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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山水不相逢 by 白鹿-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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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茶说:我看你还是小孩儿啊?我告诉你啊,这酒吧就是个染缸,多少比你还素净的姑娘小伙来这工作,最后也都变浮华了,什么人都能接触得到,就是正经人少,当然了,你也有可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个,我只是给你打打预防针啊,我估计你这款,肯定招人喜欢,自己把持住就行了。
花斐君皱眉:“什么?”
“听不懂啊?听不懂就对了,以后慢慢你就懂了。”
“噢,谢谢红茶哥。”斐斐都却如。
“别,叫红茶哥多土。”
“那叫什么?”
“叫红茶哥哥,哥哥懂么,别给我叫的跟土大款似的。”
花斐君在嗓子眼挤了半天,终于重复了一遍:“谢谢,红茶哥哥。”
“对嘛,来这地方靠什么啊你知道吗?靠你的眼睛和嘴,有眼力见,嘴甜,到哪都不得罪人啊,看事就转身准没错,见人就叫哥哥姐姐保你有小费拿,对了,你叫什么?”
花斐君刚要开口说我叫花斐君,可是他转念一想既然他说他是白天的弟弟,那就得姓花,再说他也不想被这酒吧里的人整天喊着自己的名字,那么他姐叫白天,他可以叫白日,不过白日似乎不好,谁爹妈会给孩子起名字叫白日,就是日也不能白日,于是他说:我叫白夜。
红茶点头:噢,你们姐弟俩一个白天生的,一个晚上生的。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终于掀开了西服,他被灯光刺的觑起眼睛,打量着屋里的场景,目光落到花斐君身上是时候,顿了顿。
他坐直身体,长腿落地,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哑着声音,问:谁?
“我新招来的侍应生。”红茶解释道。
男人挥了挥手:“水。”
花斐君木讷的坐着,完全不觉得这句话是对他这个“未来的侍应生”所说。
红茶敲敲桌面:“白夜,倒水啊,你来这当大少爷的吗?”
花斐君这才反应过来,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只需要伺候他的小小花的花斐君了,他得服务全人类。
水杯递到男人手里的一刻,男人正好抬头看他,花斐君在那一秒钟,彻底的愣住,一整杯温热的水直接脱手而出,真是一口都没浪费,他不是要喝水么,不仅喝个够,还要喝个透。
红茶尖叫一声扑过来:“你倒的不是开水吧你,你这是玩命呢?”
花斐君慌乱的低下头,看见那杯水正好扣在了男人的两腿之间,也真幸好,他没倒杯开水来。男人起身抓过纸巾擦了擦,没等花斐君道歉,便替他开解着:没事没事,红茶,别紧张,小问题而已。
红茶说:念西,你确定你没事?还好用么?
何念西说:不然你试试?
☆、092:无可奈何花落去1 ☆
花斐君离开西雅图的时候,心里还如有一直响鼓在雷动,他沿着夜路吹着冷风,心心念着何念西望向自己的那一个瞬间,若想要用什么来形容那一刻,那么便是,那时的何念西很花逸。
何念西的眼睛,深邃明亮,就连弯曲上翘的姑娘一样的睫毛,也与花逸如出一辙。只不过,他们一人年少青葱,一人成熟稳重,如果按着时间的推移,花斐君甚至可以想象到,未来的未来,花逸便会成为何念西那个模样。
翩翩公子谦谦有礼,眉目俊秀体态修长,想到他的花逸,未来也会变得这么有魅力,花斐君的心柔软了起来。他想花逸了。他要回学校去看花逸,就趁现在,就在即刻。
斐君如图深。可是他忘记了自己已经退学,再来这里,不过是校外闲杂人等,临近寝室熄灯的时间里,门卫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进去。教学楼的灯已经全部熄灭,只有两栋寝室楼还亮着灯,大部分的窗,都拉上了天蓝的窗帘,他站在校门口的铁栅栏外,久久望着曾经住过的寝室的方向,忽然间,出现一个身影,趴在了窗台上,他仔细的辨认,才勉强看得清那是花逸,是花逸总喜欢用手指去戳顺着窗沿留下的水珠,他忽然一阵心酸,他想看看花逸,这是一种无人能懂的思念,是无能懂的望眼欲穿,也是无人能懂的度日如年。
寝室的窗被打开,花逸用手去划着落在窗台的积雪,攥成一个雪团,用力的从楼顶抛了下来。花斐君猛的扑在栏杆上,大喊着:花逸!
花斐君不是大嗓门,但是此刻校园里一片空寂,他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并有节奏的回响。
花逸的手一抖,他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操场上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可是他真不想相信自己听到了花斐君声音的这件事是幻听。
花斐君看到花逸支出身体的动作,吓的冷汗都冒了下来,生怕自己再一喊,他会掉下来,他捂着嘴,不知所措,呼出的白气顺着指缝扑在他的睫毛,很快睫毛开始变得湿漉漉,等到花逸失望的从窗台收回身体的时候,他才放下手,颤颤巍巍的喊了第二声,第三声,可是声音却不敢大,想他听见,又怕他听见,眼见窗户就要被关上,他最终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用尽全力的向天空喊着:花逸!我在这里!
这一次,花逸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就连在床上坐着的莫尧也一步跨到窗前,两人蹬着拖鞋,衣服也顾不上穿,寝室门也没锁,雪崩似的奔到操场上。
“小叔!你在哪了!”花逸大喊着,两人在月下四顾,都是迫不急的的想看到他。
花斐君激动的往前一冲,鼻子装在栏杆上,他顾不上揉,拍打这栏杆喊道:“围栏!大门围栏这里!”
花逸飞快的向他跑过去,看着花斐君赤手抓着栏杆看着自己,就像监狱里的犯人一样,他的心突然就揪成了一团,不知道这十万块钱从哪里来,如果真的要一个人去坐牢,他不会让花斐君去的,他会自己扛下来,他管不了还有谁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受不起这份惊吓,他只不想他小叔有事。
“你不冷吗?”
“你不冷吗?”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出口,花逸看到的是花斐君手掌握着铁栅栏,花斐君看到的是花逸只穿了一件毛衣还踢踏着拖鞋就跑了出来。
花逸伸手去掰开花斐君紧张的握着栏杆的手,冰凉冰凉,他抓着栏杆晃了晃,看着挺结实,就地起跳,三下两下,翻了出去。花斐君被他惊得直冒冷汗,生怕他穿着拖鞋腿不利索再摔骨折了。好在拖鞋并不是很碍事,只是落地时稍微踉跄了一下,还被花斐君稳稳的扶住。
“小叔……你这两天去哪了,我去医院看我爸都看不到你。”
花斐君最受不了的就是花逸这幅表情,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他伸手搂过花逸,安抚的拍着他的背“我没事,这两天总要去派出所,白天也没时间来看你,别担心。忙过这几天就好了。”
“肇事者会赔偿的吗?”
花斐君的眼睛一黯,手臂收紧,“会的,放心吧。”
他们走之间似乎也没有太多的话想说,花逸只是抱着花斐君的腰不想放手。
花逸起码还有一个拥抱,莫尧就只有站在围栏里面打颤的份,越过花逸的肩膀和花斐君默默对视着,他也想去抱抱花斐君,想问问他这几天过的好不好,虽然这个问题显而易见,他过的完全不好,才几天没见,他看起来更瘦了,莫尧觉得心疼,可是除了心疼,他什么都做不了。
在花逸还没抱够的时候,莫尧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门卫大爷就出现了,他拎着手电筒,照着三个人,把大门开个缝,让花逸进来,再有一次就把他名字记下来报给学年主任,花逸依依不舍的松开了花斐君,心里别提多难过,莫尧紧忙从休闲裤的口袋翻出几百块钱, 大概有5 6百的样子,从围栏那边伸出手,递到花斐君面前,冻的牙齿直打颤:“拿着,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花斐君犹豫着看着他手里的钱,迟迟没接。
“拿着啊!我还有的,今天还给花逸买了鸡腿,放心吧,不会饿着他的!快点,我要走了!”
花斐君接过那些钱,莫尧在他冰凉的手背上握了握,“快点回医院吧,很晚了,坐夜车,别走啊,太冷了。”
“好,你帮我照顾花逸,也,好好照顾你自己啊。”
莫尧眼眶一热,点点头,转身跟着门卫大爷和花逸往回走。
花斐君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花逸!周末我来接你!
“知道了!我等你!”
时间大概是花斐君那段时间最大的敌人,他越想时间过的慢,时间便过的越快,每一天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眼睛一睁,忙活一天不着闲,眼睛一闭,还没来得及翻身,就该起床。睡的没有以前多,吃的就要比以前多,在任何事情都没有解决之前,他不能扶风弱柳一样倒下去,他倒了,花逸就完了。
他和嫂子换班护理大哥,找了一份临时发传单的工作,还有一个在下午4点到6点间在奶茶店卖奶茶的工作,下了这个班,刚好去西雅图上班。
发传单的薪水日结,奶茶店的薪水周结,西雅图的薪水月结,尽管三份工作,花斐君还是觉得杯水车薪。
他在西雅图工作之前,会在员工休息室里可以打扮自己,他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想所有人爱他,他只是想多拿小费而已。他端着托盘去给客人送酒,剪裁合/体的黑色小马甲服帖在他单薄的身体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修长,他刚要放下手里的托盘,就见面前沙发上的男人站了起来,礼貌接过他的托盘,花斐君一愣,不解的看向客人,于是便再一次的愣住。
何念西微笑着,“我怕你把一托盘酒都扣在我身上,还是我来吧。”
花斐君尴尬的笑笑,谢谢的话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想个兔子一样往前一窜,连带着何念西手里还未放下的托盘和何念西这个人,一起扑在了沙发上。
他迅速的起身,连忙赔不是,回手抽出纸巾帮着何念西擦衣服,与何念西一同来的朋友都在不悦的责备着花斐君做事情手脚不利索,花斐君越想心里越气,他也不想往人身上扑啊,谁在后面捏了他屁股一把,他震惊不已做出的本能反应便是躲,结果躲的猛了点。
何念西无奈的苦笑着:“红茶会扣你酒钱的。”
“我没事,真不好意思,先生,每次都不小心弄你身上酒水。”花斐君觉得自己真是干一行爱一行,业务熟练的快不说,嘴皮子也溜,张嘴先生闭嘴女士,碰着熟客就哥哥姐姐叫的那叫一个甜。
“没关系,应该是我长的像花,你老想给我浇水,而且我猜你应该也不是故意的,除非你喜欢我,想引起我的注意。”
花斐君猛的抬眼,帮他擦拭酒渍的手停顿了下来,随即微笑“先生这么优秀,应该很多人都会喜欢你。”
酒水已经渗透进衣服里,何念西摆了摆手,告诉大家先玩着,他去红茶那儿换套衣服。一个有些痞气的青年大笑着喊:呦,连换洗的衣服都在红茶哥哥休息室准备好了啊,改明儿把家搬来得了。
何念西也不生气,笑着回应,“搬家一定通知你,请你喝乔迁酒。”他很绅士的朝花斐君笑笑,然后离开。
花斐君撤走托盘收拾好倒了一地的酒杯,无暇顾及刚刚轻薄了他的人到底是谁,只想快点离开,其实就算知道了是谁,也无可奈何人家,顾客就是上帝,上帝想摸你一下屁股,他怎么敢有不同意的道理,就算反抗了,也无济于事,他现在的实力可能连门口推拉大门指挥行车入位的保安都不及,更别说这些高高在上的上帝。
他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这只手,无论手大小形状以及厚度来分析,都能判定出他的主人,是一个熊级人物。
花斐君连眉都不敢蹙一只,只是礼貌的微笑着:“先生,您需要些什么?”
☆、093:无可奈何花落去2 ☆
骄阳似火下,花斐君穿着某人一直说着好看的小碎花衬衫,很骚包的打扮可是套在花斐君身上就是一个不择不扣的文艺潮人,他捧着一大束百合,所过之处,甜腻的花香在没有风的夏天里经久不散。
他蹲下身,拂去照片上的灰尘,淡笑着:最近很忙,没来看你,你想我了吗?
青山绿地里的墓碑上,年轻美好的面庞,笑的万般英俊。
花斐君放下手里的百合,席地而坐,侧目看向身旁另一侧空荡的墓地,笑道:我现在比以前会赚钱了,懂得投资,你看,我买了你旁边这块墓地,前几年我买的时候还没这么贵,这两年猛涨,你先一个人寂寞着,等我死了,就躺你旁边,咱不是说好了,再遇见就不分开。
其实这些话不是花斐君第一次对着墓碑说,几乎每来一次,都要说上一遍,在他心里,这便是情话了,和“我爱你你爱我我们相爱着天长地久地久天长”没有任何区别。
他想,这样,他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会没有安全感了。
在成年后的花斐君的心里,这世界没有突如其来的惨剧,所有悲伤不过都是点滴积累,当这些负担变成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便成就了彻底的悲剧。就像一个娓娓道来的婉凉故事,从人物出场,到幸福铺垫,最后哀叹着,惋惜着,不甘着结束。
世上有很多路可走,唯有后悔无路可退。如果时光肯重新展开一次,那么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可能不会选择同意随那个男人离开,因为当时他还不知道,会有一个人,只有拥有了他的爱情,才能好好活着。
他让自己背负了钱债,情债,最后连命债都背上了。
拦住花斐君去路的男人,应该怎么形容他,五大三粗,膀大腰圆,举手抬足间那股土了到家土了掉渣的土大款范儿,让他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这让他想起了姚六六的爸和二哥,可他面上依旧保持着让客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男人起身推着不明所以的花斐君往外走,周围的一行人发出刺耳的笑声。
花斐君被男人拉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端着一托盘的酒杯显得有些局促。男人伸出手指比量着:“这个数?”
花斐君只觉得当头一棒,他抿了抿嘴唇,看着那人粗胖的手指,几不可闻的抖着嘴角发出声音:“百?”
男人很大气的一摆手,“千。”
说实话,他动心了,理智告诉花斐君,你现在应该把这一托盘的杯子按个拍在他脸上,作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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