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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线xxx-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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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叔走过去,轻轻摸摸阿翩的后脑,对邵燕黎说:「只是轻微碰撞造成的小伤,不需要担心。」
见阿翩表情很平静,邵燕黎的心稍微放下,向祥叔道了谢,问:「医生什么时候来?」
「这里是舒家的别墅,平时闲置,冯医生明天上午九点之前会赶到。」见邵燕黎在听了这话后有些焦急,祥叔说:「这是清河的老毛病,他晕倒跟碰撞没关系,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你可以到隔壁休息。」
邵燕黎看着祥叔,想确认他的话的真实性,这是他第一次从正面看祥叔,男人五十上下年纪,长相很普通,穿着很普通,这样的人放在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站姿,刀削成一般的笔挺,邵燕黎想他以前是军人吧,只有军人才有这样硬直刚毅的气势,说话一板一眼,没半句废话,却是以让人信服。
「那我可以在这里陪他吗?」
「可以,我在客厅,有事请随时叫我。」
祥叔说完离开了,门关上了,卧室突然变得空静下来,邵燕黎把沙发挪到床前,靠着床坐下来,伸手摸摸阿翩的发鬓。
他曾感觉到阿翩和舒清河在脸型轮廓上很像,所以才会跟其中一个在一起时想起另一个,现在才发现岂止轮廓,他们连气质都很像,抛开那些怪异的装扮和制服,这两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乖巧的眉眼,笔挺的鼻梁,略微上翘的唇角,像阿翩,又像舒清河,或者说是他们合并在一起的感觉,这么的相似,他居然后知后觉的到现在才发现。
邵燕黎叹了口气,看着熟睡的人,苦笑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07
玩了一天,晚上又经历了对邵燕黎来说绝对惊心动魄的事件,他靠在床边没多久就睡了过去,不过睡得很不踏实,被梦魇追逐了一晚上,早上很早就醒了,活动了一下酸乏的身体,眼前陌生的空间让他迟钝的记忆神经慢慢复苏,急忙坐直了身子。
阿翩还在熟睡,静谧的空间,就像每天早上他醒来时的感觉,邵燕黎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阿翩的手,又重新把头靠在床边上,睡不着,脑子里很空,什么也不去想,只想这样陪着他。
默默趴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进来的是舒清扬,他已经换下了白西装,穿了套普通休闲衣服,不过即使是休闲衣着,穿在他身上也带着很正统的味道,看了一眼阿翩,对邵燕黎说:「我回来得很晚,就没过来打扰你们。」
「事情很棘手?」
邵燕黎见舒清扬眼睛有些发红,猜想他昨晚一定熬了很久,虽然知道警方的事不应该过问,但担心着阿翩,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棘手,那解决起来有什么意思?」
舒清扬笑了,充满了嚣张的气势,邵燕黎发觉阿翩说得不错,这人的确带着狼的野性和狠戾。
「饿了吧,先去吃饭。」舒清扬说完,见邵燕黎的眼神转向阿翩,他又说:「不是很想知道清河的事吗?是该坐下来好好坦白的时候了,跟我来。」
邵燕黎随舒清扬来到客厅,祥叔把洗漱用品递给他,等他洗漱完,又带他去餐厅,餐桌上摆了两份热气腾腾的早餐,舒清扬已经坐下来开始吃了,示意他坐,说:「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邵燕黎没客气,坐在舒清扬对面吃早餐,吃完后,他习惯性的把碗筷收拾到水槽里,洗好放好,舒清扬没阻止他,靠在椅背上观察了一会儿,说:「很娴熟啊,清河在家里不做事吗?」
「清河是我的朋友。」邵燕黎转过身,说:「我的情人叫阿翩,如果你问的是他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阿翩喜欢做饭,但讨厌洗碗,所以这些都是我做。」
「阿翩这个名字很可爱。」
「是我给他起的,因为刚认识的时候他总是骗我。」
说起那段往事,邵燕黎笑起来,舒清扬没忽略他眼里温柔的光彩,眉头轻微皱皱,却什么都没说,带他去客厅,祥叔把刚煮好的咖啡端给舒清扬,又问邵燕黎想喝什么饮料,邵燕黎说:「我什么都可以。」
喝什么都好,因为现在他的心情不在饮料上,接过祥叔端来的红茶,品了两口就放到了茶几上,舒清扬看着他,犀利眼神扫过他的脸庞,捕捉到那份焦虑,问:「你很爱阿翩?」
「如果不爱他,我就不会坐在这里。」
「即使不知道他的身分,家庭,甚至他的名字?」
「这些很重要吗?」
在警界做了多年,审讯过无数罪犯,这还是舒清扬第一次被问倒,处于刑警的立场,他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要判断一个人的真伪好坏,身分、家庭背景,还有工作,这些那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客观条件,但男人投来的沉稳目光告诉他,这些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叫阿翩的人存在。
陷入热恋中的人都是盲目的,但很明显邵燕黎的盲目达到了一个无人可及的高度,舒清扬自嘲地一笑,问:「是不是作家都这样感性?」
「你可以直接说我笨,我不介意。」
是很笨,但笨得可爱,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清河为他这样神魂颠倒,可是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还会这么冷静地接受清河吗?
想起过往,舒清扬又头痛起来,说:「时间还早,如果你担心清河,可以去陪他,医生来后我会叫你,我让他把病历都带过来,我想有些事情由医生来说,更有说服力。」
邵燕黎同意了,他回到阿翩的房间,其实这里更应该说是舒清河的房间,他已经从舒清扬的字里行间听出了隐情,虽然他还是习惯叫阿翩这个名字。
阿翩还是没醒,邵燕黎不知道他还要昏迷多久,不过从舒清扬的镇定态度来看,这种昏迷显然不是头一次了,还好他的气息很稳,邵燕黎没像昨晚那么担心,在床边默默坐了下来。
没等多久,院子里传来停车声,不大一会儿,又有车驶进来,很快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由舒清扬陪同走进房间,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女生,男人提着药箱,进来后,从药箱里拿出问诊器械,开始帮阿翩做检查,女生在旁边帮忙,很快给舒清扬做了个没事的手势,邵燕黎看看舒清扬,舒清扬低声说:「我们出去说。」
舒清扬带邵燕黎来到二楼书房,邵燕黎进去后,发现房间里坐了三个人,其中唯一的女子看年纪已经过了三十,长发盘在脑后,一身深蓝色西装裙,不苟言笑,像白领精英,却比普通白领多了份压迫力。
她身旁的男子正好相反,无框眼镜后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靠着椅背,双手抱在胸前,笑吟吟地看着他,带着轻佻高傲的风范,两人长得都不错,面容轮廓跟舒清扬有些相似,另外一个男人坐在稍远的沙发上,邵燕黎一看到他,就立刻想起祥叔,因为两个人身上都流淌着相同的属于军人的气息。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姐舒清潋,我二弟舒清柳,三弟舒清风,我父亲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无法马上过来,晚上他们应该会赶过来。」
一家人在别墅团聚,看来这件事真的闹很大,邵燕黎随舒清扬的介绍向三人点头,舒清扬又对他们说:「他就是邵燕黎。」
「大作家燕坤,久仰大名啊。」舒清风看着他,丹凤眼里闪过精明的光芒,说:「没想到书写得棒,人也长得一表人才。」
「谢谢。」
邵燕黎很不习惯被这样直接赞美,只能不亢不卑地回答,男人噗哧笑了,跟他握了手,其次是舒清潋和舒清柳,邵燕黎发现三人的回握都很有力,带着相当强势的感觉,寒暄后大家各自坐下了,只有舒清风掏出自己的名片,笑嘻嘻地递过来。
「今后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看在么弟面子上,我算你半价。」
邵燕黎接了名片,有点惊异地看看他,没想到这个打扮得像花花公子一样的人居然是律师。
舒清风似乎早习惯了这种眼神的对待,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笑问邵燕黎,「刚才看到我小妹没有?就是那个跟冯医生一起去看清河的女生,她是不是长得很正?」
邵燕黎一愣,他刚才心思都在阿翩身上,根本没特意去看那两人的长相,说:「抱歉,我没注意。」
「喔?」男人笑了,「连礼貌性的恭维都不会,真糟糕啊。」
「好了,」舒清潋瞪了弟弟一眼,斥道:「这个时候你可以正经一点吗?」
「我现在再认真不过了。既然这个是么弟喜欢的人,那我当然要多了解一下他的人品,资料是死的,不跟他交谈,我怎么知道他是怎样的人?」舒清风笑道:「至少现在大家知道他虽然反应不是很机敏,看上去也不是太聪明,但至少还算老实。」
漫不经心的笑透露出男人刚才问话中的试探,他甚至嚣张得没想过要掩饰曾经调查过自己这件事,邵燕黎再看其他几人,大家都表情平淡,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们都抱着相同的心思,这让他很生气,他是为了阿翩才留在这里的,不是来感受他们这种倨傲的优越感!
「我想你们搞错了一件事。」邵燕黎冷冷说:「我喜欢的不是你们的弟弟,是阿翩!」
众人脸色一变,舒清潋问舒清扬,「你还没跟他说清河的事?」
「没有,我想让冯医生来说会比较好。」
「这件事谁说都一样,不可能拖着拖着就拖没了。」舒清风不赞同地摇摇头,嘟囔道:「我早就说凡事顺其自然,是你们一直要打压,结果把人打压没有了,现在才想到来补救。」
「当初你也投了反对票。」
「那是因为我是律师,看得多了,知道这条路太难走,所以希望清河想清楚!」
邵燕黎被他们吵得心烦,冷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河和阿翩,他们是不相关的两个人?还是双重人格?麻烦你们在吵之前先告诉我好吗!?」
争吵被打断,舒清风悻悻地坐回座位上,舒清扬对邵燕黎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阿翩,只有舒清河一个人,阿翩是你造出来的假象,邵先生。」
假象?那个在他面前俏皮乖巧,喜欢骗他逗他说喜欢他的活生生的人是假象?邵燕黎冷笑,这绝对是这世纪最大的笑话!
「我没开玩笑,邵先生。」看到了邵燕黎眼里的悻悻之色,舒清扬说:「先说一下我的家庭,我们兄弟姐妹六人,清河是最小的一个,我父亲是警察,职位做得很高,树敌也很多,清河是早产儿,他刚出生不久就被劫持了,虽然很快被救了回来,但对我的母亲打击很大,她一直认为那是自己照顾不当的原因。
「我们家人现在的工作都与警界有关,只有清河不同,我母亲希望他可以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下长大,清河的岁数跟我们差很多,所以我们都很宠他,把他保护得很好,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清河也很懂事,虽然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但他非常乖巧,个性温顺,完全没有娇生惯养后的恶习。事情到此为止都很好,直到清河五岁时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发现了他个性中非常暴力的一面。」
舒清河小时候比较孤僻,却很受欢迎,每次出门,身边总会围很多朋友,那天大家在玩耍时,他突然动了手,邻家小孩的头被他扔去的小铁钗打破了一个洞,血流满面地叫救护车,想起以往舒清河偶尔表现出的暴躁倾向,他们意识到不对头,安抚好气冲冲地来兴师问罪的家长,就立刻带舒清河去看心理医生,并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说舒清河可能只是有轻微的隐性躁狂症,只要控制好情绪就没事,让他们别担心。
「不可能!」邵燕黎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他认识的阿翩虽然有点小暴力,但很理智,不会无故去打伤别人,因为这种事就带小孩子去看心理医生,做家长的未免太夸张了些,他说:「一定是那个小孩先惹了他!」
「你的反应跟我父母当年一样,我们当时都不相信清河会这么暴力。」舒清扬没生气邵燕黎的打断,说:「那个小孩据说是附近统称的小霸王,是调皮了些,不过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孩子,正常情况下小孩子吵架打几拳已是极限,谁会用铁钗敲破人家的头?」
「小孩子不懂事,下手当然没轻重。」
「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除了听医生的建议约束清河的行为外,并没有太在意,可是他十岁时发生了一件事,彻底颠覆了我们的想法,还有他的人生。」
邵燕黎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他感觉到舒清扬说的这件事跟阿翩现在的状态有着很密切的关系,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等待他说下去。
「清河十岁那年,我父亲因为处理一件贩毒案,得罪了当时势力很大的黑帮,清河在出门时再次被绑架,照顾他的保姆被刺中颈部大动脉,在送往医院途中就死了,他也消失了,我妈为此急得昏厥,我父亲派人在黑白两道做地毯式的搜索,可是过了三天都消息全无,就在大家都觉得没希望的时候,医院打来电话,说清河在他们那里急救,让我们马上过去。」
阿翩现在还活着,所以邵燕黎知道当初绑架案一定有惊无险,但即使这样,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吊在半空,想知道那三天里阿翩究竟经历了什么。
舒家的人接到消息赶去医院,清河正在输营养液,他身体严重脱水,神智不清,根本无法录口供,后来警察从线人提供的情报中找到了绑匪藏身的地方,在郊外山腰的一个小木屋里发现了两人的尸体,一个心脏中刀,一刀毙命,另一个的脑袋被石头砸得稀烂。
鉴证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匕首是歹徒的,但匕首柄上的指纹却是清河的,石头上的指纹也证实属于同一人,再加上清河被救时身上沾满的血迹,种种迹象都表明杀人的是他,但由于清河当时记忆混乱,说话颠三倒四,根本无法叙述自己的经历,于是舒父将案子压了下来,报告书上只说是歹徒为争赎金互殴致死,行凶的歹徒逃走,并发下拘捕令,可想知道,没人能捉住那个不存在的凶手,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怎么可能……」邵燕黎听着舒清扬的叙述,就像在听一个离奇的绑票故事,很惊险,却难以置信。
「是啊,我们也都认为不可能,毕竟当时清河只有十岁,十岁孩子的智商体力都有限,但事实不可能因为我们否认就不存在。」舒清风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资料,推给邵燕黎,「这是十五年前的案件报道,和清河杀人时用过的凶器照片,还有那两个混蛋绑匪的照片,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看一下。」
「十五年前?」
邵燕黎吃了一惊,如果这样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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