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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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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那越来越近的汽车招唤着。她恨不能跳起来,跳到那车顶上。汽车越来越慢,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她的眼前。她被车灯打得睁不开眼睛,用手挡住,还是坚强地大睁着,要看看车上是些什么人。
开车的是一个山东人,下了车,惊问刘颖出了什么事。刘颖听不懂他说话,只是求他带她一段,到了县城就下车。那司机点着头,因为,他对什么都点头,不停地,拼命地点着。扶着刘颖,一步步挪到了驾驶楼那儿,司机几乎是把她抱了进去。这是一辆黄河大货车,拉着整整一车的钢筋,走得山摇地动。刘颖却觉得好安全,好放心。
也就是在车子开动不久,后面又有一辆汽车远远地开来。奇怪的是,到了刚才黄河车停住的地方,那辆车也停了下来。刘颖从反光镜中看出,从那车上跳下了两个人,查看着路基的情况。他们是谁?要干什么?难道是巡警,发现了车祸,要采取措施?冲动之下,刘颖要叫这个山东司机停下来,送她过去,她要反映情况,报告案情,要抓住那两个杀人凶手。但是,就在这时,那两个人又返回路面,其中一人朝着这边指了一指(是的,刘颖感到,他好像是朝她指了一指),于是,他们迅速跳到了车上,朝着这边就追过来了。“啊,师傅,快开,快开呀!”刘颖突然尖叫起来,拍打着车座,拍起了一团灰。那山东人不住地点头,却在问:“咦,你怎的哩?俺还怎么快哩?快不了哩!俺这车可是重载,超重哩,再快不行哩,你想让俺翻车完玩哪?”刘颖急得哭着叫着,使劲拍打着车座。她一边催促,一边回头看那辆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不多时,那辆东风140卡车追了过去,朝着这辆巨型卡车鸣着喇叭,还有一只手伸了出来,朝着这边做着最急切的手势,示意停车。山东人不紧不慢地开着,对那边打来的信号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他本来要采取中立态度,既不生气,也不着急。但是,当那辆卡车最后发狠,竟然挡在了他的前面,想用车别他,硬要他停下时,山东人突然发火了,按着长长的高亢无比的喇叭,伸出脑袋骂了起来:“俺操你奶奶奶奶的X呀,你是什么玩艺哩,怎么敢期负人哩?”嘴里骂着,脑袋点着,脚下可发了狠,一下把油门踩到了底。刘颖这回终于见识到了不要命的人,竟会如此玩命。这正是长途司机的本色,他们脾气比一般人要大一倍,寿命也比一般人少十年。如果不是那东风140见机快,及时躲了过去,这辆重达四十吨的超长超高超重卡车,就要带着它那一车钢铁,把小东风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车子下山,远远地,看到了县城的灯火。刘颖的心情有如海潮,抱住了司机的一只肩膀,哭着表达谢意,希望还能加快。司机这回真发疯了,风驰电掣般地冲下了岭去。好像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县城了。刘颖想让他送自己到家才好,可是,司机点着头说不行:县里有法,不让这种重型车进城。刘颖没办法,只好在城边跳下了车,朝着那个拼命点头的山东人挥手告别。
从这里到家,还有四里地呢。周围是一片黑暗,一片荒凉,没有车,没有人,甚至没有什么路。如果要走大路,还得绕出二里地。不,刘颖现在只想快快回家,越快越好。她摸着怀里的材料袋,就要甩步走起来。便在此时,一道车灯打了过来。她回头一看,见那辆东风140几乎就在她身后,离她不到三十米!她掉头就跑,觉得自己头巾脱落,头发飞了起来,全然不顾了。车子加大了油门,吼叫着追了上来。她急中生智,身子一拐,跑上了路边的一条沟台上,跨了过去,跑进了一片工地。汽车无法追来了,她便朝着更黑暗、更杂乱的黑包跑过去。那些都是建筑材料,是她的保护神啊。她回头一看,见那两个黑影从车里跳下,朝她这边快捷地奔来。不,绝不能让他们捉住。刘颖现在想到的,不是保住自己的命,而是要保住这份材料。她不知那两个是什么人,却能肯定,他们肯定跟这材料有关。他们是为了这些材料,才对赵部长下手的。现在,他们发现刘颖逃出车祸,逃出了他们的盘算,因而,就害怕了。他们志在必得,一定要拿到材料,或者,一定要毁掉这些材料。这是命根子啊,不能让他们得逞,绝不能。
刘颖不再害怕,而是加倍地焦急,加倍地愤怒。
她跳跃着前进,绕过了材料堆。那两个人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抓到她了。忽然,他们眼前的刘颖消失在黑暗中。他们在原地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概念,不知那小姑娘隐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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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地的东面,有一排下水道水泥管,粗细刚好可以容下刘颖的身子。她几乎撞到了那上面,才一低头,钻了进。那两个人摸了过来,明白了,刘颖就藏在了这些水泥管中。他们静了下来,打着手势,分头行动,在水泥管的两边挨个搜索。一根接一根地,他们爬进管子里,朝里面摸,借着夜光拼命地看。有两次,他们的手几乎摸到了刘颖的衣服。她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喘气。那可怕的手在她的衣服上划了过去了,差点碰到了她的脸。他们又摸到另一边去了,有些沉不住气了,低低地骂着,好像是在互相埋怨没带手电。是的,他们的车上有手电。刘颖以手带脚,朝着管子外挪动。她知道,自己不能老在这儿呆着。一会,他们就会摸回来。他们认定了她就在这里,不抓着她决不会离开。所以,刘颖必须尽快离开。
她溜了出来,出了水泥管,朝着东南角轻手轻脚地走。好,他们还在那边摸着,没有发觉。刘颖快走出了工地了,心跳得要从耳朵里出来,因为,她的耳朵紧张得也嗡嗡直响,像是要爆炸了。啊,就要出来了,就要找到正路了,那时就有人,就可以大跑,大声呼救了。她边走边回头看,就听叮当一声她碰到了一根木头。那木头,砸到了一只旧油筒上,发出了比敲钟更响的声音。那是巨响,是灾难之声!那两个人跳了起来,一秒钟也没停,挥舞着双手,动作难看地朝这边追了过来了。刘颖撞到了墙上,差点没昏过去。她捂着撞出了血的额头,张大嘴,喷着气,朝着有亮光的地方跑。现在,她要改变路线了,希望在那里发现人,如果有人,就得救了。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小饭馆,左边是洗澡堂于,而在澡堂子的后边就是一个邮局。一想到邮局,她突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像是一头小鹿,在猎人追之下,忽然明白了自己应该朝哪个方向跑,便不再慌乱了。
她看看后面那两个人没有迫近,就掉转了方向,奔向了那黑灰的澡堂子。那两个人本要朝饭馆那边去,以为她在那儿,其中一人蓦地发现了她,气急败坏,朝这边跑来,叫另一个人也跟上。他们跑到澡堂于,发现周围漆黑,没有营业,没有半个人。刘颖自然也不见了。他们甚至想撬开澡堂子的门,进里面看看。而这时,刘颖已经跑到了澡堂子后面,穿过了那道砖墙,奔向邮局过去。听到了那两个人翻墙的动静,她已经掏出了材料袋。回头,看见那两个人正在墙下四处转,想透过夜幕找到她,刘颖几乎要朝他们叫:“见鬼去吧!”她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自己了。把材料袋投进了信筒子,她再看看,果然,那两个愚家伙不见了。
返回路面,她朝着南边轻快地、愉快地、畅快地走,不再回头看了。前面,再有一里地,就到家了。事实上,前面出现了一条宽宽的马路,顺着它走,就能到达县城的中心。而在它的第一个出口处,就能看见刘颖家的房子了。刘颖几乎要叫一声:“家,可爱的家啊……”便在此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还未及回头,便被一只手搂住了脖子,那么紧,那么硬,带有一股阴森之气。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声音:
“然而呢,总算把你逮着哩!”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在那几秒钟的时间里,凤友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打破窗户,跳楼而逃,将床拉过来,把门顶住;或者,干脆操起菜刀,死给他们看!他做梦也没想到,红涛这时平静地走到了门口,没有看他,也没有跟他商量,便打开了门,把外面的片警和所有那些干警都放了进来,毫无表情地问:“你们喊什么?”片警和为首的队长都将眼皮垂下,显示出了尊敬的态度。他们知道她是谁的女儿,也知道怎么对待她。“我可以把人交给你们”红涛说,“但是,你们不能亏待他。他是受宪法保护的。”凤友眼睁睁地看着她这一举动,惊得说不出一句话,半边身子都麻了。“跟他们去。”她对凤友说,像是在说一件最平常的事,像是要凤友去吃一碗面。“你有十天上诉期,到第十天头上,你就会自由了。”
凤友跟着那些干警下楼,坐上了熟悉的警车。外面的世界他不熟悉,也不感兴趣。身在牢中,他还是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奇特的命运。对于常红涛的举动,他无法理解,因而也不再多想了。对于家遭惨祸,他现在居然可以平心静气地思考,分析出一条又一条的人生哲理来。事后回忆,他都感到无比惊讶,好像在那几天里,他悟到了佛一样的空灵天地,再过一会,他也许就会发现了一棵菩提树,脑袋顶上就会生出一片五彩光来了。他历历在目地想着自己小时候,想着小妹风琴说话时的憨态,想着她在最后一次跟凤友笑的时候,下巴上那个小小的涡坑在颤动。“小妹啊,哥对不起你,哥真想你,真想你啊。你现在在哪儿,能托一个梦给我吗?你能吗?你不恨哥哥吧?小妹啊,有人期负你吗?在那里,在那个地方,你害怕吗?你的小布熊,小针线盒,还有你最爱看的机器猫小人书,哥都给你带去。啊,你一直想要一架电子琴,是卡西欧的,哥记着呢。等我去的那天,我要提出最后的请求,让他们给我一架那样的琴,让他们把它跟我一起送走。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带上它,跟你见面了。我要一路弹着琴,让琴声招唤你,弹你最喜欢的曲子,弹《一条大河》。一条大河……
他靠在墙上,他听到了一个声音,细细的,深深的,从五十里以外传来了。不,是从更远的地方,随着一阵风无意中飘进了他的耳朵。
“凤友啊……凤友啊……”
他一下子坐直了,睁大眼睛,对着天棚与墙相交处的那扇小窗,像是傻了一般张大嘴,时不时地伸一下舌头,好像要尝一尝空气的味道。
“娘?是你吗?啊——娘啊——”
他看到自己十岁的样子了,光着身子在河里洗澡,这时,娘叫着他的名字,他拼命游到了岸边的高草中,被萆肌缠住了脚。他一口水没吐好,呛住了。别人把他救起时,他快要死了。是娘的手搂住了他的身子,他感到了那种温暖,那是母亲所独有的温暖啊。于是他醒过来了。过年的时候,他拿着十块钱去买酱油,钱丢了,油瓶子也打碎了。他不敢回家,是娘的温热的、粗糙的、关节特大的手啊,护住了他的整个身子。一双手,怎么能护住整个的身子?这件事,对他来说一直是一个谜。他要回忆起娘的面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可以想出屯里的那个看场院的邹罗锅,可以清楚地看到中学地理老师,可以最生动地在眼前浮现大街上买豆腐的吴花脸的脸来,可是,他竟然想不出自己亲娘长得什么样了。他哭了,小声地哭着,因为他害怕,怕自己在心底最深处对娘不是那么爱,爱得不是那么真,因而,他对自己说:“你是个什么人啊,你怎么会忘了她呢?她活着的时候,每一分钟都是为了你,而你,当时你在想什么啊?你只想着怎么吃得好,怎么玩得好,只想着把衣服穿出去,有没有人笑话,或者,有没有人眼红,你哪有一秒钟的工夫用来想她,想一想你的亲娘啊?”
“娘,儿对不起,对不起了!”他声嘶力竭地叫着,是在内心,嘴巴却凶狠地闭上了,像是要把自己憋死才好。“娘,我知道,你是为了追求爱情,才跟着我爹闯关东的。你从来没说过,从来没人告诉我,但是我知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看出,你不是一般的女人,更不是木头人。你没有文化,可是,你的眼神,反映着你的心啊。你对生活有着多么美好的幻想啊。我知道,一直到最后的时刻,你都生活在这幻想之中。娘啊,你怎么能死啊,怎么能离开这生活,因为,你的幻想还没有实现啊。也许它永远不会实现,可是,只要活着,就能看到地平线上的一丝光亮!那么,你怎么能死呢?娘,是儿害了你,是儿对不起你,是儿的错啊……娘,现在,儿也要去了,也要去找你了。你去得太远了吗?儿还能找到你吗?娘啊,在那个世界,儿要对你加倍孝敬。儿要问你,要把你的所有的幻想都打听出来。儿要帮你实现,娘,你不能再那样委屈地做人了,你是一个敏感的、美好的、最优秀的女人,你应该得到更高的幸福啊。很可能,你在这个世界得不到的东西,在那个世界,轻易地就能得到了!娘,你可能不是为这个世纪而生的,也不是为这个世界而存在的。娘啊,我好想你啊……”
在头几天,他一会想着小妹,一会想着他的娘。哭了几回之后,再没有眼泪了。他的心,也越来越平和,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他不相信常红涛的话,因为,他对那个女人越来越害怕,越来越不信任。
“什么上诉,什么申冤,什么恢复自由?她一直是在骗我!是她跟李英串通好了,把我骗出她家,好在外面名正言顺地把我抓起来。这样,她就不仅没有干系,还算立了一功呢!如果能赏金的话,她还大大地赚了一笔呢!她比冰还冷,比空气还淡,可是,她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人。她没有良心,特别是没有女人的良心。她谁都不爱,不可能爱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我怀疑她是不是真地活着。好像,她是一个木乃伊,是一个会走路的机器,只不过,有着女孩子的清秀的外表,偶尔眼睛还会动一下。我为什么要跟她打交道,为什么还要想她?”
凤友把自己的思路封闭,什么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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