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弑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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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侍优雅地扫了歌亚他们一眼，转身道：“请跟我来。”



步入神殿，几人同时震愕了。



大殿左右两排，耸立起不知多少根布满玲珑浮凸雕塑的巨大圆柱，和圆顶用彩色石子镶成的日月星辰，以及大殿纯白背色自然相契，浑然一体，给人以山岳般稳重，却又庞然大气的体悟。



观物而知品性，至少，伽罗神殿的设计者实在有了不得的襟怀。



大殿两旁左右各六，还有十二间耳厅，都垂下和大殿同一色的雪白帘栊，歌亚五感何其清明，立刻感受到其中四间耳厅似有细微呼吸之声。



“战天……终于又见到你了。”一把听不出年龄，无比沉厚的声音中似包含无限感慨叹道。



歌亚，兰诺，小雪，三人同时见到了堪称亚特兰最富神秘色彩的人物——修罗大教皇。



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身形高瘦，身着黄色长袍，手持一把镶嵌红宝石的巨大权杖，头戴象征无限权利的黄金教皇冠，唯一的遗憾是黑纱垂面，甚至以歌亚毒辣无比的目光，竟也不能透过似有似无的纱幕，看清其后真实面目。



但令人吃惊的是单只听声音，他们竟意外地感觉不到丝毫威压，修罗大教皇仿佛融入了整个殿堂，更像一位临家平易近人的长者，叫人难以兴起对抗情绪。



战天？不仅歌亚困惑，兰诺和小雪也是一脸疑惑。



“教皇陛下，尤师大人带圣兽之主歌亚先生前来觐见。”引领神侍这才向修罗大教皇深施一礼，悄然告退。



一脸傲然冷漠的尤师见到修罗教皇，冰冷表情亦悄然溶解，垂手侍立。



咦——



歌亚抬眼怔怔望着伫立于修罗身后，栩栩如生，高近六丈的女神塑像，女神面貌祥和，眼睛似闭似张，如在悲悯世人。



毫不惊讶，甚至过分平静地仰视女神塑像，因为和他和预感出奇契合，那女神的面貌与刁蛮丫头如若双胞胎般，细致难分。



“歌亚……歌亚，”修罗教皇在嘴里轻声念道，似在玩味，又似在感慨。



忽尔朗声笑道：“欢迎您歌亚先生，从今尔后伽罗神殿的大门将永为您打开，欢迎您加入我们伽罗神殿，与女神的意旨同在。”



修罗大教皇的声音如此祥和，若非一场噩梦印象深刻，小雪和兰诺就已拜倒在大教皇的足下了。



饶得如此，两女也竖起耳朵，竟隐隐产生一种渴望，希望能多听到些修罗大教皇声音，仿佛这声音如蜜糖般令人痴迷。



“对不起教皇陛下，是不是歌亚听错，歌亚可从未应诺过加入伽罗神殿。”谁料这充满鬼神般魅惑的声音对某人却是对牛弹琴，歌亚收回仰视女神的目光，怡然一笑，竟断然拒绝道。



身边的兰诺和尤师不禁动容，修罗教皇亲下邀请已是闻所未闻，被人拒绝，更是“八百年”也没出现的奇事，若叫信徒们知道，只怕他们出不了神殿半里就能给飞来乱石活埋掉。



加入伽罗神殿意味着钱财、权势，名利一夕尽得。尤其尤师浓眉一凝，他更为清楚歌亚身为圣兽之主，一旦加入神殿就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守护神将，他竟然一口拒绝，这小子难到真不知死为何物吗？



他们哪里清楚，歌亚钱财吾所好、名利吾也所好，傍着大树好乘凉的道理比这世间任何人都明白，只是那场大屠杀，实在让他心里像生吃了苍蝇，咯印难当。



歌亚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光明磊落的大英雄，像奥雷那样把荣耀信念看得重于一切，甚至小贼这类见不得阳光事儿也干得津津有味。但最起码他还是个人，大是大非上立场绝对鲜明，否则也不会跟尤师玩命。



无力阻止，不代表自甘堕落，更不代表甘心去做帮凶走狗。



修罗教皇不在意地淡然一笑，道：“歌亚先生，天下是非无有定理，如此下结论可能早了点吧。”



傲气上来，歌亚干脆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哈哈，歌亚只是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何德何能，能获得教皇陛下垂青，不过歌亚一身贱骨头，经不起女神光泽恩惠，还是自由自在活得长命些。”



尤师脸色骤变，手按冷锋，迫人气势突然漾开。



修罗教皇摆摆手示意尤师稍安勿躁，“咦，歌亚先生好像心中有话，可否讲与修罗明白？”



“讲明白？”歌亚豁出去了，红着眼道：“伽罗神殿好大名头，赤裸裸屠杀自己的信民，这样的明白，歌亚不会讲，也不屑讲。”



纱幕之后，修罗教皇用眼扫了面色铁青的尤师一眼，尤师无奈地一摇头。



歌亚目若无人，愈说声音愈激昂，“很不幸，来此路上歌亚巧好目睹到一场大屠杀，且恰好是贵神殿所为，我只知道这些人很可怜，他们战战兢兢，日日祈祷神明，只是为自己不象被碾碎的虫子一样，被强大的力量摧毁，很可惜，他们连这点仅有愿望也无法满足。”



神殿内鸦雀无声，仿佛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必掷地有声，重若千斤，空气如滞，凝重无比。



第六十一节　伽罗神殿　三



　歌亚深深望了女神像一眼，心头突升起一种很痛、很痛，痛彻肺腑的异样感觉，但他没有停下来，继续道：“歌亚愚笨，不懂得女神的意旨是什么，但若血淋淋的屠杀就是女神意旨，那这样的女神歌亚不信也罢。”



耳厅中传出几声微哼。



“你说什么！”尤师眼中寒光四射，冷锋出鞘，即便歌亚是未来守护神将，侮辱女神，他也会毫不犹豫斩下去。



“且慢”修罗大教皇再次止住尤师，透过面纱长时间凝望歌亚。



那目光虽不凌厉，却有如实质，看得小雪也紧张起来，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个精通魔法的法师，使劲儿抓住身边兰诺的手。



兰诺却出忽意外地用柔情似水的妙目瞧着歌亚。



或者，她心中也生出微妙感觉。很难说清，至少在兰诺短短十八年生涯中从未经历过微妙情愫，仿佛被千缕丝线突然缠住，怎也解脱不了。



这一刻心跳突然加速，竟在神殿之中，这般奇妙情境下，兰诺脸颊红润了。



更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修罗大教皇并没震怒，只是淡淡对歌亚道：“你会懂的，别人不明白，你也一定会明白。”



不知为何，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歌亚竟无法反驳。



“你们可以走了，只是请记住，任何时候伽罗神殿都欢迎你们回头。”修罗大教皇背过身，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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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殿，歌亚发现自己背心尽已湿透，修罗教皇看似毫无压迫，但与整个大殿浑然一体无懈可击的气势，比虎视眈眈的尤师更为可怕。



兰诺妙目柔情似水，不敢看歌亚，望着远处道：“现在咱们去哪里？”



歌亚抱着小蛮这个一睡不醒的懒家伙，伸了个懒腰，挥去满心恶劣感觉，故态复萌地笑道：“去哪里？呵呵，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咱们不是夫妻了吗，似乎夫妻间该做点什么吧。”



兰诺素脸顿时燃烧起来，不知歌亚说话是真是假，低垂臻首不敢说话。



“咦，兰诺姐姐，什么是夫妻啊，小雪也要跟歌亚哥哥做夫妻。”后面小雪大睁紫眸插话道。



歌亚险些一个跟头栽倒。



刚才心情怪极，昂然而出，竟忘了身后还有个拖油瓶，南宫紫衣当然不会给小雪讲这些，他更加不会想及给小雪做什么成人教育，以至于十五岁的小雪在这方面白纸一张，单纯得可以。



干咳两声，歌亚无言已对。



兰诺笑着搂住小雪，“听歌亚哥哥胡说呢，跟姐姐走，咱们不理他。”拉着小雪当先向长梯奔去。



小雪不明白好端端为什么就不理歌亚哥哥了，被拉着一步一回头，直看歌亚。



歌亚做仰面看天状，假装没看到满脸小问号的小雪。



阿立路亚，上帝开眼，有了兰诺这个临时“妈妈”，自己这个身兼数职的“保姆”，可算脱离苦海了。



歌亚眼中闪过幸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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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陛下……”。



尤师对轻易放过歌亚极为不解，虽他从不曾质疑修罗大教皇所做决定，迟疑一下还是开了口。



“这几日车马劳累，尤师，你也去休息罢，我还有些事情要思考。”不等他多说，修罗大教皇淡笑道：



“那尤师告退了，”满腹疑惑堵在心里，尤师只好不行礼辞出。



修罗大教皇点点头，深思不语。



“哼，歌亚，好狂傲的家伙，老师，您为什么不下令强留下他。”



待尤师退出后，从两侧耳庭厚重纱帘之后传出一个极其妩媚，光听声音都叫人骨头发酥的声音。



“里媚，你这么急着留下他，不会是见他长得英俊，春心动摇了吧。”另一间耳厅中又冒出一个刚健声音。



“嘻……，”叫里媚的女子荡致地一笑，庄重无比的伽罗神殿似为之一晃，那声音太有媚惑力，连神圣无比的圣殿也压制不住。



“听说连朔被人夺了未婚妻，四处宣扬要挑战咱们这个未来的新神将。”第三个男子声音钻了出来。



“嘻，你说他们谁会赢呢？大家要不要赌一把。”里媚媚笑道：“赤离，别死沉沉地不啃声，快出口气，小心憋坏啦。”



被她这样媚声媚气的一逼，第四个声音终也冒起来，道：“连。”



惜字如金的赤离只说“连”一个字，意思自是支持连朔了。



刚健声音斟酌道：“按说连朔身为明剑宗少宗主，又添为神殿未来‘继承人’，大陆最年轻剑圣的称号不会白得，我也看好连朔。”



说到“继承人”三字时，语气明显有调侃意味。



“最年轻的剑圣，嘿嘿。”另一男子声音不屑一顾道：“一场无聊的虫蚁之争罢了，唉，勉强看好连朔吧。”



“嘻嘻，你们三个都支持连朔，人家就只有支持歌亚公子了，一杀三，这生意不错呐，输的可得听赢方使唤一个星期，不许耍赖哦。”里媚柔媚地笑道。



另三人只嗯了一声，怎会跟她一般见识。



里媚隔着纱帘见修罗大教皇深思不语，又柔声笑道：“嘻，老师，您觉得呢。”



“让他们一战也好，我也想看看战天成长到何种地步。”修罗大教皇踱了一步，遮面黑纱无波而动，避而不答道。



“成长？就他今日表现出的实力，就算成长也强大不到那儿去。老师您为何如此看重他。有我们几个在，除非大魔神王插手，天下已无人可以阻挡咱们的大计。”



先前对歌亚连朔之战很不屑的声音疑惑道。



“你们不明白，”修罗大教皇摇头道：“王兽在十二极道中为战斗而生，即进入成长期，连朔未必讨了便宜。”



“给你们四人一个忠告，永远不要同时跟战天和王兽单打独斗，特别是你——里媚，别试图用你的灵魂控制去撩拨战天，你会发现他是你的一场噩梦。”修罗大教皇又道。



“是，老师。”三个男子恭恭敬敬应道。



第六十二节　兽王变　一



　有一婴孩为我们而生；有一儿子赐给我们。政权必担在他的肩头上；他名称为奇妙、策士、全能的神、永在的父、和平的君。



——圣经旧约《以赛亚书》



“知道啦——老师，里媚何曾不听您话啦。”



里媚也拖长声音，媚声媚气笑道。不过，任人都可以听出这柔媚入骨声音中，潜伏的那股子不服气。



修罗大教皇淡淡道：“你们不要不服气，战天非同于你们，他……”声音忽止，改口道：“……除非是狂噬拥有者奥隆，或许能克制战天”。



“狂噬拥有者奥隆”几字一出，大殿顿然静寂，一直轻笑的里媚亦收声不语，这个名字似具无上阴寒，令人情不自禁心生冷意。



“老师，要是他主动挑战我们呢？”沉默一下，刚阳声音问道。



“你们位高势大，他能招惹到你们？”修罗大教皇淡然道：“何况，你们不也站在我身边了吗？战天会回来，灵智觉醒之日，他终会明白自己的命运。”



耳厅中再次悄然。



修罗大教皇抬眼望女神塑像，慢慢道：“世人需要神，咱们就给他们创造神，至于高高在上真神，他们需要管理的事务太多，只要不触及他们痛处，他们才不会理会世人的生存方式。”



感慨声中，仿佛对所谓真神具有无限了解，耳厅中四人不敢插话，静静聆听他说话。



修罗大教皇又道：“王兽既已回归，女神复活日子终于临近。赤离，你和里媚全力调查冥钟下落，唉……仅靠晨鼓，唤醒之力终究太小。”



“是。”两人低应道。



修罗大教皇回身浩然叹道：“几百年过去，这个世界平静得太久，是时候该乱起来了。冠王、白天，云顿城的那个障碍由你们负责，我会叫奥隆随时支援你们。”



他眼中光芒渐亮，以手中权杖顿地，“自今日起，女神权柄所指，一切将化为粉齑，我们要让天下苍生，一起迎接女神的愤怒！”



耳厅中四人听得面热血沸，同时起身应诺。



修罗大教皇挥手道：“嗯，你们去吧。还有，战天和连朔之战，你们谁也不准插手。行事之前，你们最好去征求下清雨意见。”



如一阵风吹过，垂幕微晃，四人蓦然消失，



大殿中静至针落可闻。



修罗大教皇默然良久，喃喃道。“战天啊战天，修罗等了你三百年，也不差在这一刻。”



黑色纱面之后，他抬头仰望女神塑像的眼睛里，隐然有了泪水。



大殿内无风无声，但却似凝聚无形风暴。



这天、这地，隐隐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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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立于女神山下，那队驻扎的血骑士似也得到消息，远远相望，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