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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山水不相逢 by 白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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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在西雅图怎么选择接触男性呢?女的不是也有?”
花斐君乐了,“这个啊,其实我真不是我挑的人,但是好像我的长相更讨男人喜欢呢……”
“你以前喜欢过女孩吗?”
“没喜欢过,勉强算喜欢你吧。”花斐君眨了眨眼。
“呦,真是难为你了。”
从白天那离开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小雪,他想,这大概是这个冬天最后的一场雪了,春天眼看就要来了。
天台上的雪人,可能要化了。
他给花逸开学补交的学费准备好,还买了些吃的准备给他带去,经过一间店面的橱窗时,看到一顶粉蓝色的棒球帽,想着莫尧带上应该挺好看就买了,他长了一副运动精英的样,虽然那人除了打架平时爆发力还可以基本上是挺没有运动细胞的。
这件事对莫尧来说简直就是破天荒地欢天喜地,从来花斐君给他的东西都是花逸不惜要的,哪有特意特地特此这一说,他躺在沙发上带着帽子睡了一晚,早上起来还对着镜子傻笑,出去送水就带着这顶棒球帽,上面是很大的电脑刺绣,写着巨傻无比的BOY,不过现在就算写着Girl,他也会照戴不误。
莫尧觉得自己带上了这帽子就跟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似的,瞬间就变大力士了,腰不疼,腿也不酸了,蹬着自行车都必须哼出小调。原本不归他送的区域,同事让他带个晚班送几趟水,他也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如果早知道他会在路上遇见花斐君,他宁愿自己倒贴了这趟送水钱哪怕加上那桶水的钱,也不愿意去这一趟。
老人都说春冻骨头秋冻肉,临近三月的北方看不出有半点春天的模样,不过至少比冻掉下巴的三九天好受得多,莫尧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准备给订水的小杂货店送水,蹬了很久的路,他出了一身汗,刚把水桶扛在肩上,就听后面一阵鸣笛,他还暗自骂了一句,大爷的座驾停在人行道上,你滴滴什么?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从他身边带起一阵风后一脚刹车闷在他前面不远处的路灯下,他抬头看了看,前面有一家宾馆。
他觉得开车这人喝酒了,弄不好得开上人行道,就一手扛着水桶,一手挪了挪自行车,车这时轿车后座下来两个人,搂成一团,耳鬓厮磨笑的很开心,年轻的男人被身边的人掐了一把屁股,笑着尖叫一声,就这一声尖叫,让原本无心看戏的莫尧如遭雷击一般伫立在原地,僵硬的不敢动。
他听了这个声音十年,无论是哪一种方式从他嘴里发出来,只要是声音不变,他就永远不会认错。他猛的回过身,看向路灯下那张年轻的脸,“花……斐君……”
他记得自己是咆哮了一声,可却一点气势都没爆发出来,至多是一句有些缓慢却很清晰的呼唤,清晰到足以让花斐君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莫尧觉得自己被雷劈成了两半,花斐君却觉得自己被劈了个四分五裂,他站定身体看向莫尧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之间会以这样的场景在家以外的地方遇见。
莫尧的头顶还带着他买的棒球帽,黑色的羽绒服外面套着蓝色的工服,扛着一桶水,粗重的呼吸让他的眼前飘满白色雾气,甚至看起来有那么一丁点的狼狈。
花斐君说不出话来,只能震惊的看着他,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笨,可是现在他却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借口来为自己开脱,或者说,这件事不需要任何借口,它就是伤害,就是赤luo裸。
莫尧是真心想是他认错了人,他在喊出花斐君的名字的时候内心还有个声音在祈祷着,你他妈不能是花斐君啊!
可是花斐君就是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他的对面几米外和他对望,他腿软手也软,“嘭”的一声把桶装水扔在了地上,落地声有点大,把他吓了一跳,他指着花斐君说,“你给我站那别动!”然后抱起桶装水就往杂货店跑,前后也就半分钟的时候,他就拎着个空桶跑出来,轿车和男人已经不在了,只有花斐君一个人在路灯下等他。
他把空桶绑好,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走到花斐君面前,“我他妈捉歼在床了?”
花斐君一愣,莫尧自己也一愣,自己说的有点过,并且说的也不对,是捉歼了,但是没在床,于是改口:“那男的是谁?”
花斐君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望着他。
“我他妈问你话呢花斐君!那男的谁!那大款是他妈谁!还开车!还大奔!还他妈有司机!”他叼着烟吼了几嗓子,差点把烟喷掉。花斐君轻声叹了口气,将烟从他嘴上拿下来。声音淡淡的问道:“你说你在蛋糕店上班,为什么在送水?”
“别转移话题!”
“如你所见,就是大款。你为什么在蛋糕房工作?”
收的吊人开。“如我所见是什么意思?你他妈给我说说你什么意思?你劈腿了?还是你成名副其实的小白脸了!啊!”他大吼着,要不是带着帽子,头发都快被气炸毛了,他扯着花斐君的衣服就去翻他的口袋,“大款给你多少钱,我看看大款给你多少,多少钱能让你连人带脸的都不要了!多……”
手里握住的这一把钱让莫尧彻底傻了眼,这不是三头二百的这么简单,这一把钱得有好几千钱,他送水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挣个千把块。
“君子……你……***……”莫尧咬着牙说了这半句话,然后抬手给了花斐君一耳光,在这条安静的大街上,显得清脆而响亮。
☆、109:什么样的时光能换来你好好的2 ☆
从花斐君8岁到他18岁,莫尧从来没骂过他一句,说不敢也好,说不舍得也罢,更别说动手,花斐君的脸生疼,这一巴掌的力气不小,可是他知道,莫尧心里比他疼,这一耳光就是真正的打在他身,疼在他心。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出气了吗?你可以再打一巴掌,我不会还手。”
“还手?你还想着还手?”莫尧提高声调,半个身子气的都在发抖,他这辈子还没有过同时被这么多的情绪纠缠,背叛,失望,气愤,哀怨,不敢置信,心疼,酸楚……“你有什么理由还手!你有什么脸还我的手!”他揪起花斐君的衣领,猛的将他摔在雪地上,疼的他闷哼了一声。
他掐着腰用抖的不成样子的手掌揉自己的眼眶,怎么想都心有不甘,他们的生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么狼狈不堪?他想狠狠的对着花斐君打两巴掌,可是那一巴掌挥出去之后,就很抽在自己心上一样,他很没出息的心疼了,心疼了这个背叛了他的男人,自己连亲一口都当做易碎品的人,会和陌生的男人耳鬓厮磨娇声谈笑,可是当他从花斐君口袋里翻出那些钱的时候,心疼便比心碎更加清晰明了。
莫尧一向视自己为男子汉,他还没为什么事痛哭流涕过,可是现在他却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蹲在寒风凛凛的路灯下,马路边,不可抑制的大哭出声,“花斐君,你问我为什么不在蛋糕店工作是吗?我告诉你,因为蛋糕店赚的钱少,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我想我多累一点多赚一点你就能少累一点幸福一点,可是,现在,你让我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那么微不足道,你需要多少,我能给你多少,不过是杯水车薪,我能不睡觉,不上学,我愿意过的比你辛苦,那你能不能,别这么糟蹋自己,我舍不得,我真舍不得,我他妈心疼你……我那么喜欢你……”
花斐君蹲到他的面前,用手背去帮他擦眼泪,心里酸涩不已,“我也心疼我自己,我也很喜欢你,可是莫尧,我得活着啊,我还有花逸,还有大哥和大嫂,我要背负一个家庭 ,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我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可是现实容不得我挑剔,命运不是对每个人都公平的,不是我努力的生活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回报,如果我不接受这个,就算我24小时不睡觉,也还不上那些钱, 我每天,每天的每天都在被人嫌弃,每天的每天,我想变回那个干净的我自己,可我回不去了,你也要嫌弃我了吗?”他跪了下来,一只手撑起莫尧的下巴,泪眼模糊的对望着,“莫尧,你别嫌弃我……”
身边刮过一阵风,莫尧的心脏瞬间碎成了粉末被这一股风吹散,他搂过花斐君,手臂在他的背后收紧,明明是他被带了绿帽子,明明是他男朋友不自爱不检点,可是他莫名其妙的就自责了起来,“花斐君你不要昧着良心说话,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你是我媳妇,全世界嫌弃你我都不嫌弃,全世界孤立你,我就孤立全世界,全世界与你为敌,我就与全世界为敌!只要你答应我,再也不做这些。”
花斐君趴在他的肩膀上愣了愣,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借了高利贷,要还的。”
莫尧推开花斐君,用衣袖擦干眼泪,又去擦花斐君的脸,“别哭了,一会冻坏脸,冻坏了老公心疼,”他吸了吸鼻子,下定决心似的拍拍花斐君的肩膀,“钱是吗?老公给你挣!我长的是没你好看,但也算标准帅哥,花斐君你给你老公我记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选择和你背道相离,你到云端里,我就踩着梯子去找你,你到泥土里,我就在地上挖坑去找你,哪怕雷雨天,我也敢,哪怕是粪坑,我也毫不犹豫!”
花斐君抿着唇对他笑笑,心里一阵暖流蜿蜒而过,他牵着莫尧的手把他拉了起来,在他鼻尖上亲了亲,“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不幸,但是每次你一对我犯傻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很幸运。”
“走,回家。”莫尧走到自行车旁边,拍拍后座,“媳妇,上来。”
花斐君担心的是莫尧会把他工作的事告诉花逸,走到门口的时候几次欲言又止,莫尧捏了捏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说。”
第二天,莫尧和送水店的老板打了招呼,因为快要开学了,他没时间再送水,老板结了工资给他,他看着薄薄的那一小叠钱,还没昨天夜里在花斐君身上抓出来的那一把三分之一厚。
他将花斐君按在桌子上写了一份保证书,保证他以后自爱自尊自强,绝不做出背叛莫尧背叛人格的事情,老老实实当一名服务生,还画了押,没有印尼,他就从冰箱翻出一瓶豆腐乳凑合一下。
花斐君画完押挑着眉头看莫尧,“要不你也给我画一个?保证你不会蠢到去做我之前做过的那些事?”
莫尧笑笑,“你心疼我啊?”
花斐君点头,“也可以这么认为。”
“靠!”他骂了一句,叠好保证书放进兜里,“唉,我都下定决心要替你还债了,不要动摇我啊!”
“你还真打算去啊?别发神经了啊,让我知道我会揍你。”
花岁气你一。“怎么揍啊?”莫尧斜着眼睛看他,只见花斐君迅速的抬起一只脚,一脚揣在了他腰上,他应声倒地,“你还真揍啊!”
“这是预热,你要真去,比这疼。”
花斐君和莫尧在客厅说话聊天的时候,花逸大多时间都是在房间里学习,因为他只剩半年的时间,也因为他不想听他们的交谈甚欢,花斐君是这个家的现在,而他是这个家的未来,他要努力学习,玩命学习,就算考不上北京大学,但至少也要考上一所北方大学吧。
花斐君想着他手里还有一点钱,等到他们开学了,自己的活该干还得干,毕竟高利贷是不管他命运是不是悲惨,毕竟他不想更悲惨。
莫尧没有告诉他,自己在另一家酒吧也找了个工作,但是只有周五周六和周日晚上上班,他的工作就是陪那些有些的太太们喝酒,想办法让她们花钱买酒,好在他有点量,再一个他长还不错,二三百块的酒他压根不推,张嘴就姐姐长姐姐短,姐姐你要请我喝路易十三,你一口我一口今儿晚上只喝马爹利XO,不止一次他下了班直接跪在电线杆子旁边吐的跟怀了3胞胎似的,随身他都带着一瓶水,站起来漱漱口,随便破网吧几块钱对付半宿,早上回宿舍再好好睡,反正花逸一到周末都会在花斐君那里,他一个人自在的很。
最开心的就是发薪水,他乐的嘴都合不上的撒着欢往花斐君的那个小公寓跑,这比送水挣的多多了,给姐姐们哄开心还有小费拿,花斐君问他钱从哪里来的,他就说周末去商场做了临时模特,去蛋糕店帮了两天忙,和他爸骗点,和他妈哭穷,花斐君笑着接过他的钱,趴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宝贝儿辛苦了。”莫尧挺挺腰板,“不辛苦,小意思。”
花逸问莫尧:你这钱在哪抢的啊?
莫尧瞪了他一眼,“傻缺吧你,钱那么好抢我一准带上你组织成团伙,那多快啊。”
“我傻缺吧,和你一团伙,猪一样的队友。”
“你小子欠揍吗?我怎么就猪一样的队友,我是神一样的你莫尧叔叔。”
花逸叼着笔头笑了笑,“要么说你是猪啊,你觉得我叔会相信你编的那瞎话吗?你还不如说你抢钱去了,靠谱些,您当您什么名模啊,站几个小时就那么多钱,再说你爹也不会给你那么多钱啊,啊,有可能是你爹傻缺了……”
“你爹才!”莫尧刚想骂回去,就见花逸的眼睛立了起来,一副要炸毛的模样,他总是忘记花逸的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好端端的爹了,他应该是不想听到这些,他推了一把花逸的头,“你管我呢!一边儿看你的书去!”
花逸瞪了瞪他,叼着笔捧着书,对着厨房大吼了一声,“小叔!莫尧说他要对你坦白从宽!”
莫尧“蹭”的站了个立正,狠盯花逸:“我坦白个屁啊!”
“我管你呢,一边儿编你的瞎话去!”
花斐君拎着个锅铲进来,“坦白什么?”
莫尧笑着蹭到他身边,“坦白我的爱。”
花斐君瞪了他一眼,“有毛病。”
后来有几次的宿醉之后,莫尧特别的难受,难受的抓心挠肝,甚至想对寝室撞墙,直到有一天他早上醒来想要去个厕所,脚刚一落地,整个人就软的跟纸片似的,扑在了地上,摔的他七荤八素,他觉得自己必须得休息休息了,不能就这么喝死了啊,他还等着还完这些债带着他的花斐君奔向幸福的小康呢。
他在酒吧请了假,挤着晃悠悠的公车回梨花寨,又到了绿树发芽青草复苏的季节,一路的风光将他拉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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