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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凶极恶的剑灵-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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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舒御剑不吭气了,在怎么强烈的自尊心,在如此不切实际的要求面前,都必须管牢自己的嘴巴。以免,祸从口出。

  一模一样?曾经为了帮卢萨教仿制一柄礼仪剑,就几乎将苍舒御剑折腾了个半死。还来一次?

  上一次,至少还要残破的碎片当成样品。而这一次,情况说不定更加不乐观。

  斟酌了半天,苍舒御剑问了一个极端谨慎的问题,谨慎的,都与他素来的性格不符合了。“真正的虚怀剑,是什么样子的?”

  “这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有见过。”苍舒忆的答案极端不负责任,并且顺口将麻烦事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类似的作为,他做起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反正经常这么干。手指伸直,指向古谦。“你问他吧,我们里面,只有他有那个福气。”

  是福气还是麻烦?古谦真想好好问一问对方。可又真心觉得,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用处,于是转念作罢。“我不认为阿剑具有那样高超的技术。”想到这个说法有几分得罪人,在当前的节骨眼上得罪苍舒家的人,显然不是十分理智的行为。于是补充一句,“至少,目前阿剑的技术还远远没有达到巅峰。”

  苍舒御剑深以为然,对这个评价感到不爽快的,反而是苍舒忆。父子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想要怎么动手动脚,都是他这个父亲的权力。不过当对外的一刻,苍舒忆护短的一面,就充分展示出来了。

  “苍舒家延续十代,在所有的宗主里,以‘剑’为名的只有两个人。”苍舒忆看着古谦,目光要多冷就有多冷。“你既然看不起阿剑,那你的那件事,我更加帮不上忙了。”

  “以剑为名——”古谦重复这几个字,仿佛被触动了内心里的某根弦,静默半晌之后,沉声道,“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将剩下的条件全部备齐。”

  应该是提防苍舒忆耍花招,古谦反反复复的思索自己语言中的漏洞,不待对方找茬,就赶紧再补充一句,“记住,是所有的条件。一年之后,那件事,必须开始进行。”

  “你谁啊你?”苍舒御剑活了。古谦在评价他的技术不够成熟时,苍舒御剑之所以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是因为他也认为那是实情。可是听他们的对话,显然铸造“虚怀剑”的重担要放到他的身上。让苍舒御剑极度不满的,则是他们的态度——完全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这么自行决定了。

  都当他死了吗?

  “你这是在求我们吧?可你态度是怎么回事?有你这么求人的吗?”一连三个问题,将苍舒家现任宗主的架势全然端了起来。

  苍舒御剑是在家族上上下下一群人的爱护下长大的,也因为他本性纯良,索性才没有成为一个骄纵无匹的世家子弟。但是,在他的骨子里,傲气始终存在。平素多半都被掩藏起来,可是一旦展露,就会让周围的人都为之震撼。

  古谦能够保持着与他对视的姿势,也是得益于漫长的生命,以及数百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也不知过去多久,凝固似的空气,被古谦不怀好意的一声笑所打断。

  “求人?错了。”古谦摇摇头,像是为了加深对方的印象。“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问一问你那个父亲,看看这件事的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上。”

  苍舒御剑依言转头。自从来了这里,就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经过的每一个细节,乍看上去都是理所当然,正确的不能再正确。可是,却都经不起推敲。不想还没什么,微微想一下,就全是不对的地方。

  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明目张胆提问题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是盗贼古谦提供的,苍舒御剑也不想放弃。然而,他才看了苍舒忆一眼,就下意识的将所有的疑惑咽了回去。

  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具有如此复杂的眼神。

  一个人的心,只有巴掌的大小,到底能够承载多少的东西?

  这个问题,放在不同的人身上,一定会得到完全不同的答案。别的人,苍舒御剑不知道。但如果是苍舒忆,他想,一定放了很多很多,多的超过心脏能够承载的极限。

  否则,也不会映射在他的眸子间,是如此理不清看不懂的混沌。

  古谦的视线转了一圈,再开口时,语气中装满了恶意。“看来,你们已经决定好了。过程我不想管,现在我只等待结果。记住,一年之后。”

  苍舒御剑恨得咬牙切齿,假如不是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他大概真的扑上去好好痛扁这个盗贼一顿。他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才让苍舒忆甘愿被人摆布。

  他不是很厉害的吗?而且怎么看都是不肯吃半点吃亏的主儿!

  古谦没有理会阿剑如刀锋般的眼神,他自顾自的上前一步,朝着苍舒忆而去。“阿剑这孩子什么都不清楚,不过你是大人,你不一样。苍舒忆,你明白的吧,在这件事上,苍舒家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是一笔债。

  如今,到了必须归还的时刻了。

  扔下命令般的句子,斩钉截铁。古谦也不等旁人做出任何反应,就此扬长而去。

  在走过苍舒御剑身旁的时候,后者不得不质疑就在那短暂的目光交汇间,他是不是看到一缕目的达成后的洋洋得意。然而,苍舒忆也没那份闲工夫去追问这个了。放任古谦自由离去,苍舒御剑有着自知之明,追上去也是于事无补。骂又骂不赢,打也打不过。

  “喂,你不该说明一下吗?”冲着门内的人吼着。苍舒御剑就不明白了,明明他们长的一模一样,为何这一位的脸上就足以浮现出足以气死人的线条?

  譬如现在,连他都看的出来,事情大发了,苍舒忆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出现后就站在门内,如今还是一步不离。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倚着铁艺大门的站姿很帅,帅的简直令人发指。不过这不是给他耍帅的舞台吧?!

  苍舒忆将目光中的复杂情绪统统收敛起来,一丝都不剩。无辜的眨眨眼,“阿剑,你站了半天不累吗?有什么话,我们就不能坐下来慢慢说?”

  穷凶极恶的剑灵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在这家里,根本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不知是否因为产生了审美疲劳,本该是极为艳丽的玫瑰花园,如今看上去竟然多了几分毛骨悚然的味道。花茎顶端,花根底部,仿佛流淌的都是殷红的血液,形成了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血泊。

  看的稍微久了些,似乎都能闻到飘荡在鼻翼间的腥甜味道。

  没有摆放着精致糕点的桌子,众人也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在花园之中随意找了个位置站着。离得近了,于是那股花香的味道,更加浓郁。

  见到阿剑越皱越紧的眉头,苍舒忆乐了,完全就是幸灾乐祸的表现。“所以我说,泡上两杯茶,再准备一些点心,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可惜,你又不赞成。”在对方发难之前,先将所有可能会承担的责任全部推出去,这本来就是苍舒忆一贯的作风。

  唯一的例外,就是面对古谦时的态度。

  “点心?那是为了满足你的口腹之欲吧。”苍舒御剑极度不屑。在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后,他觉得真的营造一个轻松惬意的环境,那八成又是什么都谈不了了。

  “口腹之欲,这当然是一部分原因。”苍舒忆答的理所当然,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在阿剑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之前,他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但是——”

  但是什么呢?

  苍舒忆适时卖的关子,将苍舒御剑的一颗心都给吊到了半空中。

  苍舒忆凑上前去,从侧面看,弯折的身姿在地面上投下了一道扭曲的阴影。他们父子两人,本来身高并无什么差别。可是这一刻,不知为何,苍舒忆给人的感觉竟然要高得多。“但是最主要是为了你啊。”

  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往后撤了一步,只想尽力离这人远一些。苍舒忆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和一个疯子呆久了,苍舒御剑怕自己也会染上疯病。

  可是,当苍舒御剑的脚掌还没有落到地上,整个身体就僵住了。苍舒忆正在说的话,就像是具有凝固的力量,将他整个人冻结成一尊动弹不得的雕像。

  “把一些类似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之后,就会蒙蔽人类的嗅觉。只要蛋糕甜腻的味道足够重,一般来说,就很难从中分辨出淡淡的血液腥甜味。比起大多数的动物和生灵,人类,本来就不是嗅觉灵敏的存在。”

  苍舒忆眯起了略有些狭长的眼眸,将目光汇聚成尖锐的针,试图一直刺进对方的心脏。“你到来的那一天,站在这个院子中,感觉和今天完全不同,对不对?”

  几句话结合在一起,汇聚成了一滩冰凉刺骨的水,从苍舒御剑的头顶兜头兜脑的浇了下来。他似乎全身被浇了个透透彻彻,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空气都变了味道,就是这么片刻的差别,空气变得浓重而黏腻,哪怕只是轻轻呼吸一下,都会让人变得极度痛苦。

  苍舒忆所说的关于人类嗅觉的定论,在这一刻得到了相反的定论——这一会儿,随随便便就能分辨出夹杂在花香之中,若有似无不同的味道。

  想要后退,不,应该说想要逃跑,可是在这仓促之间,苍舒御剑根本找不出一个合适的逃离方向。脚步免不了有了几分踉跄,苍舒御剑差点忘了自己此刻的站姿本就十分不稳定。仓皇之间,眼看就要摔倒。

  从后方伸来一只手臂,帮苍舒御剑维持了平衡。熟悉的温度,传递而来的是熟悉的安心感。回头,送上了一抹微笑。

  荒木有些惊骇,即使他的定力让他可以轻松控制面部表情,没有将异样的表情在面容上展现出一丝一毫。可是,这绝不表示他的内心也是同样的风平浪静。

  荒木从来没有见过阿剑类似的笑容,笑得如此难看。

  他在害怕——这个认知令荒木心疼不已。

  不仅因为脚踏实地,更重要的是来自于荒木的体温,令苍舒御剑好过了不少。他靠的如此近,在他的怀抱中,苍舒御剑觉得自己能够忘却夹杂在花香里的某种异样的味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类似的疑问,苍舒御剑曾经问过一次。不过很显然,那一次得到的答案并不怎么正确。就算苍舒忆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说谎,可那也是避重就轻后的结果。

  “你确定要问这个?”苍舒忆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马上否认,而是反问。

  “什么?”苍舒御剑没有听明白,谁也不可能听明白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

  苍舒忆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如今,有不少事暴露在你的面前,我也不能再将一切完美的隐瞒下去。然而,虽然我们是父子,我也不能太过纵容你。给你一个机会,只能问一件事。机会难得,所以你要想好了再开口。”

  苍舒御剑当然清楚,站在他对面的这个男人,绝不是那个随便他欺负的恒老头。可他还是忍不住拿出了对付恒老头的方法——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苍舒忆。一般而言,当这双眼睛里再弥漫上一层水雾的时候,效果就更好了。

  能够不为所动的,一定是少数中的少数。

  只能说御剑童鞋不慎撞到了枪口上,他的老爸苍舒忆,恰好就是少数中少数的成员。“阿剑,你不会是想和我撒娇吧?在我看来,我们之间还没有亲昵到这样的地步。”

  血缘,是无法更改的既定事实。

  然而情感,缺乏时间的累积,几乎是第一次见面的父子之间,要生成让人感动落泪的亲情,的确欠缺了几分可能性。

  委屈是委屈,可苍舒御剑也反驳不得。回想一下吧,这一位可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敢在他的茶水里下安眠药的主儿,指望他被一个眼神打动,这计谋也太天真了。

  算了,有那功夫想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思索一下,那个问题要怎么问才能套出更多的秘密。

  机会只有一次,绝对要善加利用。

  有种说法是这样的,人在着急的时候,思维的速度会变成平常的十倍。放在苍舒御剑的身上,莫说是十倍,一百倍都有了。他清楚的很,苍舒忆虽然说了要给他一个机会,但是以这人的坏心眼来看,他绝对不会一直等下去。所以,苍舒忆的条件总结一下,其实有两个方面——仅有的机会,以及,过时不候。

  将事情的整个经过整理了一遍,苍舒御剑的脑中渐渐出现了一道清晰的线索。而一旦有了主意,他的神色也不那么慌张了。黑如点漆的瞳孔里,浮上了一丝狡黠。

  这父子两人都在局中,谁也无法真正看清苍舒御剑的这个眼神。也只有旁观者的荒木,才看的格外清楚。本来举手投足之间有极大差异的父子两人,就因为苍舒御剑的这一个眼神,再次成为了镜子表面的存在。

  别无二致。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古谦的身上。”终于,苍舒御剑问出了他的问题。

  苍舒忆愣了好半晌,才抖抖索索的接道,“你怎么会想到要问这个。”语调中明显的颤抖,也反映了他此刻内心的动摇。

  “这就是我的问题。你到底要不要回答,给个准话吧。”像是把最终的决定权还给对方一般,苍舒御剑表现出来的极端大度。当然了,谁都明白到了这个地步,苍舒忆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

  “你这个小坏蛋。”苍舒忆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用的是恰好能被别人听到,可又听得不是非常真切的音量。许诺了一个问题的答案,这是苍舒忆自己的决定,可这一刻,他后悔的要死。

  原本以为阿剑这孩子,就是一个直肠子。而直肠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只顾当前,什么过去未来,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所以苍舒忆料想,阿剑顶多就问问这个花园是怎么一回事罢了。解释起来或许会牵扯出一个充满惊悚味道的故事,然而也涉及不到实质的秘密。

  可事实证明,苍舒忆太过小看自家孩子。果然流着苍舒家的血统,滑头是天性。看上去再怎么纯良的孩子,到关键时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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