一笑，现在才想到表明身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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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如林，四道枪林如四堵墙，将哲艾索斯家族的两百人向中间挤去，枪林中间，手持双手镰的大汉们全不顾忌对手的反击，只是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号武器强硬的冲击对方的防线，而他们身边的奴隶兵自然会用长矛弥补其攻击的破绽，只一交手，哲艾索斯的人便倒下一层。
紧接着，十夫长们的复合弓几乎是在伸手可及的距离内射击，力道强劲的铁头竹箭虽然看起来做工粗糙，但贯穿力却是十足，几乎每一箭都能让一名士兵失去战力。
一枚金币，可以买十捆箭，共计两百四十枝。转眼间这价值一枚金币的劣质箭枝，便带走了哲艾索斯家族一百四十名士兵的生命。
既然动了手，那么就毫不留情，转眼间想捡便宜的贵族私兵便被魔狼们锋利的爪牙撕得粉碎，这时候，他们才想起，眼前的魔狼并不像其他小贵族们的武装那样不堪一击，而是里尔韦特排名前三的私人武装力量。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单方面的屠杀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当战斗停止时，哲艾索斯的士兵无一人逃走。
“黑狼，你带人善后，索兰热，带人将战利品送回里尔韦特，伯爵会告诉你如何处理这些东西。碧莎，你教他们如何医疗。”兰德斯挥了挥手道。
“你去哪？”黑狼问道。
“这里的魔族密度很高，巢穴应该就在附近，我去标记地图，方便下一次行猎。哥斯拉，你随我来。”
小狗兴奋的跟了上去，一人一狗很快消失在树丛中。水妖精抿着嘴，弯下腰从随身行李中取出绷带和草药，开始为受伤的士兵们治疗。
水妖精擅长使用水元素法术，其中的水疗术与水愈术都是她得意的魔法，而且水妖精对于草药十分了解，加上手头有人类制造的精致绷带，治疗起来的效果甚至要比太阳修会的圣徒们还要优秀。说来好笑，见到水妖精那从斗篷中若隐若现显露出来的美丽容颜，似乎不用治疗那些男人们的伤就仿佛已然自愈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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