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债子还----愿拭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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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债子还》＇TXT下载＇作者：愿拭泪



楔　　　　子
＇哈哈哈……＇
嘻闹声，从一个小小的房中传出，里头有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男孩，和一个十岁的小孩。
他们打闹在一起，互不相让，直到他们疲累了双双摊在床上。
那个较大的男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冒出一句。
＇小沁，你长大後有没有想做什麽啊？＇
那岁数较小的孩子，一时间无法回答，因为他以後想当个明星，其实每个人都有明星梦的，但他怕哥哥会嘲笑他，於是决定什麽也不说，没想到却换来令他惊讶的问句。
＇那小沁长大以後当我的老婆吧？＇男孩愉快的说。
而那小孩的脸颊很快地抹上两片红晕，他欣喜的说不出话。
从小，他便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最喜欢的哥哥身边，出游、玩电玩、打球…。
他不知那算崇拜还是喜欢，反正就是喜欢待在哥哥身旁的感觉，想待在他身边，那种自然和舒适。
他是愿意的，脑海里似乎有什麽跟著在飞快地转著……
他的回答…………。。

一、Begin
＇三年X班…。。请马上到训导处来。＇
不一会儿，就有个清秀的学生出现在训导处，训导主任指了指手中的话筒，意示他过去听。
那名学生疑惑地看著主任手上的话筒，便把它接过来听。
「你说什麽？少弘出了车祸！他在哪？我马上过去。」
才接到话筒，那位秀美的国三少年脸上就显现著焦急表情，急忙挂下电话，马上在训导处办好外出手续，在校门口外拦了辆计程车，便火速往医院赶去。
少年在车上不断催促司机开快一点，一边祈祷，希望〝他″没事。
「司机伯伯，可不可以再开快一点，拜托你。」少年急的眼泪在眼框打转。
司机见少年如此著急，也不自觉地加紧油门往前开。
「拜托，请保佑他没事…。。」少年如此喃喃自语，直到到达医院。
○　　　○　　　○
一到医院，少年给了钱马上飞奔下车，往急诊室快步走去。
他左顾右看，看到了熟识的人，他赶紧对著他问。
「他有没有怎麽样？伤的重不重？车祸怎麽发生的？…。」少年一点也不管那个人是否来得及回答，劈头就是一堆问号。
「少沁！…冷静点。」尹少钧抓住名唤少沁少年的肩膀，要他镇定点。
「那他到底怎麽了？你快告诉我。」少沁用著恳求的眼神看著他。
「他…情况不怎麽好，右手和右腿断了，肋骨断了三根，碎裂的骨头有些伤及内脏，心脏…一度停止，陷入昏迷状态，医生正在帮他急救。」尹少钧知道少沁心急，便把所有的病情说出，但他有些怕少沁会承受不住。
尹少沁一听，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口中不知念些什麽。
尹少钧看少沁如此震惊，想说些什麽安慰他，因为除了沁，只有他知道，少弘对少沁而言，是特别的。
「你通知伯母和怡萱了没？」少沁忽然迸出一句。
「有，我妈可能等会儿就到，怡萱…可能要等她放学了。」
「是吗。。」少沁眼神迷忙地看著光滑的地板，眼泪处在要掉不掉的地带，他强迫自己把它收回去。
他不能、也不想让少钧知道自己喜欢少弘的事，只是他不晓得，其实少钧在多年前便已得知此事。
两人在手术室前枯等，太阳从带有昏黄的亮光，渐渐转红而下，沉落到地平线以下。
当医生走出手术室且宣布尹少弘没事，但可能会再昏迷几天，只是要多加注意时，少沁高兴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而当晚伯母和怡萱都来过後，少沁自愿留下来照顾少弘。
本来伯母认为不大好，自己的儿子应由自己来照顾，再不然也应该由少钧或怡萱来照顾，怎麽好意思麻烦侄子来照顾呢？
还好有少钧在旁劝说，少沁的心愿才得以达成。

二、转折
「少沁，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已经照顾少弘很久都没怎麽吃、睡，休息一下没关系的。」这几天，旁人不知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但少沁就是不听，都以〝没关系″而回绝。
这两天下来，少沁没敢閤眼，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少弘，深怕自己一疏忽，他就会出了事。
这些细心和坚持，少钧全看在眼哩，他想告诉少沁一个事实，但看到他爲少弘如此全心付出，就让他怎麽也说不出口。
「拜托你，赶快醒过来吧，我好担心你。」少沁握著少弘那未受伤的手，贴著自己的脸颊，希望他感受到自己的温度，赶快清醒。
他真的真的好爱少弘，从五年前开始。
他真害怕少弘会就此离自己而去，那自己活著也没什麽意义；他活著，只为了那句话…………
这时，少弘的手忽地抽动了一下。
少沁惊喜又高兴的说「少弘？少弘，你醒了吗？」
「ㄧ……怡萱…。。」少沁模糊不清地喊著妹妹的名字，他举起右手想抓住什麽，却因受伤的剧痛令他放下手。
少沁一时呆住、无法反应，回过神後赶紧请医生过来，并打电话回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然而一直守在少弘身旁的少沁，却心神不宁。
自从少弘喊出怡萱的名字时，他顿时感到有个东西从他心中重重地沉下去了。
○　　　　　○　　　　　○
少弘清醒了，这本是皆大欢喜之事。
但，少弘却说了件令大家惊讶的事，尤其是少沁。
「我说，我喜欢怡萱。」尹少弘镇静地坐在病床上，缓缓说出这几个字。
少沁的惊讶当然不亚於其他人，只有少钧听到後没有什麽反应。
当时某处也发生了一起大车祸，记者自然便在医院里徘徊。
他们不知从何处听到风声，一大群记者马上挤到尹少弘的病房里问东问西。
这样大的事情〝哥哥爱上亲妹妹″怎能错过！
包括少沁，也被记者追得到处跑。
他不想回答问题，他好乱，乱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乱得…。想哭。
记者围在他身旁，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著，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少沁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将记者的问题一一回答完毕，识相的人便安静下来，但也不断追问有关问题。
少沁的拳头在发抖，他在压抑，压抑自己别从记者的人墙中冲出去。
其实他真的很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偏偏固执的自己坚持要回答这些不礼貌的追问。
他只是希望自己能从一遍又一遍的答辞中，相信事情的发生。
当记者全走光後，少弘仍不被家人们放过，尽管他是个病人。
少沁自病房门前走过，看见持续被追问的少弘面不改色、神情镇定，一点也不畏惧於家人的逼问，可见他是多麽坚信自己的感情。
少沁黯然地走过病房，他没有勇气进去。
他黯淡的身影，碰巧被少钧的眼角看到，他在心中轻轻地爲少沁叹了口气。
三、低落
少沁避开所有人，悄悄地独自一人走上医院顶楼。
他靠近栏杆，看著红得刺眼的夕阳，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下来。
他终於知道为何会有的失落感。
守在少弘身旁的这两天，寸步不离，无疑的是希望少弘醒来後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第一句话说的是自己的名字，怎知……。他的第一个字眼，唤的并不是自己。
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但少沁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别人听到。
「你还真是厉害啊！」
少钧的声音突然从背後传来，吓得少沁马上把泪水擦去。
尹少钧从他身後看见他擦泪的动作，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你为何说我厉害呢？我又没做什麽。」少沁轻笑，将双手放上了栏杆。
「我以为…你会在大家面前哭出来。因为，你喜欢少弘，不是吗？」
少沁的心似乎漏跳一拍，他以为自己总是把对少弘的感情隐藏的很好，於是他又要再辩解「你在说什麽嘛？我怎麽会喜欢他呢？」少沁故作轻松说道。
「你非得要这麽不诚实吗？」少钧有些恼怒，他不懂爲什麽感情既然已被拆穿了，还要再继续伪装下去。
「不然，你可以对著我说你根本不喜欢少弘吗？」他对著少沁如此说，他知道少沁在怕什麽，他怕自己对别人，尤其是亲人，承认自己喜欢少弘的话，那他以後便不知该用什麽脸来面对这些亲戚朋友。
沁沉默了，他试著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原本停止涌出的泪再次泛滥在他的脸上，他放弃争辩。
少钧见他没有动静，知道他根本做不到说出那样的话，便接著说下去。
「另外，我也知道少弘喜欢怡萱的事，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但看见你对少弘用情这麽深，让我说不出口。」
「但就我所知，你喜欢少弘的时间，比少弘喜欢怡萱的时间还要长，也许你可以考虑主动出击，以你对他的执著，说不定可以让他转而爱你啊。」
对於少钧的一番话，少沁无动於衷，依旧站在那里，但手握著栏杆的力道加大了，只是少钧看不见。
而少沁的无言，也让少钧终於受不了了。
「就这样？什麽也不说，决定逆来顺受？你为什麽就是不敢主动，眼睁睁地看他去爱另一个人？」
自从他发现少沁喜欢少弘开始，他就一直仔细观察著他俩之间的互动。
没多久他发现，少沁总是默默地待在少弘身边，但只要少弘有什麽事，少沁绝对是第一个关心他、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偏偏少弘没注意到。
「你能不能让我静一静？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少沁苦笑出声。
少钧不再说，即使自己说得再多，少沁没听进去，也是枉然。
少钧离去，少沁的苦笑声渐渐转变成哭泣声，他哭，几乎撑不住自己，过大的悲伤压垮了他，他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任凭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
他又何尝不想把少弘占为己有呢？可是他能这麽作吗？能吗？
看看自己的身份和性别吧，身为少弘的堂弟啊！男生啊！
好久好久以前，自从他懂得男女之间的差异，他就讨厌自己的性别，讨厌自己是尹家的男生！
即使有少弘的那句话，他还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是如今，他却说他喜欢怡萱，这到底怎麽回事，难道这表示…。他不要我了吗？
少沁痛撤心扉的哭声，进了才刚下楼梯的少钧耳里。
他听了，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四、血缘
少弘住院一星期後，医院竟发现他其实并非伯父、伯母所生，这件事再次冲击少沁的心灵。
据伯父、母的说法，是因他俩结婚许久还未有小孩，所以才去领养了少弘。没想到领养他不到一年，少钧就出生了。
但这不就表示，少弘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怡萱交往了！
果真，家人不再反对，唯一没想到的是，怡萱竟也可以放弃多年的兄妹之情，以男女朋友般的关系和作了她十五年哥哥的少弘在一起。
这事实令少沁不能接受。
但见到这样的情形，少沁能作什麽？
他啥也不能作，不能阻止他们，毕竟他们已无血缘关系；不能将自己的心意说出，这不会使情况更好，只让自己难堪，毕竟除了少钧和自己，没别人知道少沁的性向。
他只好用加倍的开朗掩饰淌血的心，假装为他们高兴，结果落得夜深人静时，自己却躲在被窝里偷哭；即使睡也睡不安稳，都会因梦到少弘和怡萱甜蜜的样子而流泪。
如此情形，使正处於国三冲刺期的少沁，成绩大受影响。
虽然在家中，少沁都保持著笑脸，但在学校，他却开始沉默、寡言，脸部表情也渐渐减少，上课时常发呆，还常常无缘无故红了眼眶直掉泪。
这使平常和少沁走得近的同学非常担心，便去报告老师，老师也察觉了这种情形，并对他一落千丈的成绩通知家长。
幸而被少钧中途拦截，否则少沁不知会被军人出身─目前已退休的尹庆龙─少沁的爸爸打成什麽样子。
经过少钧苦口婆心的劝说，少沁才愿意从悲伤中站起，成绩回升，也顺利考上了第一志愿。
只是，少沁并未完全复原，毕竟他仅只是勉强振作。
少弘和怡萱之间越来越亲密，也许是因为有十五年的亲情作基础吧，因为他们居然要结婚了！
○　　　　○　　　　○
少沁和怡萱的出生日仅仅相差七日，所以他们是就读同一年级，国中毕业後，
少弘和怡萱便决定要结婚了。
因为这件事仅需怡萱的父母和其家人同意即可，婚事很快地定了下来，即使少沁并不同意，但他不敢发声。
婚礼在教堂举行，就像电影里看过的，有著高高尖尖的屋顶，庄严又寂静。
牧师站在台阶上爲少弘和怡萱证婚，这对新人的脸上尽是幸福的表情，令少沁不敢看一眼，那种幸福和自己的失恋是一种强烈对比。
当他们为彼此带上婚戒时，躲在柱子後的少沁泪涌上，他痛苦的蹲了下去，双手紧紧捂住嘴和胸口，告诫自己不要出声。
但心真的好痛，紧紧纠结在一起，快不能呼吸。
……。。少弘真的不要自己了吗？

五、放弃　or　not
仪式结束，比照西方，大家都在门口等著接新娘捧花，少沁却站在教堂中面对墙上的十字架。
「你不出去吗？」少钧问。
「出去干吗？我又不是那些女生。」少沁背对少钧笑著说，却可听出他声音的不自然。
「放弃吧！他已经不会回头了。」
虽然上次叫少沁要把少弘抢回来，但那是再他还为和怡萱结婚前，现在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他这个作弟弟的总不好叫堂弟去破坏人家吧。
「即使如此…。。」沁转身，脸上有著两行泪水，嘴角却在笑。
「即使他不回头，我还是会一直等他。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的……。。发现我一直爱著他。」
「不要傻了！你看看他脸上的表情，是〝幸福″啊！看懂了没，他是不会回头的。」少钧抓住少沁的肩膀，激动地说著。
他非得让他清醒，认清这个事实。
少沁是他的堂弟，少钧知道他的脾气是很固执的，若他说要等，绝对会等到最後的。
「那又怎麽样？假设他一辈子都不会发现，我就给他和怡萱祝福，至少我现在是这种心情；如果有除了我之外的人要拆散他们，我一定会痛宰他！」
他含泪笑了，眼神里有著因刚刚那句话而有的小小邪恶，却掩不住更大的无奈和不甘愿。
少钧惊讶的看著少沁的笑容，他呆了。
他所知道的少沁是不会这麽笑的。
从小便常常跟在少弘和自己身後的少沁，是开朗、活泼的。
除了3岁前的少沁，少钧就不再看过他哭，他总是笑得很高兴、很开心，不曾笑的这麽令人心疼。
即使是少弘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时。虽然那时候，少钧看得出少沁其实有些难过。
自从少弘出车祸开始，很少哭的少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