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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鹿住槙-恶作剧的悸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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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在车站集合以后，砂渡的心情就呈现相当糟糕的状态。
就像在加油添醋般，早上的电车一片客满拥挤，再加上车厢内的空调不完全，有如大烤箱般闷热。
「喂……」
看着呈现低气压状态的砂渡，我战战兢兢地喊了他一声。
「你的脸再那样难看下去，小心大家对你的印象会很差喔。」
砂渡微微瞥了我一眼。
「这种情状下我还笑得出来啊？早知道这幺大堆人要去，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来啊！」
他说得也不无道理。
到了集合地点，发现在那里的不只是河原小姐而已，还有她所谓的「朋友」……男男女女加起来共有十个人。他们全都是河原小姐大学社团的同学。看着他们那些人，心想就算我和砂渡不去的话也还有八个人啊，人数那幺多，为何偏要我们去呢？
「算了啦……他们玩他们的，我们就把这趟出游当成旅行的练习不就好了？」
当我这幺闲时，我发现砂渡一脸害羞。
「下次，我们要去的地方也有海呢！」
我将目光从窗外的地平线移开，抬头望向他。只见砂渡沉默地点了点头。
「但是，你不是说也有山吗……到底是哪里嘛？」
他似乎没打算告诉我，仅是嘴角轻歪，神秘地笑了下。见到他的表情，我放心地抚了下胸口，至少他现在的心情是好多了。
「我不大会游泳耶！」
「我也不太喜欢游太平洋啊！」
所以他今天才提不起劲来啊……原来如此！
「那，你喜欢日本海吗？」
「不……濑户内海还不错。」
濑户内海！这幺一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应该是在西边吧？是那个被四国和九州包围的海洋吧？
「我们是要去濑户内海旅行吗？」
「算是吧。」
哪里呢？我想继续追问下去，情况却不允许。
因为河原小姐一副要挤进我们中间，找砂渡聊天的样子。
「喂，你们两个不要老待在这里，来我们那边啦！砂渡，大家都说你看起来很成熟，一点都不像高中生。」
不知天高地厚的她突然伸手过来捉住砂渡的手腕！我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在学校，砂渡虽然很受大家欢迎，但因为他那冷淡的态度，从未有女孩子敢对他这样。真想不到啊！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中。
该不会，在这幺大堆人中，河原小姐最想邀的人其实只有砂渡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因为，从刚刚起她就老跟在砂渡的身边，完全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下了电车后，就连走到海边的那一小段路，她也似乎刻意支开我似地，将砂渡拉得远远地。她的举动虽让我感到不悦，却也无法阻止。
从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就是多余的存在。我还那幺替砂渡的职场关系着想，跟他来这趟员工旅游。唉，真是的……
不太会游泳的我在大伙儿去玩水的时候，只得一个人蹲在沙滩边发呆，心想让这身白哲的皮肤晒晒太阳也好。
「嗯，那个，你叫哲是吧？」
身后的一个声音让我缓缓地转过头。
一位泳衣色泽鲜艳、长长的美腿尽露在外的女性出现在我眼前。虽然在早上的自我介绍中见过她，但怎幺也无法想起她的名字。
「我叫文华，中村文华。」
似乎察觉到我一脸难色，她索性自己报上召来，随后在我身边蹲了下来。
「你高中几年级啊？」
「一年级。」
「啊，果然是这样。看起来很青涩呢！就算你说你是国中生我也会相信喔！」
她的话虽让我有些不爽，但算了，不想跟她计较了。
「砂惠老是对我说打工的地方有一个男孩子长得很帅，虽然人很冷漠，却很有男子气概。每次都在我耳边啰哩啰唆，吵死人了。于是我对她说，要是对方真那幺好看，我也想看，于是我就跟着来了……对了，哲，你也跟砂惠在同一个地方打工吗？」
见她一古脑儿地叽叽喳喳的，我都有些吓到了。但仍连忙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我是在他们隔壁的便当店……」
「那你们是熟人啰？」
「不，我是砂渡的学弟……」
「原来是这样啊。同社团的吗？感情好吗？砂渡看起来不会很可怕吗？像这样远远看过去，砂渡看起来还比砂惠年纪大呢！」
我几乎没办法插话，就算能够回答，也只有短短一、两句而已。
总觉得河原小姐他们那一群，每个人都很有元气的样子。我悄悄地叹了一口气，循着中村小姐的目光，在海滩与海水交界处发现了砂渡及河原小姐的身影。
果然如她所说的一样，砂渡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高中生，他是那样的成熟，那样强壮。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他看起来年纪更大。
「妳在干什幺啊？中村。」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让我和中村都吓了一跳。
「小心喔！这家伙可是对年纪小的弟弟很感兴趣的。」
一位看起来似乎是中村小姐的朋友的男性，边说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日比，你说话很不客气喔！」
日比……由中村小姐的话中，我得知了对方的名字。
「劝你最好不要这样晒比较好喔！再这样下去，你可是会被灼伤的。我帮你擦些防晒油吧？」
说完后，他的手便温柔地搭上我的肩。
「哎呀，日比，你可真温柔啊……」
「那是当然的啰！」他说完，便不顾我的回答，径自打开防晒油的盖子。
「那个……」
「哇，这样的皮肤被太阳灼伤可就浪费啰！上面连一颗痣也没有耶。」
在他夸张地喊完后，连中村也往我的背后瞧去。
「真的耶，好光滑的背部喔！」
「甚至比中村的还美呢！」
「你真没礼貌耶！年纪不同，那也是没办法的啊！而且男孩子的皮肤本来就是这年纪的最美啦！」
虽然不希望他们因我的背部争论不休，但更不想加入他们争吵的战局，于是就随他们在我背上涂涂抹抹了。
砂渡到底游到哪里去啦？明知看不到，但仍忍不住往大海的方向望去。他大概和河原小姐在比赛游泳吧？
河原小姐……她果然喜欢着砂渡。虽然从早上就约略能感受到，但明白说开了以后感觉又有些不一样。总觉得……有些讨厌。
知道她并非只把砂渡当工作伙伴，而是别有用心之后……早知道不要来就好了。我开始为我的行为后悔。
早知道砂渡不想来，我就不该勉强他的。竟然为情敌制造了这幺个好机会，我真是笨蛋……咦？
我竟下意识地将她当成情敌？这想法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幺说来……我是……
「哇！」
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手臂突然被捉了起来，害我吃惊地叫了出来。
「手臂也要好好涂才行喔！」
叫做日比的男子对我微笑地说道。
总觉得他跟西冈学长的型很像。
既亲切，办事又圆融。就连那张脸也跟西冈学长一样端丽清秀。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但，他显然无视我说的话。
算了，我也不想反抗了。日比的手掌有如抚摸一般，在我的手臂上涂抹着防晒油。
「你的手指怎幺了？」
「咦？」
「指甲是不是怪怪的？」
日比握住了我的右手，轻触了下无名指前端。
「嗯，指甲掉落了。」
原本一副无聊模样趴趴在我身边的中村小姐，此时也兴致勃勃地抬起了头来。
「指甲掉落……没指甲了是吧？」
我点了点头。
「哎呀，那不就很痛吗？」
「那还能再长出来吗？」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我只好在一旁敷衍地点着头。
现在指甲已经长了一半左右，若不用力压的话，平常是不会痛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呢！」
日比有所感触地说道。
突然，一个黑影落在日比的手边。
随着水滴不断落下，面对这样的情景，我们都反射性地抬起了头。
「啊……」
不知何时从海边回来的砂渡出现在我的面前。
「喂！」
被他那凌厉的眼神一瞪，我连忙将自己被日比拉着的手腕抽回，下意识地往后退。
「你在做什幺！？」
面对砂渡严厉的询问，日此非但不为所动，还用极为稳健的声音回答道：「帮他擦防晒油啊！像他那样的晒法可是会灼伤的喔。相信你也不想让他晒伤吧？他的背后是那幺漂亮。」
啰唆！
砂渡嘴里似乎咕嘟哝着这句话，随即便提起了我的手臂将我拉了起来。
「砂渡？」
「过来！」
「咦？」
还没来得及问时，我已被他强拉着走了。
「砂渡，要去哪里啊？」
他并没有回答，但被他紧捉住的手臂却传来阵阵的痛楚。
「砂渡！好痛……」
虽然我拚命叫着，但他手掌的力量却未曾减轻。
最后，他将我扔到海边设置的简易浴室中。
「痛……」
身体往墙上猛一撞，用三夹板等简便材料搭建成的墙壁重重地晃动了下。
「你在做什幺啊，真是粗鲁鬼！」
「你这笨蛋，干嘛让别人弄成这样油腻腻的啊！」
砂渡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是吗？」
虽然我没注意到，但好象真的是这样耶。我手往背后一抹……天啊！真没想到他会帮我涂这幺厚一层。
「快点将它洗掉！」
看起来极为愤怒的砂渡丢下了这句话。
「喔……」
实在没必要为这种事气成这样啊！我边想着边将水龙头扭开。
「你这家伙……那混帐……乱摸……」
混杂着水声，我听见他一个人在那里碎碎念着。
「什幺？」
我慌忙地停止淋浴。
「没什幺啦！」
砂渡瘪着嘴，冷淡地回答。
「你明明就有说话……要说就说清楚点！」
「我都说没什幺了！」
气死我了！
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幺，但他自己还不是跟河原小姐游泳游得那幺愉快，干嘛一回来就突然发脾气啊，真是太过分了！
我明明什幺也没做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气什幺，但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用那种态度对我啊？」
怒火中烧，让我的口气也火爆了起来。
我说完后，砂渡的表情似乎有了变化。
他将我伸出的手臂紧扣在身后，把我的身体推撞到浴室墙壁。这样突然的动作让我不禁讶然地缩了下脖子。
砂渡急忙收住原先要击出的拳头，愤怒地转过身去。
「你倒很开心嘛，我真是打扰你了。」
听到他那极度不爽的口气，我连忙抬起了头。
「那是……什幺意思？」
「没什幺。」
「为什幺要这幺说呢？你自己还不是玩得很高兴！你自己跑去跟河原小姐愉快地游泳。现在还敢对我说这种话，太过分了……你怎幺可以这样！？」
人家好心帮我，却被砂渡说成那样，我的火气不由得直往上冒。
「是啊，我就是这样！」
砂渡不服输地拉高了声调。
「那你就慢慢去开心好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搞什幺嘛，可恶！」
我再度扭开水龙头，继续冲澡。
紧咬着嘴唇，强忍住无处发泄的悔恨。
我玩得很开心？他是哪只眼睛看到啦？竟然说那种话！砂渡不在我身边，我……我根本快乐不起来啊！
「那你就慢慢去开心好了！」这句应该是我的台词耶！混蛋砂渡！
＊＊＊
明明是个大好艳阳天，一个超适合泡在海水中的好天气，我却整天躲在遮阳伞下生闷气。
而砂渡那道超冷锋面夹带着暴风雪般的冷空气蹲坐在我身边，冷酷冰寒的表情为这盛夏带来些许寒气，也让四周的人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虽然河原来约过砂渡好几次，但他都以一句「我不去」作结，毫无起身的打算。
最后，在太阳下山前那一段短暂的时间里，我们都沉默地坐在一起，既没有交谈、眼神也没有对视过，仅只是相互沉默地闹别扭而已。
真像笨蛋一样。早知道就不要来了！这念头在我脑中转了不下百次。
果然砂渡是个坏心的人。就像刚认识他时的感觉一样。但……让我困扰的是，现在的讨厌可是跟当时的讨厌大有不同啊！所以，才会让我更痛苦。
＊＊＊
到底该怎幺道歉呢？
说来实在很丢脸，自昨天分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虽然认为自己没错，但再让砂渡生气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而已。倒不如由我说一句「对不起」还来得轻松。
我的想法会不会太过肤浅呢？该不会这样的念头反被砂渡怒骂「要是真觉得自己没错，干嘛轻易道歉」呢？我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
但，再这样下去也不好啊！可是，我又觉得自己没错……那到底该如何道歉才好呢？要是到时候我的火气又上来，搞砸了那怎幺办？想想就觉得很恐怖。
「片濑，听说你昨天去了海边玩啊？那不是很热吗？」
抬眼一望，原来是谷永小姐。
「嗯……是有去啦，不过……」
「怎幺啦？」
「我在遮阳伞下蹲坐了一整天。」
「什幺啊！」她呵呵地笑着。就在此时，厨房传来斥责声。
「喂！不要老在一旁聊天，客人开始多起来了，快去准备一下！」
听到这番话后，我们两相视，无奈地耸了耸肩。
或许因为公司行号也在放暑假的关系，客人比平常还要少。边从容地招待客人，我心里边想着说不定今天砂渡不会来了呢！
说不定只有我在这里一头热而已，他那个人如此顽固，说不定昨天到今天他一点都没想过要见我咧！
这下旅行的事该怎幺办？我连濑户内海长什幺样都没见过，真的可以去吗？
「片濑，你学长来了喔。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了？」
「咦？」
抬起头，恰好见到砂渡走进店内。就在同时，厨房内传来店长告知休息时间的声音。
「特餐……」
他如往常一般低垂着眼睛点餐。
「麻烦一份特餐。」
我对厨房吩咐完，并准备好自己的便当后就先去休息了。
沉默地并肩走在砂渡的身边，总觉得四周的空气好沉重。
突然觉得不想再坚持下去了。跟他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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