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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随风而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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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用右手拿住自己的左手,尝试着把左臂扳平,一次,两次,三次……右手松开,左臂又弯了。从肘关节到手掌,毫无力量,软软地翘着。他又扳了一次,右手松开,左臂立即弯回来。柱子想笑,他觉得这样很滑稽。
收割麦子的时节,六月,柱子娘第一次发觉柱子的左手是个严重的缺陷,柱子小小年纪时已是家中主要的劳力,割麦子速度飞快,赤着上身在炙热的炎暑中弯下腰去,再直起身来,已经割空了大片的面积;可是如今,柱子的左手在前方抓来抓去,总是不能准确抓住焦黄的麦子,一会儿工夫,汗如雨下。
柱子爹说:“柱子你别割了,你去捆麦子吧。”
柱子娘停止割麦,站立着盯着柱子看。
柱子把割倒的麦子抱到一处,用一束麦子当绳子捆了。他想双手抓起麦捆丢到地头去,可是左手承受不了重量,一软便脱手了,麦捆向右侧荡去。柱子不在意,反正右手力大无穷,轻松地提着继续往前走,可是麦捆一荡之下变得松散,麦穗扑簌簌地落了一地。
柱子娘气愤地道:“都怨姓王的那家伙,一定要他赔钱才行,要他赔一只胳膊。”
失败感让柱子有些黯然伤神,但是柱子娘的话让他更为冒火,立刻转过身面对着柱子娘,强压怒气道:
“这事儿是个意外,不怨我叔,你以前不是也明白这个道理么。”
自从柱子的左臂受伤后,这个家庭中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柱子娘开始注意柱子的情绪,不再如以前那样凶悍了。柱子阴郁的性格渐渐有所缓和,和柱子娘之间开始有了简单的言语交流,有时候柱子的话有着决定性的力量,一旦说出,柱子娘便闷声不响,不敢反对。
柱子娘弯下壮硕的身子,把散落的麦子捆起来,由细又黄的辫子在耳边微微晃荡。柱子娘抓起麦捆,直起身来,呼地一下扔到地头,又对柱子抱怨道:
“那你说咋办?本来好好的一个人,现在一只手残废了,可能连媳妇都娶不到。”
柱子仰头望着天空,已近黄昏,高空中绯红色的云如鱼鳞一般整齐地排列着,以往的这个时候,是科考队收工的时间。老鹰峡的事情已告一段落,需要等待另一个工作组带来大型工具进行勘探,所以科考队暂时无事,却又天天按时出去和返回,不知道去了哪里。每天的这个时候,吉普车都会从这里经过,如果看到柱子家的人在田里忙碌,王芃泽总会下了车,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过来帮忙。
沿路向远处望过去,那辆熟悉的吉普车果然准时地出现了,车尾腾起一溜烟尘。吉普车正在经过一个山坡,英子就坐在那个山坡上看着羊群吃草。
柱子娘高声喊:“英子,羊跑到庄稼地里去了。”
英子听到了,手拿放羊鞭站起来,不知道该追哪只羊。这时吉普车停了下来,大刘、小刘、小彭下了车,拦住了那几只捣乱的羊。
大刘对老赵说:“老赵,我和小刘、小彭待会儿再回去吧,现在去帮柱子割麦子。”
老赵开车往前走了十几米,又停下来,招手让柱子过来,叮嘱道:“晚上记得要过来,让小彭辅导你功课。”
柱子点点头,嗯了一声,转身要走,又被老赵喊住了。
老赵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问:“柱子,这几天你干爸不在,你想他了没?”
夕阳下,柱子有些脸红,转过头去,不回答老赵的话。
老赵笑起来,最后拉住柱子的左手,摩挲了几下,道:
“好孩子,有良心,不枉你干爸这么疼你。”
晚上吃过饭后,柱子拿起王芃泽送给他的军用挎包,里面装着王芃泽给他买来的课本。他打算到隔壁去找小彭,就要出大门时,突然有人从外面将大门摇摇晃晃地推开了,进来的人柱子认得,是队长的老婆李婶。
李婶看到柱子突然出现在眼前,微微一惊,勉强地笑道:“是柱子呀。”说完,用眼光将柱子上下打量,特别在柱子的左手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柱子发觉了,将左手背到身后。
这时柱子爹从堂屋出来了,招呼了一声,李婶立刻大声道“我是来给你家说媒的!”
一边说,一边笑着又望了一眼柱子。李婶以为会在柱子的脸上看到感激的表情,可是她看到的是一张更加冷淡的脸。柱子的眼神像冰,看都不看李婶,走出门去,一晃便消失了。
柱子娘把李婶让进堂屋,坐下来,一边喝汤一边细问是谁家的闺女。李婶说了一个名字,让柱子娘和柱子爹都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会是曹老头儿。
柱子娘问:“曹老头儿?”
李婶说:“是呀,老曹家里条件好,闺女人才长得也好,脸又白又大。”
柱子娘放下碗,迟疑地问道:“曹老头儿知不知道我家柱子一只胳膊残废的事?”
李婶笑道:“一只胳膊残废算什么,现在全村人都知道柱子有个在大城市里当官的干爹。现在柱子比谁都风光,曹老头儿自己跑到我家里让我过来说媒,我还是头一次给人说媒呢。”
柱子娘和柱子爹听了,又惊又喜。
李婶说:“要是你们觉得行的话,改天就让曹老头儿带着闺女过来,双方见见面。喜事嘛,越快越好。”
柱子娘手一挥,道:“行啊,就这么定了。”
隔壁,在王芃泽和老赵合住的那间房里,大灯泡明亮的灯光下,小彭坐在柱子旁边,看着柱子正在演算一道题。天很晚了,老赵躺在炕上已经睡着了。
柱子抬起头,问小彭:
“我叔,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彭说:“说不准,这次他回去有许多事要办,事情完了才能回来。”
小彭看看柱子的脸,疑惑地问:“你怎么了,柱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柱子摇摇头,说:“没有啊。”
“还说没有,这道题你都算了快20分钟了。”
小彭握住柱子的左胳膊,一下一下地抻平,问:“你今天活动了没?王老师交代的,每一天一定要这么活动半个小时。”
小彭想了想,最后对柱子说道:
“其实王老师这次回南京,其中一个目的是帮你找个医院。下一步,他可能要带你去大城市里做手术了。”
柱子抬起头来望着小彭的眼睛,茫然地“哦”了一声。
有一天晚上,小彭在灯下等到很晚也不见柱子过来,便敲响了柱子家的院门,敲了好久才有回应,柱子娘的声音硬梆梆地传出来:“谁呀?”
小彭喊道:“我是小彭,来找柱子。”
又等了一会儿,脚步声咚咚地响起,然后大门一晃,哗啦一声开了,柱子娘的大身板在夜色里黑魆魆地伫立在小彭面前,带着气愤对小彭说:
“柱子跑了。”
“跑了!”小彭惊讶极了,“跑哪里了?为什么跑了?”
柱子娘干脆利落地回答:“我不知道。”
小彭心想这句话应该是在回答第一个问题,于是继续追问第二个。
“柱子为什么跑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柱子娘开始抱怨柱子的不听话不懂事。她语言过于随意,把事情讲得混乱不堪,听了好半天小彭才有点儿明白事情的轮廓。今天快中午的时候,柱子家来了许多人,队长、队长的老婆李婶、曹老头儿和他女儿。那时候柱子和柱子爹正在割麦子,柱子娘到地里找到柱子,要他回家换衣服,柱子只当做没有听到柱子娘的话,理都不理。柱子娘推又推不动,一气之下又骂又打,差点儿把镰刀甩到柱子身上,柱子爹挡了一下,被镰刀割伤了手。然后柱子就扔了镰刀,一言不发地走远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讲到最后,柱子娘问小彭:“你说我打得对不对吗?”
小彭道:“我还是不明白柱子为什么要跑。中午时候那些人来你家,是有什么事么?”
柱子娘道:“人家是来给柱子说媳妇呢。你看柱子多不懂事,打死都不亏。”
小彭苦笑道:“怎么现在都找媳妇了?柱子不是才16岁么?”
柱子娘道:“17了,前几天才过的岁。早该找媳妇了。”
或许是看到小彭着急了,柱子娘接着说:
“不用担心,也不用找,过几天他自己就回来了。我见得多了。”
“那过几天要是不回来呢?”
“那就让他死到外边好了,生个这种儿,非要把我气死不行。”
柱子娘问小彭:“你今年多大了?”
“22了。”
“都这么大了,娶媳妇了没?”
她话还没问完,小彭已经转身走了。
一天过去了,柱子没有回来。老赵到柱子家去,仔细问柱子爹,柱子爹说:“不用找,柱子不会有事。”老赵又找到队长,队长解释道:“柱子这孩子从家里跑出去许多次,从小就这样,从来没出过事。”说得老赵也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回来后对小彭说:“看来不会有事。”
第三天晚上仍是不见柱子,大刘、小刘、小彭分头去问村子里和柱子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惊讶地发现柱子在这里几乎没有朋友,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第四天,小彭没有跟着队伍出去,一大早就去了乡政府,给王芃泽打了个电话。
接下来继续等,第五天傍晚的时候,小刘看到柱子娘的头又露出在东墙上向这边观望,就走过去不客气地喊道:“大婶,你有这个时间就去找找你的儿子,别老看着我们。”
老赵听到了,急忙从厨房出来,手拿勺子“当”地一声敲在小刘的头上。
“王老师让我好好管教你,说话客气点儿。”
第六天傍晚,科考队的吉普车按时回村,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村口大石上,站起来跳下大石,到路中间伸手拦住了车,正是王芃泽。
大家兴奋地下了车围过来。看到暮色中王芃泽神色凝重,老赵问:“是不是柱子还没有回来?”
王芃泽点点头,说:“你们走路回去吧,把车给我用,我去把人找回来。”
小刘问:“你知道柱子在哪儿么?”
王芃泽上了车,道:“还有哪儿呀,你们早该想到那个地方。”
大刘不明白,看看小彭,低声道:“哪儿呀?”
王芃泽发动了车,又打开车门,把一包东西扔过来。
“我给你们带的牛肉干。”
小彭“哎呀”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就是老鹰峡嘛。”
天已经完全黑了,还好路非常熟悉。王芃泽开车到老鹰峡,背了包,拿了手电急急地往下走。这是一条很方便的路,在科考队工作的那段时间里,柱子无事可做,就扛了一把锄头四处修路,所以现在的路可以稳稳地一直走到谷底。
路过树林中那片湖水的时候,王芃泽特意停下来,拿手电细细地照了一遍湖边,什么也没发现,于是又急急地往下走,一直到达山洞。
科考队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过这个山洞了,整个山洞空空的,早已消失了生活的气息。隔开山洞的木排已放下来,丢在一边。王芃泽径直走进去,手电筒的光仔细地查看了各个角落,似乎几天里不曾有人来过。
王芃泽有些迷惑,如果柱子不在这里,那他就实在想不到有第二个地方了。他又用手电查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向石壁上用粉笔描出的那副释迦牟尼的浮雕像。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蹲下来,细细地研究地上的脚印。这时他听到身后的声音,有两只小动物正快速地跑过来。
这是母狼死后留下的两只小狼,被大刘他们用饭菜喂了一个多月,离开时又恋恋不舍地留下许多食物。两只小狼认得王芃泽,跑过来亲热地舔他的手。
王芃泽知道柱子在身后,没有回头,望着石壁笑道:
“难怪你对老鹰峡这么熟悉,原来你每次和家人闹翻后,都到这里来逃避。”
他一边用手逗着两只小狼,一边转过头去,看到柱子就在原先竖起木排的地方望着他开心地笑。
柱子说:“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
“找到了之后怎么办?是现在回去还是明天回去?”
柱子说:“我不回去。”
“不回去你又能去哪里,不要赌气了。”
王芃泽走过去扶住柱子的肩膀,推着他走到画有释迦牟尼浮雕像的石壁前。
“我想知道,这几天你跪在佛祖面前许了什么愿。”
柱子犹豫着,没有回答。
王芃泽笑了笑,两只大手揉了几下柱子的双肩,在星光下略带调皮地说道:
“说啊,不管你什么愿望,叔都会帮你实现。”
柱子想了一会儿,笑了。
“不,还是不说了。”
手术很顺利。在柱子被推进手术室之前,王芃泽觉得柱子第一次面对手术可能会害怕,就站在他旁边反复解释这个手术为什么危险较少,其实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比较精密,耗时间罢了。
林慧珍苦笑着拍拍王芃泽的胳膊让他走开,对柱子说:“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不过你相信林阿姨就行了,林阿姨是专家。”
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柱子回头又望了一眼王芃泽,突然发现王芃泽的额头正在滴下大颗的汗珠,脸色发白。林慧珍看了王芃泽一眼,也注意到了。
柱子躺上手术台。林慧珍口罩手套都穿戴齐了,只露出眼睛,走过来低头对柱子说:“不用紧张,放松一点。”
其实柱子心里并不紧张,对于这次手术他并没有什么期待。柱子对林慧珍说:
“刚刚我看到我叔好像生病了,他在火车上就疼过一次。你找人去看看他吧。”
林慧珍面无表情地回答:
“现在我的病人是你,别人我不管。”
手术用去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王芃泽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待,坐得腰酸背疼。下班时间过去很久后才看到手术室的门开了,几个陌生的大夫陪着柱子走出来,柱子的左臂裹着石膏吊在胸前。王芃泽急忙迎上去扶着柱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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