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楼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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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不赞同啦！”见她特开特赦，我自然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这世界不可能事事都是平衡的！”

“例如？”她也不生气，只是微笑地问道。

“例如……”我仔细地想了想，“例如现在中国的贫富差距就十分严重，而且不仅是中国，其他国家的情况也大同小异。”

“那么你认为怎样才叫平衡？”她笑了笑，继续温柔地问道。

我仔细地思索一番，确定无误后，才道：“贫富均等，联邦自治，每人都能过上温饱生活。”末了，似乎觉得还不够，再加上一句，“表面上似乎现今的综合实力还做不到人人温饱，但如果真是人人均等，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你真的以为是这样吗？”

“什么意思？”

“你以为这样真的就是平衡吗？又或者换一种问法，你以为这样对人类的发展就真的是好吗？”

“……我不明白！”

她叹息一声，“这样吧，让我来问你，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假设人民真的实现贫富完全均等，那么在那之后人民的价值会是什么呢？”

我一呆，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你是中国人，你又是优等生，不会忘记了中国过去的一段惨痛历史吧？”

历史？难道是……记忆闪烁，迅速搜索着跟这方面有关的历史，我脸色变得变得有点难看，我想，我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了。老一辈的人肯定不会忘记一个经典的词：大锅饭！

何谓是大锅饭呢？年轻一代恐怕会对这个名词感到陌生，所谓的大锅饭，白话文直译便是指一大锅的饭！中国曾经有一个时代是十分疯狂的，我们教科书将之称为大跃进。大跃进时代，人民吃饭啊工作啊不是分家分户的，而是以一个生产队一个生产队来分工的。人们吃饭不是回自家吃，而是到生产大队吃，一家大小皆是如此，自家自户是没有粮食的，人民吃饭穿衣皆为统一分配，这就是所谓的“共产主义”，社会主义的最高形式！

然而结果告诉我们，说得好听点就是，是不实在的，说得难听点，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因为当人们同意分配时，举个例子，由于同意分配，大家吃饭是任吃的，但问题是，各人的劳动量是不一致的啊？为什么这么说呢？例如农民甲一整天在田地里工作，辛辛苦苦，汗水汗滴，但农民乙却可以偷偷地躲到一旁偷懒，若不敢明目张胆的，也可以在田地里装模做样一番，等到吃饭时，便可大大方方地跟大家一同去。但是长久下来，如果说农民甲的劳动量为100，那么农民乙的劳动量可能就只有50，甚至更少！

这就是贫富均等其中一面表露出来的弊端，而且还只是很少的一面，贫富均分的弊端绝不止这些！

我软弱地反驳道：“那是因为当时的生产力不足，现在的话……”

“现在的话就能做到吗？”她立刻反问道，虽然是在反驳我的话语，但语气里一点也让感觉不到有丝毫的咄咄逼人，似乎只是在尽力说服我，又或者说她只是在平静地说着一个事实。

我一时语塞，但毕竟曾是辩论大赛的救星，青云事件上令我崭露头角，大放异彩。我眼珠子一转，还是嘴硬道：“或者以后生产力足了，就可以……”辩论时任何时候不被人辩倒，这是辩论的基本原则。

“就可以做到了吗？呵呵，如果你真是这么想，那也太天真了点，事实上所谓的生产力，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如果只论生产力来衡量一个社会的进步度，那就是太愚不可及了。别的不说，就说说共产主义吧，假设生产力真能达到完全支撑世界所有人们的高度，假如人们金钱这个名词真是永远成为了历史，那么我想问你，人类还有什么生存意义？”

我心中一震，嘴里喃喃动了数下，终是说不声来。对方的假设非常绝，是假设在我定义的完全对立面上的，我理解中的平衡是贫富均等，于是对方便假设贫富均等将会出现的情况。人类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欲望！

所谓的理想，所谓的志向，所谓的爱情，所谓的金钱，所谓的权势，这些通通都是欲望，这点就连最顽固的卫道者也不能否认。有些人，立志于追求无欲无望，无所无求，但其实在你立志的过程中，在你追求的过程中，欲已经是不知不觉地产生了，如果你没有欲，又何用“想”追求，就因为你“想”追求，所以你就产生欲了，这种因果关系谁也不能否认。

欲望是人类生存的唯一支撑，如果失去了欲望，等待人类的将会是毁灭，小天使假设人类贫富均等，那么金钱这个次自然就会成为历史的代名词，失去了金钱支撑的人类社会，还能产生“欲”吗？答案是否定的！

人们是为了什么生存？为了什么奋斗？还不就是金钱吗？你敢说你不需要金钱便能生存？所谓的爱情，权势，荣誉，全是建立在这一基础上的，万一有一天金钱成为了历史，人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既然大家都是“平等”的，渐渐地，人们将会逐渐失去竞争意识，失去了竞争，社会还怎会有所进步？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社会，等待着它的不是灭亡又是什么？所以贫富均等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是一种看上去貌似是理想化，实际却是愚不可及的观念，而偏偏大部分人类都像我一般，愚蠢地憧望着一个遥不可及的社会，我苦笑。

见我似乎略微理解了，她总结道：“所以，所谓的均等是完全理想化，虚幻化，愚化了的论点，因为它完全忽略了人性方面的考虑，但它正中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其实也就是欲望，所以才一直流传到现今，与之相平衡的就是拜金观念。虽这么说很残忍，但事实便是这样，只有有了阶级之分，有了贫富之分来平衡着整个社会，人类社会才有可能发展，失去了这些，社会将滞步不前，最终走向毁灭。”

见到我一副好像是恍然大悟，但又说不出到底悟出了些什么东西的样子，“天使”抿嘴笑道：“这就是‘感悟’了，如何？”

“唔，很难表达，一种明明像是明白到了什么，但又表达不出来感觉，很奇妙。”我想了想，老实道。

“那么现在你应该对‘平衡’有比较深刻的了解吧，一种超越了理性的理解——感悟！”

我郑重地点点头，“是的。”我诚恳地道：“有幸受教，谢谢你了！”不难想象有了这么一次，对我以后的成长将会有多么深远的影响，按照这理念，恐怕许许多多在社会上根深蒂固的思想都将会被一一推翻，打破，成就新的理念，而为我带来这超前理念的，就是来历相当神秘的“天使”。

呵呵，我好笑中带上三分无奈地想，这事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吧，“天使”不在天堂老实呆着，反而悄悄跑下凡间，还口口声声说认识我，接着教了我一些一辈子想也没想过的知识，一些颠覆了传统理念的知识！



第十一章　交换



“既然你明白了，我们可以转回正题。”我一愣，方自想起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救回小妮子，那么“天使”的长篇大论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问你，死亡的对立面是什么？”

我愕然，不自禁地答道：“生存！”

“没错，那么与死亡相平衡的是什么？”

“还是生存！”这回，我开始若有所思了。

“正确！有死亡就必需有生存，又或者说是诞生。死亡与诞生是两个完全相对立，却又二为一体的两面，而这两面在某一范畴内达到了平衡。死亡，必需有之随之诞生，诞生，必需伴随着死亡。”

我虽然不明白她这话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内心却突然有个问题：“我有些不明白了？”

“嗯？”“天使”样子似乎有些不高兴，“刚才不是说好了不要打算人家的话吗？算了，看你憋得，你问吧。”

“如果死亡与诞生是生命形式的两个对立面，但好像不对啊，似乎有点问题。”

“哪里不对了？”

“你想想，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死亡与生存是平衡的两面，有死亡就必需有生存对吗？”

“是的，死亡与生存是‘奥理’法则两大平衡法则之一，另一大法则是因果法则，也就是因果平衡。”

“可是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一个人的诞生，伴随着的就是一个人的死亡，可是、可是，”我吞吞吐吐地道：“现在人口呈高速增长，这么说，平衡不就是被打破了？平衡不再是绝对了，为什么人类还不灭亡。”

听了我的话，“天使”差点晕过去了，有这么夸张吗？我郁闷，我觉得我的逻辑是很合理的啊。

“天使”哭笑不得地道：“拜托，你思维不要如此狭隘好不好，怎么只能把诞生与死亡圈死在一个种族上呢？法则是无处不在的，是绝对成立的，所以你要整体宏观调控。所谓的诞生与死亡，是指一个种族里面的一个个体死亡，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种族里面的一个个体诞生，你不能只限定在人类上啊。”

我老脸一红，她教训得是，我的眼光确实是太狭隘了。

“你说得没错，”她进一步地解释道：“由于处于全世界的休养生息时期，人类确实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度发展，人口暴增，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不也是很严重吗？环境污染，令许多动物濒临绝种。大规模的砍伐，使得树木数量大规模的减少，诸如此类的，你都要把它们计进去啊。”

狂汗，神啊，没想到“平衡”理论是如此之复杂的！

“好的，接下来的是要作出抉择了。”

“抉择？”我不明白。

“嗯！生存与死亡，救与不救，你要在这两面作出了抉择。”

我脑袋轰隆一震，终于明白她长篇大论的目的了，按照“平衡”法则的说法，小妮子死亡了，在“平衡”法则的绝对下，有生物会诞生，反过来，若小妮子要“诞生”，就必需有人死亡！

好一个绝对成立的“平衡”法则！

“你不要转别的念头了，青云的死亡与它种生物的诞生，平衡已经构成了，同理，青云诞生与它种生物的死亡也已是指定了的，若非我及时把她放入异次元空间，若非她身上一股神奇的能量护体，她早就转生了，哦，也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投胎。现在这股能量护住了她的魂魄，再加上异次元空间，所以可拖上一段时间，但最多可拖上一夜，明天晨曦的来临，如果还把她放在异次元空间，那就是她魂飞魄散之时！”

“所以你要作出抉择，是要舍身救人，还是保全自己，顺其自然，另外我附送说明一点，若你甘愿牺牲救活青云，按照平衡法则，因为青云还是那个青云，所以她的记忆会完整地保留着。”

自“天使”说出解救小妮子的方法后，我就呆呆地坐着，脑袋一片空白，像被完全抽空了似的，又像是处于真空状态中。为了救回小妮子，我就必需去死？这是什么鬼方法？我好想怒吼出来，此时我终于明白到了为什么“天使”会一开始就说如果不说明，我会误会她的诸如此类的话。

“天使”见到我这个样子，柔声安慰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有心理负担，就算你不救青云，也没人会笑话你的，毕竟救一个人就必需死一个人，这方式的等价交换是不值得的。”说完，便没再理会我了，径自从“武器”的法杖那边取出那只神奇的，能违反牛叉定律径自悬浮着的能量水晶，左敲敲，右拨拨的玩弄起来，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汗水，从我的额头上，鼻尖处溢出，不知不觉间渗湿了我的衣服。二进一的选择题，很简单，要么我生，小妮子死，要么我死，换取小妮子的新生！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会艰难得选不出答案呢？

为了救人而牺牲自己，行为无疑是高尚的，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但是同时也是愚蠢的，因为一命换一命，用已有的生命换取已逝去的生命，这不符合总体的价值观，就犹如跳水救人，人是救上来了，但自己却淹死了，精神是高尚的，但行为是愚蠢的，并不值得提倡。然而现在，我就必需在高尚与愚蠢的两个方面间作出选择，而且阻挠在我面前的障碍，还远远不止生与死的决断！

我会选什么呢？

我又应该选什么呢？

有人能告诉我吗？谁能替我作出选择？

“谁也不能替你作出选择，只有你自己！”淡淡的声音传过来，是“天使”特有的甜美声音。

我把头向她转去，只听她接着道：“想想现在，想想过去，你就不会觉得迷茫，其实无论你想什么，无论你挣扎什么，答案已在你心中，你早已作出了选择，问题是你什么时候找到它！”

犹如被闪电划过，我身体剧烈地一震，答案就在我心中，答案就在我心中……

我的答案是什么呢？

昔日的一幕幕回忆在脑海里，仿佛是真实的立体再一次回放在我眼前，渐渐地，我目光不再迷茫，眼睛慢慢地有了焦距，突然，我会心地笑了，是啊，“天使”说得没错，其实答案就在我心中，我早就选了它不是吗？

“来吧，时间不多了，告诉我你的答案！”“天使”娇喝道。

正视着她的眼睛，我缓缓地吐出四个字：“我死，她生！”用我的生命交换她的生命！不要问我究竟值不值，我只知道我要这么做。

似乎一早就知道我的抉择，“天使”对我的选择一点也不惊奇，但她还是想确定一番。

“不后悔？”

“绝不！”

“无论发生任何事也不后悔？”

“是的！”

“你确定？”

“我确定！”

“那好，拿着这个！”“天使”突然把她刚刚在手中玩弄的珠子给了我，汗，我要这女孩子的玩物干嘛？不过这珠子确是挺漂亮的，我第一眼就喜欢上它了，也不知道那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但后天的加工却极为精致，在这时代堪称是匠师巨作了。

仔细地打量珠子一番，珠子本身是晶莹透亮的，但珠子里面似乎蕴涵了某种庞大的力量，光看里面蓝色的云雾气海翻腾便可见一斑。珠子的体积有小球那么大，女孩子两只手拿着刚好把它完全一握，珠子里面有一个深蓝色如弹珠般大小的核，认真地观察它，会发现核内似乎有深蓝色的液体在流动。

这珠子到底有什么用的？我疑惑地望向“天使”。



第十二章　死亡



“先别说珠子，我要先跟你详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