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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尽眼中欢-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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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感到自己就快要被吞没了。
半晌过去,薛景涵终於轻轻吐出一句:“小穆,你的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玄穆抽回手,挽唇微笑,眸间雪光盈盈。
“你看你又睁眼说瞎话了。小穆这两个字,我这辈子,也只准你薛景涵一个人叫了。你不在我身边,那是你自己选择的;而你始终在我心里……却是我无从选择,抗拒不了的。”
玄穆很少说出这样直率坦诚,甚至深情到肉麻的话。即便曾经答应薛景涵身处其下,也仍然清冷依旧高傲不减,至少在口头和气势上,绝不愿输掉半分。
而如今他已然可以一脸淡定,用一副戏谑调侃的口吻,平静地道出心中这一份,并未得到等值回报,并且摧毁了他一生的单恋感情。
是时间终於磨平了他的棱角吗,还是等待终於消磨了他的期望呢。玄穆大概真的已经失去了什麽,不过那种东西,他或许也早已经不在乎了。
薛景涵听完简直心疼得简直喘不过气,可是他也比谁都明白,自己并没资格多说什麽。因为这样的难过,是他自找的罪有应得。
薛景涵没再固执地去牵玄穆的手,而是低头执住酒杯轻轻晃了几晃。清冽的酒面映出他墨黑如夜的眼眸,深沈,而又浩涌。似乎有很多东西藏於其中,却又似乎什麽都没有。
这样的眼神曾让玄穆迷恋并且迷惑,然而岁月荏苒,一切都不再了。
玄穆仰头望著沈沈灰夜,茫茫白雪,轻声道:“我把消息放出去,等了你好几年却始终等不到你……於是我就开始想,想你为什麽不来见我呢……”
玄穆停下来,转过脸深深看向薛景涵,缓缓笑了:“後来我总算想明白了,你是觉得没必要来见我,对不对?因为如果让你再选一次,你也还是会那样做,会选择……薛景墨的。”
薛景涵听完沈思许久,那一张俊美如昔的脸下,溢满的全是无可奈何。他摇了摇头,虽然说得艰难,却仍然一字一句,清晰地道:“皇兄这些年是什麽样子,你应该也很清楚。当年我选择了他,我并没有对;可是,小穆,如果我选择了你,那我就……一定错了。”
这番话薛景涵说得非常诚恳。无论表情还是口吻,都诚恳到令人心寒,心惊。原来有些东西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不会变。
玄穆身子猛地一震。他缓缓眯起眼睛,两道逼成一线的狭长眸光里,飘满了狂风雪粒。
“……呵,薛景涵,你现在说话可真变直接了不少啊。怎麽,我对你一没利用价值了,你就这麽毫无顾忌,连对我说点好话的心思都没有了吗?”他深深吸进一口气,看著对方冷笑,“薛景涵,你实在欺人太甚。”
薛景涵低声苦笑:“我只是……不愿再欺骗你。”
“晚了,”玄穆仰头灌下一口酒没再看他,眼神幽冷,直穿夜空,“……骗都骗过了,把什麽都骗完了,再说这种话,你觉得是弥补,我却只觉得耻辱。”
薛景涵静静看了玄穆半晌,忽然弯起眉眼莞尔笑了:“小穆,你果然还是老样子,不曾变过。”
玄穆慢吞吞斟满酒杯,抬起眼同样回他一笑,一字一顿幽幽道来:“既然我没变,那你应该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你背叛了我,那麽我会先让那个人死,再让你生不如死……这样的话吧。”
薛景涵沈默了一会儿,笑容却是没变,良久才叹息著扔出一句:“先让他死?呵……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不算是活著的了。”
玄穆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持住酒杯绕过桌子来到薛景涵的身後,手肘缓缓向下压住他的肩膀,俯身在他耳边落下一句:“那就全当我做件好事,把他送到……他十多年前该去的地府里吧。”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然而薛景涵听完仍然表情如一,神态平静。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除了指尖缓缓摩挲过几次杯柄,就再无其他反应了。
玄穆将酒杯递到薛景涵嘴边,淡淡道:“你这是被吓傻了,还是已经不在乎了?嗯……其实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啊,恨薛景墨的人太多,我虽然不想亲自动手,可是像亲手了结他的人,我也阻止不了。”
薛景涵抬手抵住酒杯,转头朝他一笑:“你不想亲自动手,为什麽?”
玄穆眨眨眼睛,歪过脑袋边想边沈吟:“为什麽啊……嗯,大概是因为,我不愿看见他吧。”
他说著自嘲一笑,垂下眼,指尖一颤,杯中便簌簌出两滴酒来:“我不愿看见他,看见这个……让你既忠诚,又爱慕了一辈子的男人。”
玄穆点到为止地沈默了。他很明白自己挣扎多年,却仍然打不过的那份软弱。虽然他好奇,可是他从来鼓不起勇气去见一见薛景墨的真人:如果薛景墨当真绝世无双胜他太多,那麽他会痛;如果薛景墨平凡普通,根本无法与他相提并论……那麽,他会更痛。
无论薛景墨是怎样的人,可是在薛景涵的选择里,他始终都是第一。
玄穆拒绝承认,如此失败的一生。
他寸寸抚摸过薛景涵的肩膀,声音恍惚,轻言软语地道:“封荷茗只给薛景墨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早丢了,而另一个,呵,现在也马上就要动手弑父了。薛景涵,你们两兄弟手上沾的血可都不少,薛景墨现在是恶有恶报了,那麽你呢?你有想过,自己的恶报会是什麽吗?”
薛景涵听完扬眉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道:“如果我真有恶报,那也绝不是因为我杀过很多人,”他顿了顿,语气温柔,“……那些我都不後悔。你知道,我薛景涵这辈子,唯一後悔的,就只有那一件事情。”
“我不知道,”玄穆回答得干脆,低头冷冷俯视著薛景涵,一字一句,坚如寒冰:“我只知道,当初你不让我好过,那麽现在,我就不让薛景墨好死。”
薛景涵细细凝望玄穆,再无话说。他们之间已经空白了这许多年,可是今天,却仍然走到了这不可挽回的一步。
他们之间,终是走到了这不可挽回的一步。
谁都没有错,只是玄穆太骄傲,而他又太自私。世人皆以为玄穆冷血无情,却不曾料到,他也曾经有过,愿意为了一个人,放弃一切的勇气。
可是那样一生一次的付出与牺牲,就被他薛景涵,给白白浪费掉了。他分明不是小气的人,那一年他所有能给玄穆的东西,他都给了。
只除了一颗真心。
他的可笑的大方,其实,也就只到这种程度而已。
玄穆晃晃手腕,轻声道:“我手酸了,你还不喝麽?还要我继续端著伺候你麽?”
薛景涵低头看了眼酒杯,接过来微微一笑:“你真要我喝?”
玄穆挑眉:“怎麽,你还怕我毒死你吗?”
薛景涵目光如水,平静道:“那也无妨。”
“……”玄穆撇撇嘴角,勾起一抹自嘲,“随你怎样想,不过这些模棱两可的话,你我之间,就不必再说了吧。”
薛景涵笑了笑没有辩解什麽,二话不说,直接仰头灌下桂酒。
“好了,喝完了。”一饮而尽之後,薛景涵倒转酒杯翻过几圈,半滴酒都没有流出来。
玄穆看看酒杯再看看薛景涵,神情似乎有些愣怔。他直起身缓步走回对面坐下,直面庭院风雪,恍惚道:“……好大的雪,都快赶上暄国了。今年的春天,会很晚吧。”
薛景涵触上他的指尖,缓缓往里推移扣紧,轻声道:“终会来的。到时候,我带你去看。”
玄穆对上薛景涵的眼睛,眸底光影烁烁,看不分明。良久,他忽然扬起唇眉,莞尔笑开:“是吗?那你,可要记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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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到死的小初……本该充满各种虐点和萌点的重逢就这样被我给毁了……
好难产……啊啊啊啊!反正三十章给出结局是一定的……这篇文我无能为力了……倒地不起……
现在还要滚去写卷子……= =||||
正传 (二十九)
第二十九章
颜惜从梦中模模糊糊醒来,打了个哈欠,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听见房门刷一声被大力推开。
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房门大大敞著,冷风夹著暴雪狂灌而入,颜惜浑身哆嗦了一下,立马卷起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他其实很瘦,如今看来,却活生生像个肉团子。
“一大早的……你干嘛?”他不满地嘟囔道。
…………
清慕抽了抽嘴角,几个大步走过去,一把扯开颜惜的被子,咬牙道:“一大早?你倒是给我睁开眼睛看看现在天有多亮!”
颜惜抬起细白柔滑的脚趾,几个翻转灵巧勾回棉被,迷糊道:“唔……嗯,天很亮……你要是想再试一次出府那你就试把,不过到时候又被扛回来,那可就别来找我了。哦对了,记得跟那些守卫解释一下,说我有劝过你,可是你死活不听,我也没法子。”
清慕气得全身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直直望著颜惜,不解道:“颜惜,你……为什麽不想出去?”
颜惜转了个身,小脑袋贴在丝顺的锦被上柔柔磨蹭了几下,嘟囔道:“干嘛要走?我们在这儿过得不好吗?有人管你吃,管你衣,管你住,除了不准你走,什麽都听你的话……不好吗?”
清慕眨眨眼,低下头紧紧攥住了拳头,良久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字:“……不好。”
“呵呵,”颜惜笑了下,声音慵懒起来,“是啊,认识你久了,我都差点儿给忘了,你以前可是荣宠无边的太子殿下啊,当然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想出去自然也能出去,否则……嘻嘻,我怎麽能有机会在如斯认识你呢?”
清慕叹口气,摇著头缓缓道:“你明知道,不是这个原因的。”
颜惜沈默了一会儿,呼吸平稳,气息均匀,背脊很有规律地一凸一陷,像是又一次坠入了深眠。然而清慕依然一动不动地等在原地,眼睑低垂,满脸的阴影一览无余。整个房间安静得厉害。
“皇……”
“好了,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许久过去,两人同时出声。颜惜皱皱眉,不耐烦地卷著头发,一把掀开被子半坐起来。他转头认真看著清慕,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薛景墨已经死了,现在华国的皇帝,是薛铭修。”
清慕痛苦地闭了闭眼睛,紧握的拳头几经聚拢,最後终是柔软下来,逐渐张成两片苍白濡湿的掌心。
颜惜深深看了清慕一眼,忽然翻身下床,低下头,开始慢吞吞地穿衣服。
“你们这对兄弟还真是奇特。薛景墨明明没怎麽关心过你们,结果十几年後,弟弟是恨他恨得要死,而哥哥……却是爱他爱得要死。”
清慕沈默了一会儿,尽管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辩解的人,但仍然开口说了句:“虽然谈不上和他有什麽感情,可是他好歹……是我的父亲。”
颜惜弯腰系靴带,直起身来冲著清慕扬眉一笑,懒懒道:“那这就更奇特了不是麽?他也是薛铭修的父亲啊。怎麽你们两兄弟的反应如此不同?一个是爱之深,恨之切?一个却是爱之深……舍不得恨?”
清慕扶著桌沿缓缓坐下,低头沈思许久,最後只得苦笑:“我对他确是恨不大起来,或许是因为,他在我的记忆里,依然还是小时候那个……疼我宠我的好父亲吧。只能说我俩父子缘分太浅,後来的十多年他虽然没能陪在我的身边,可是他陪在我身边的那些年,已经把一个身为帝王的父亲,所能给儿子的所有东西,全都给到了极致。”
颜惜默默听完,幽幽接了句:“是啊,所以日後无论再有多少儿女,他也都给不了他们同样的父爱了。”
“……”清慕顿了顿,试探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替小修鸣不平吗?”
“嗯?小修?”颜惜在听见这个称呼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皱眉,嘟囔地说,“你都是这样叫他的?你以前也是这样叫他的?呃……好奇怪。你现在连他长什麽样子都不知道吧,叫那麽熟悉亲热做什麽。”
清慕听到这里愣了愣,好奇道:“你……这是在吃醋吗?原来你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以前听说的时候还以为你们只是互相玩玩儿呢。”
颜惜耸耸肩,站起来端起茶杯漱了口,又简单洗了一把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著水面,低头轻声道:“也可以算是玩玩儿啊。反正……你看,他苦心经营多年,如今终於用尽手段当上了皇帝,一旦朝中大臣整顿好了,於情於理,他都该去安排後宫了。”
清慕沈默了一阵,道:“是啊。不过小修现在能走到这一步,其中很大功劳,都是你给的。”
“哎呀,你这麽说我都不好意思了,”颜惜并起两指捋了捋额前长发,弯起眼睛,笑得一脸灿烂,“其实我什麽也没有帮到他,而且恰恰相反,我觉得自己,才是最赚到的那一个。”
颜惜抬起手拍干掌心,满脸的云淡风轻,缓缓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清慕眨眨眼,怔了片刻,神情像是有些不信:“真想不到,你颜惜……也会有这样喜欢一个人的一天。”
“喂,你这话是什麽意思?难道我看起来很绝情吗?”他说到这里仿佛想起什麽,转眼看著清慕,揶揄地说,“我要真是绝情,那半年前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晓如把你打死在如斯侧门,让你这个十多年前就离奇失踪恐遭不幸的太子殿下,彻底应了这句话。”
清慕笑了笑,抬眼看了看他,还是当初那句话:“你不会。”
颜惜唇角一扬,很受用地眯起眼睛淡淡一笑。他大方地坐在清慕身边,拈起一块点心往嘴里送去,半咬半抿间,含糊笑道:“哎,你说我这样算不算成就了一段好姻缘呢?当初明明看出那辆马车上的人非富即贵,一定不是像我这样低贱的小民惹得起的,但我还是大著胆子把你给送上去了。”他转转眼珠,想想又自嘲道,“呵,不过当然了,封易辰最後决定要你,还是因为你,而不是因为我啊。”
清慕听见封易辰的名字,全身不自然地抖了一下。颜惜见状呵呵一笑,过来人似地拍了拍清慕的肩膀,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对方手里。
“想他了?”
清慕一听这话瞬间化身为一只炸了毛的猫,手腕一颤点心顺势滚落桌面,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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