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荼縻花儿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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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
　　我抬起头，又看了看忘在床上的手机，它如死物般，一动不动，以前我视它为珍宝，因为它会给我带来莫萧然的声音，可是今天它变得好冷，银白色的机身上依稀泛着冷光。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对他还存在幻想？
　　我苦笑一声，从身下拿过一个枕头，把那手机埋在下面，然后躺下来，沉沉地睡去。
　　在梦中，时间又仿佛回到了下午的时刻，我一动不动的任李清哲抱着吻，缠绵的气息让我的脑袋更加昏沉，也许我就是想借助这样的昏沉来暂时忘记已经深深地刻在我心中的那道身影，我微微的睁开了眼角，傍晚的金色阳光一下子刺痛了我的眼，而在不远处的他则是僵硬般地望着我们，那紧抿的嘴唇微微的有些苍白，他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可是那乌黑的眼睛中，却在我和李清哲接吻的时候闪过了愤恨、嫉妒、狂怒等一系列复杂的神色。
　　这样的眼神我曾经见过一次，那是和他交往刚满六个月的时候，那天，天空不停地下着细细的小雨，而他的心情一整天都很沉闷，因为那天是母亲节，他站在路边一直盯着对面一对母子看，那圆润般的小男孩拉扯着母亲的衣袖撒娇儿，甜腻的笑容像花儿般的绽放。莫萧然他就是用这种眼神一直盯着那对母子离开再也看不见为止。他的父母因为生意常年在外面，有时过年都没时间回来，将他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平时完美的像神一般的他也只有在那个时刻流露出本性的孤独来，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他这样的眼神了，可是今天……
　　我感觉到他在那平静的冷面下，狂暴的冲我大喊：
　　“陈果欣，你给我出来，陈果欣——”
　　呵呵，出来，莫萧然要我从哪里出来呢，从三年前我就跌进你的深渊里，被叛了个永不超生。
　　头好痛啊，我疲倦地睁开双眼，外面的亮光刺眼，竟然这么快就天亮了，莫萧然原来我连做梦都逃不开啊。
　　“陈果欣，你给我出来，陈果欣——”
　　我的心漏了一拍，在梦中的声音现在却真实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这声音中带着沙哑和疲倦还有一丝的愤恨，我全身像被电击了一样，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窗前，往楼下看去，一眼便看见了莫萧然的身影站在我的楼下，我和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心里又闪过了一丝痛楚，我拉了窗帘将他的影响隔绝在了外面。
　　“陈果欣，你出来——出来——”
　　莫萧然还在楼下像疯子般的大叫，我皱紧了眉头，强压着心中的那口气，每次都这样，总是把我伤得重重之后，再跑来给我一大堆的解释，莫萧然，你有你的尊严，我也有啊。
　　“果子，果子，出来————”
　　呼——
　　我抓紧了窗帘，那布料被我揉地像干海带一样。昨天他和林海青在一起的影象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我烦躁的摸摸额头，却摸了一把汗出来，又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感觉到唇间一抹血腥溢了出来。
　　我不觉的冷笑，好啊，莫萧然既然你喜欢你的形象多过于我，那么我们又何必再这样纠缠下去，三年了，三年也够了！
　　我一下子直起腰来，想起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心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我慢慢的向门口走去，只是在开门的时候手依然还是会颤抖。
　　出了门，下了楼，我慢慢地走出楼房，站到了莫萧然的面前。
　　莫萧然看见我出来，这才住了口，他转过身来，看向我，那充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撅住了我，盯着我的脸看了半会儿，又转向我那包着绷带的脚上。
　　也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那双眼睛变得很深很深，双手垂在两旁，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半响才缓缓发出声音：“你的脚……”
　　“不劳你惦记！”我快速的打断了他，话一说出口，我自己也吃了一惊，这冷漠像金石的声音是我发出的吗？哼哼，原来书上说得，女人如果被压抑的久了，再温柔的性子也会转变成为猛兽。这话果然是真的，也许我又有做演员的本质，明明心都快死了，还会发出这么冷酷的声音来。
　　“果子……”莫萧然喃喃地唤着，可是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这样看着我。
　　他昨天好像一晚也没睡，眼睛又红又肿，疲惫像是黏附在他脸上一样挥之不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疲惫的神色来，难道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事吗？
　　我摇摇头，发生什么事，这又关我什么事了，我现在所知道的，就只有我的男朋友居然在交往纪念日的时候跑去挽别的女人的手。
　　“果子你昨天不是……”
　　“我昨天怎么了？”我挑了挑眉，努力的将自己的声音变得冰冷，“想知道我昨天干了什么吗，恩？昨天我从八点开始坐在椅子上等你，一直等到了下午，其中哪里也没有去过，莫学长你现在知道我昨天干了些什么了吗……”
　　“……”莫萧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握成拳的双手上青筋暴跳！
　　他在生气，该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我愤愤地转身，正面和他对视，这也是我第一次用这样的眼光看他，也许是被我眼中的愤恨讶住了，他那血红的眼中竟然山过了一丝——痛苦！
　　“萧然，我厌倦了，我们分手吧，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我冷笑地看着莫萧然听到我的话之后的反应，先是惊愕，再是伤痛，最后是无法遏止的狂怒！
　　“你说什么————”他咆哮了出来，气势猛烈的像一头猛兽，“你刚才说什么话，为什么要‘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
　　哈哈哈哈哈，莫萧然啊，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事吗，现在干吗还做出这样的表情来，交往三年了，在众人面前我和你形同陌路，在众人眼中，我是你的谁，你又是我的谁？
　　什么都不是……
　　我咬牙强忍着心中的痛苦，站在莫萧然前面，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流住眼泪来，而莫萧然也同样站在我面前，脸色苍白，一张唇抿得几乎成了一条线。
　　他的双眼发红，乌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这样的他，交杂着什么感情，恨、痛还是受伤？
　　我们都一样，性子太倔，不愿向对方退让一步，都在深深的相互伤害，可是也正因为我们有相同的个性，在伤害对方的同时，又在相互吸引着……
　　就是这样的爱情，我和他竟维持了三年，如果不是李清哲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我想我和他之间还是会像这样维持下去的。
　　这一次，真的是完了——
　　我的全身冷的像块冰，再也不想再看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一次次被伤害之后，就已经够了，莫萧然，我再也不想象这样无止境的下去了：“我们到底结束！”
　　结束。
　　“哈哈哈哈哈……”眼前突然传来了他那近乎疯狂的笑声，这样的笑声，如此接近悲痛的边缘，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向他。
　　莫萧然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捂着自己的肚子，不停地笑，那深黑的眼眸中却有泪光在闪烁，他的唇苍白苍白，无一丝的血色没，他颤颤地指向了我，笑着问我：“果子，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玩笑，我们之间从一开始不就是一个玩笑吗？你给我的玩笑难道还不够多吗？
　　“不是！”我恨恨心，从嘴巴里硬是挤出这两个字，等到我说出来，不仅是他还是我，都颤抖了。
　　“啪——”的一声，你指向我的那只手突然握紧，那尖尖的指甲就这样生生插进了肉里，一抹血从里面溅了出来。
　　“……”莫萧然的笑声逐渐停止，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变得冰凉，他死死地盯住我，那尖锐的眼神仿佛要把我撕裂，拿出我的心来看看，到底是怎样。
　　我咬咬牙，欲要转身，没想到他突然像个疯子一样跑了上来，一把抓过我的身子，抱住我的头，俯下身，用力地吻了下来。
　　我瞬间失去了方寸，那凶残的吻此刻简直是个噩梦，完全没有了他往日的温柔，他仿佛在发泄心中的愤怒，紧紧地托着我头，吻遍我的唇，我的眼，我的额头，那火热又冰凉的气息一直缠绕着我，沿着我的五官在徘徊，深深的，深深的吻，仿佛是在记下我的模样，印下我的烙印。
　　也许这样就是结束了吧！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对他的吻也变得毫无反应，也不挣扎，就让他这样抱着，吻着……
　　可是心底早已被悲伤所填满。
　　原本我以为我可以很潇洒的和他断绝关系的，可是我现在在发现，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这么的重要，任一牵扯有关他的神经，我就会隐隐作痛。
　　他慢慢放开了我，见我如此冷漠的反应，他的眼中全是苦涩，好像他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也被夺去了一般。
　　“为什么————”
　　他用力的大吼，声音沙哑而狂暴，又带着绝望。
　　为什么，这还要问我吗？
　　我冷笑一声，不出声。
　　“是不是那个混球，你喜欢上他了，对不对——”
　　莫萧然，你真的不知道吗？我有些绝望的不想看他，每当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我有多难受啊，每次经过他身边，我却不能叫他，我有多痛吗！每次他出去打架，我一个人等他回来，我有多着急吗……
　　这一切的一切，莫萧然，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和你在一起，我——很痛苦啊……
　　我张开干裂的唇，眼睛直直看向他，但是手却指向了他身后，那一个削长的白色身影。
　　我绝望又冷漠的笑出声来，看着他的眼里盈满泪水，一字一字地说道：
　　“对——我爱上他了……”
　　这一切，就在这一刻，被判了死刑！
　　“……”
　　莫萧然的嘴唇不停地颤抖，他转身看向了李清哲，眼神深深一黑，然后又转过来看我，许久他才咬牙切齿的漫慢说出：“好——你赢了！”
　　他看着我，可是却感觉他不是在跟我说，他身后的李清哲在听到莫萧然的话后，背脊猛得挺直。
　　莫萧然收紧了双手，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一个决然的转身，再没回头地走出了我的视线。
　　他那是什么表情？
　　等到莫萧然走后，我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的软了下来。
　　李清哲见状，快速地跑过来，一把扶住我的身子，将我带到了他的怀里。我苦苦地笑，他这样在我快要倒下的时候扶了我多少次呢？
　　“果子……”我听见他轻轻的在我耳边呼唤着我的名……
　　“果子……他能给的我也能给，他要的我也要……”
　　又是这句话，此时却如重锤般得打进了我的心里，我的泪又失控了，将心中所有沉积下来的痛尽情地发泄出来，那一日，我一直靠在李清哲的怀里，在我迷茫的意识中，他那薄荷的气息一直紧紧缠绕着我……
　　
　　　　　　　　　　　　　　　　　　变动
　　“果子，果子……”
　　“陈果欣，你给我出来！”
　　“哈哈哈哈，果子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快告诉我，你是在骗我啊。”
　　“哈哈哈哈……”
　　
　　啊————
　　我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莫萧然的梦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在梦中的眼神会如此的令人心痛。
　　我悄悄下床，和他分手已经过了五天了，这五天中，我整日躺在床上，脚上的伤口让我动不了，除了李清哲每天下午放学回家给我补习这段时间的功课外，我一直坐在床上看书，脑子里什么也不敢想，尽量让自己变得很忙碌，我怕一想，满脑子涌现的就是莫萧然的影子，长达三年，他的气息无不渗入我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肤，所以我要不断地做学校里的习题，想李清哲的好，用这些来排除残留在我脑海中的莫萧然的记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有了走神的习惯，在李清哲帮我讲题目的时候，我也会走神，看到这样的我，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慢慢放下手中的书，过来轻轻拥我进怀，我从他的怀里往墙上的镜子看去，镜中的少女已泪流满面。
　　又过了五天，我的脚已经完全好了，我早早地起了床，精心的梳洗打扮自己，我要把什么都去掉，变回原来的自己，我将头发梳了又梳，又在刘海上夹了一只嫩黄色的发夹，露出我光洁的额头，在脸上稍稍施了些底粉，来掩盖我的倦容，我淡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还是我的眼，但是那眼中流露出的光泽和以往有稍稍不同了。
　　陈果欣，你一定要挺住！
　　我微微对着镜子露出一笑，然后快步向厨房走去。
　　又开始了我的早饭时间，每一样菜，我都细细的洗，细细的切，再细细的烹煮，直到厨房里开始冒出甜甜的香气。
　　我习惯性地打开右上角的柜子，拿出以前用过的饭盒。
　　当看到那几个整齐叠在一起的饭盒时，我愣了，手也僵在那里，这几个饭盒是我和莫萧然一起去买的，因为不能在别人面前在一起，所以每天早上他晨跑后的早餐时间成了我最幸福的时刻，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我做的东西，然后耍赖似的把头靠在我肩上，拐骗明天他想吃的饭菜，那一刻，我的心被幸福填得好满。
　　心不禁痛了一下，伸出手拿过了属于莫萧然的那个饭盒子，因为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用，上面已经积起了薄薄的尘埃，专属于他的记忆又随着这个饭盒子浮现在我脑海中，这个饭盒，好像也沾上了他的气息。
　　都过去了，三年的爱情马拉松终于跑到结尾了。
　　我咬咬牙，在到垃圾筒边，然后手一松……
　　转过身去，眼中不知何时又有一丝泪。
　　“还真舍得扔！”
　　一个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我抬起头来，看见李清哲他像往常一样套了件宽大的睡袍懒，敞开了胸襟，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看我。
　　我背过身去，将锅里的饭菜盛出来。
　　“怎么，不给他做早饭了吗，他每天不是有晨跑的习惯吗，如果吃不到饭，可能肚子会饿哦。”李清哲淡淡地说着，但是语气中明显地带了几分嫉妒，“如果他没力气的话，那么上课，处理公事时会没有力气，如果没有力气的话……”
　　李清哲在那里喋喋不休，直到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