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勇者骑士作者:眸芊-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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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纪朝风跑了好久好久，却都没看见黑暗以外的事物，这片无止境的幽暗，或许就是康靖平内心的防卫机制，能够防止任何人接近他的心灵深处。

　　换作是一般人，恐怕早已被这无边无际的冷暗给逼疯，但纪朝风一心一意只想拯救康靖平，所以他丝毫感觉不到恐惧，更不会想要轻易放弃。

　　不知又过了多久，纪朝风才终於望见某个东西。他放慢步伐，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东西，然後，在距离够近的时候，他瞧清了那东西是什麽。

　　那是个人，一个体态娇小的人。那个人蜷缩著身子侧躺在地，闭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他的年纪看来约为七、八岁，由长相和衣著可看出是个小男孩。

　　纪朝风瞧了好一会，才猛然惊觉那个小男生是康靖平。他总算找到靖平了，但靖平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此时，幼小的康靖平似乎察觉到纪朝风的存在，因而戒备地睁开了眼。

　　「你……」小靖平爬起身来坐著，用不安的目光仰望纪朝风。「你是谁？」




11…4

　　纪朝风的双目愕然张大。怎麽……靖平不认得他了？

　　──不，仔细一想，靖平应该不是真的失去记忆才对。

　　为了逃避现实世界的难关，靖平选择封闭自己的心灵，并让自己的心智退回到七、八岁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靖平会暂时性失忆也是无可厚非的。

　　在脑中快速地思考过後，纪朝风重拾冷静，以最温和的态度在小靖平面前蹲跪下来。「我是纪朝风，你叫我朝风就可以了。」

　　「朝风……？」小靖平茫茫然地盯视对方，没戴眼镜的童稚脸孔煞是可爱。

　　「嗯。」纪朝风诚恳地点点头，状似随意地望了望四周。「这个地方好暗又好冷，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会怕吗？」

　　「我……我当然会觉得害怕，而且……我好寂寞。」小靖平怯怯地低著头说。

　　「那麽，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呢？只要走出这儿，你说不定就不会再害怕了。」纪朝风的声调很温柔。

　　「……」小靖平呆呆地抬起头，好像对纪朝风的建议有些心动，但是下一秒，他又畏缩地垂下头。「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麽？」纪朝风想听好友亲口诉说理由。

　　「因为，要是我走出这里，外面的世界就会发生很多灾难，还会有很多人受伤死掉……」小靖平越讲越恐慌。

　　「发生灾难原本就是世间的常态，难道你要把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纪朝风加重语气。

　　「可是……我、我……」小靖平眼神迷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你继续躲在这里，那你自己就会死。你甘愿这样吗？难道你要为了外在的因素，而舍弃自己的人生？」纪朝风铿锵有力地再问。

　　「……反正，我又不在乎。」小靖平僵住片刻後，泛出寂寥的微笑。「我对自己的人生并没有什麽期望，况且，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特别伤心吧。」

　　这下子换纪朝风傻住了，显然康靖平的悲观程度远超过他的想像。「……不是那样的。」

　　「咦？」似是发觉了对方的异状，小靖平不解地眨眨眼。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纪朝风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激动地一把抱住年幼的康靖平。

　　「朝……风？」小靖平无措地轻喊，这突来的拥抱令他莫名脸红起来。

　　「有些话……」纪朝风徐徐调整吐纳，下定决心般地咬了咬唇。「有些话，我很久以前就想对你说了，现在，我就一次讲出来吧。」

　　「好，我会认真听。」小靖平乖巧地表示诚意。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九年多前。」纪朝风娓娓道来：「直到现在，我还是清楚记得当时的感觉──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真的好感动。」

　　「感动？」小靖平好奇地偏著头。

　　「那种感动就像是找到了某样东西，某样长久以来一直在追寻的东西……总之，自从认识你以後，我就放不下你，所以我想尽办法，终於和你变成了好朋友。」

　　「朋……友……」小靖平喃喃念著，觉得自己好像想起了一些模糊的往事。

　　「然而，事实上，我对你的感情早已超过了友情，不管我跟多少个女孩子交往过，我都无法忽略自己对你的感情。」纪朝风放开并凝视著怀中人。

　　「你……」小靖平被瞧得心跳加速，对方的告白弄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请你别再说就算死了也没人伤心这种话，因为若是你不在了，我就会不知道该怎麽活下去。」纪朝风轻抚心上人的脸颊。

　　「你需要我吗……？」小靖平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试探。

　　「我需要你，并且执著於你。」纪朝风一字一语地强调，「我对你的感情比爱情还深，深到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

　　「……嗯。」小靖平投入对方怀里，心满意足地紧紧依偎著。

　　纪朝风欣慰地一笑，再次搂住幼小的康靖平问道：「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我……愿意。」当小靖平如此回应的同时，这个黑暗世界也出现一抹光芒，那道光芒逐渐扩大，最後变作一扇门的形状。

　　「那我们走吧。」纪朝风抱起小靖平，小靖平靠在纪朝风胸前，两人一块前往那扇光门，而穿越那扇门之後，他们的意识就回到了现实世界。

　　一睁开眼，纪朝风便赶紧察看康靖平的情况，只见床上的康靖平也缓缓掀开眼帘，转过脸来漾起虚弱的淡笑。「朝……风……」

　　「你终於醒了……」纪朝风只说了这五个字，就高兴得再也讲不下去，他忘情地亲吻康靖平的手，感激得几乎落下泪来。

　　这场度秒如年的漫长等待，总算在魔王睁眼的那刻画下了句点。




12…1

Page。12　两人的·时间


　　辅仁大学净心堂的某间办公室里，克莉斯汀修女正在办公桌前处理公务，伯顿神父则坐在她对面的桌子前，心不在焉地书写著公文。

　　「……魔王还活著吧？」办公室内没有其他人，克莉斯汀修女因此直截了当地问。

　　「使徒们的十字印记都还在，可见魔王应该还没死。」伯顿神父托著腮答。

　　「但是，受过重伤的魔王必定力量减弱不少，所以接下来，想消灭魔王就容易多了。」克莉斯汀修女说话的同时仍未中断工作。

　　「是啊，剩下的就是时机问题。」伯顿神父淡淡地附和。

　　「慎也的情况如何？」精明修女继续问下去。

　　「我前天有跟他聊了一下，他的态度还算正常，可是，因为他变得话比较少，所以我很难判定他真正的想法。」豪爽神父用修正液涂掉写错的地方。

　　「或许慎也心中还有些迷惘吧，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摆脱自身的命运。」克莉斯汀修女务实地道。

　　「他注定要不断和魔王交战，直到胸前的十字印记消失为止……」伯顿神父停下笔，长长地吁了口气。

※　　　　※　　　　※

　　高级商务饭店的总统套房内，康靖平正躺在床上休息，纪朝风则坐在床畔看顾著，而魔族干部们待在套房的其馀隔间里，如往常那般确保魔王的安全。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纪朝风爱怜地拨抚好友的浏海。

　　「没有……我只是全身无力，精神上也有点疲倦而已。」康靖平以微弱的声音讲。

　　「那是当然的，你还必须要休息个几天才行。」

　　「我知道，可是一直这样躺著……我觉得很无聊。」康靖平苦笑著。

　　「说的也是，那我扶你坐起来好了。」纪朝风动作轻柔地扶起对方。「你想看电视吗？还是想看书？」

　　「不，我只想跟你说说话。」坐稳身子之後，康靖平顺势窝进纪朝风怀中。

　　纪朝风不由得心头烫热，顿时领悟到康靖平真正的目的是想撒娇。「好啊，但你别太勉强自己，毕竟说话也是要耗体力。」

　　「嗯……」康靖平点点头。「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你老实回答我，好吗？」

　　「好，你问吧。」纪朝风自然又是顺随其意。

　　「你的考试成绩那麽优秀，为什麽你不去读比辅大更好的学校？」康靖平提出存在已久的疑问。

　　「这……」纪朝风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搬出旧有的藉口。「以前我就讲过啦，我选中辅大是基於学习上的需要。」

　　「你刚才明明答应过我，说会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康靖平泛起狡黠的笑容，眼神中却又透露出央求的意味。

　　「……唉。」纪朝风被这样的康靖平打败了，只好宣告投降。「对不起，你讲的没错，我应该要说实话。」

　　「那你快说吧。」康靖平兴味地催促。

　　「我只是因为想跟你读同一间学校，所以才选择辅大。」讲出来之後，纪朝风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慎也君的猜测是对的──康靖平感觉很奇妙。

　　「你会不会觉得，我就读辅大的理由很荒谬……」纪朝风小心翼翼地试问，深怕在对方脸上看见反感的表情。

　　「不会呀，我很高兴。」康靖平简短地答完後，就轻抓住纪朝风的衣角继续撒娇。

　　纪朝风笑了笑，反手将康靖平拥得更紧，两人沈浸在这无声胜有声的甜蜜里，直到一阵敲门声打破静默为止。

　　「魔王殿下，很抱歉打扰您，我有件事想徵询您的意见。」敲门的人是长发美男库撒凡，他就站在通往隔间的那扇门外。

　　「没关系，你进来吧。」康靖平稍稍离开纪朝风的怀抱，把头转向门口那方。

　　库撒凡随後推门而入，恭谨地朝上司行了个礼。「魔王殿下，有位不速之客在这栋饭店的外面徘徊，吾等一致认为在赶走他之前，应该先来问问您的意愿。」

　　「不速之客？是谁啊？」康靖平注意到长发美男的不悦语气。

　　库撒凡的俊脸闪过一丝恼怒，半晌後才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是……伊东慎也。」

　　「不要赶他走！」一听到重视之人的名字，康靖平的神情立刻出现明显的变化。「请他过来找我吧，我很想见他。」

　　「可是，伊东那家伙害您受了重伤……」

　　「我已经讲过好几次，慎也君并不是故意要伤害我。」康靖平不等部下说完，便放软语调再度要求，「拜托你们了，我真的非常想见他。」

　　「……遵命。」库撒凡费尽全力挤出这两字，然後步伐僵硬地走掉。

　　「那麽，我也该回避一下了。」当高阶魔族下楼去找慎也时，纪朝风向康靖平道别。

　　「你要去哪？」康靖平不解地睁大眼。

　　「伊东之所以会来找你，应该是因为有话想单独对你说吧？如果我也在场，他恐怕会觉得不好意思。」纪朝风一面讲，一面帮挚友调整枕头高度。

　　「也对啦。」在纪朝风的协助下，康靖平半坐半卧地靠在床头。

　　「所以，我要去外头随便晃晃，过一会儿再回来。」纪朝风轻吻了下康靖平的手背，接著走出了这间套房。

　　在纪朝风走後没多久，伊东慎也就来到此处，他先是愣愣地站在门边望著康靖平，而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你没死……幸好你没死！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慎也紧抱住康靖平，激动不已地颤声呢喃。

　　「好久不见了，慎也君。」大魔王抬起无力的手回抱对方，藉此宣泄自己心中的思念。

　　相拥良久後，伊东慎也缓缓松开手，用内疚的眼光端详康靖平。「你看起来……瘦了一大圈呢。」

　　「你也变得有点憔悴，你有好好地吃饭和睡觉吗？」康靖平以指尖轻触慎也的脸庞。

　　日本青年笑而不答，虽然他试著正常地作息，但内心的愧疚仍令他睡得不太安稳，食欲也跟著减退。「你的伤口还痛吗？我真不该伤了你，我很抱歉。」

　　「我只要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康靖平摇摇头，「害你这麽自责，我才该说对不起。」

　　「不，是我的错，我应该要多替你著想、多体会一下你的心情才对。」伊东慎也用万般诚恳的态度，道出反省得来的结论。




12…2

　　看著对方认真的面孔，康靖平突然觉得有些想笑。「既然你对不起我，我也对不起你，那我们两个就扯平啦。」

　　「……有道理，我们就别再互相道歉了吧。」慎也想一想後跟著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会特地跑来找我，难道你不怕被指挥官发现？」康靖平转换话题。

　　「亚佛列德说会帮我瞒著指挥官，所以应该没问题。」伊东慎也停顿一会，「而且，我也已经决定好了。」

　　「决定什麽？」

　　「我决定要找个机会告诉指挥官──我不想再当神之使徒，更不想再去追杀魔王。」慎也的双眸迸出无可动摇的坚决。

　　「你……你打算要背叛教廷、舍弃对上帝的信仰吗？」康靖平脸色骤变，显然受到极大的震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日裔青年依旧固执，「谁叫我爱上了你呢？除了你以外，我什麽都不要。」

　　这番直率坦然的表白，让康靖平一时之间讲不出话来，他难为情地避开对方的视线，一张脸既红又烫地像要烧起来似。

　　伊东慎也见状，心里不觉又涌上一股怜惜之情，他单手捧起康靖平的脸，吻上那两瓣无血色的唇。

　　这次的吻比之前的都还要浓烈，慎也近乎贪求地吸吮怀中人的气息，康靖平则柔顺地仰头承受这一切，双方亲腻地缠绵著，火热急切地渴望著彼此。

　　伊东慎也的唇逐渐下移，在康靖平的颈项落下细吻，他的手也不自主地解开康靖平的上衣钮扣，并伸入衣内摸索挑弄著。

　　「啊……」魔族之王发出难捺的呻吟，觉得自己快被节节高升的欲望弄得无法呼吸，可他没有力气说出求饶的言语，因为对方正舔咬著他敏感的耳朵。

　　当情欲就要彻底失控时，慎也才霍然惊觉自己在干什麽，他慌忙撑起上半身，朝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