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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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看看他点头，“它叫流水。”轻轻放下流水，转身给客人泡茶，边泡边说：“我家那位去买菜快回来了，到时给你们介绍。”
　　凌旭的视线在屋内转了圈，“晚辈凌旭，见过前辈。”屋外是隐蔽的阵法，屋内根本没半点凡人的生活痕迹，这恐怕也是一个存在吧？
　　秦朔正好奇想问流水的事情，听他这么说，奇怪的转头看着人。
　　凌旭拉过他说：“这是秦朔。”
　　男子哈哈笑起来，“你才修行不久吧？修炼速度不错。在下流水，也算是修行中人吧。”
　　“可流水不是……”秦朔正说着，门外传来人声：“流水，我回来了。今天有你喜欢的青菜肉食啊，快来帮忙。”
　　流水迎了出去，“高山，今天来客了。你有多准备吧？”提着几尾鱼走向另一边，门外走进一个英俊的男子。
　　凌秦二人连忙向他打招呼，心下默默猜测此二人的真正身份——高山流水，莫非是……
　　高山扫他们一眼，淡淡说：“别想了，我们确是。最近想再尝尘世的生活所以才回来的，并不理会尘世纷争。”
　　秦朔急忙道：“不是的，我只是好奇，流水明明是名琴之名，为何……”
　　高山歪歪脑袋，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我们作的曲子，我们的琴，用来命名有什么问题？”
　　“那我可以……”秦朔一副想弹弹看又不敢的样子。
　　高山指指琴，“问流水。”
　　秦朔不明白，下意识看向凌旭，凌旭对他微微点头，秦朔这才放心地去接近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轻轻拨动一条弦，琴并没有多大反应，又连续拨动几条弦，还是没反应。
　　高山笑了，“看来流水愿意让你接近，你试试弹一曲。”
　　秦朔兴奋得双颊通红，双眼发亮，“谢谢前辈！”将琴摆好，盘膝坐下，调了调音，又想了想，认真弹奏出一曲《高山流水》。
　　在秦朔奏出第一个音时，凌旭就知道他要弹什么了，对高山行礼道：“求前辈借出笛子一用。”
　　高山一哂，手掌一翻，一支墨黑的笛子出现在掌心，“这是高山，送你。”
　　凌旭行礼道谢，将笛子凑近唇边，为秦朔伴奏。
　　早已听到声音走了过来的流水和高山一起设下禁制，流水对高山说：“果然是……高山，我们算不算拔苗助长？”
　　高山摇头，“现在的他们，即使再进阶几次，也别想查得当年真相，我们只是为他们出点力而已。”
　　流水忧心忡忡地说：“那件事……，当年各方都搭进去不少高手，更别说在外面得知事发赶回来的……现在他们只有两个人……”
　　高山揽着流水的肩，安抚道：“虽然只有两个人，但都是……我们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流水点点头，偎入高山怀中，突然想起什么，小声道：“秦朔那孩子，还没理清自己的心情呢。”
　　高山闻音知意，无奈道：“今晚你们一个房间……真是的，又要多变一张广木。”
　　流水亲上爱人双唇，良久才放开，“我可不忍心看着他们像我们一样走出死局。”
　　高山轻抚他脸，“别再想了，我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不是吗？”抬起他下巴，又亲昵一番。
　　旁边传来凌旭一声轻咳，原来曲子终了，禁制亦自动撤去，凌旭和秦朔看到这两人亲热，凌旭无奈地出声提醒，秦朔则红了脸。
　　流水连忙半推开高山，看着两人，很不好意思地赞道：“不错的曲子，奏出了我们当年的风范。”
　　凌旭撇撇嘴，心想你们俩都没有认真听曲，但还是拉着秦朔恭恭敬敬地道谢，“谢前辈所赐！”刚刚从笛子中传来的感觉，分明就是被养出了灵力就等待认主的感觉，一想就知道是高山流水有意将两件乐器转赠自己和秦朔。
　　高山流水连忙还礼，高山笑道：“难得和你们有缘，且这两件乐器已不适合现阶段的我们，现在算是赠给有缘人了。”
　　流水也笑着说：“别说谢，今晚的菜肴还得二位帮忙呢。快来！”
　　当晚，四个人热热闹闹地吃完饭，高山和流水便宣布晚上的房间分配，凌旭不意外的点头答应，秦朔却是表面平静内心纠结地点头了。
　　为什么有两个外人只需要变一张广木？当然是其实高山流水还有凌旭都根本不需要躺下睡觉，只有刚开始修行的秦朔需要。
　　是夜，高山和凌旭在这边聊，流水也和秦朔开侃起来。
　　“凌旭，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高山设下了隔音禁制。
　　凌旭运功一圈，说道：“似乎能进内府了，勉强能看到里面两股力量，一股极阳极罡，一股阴柔温和，奇怪的是，阳罡之力中似乎有极寒的东西存在。”
　　高山伸手，“能让我看看吗？”
　　凌旭知道对方要用他的仙气进｜入自己体内查看，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便大方伸出手给人。
　　高山引导自己的仙气在凌旭体内走了一圈，睁眼说道：“你们之前收服了一只白狐吧？姬狐族修行依靠的是寒冰，死掉的那只姬狐幸运的找到了寒冰心晶，那心晶又幸运地被你吸收了，所以你现在的阳罡之力没那么霸道了……阴柔温和的，是贝叶？果然只有这样才能牵动太极珠。”
　　凌旭想到秦朔之前的情况，不由担心地道：“为什么会这样的？”
　　“你知道太极有阴阳两仪吧？”高山见凌旭点头，便继续道：“之前你的阳罡之力被强大的记忆封印压着，贝叶可以发挥出自己有限的水性特质来平衡你体内的力量。可最近你的记忆封印正逐渐出现破损，阳罡之力在破裂的地方泄漏了出来，贝叶的力量渐渐无法抗衡，恰巧在此时，你和太极珠的主人有极近的接触，太极珠的阴极对你的阳罡产生了反应，自动发挥出力量，去试图帮你平衡。后来你吸收了心晶，阳罡不再那么霸道，可太极珠已经被秦朔唤醒，终于就将秦朔引上修行之路了。”贝叶虽是叶子，但毕竟是被制过的，那仅有的一点水份其实对于凌旭的体质来说没什么作用。
　　凌旭松了口气，然后想到什么，“高山流水……是你们最初的灵器？”
　　高山点头，“是啊，我死掉之后，流水不是摔了琴，最后郁郁而终吗？笛和琴经过那么多年，已经有了灵器的品质，我们的魂魄便借助它们的灵力开始修行，最终修成人身，便以当年那一曲改了名字。所以，其实我们就是它们，它们就是我们。现在你们手上的两件乐器就是它们最初的形态，若非看中你们在音乐上的修为……凌小子，我以前曾和凌家人有接触，知道凌家的乐是很出名的。”
　　凌旭冷哼，“是啊，我爹说身为凌家嫡系，必须会这个。”
　　“凌小子，别在这城市转悠了。现在的你还查探不出什么的，先到外面修炼一番再回来吧？”高山转了话题。
　　“前辈，我想让小朔留在这儿。”
　　“为什么？”他和流水都看出这小子喜欢秦朔，他不是应该想要一直陪在身边？
　　凌旭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他刚开始修行，虽然有了四十九天的潜修，但还是有很多地方缺失了，我想让他跟着你们一段时间。”他自己因为事发前已修行几年，又自小跟着永熙生活，所以修行路让很多事情他都知道。但秦朔不同，他是由普通人家养大的，事发前也并未开始修行，拥有的只是普通人的知识，让他跟着高山流水学习一段时间，会让他的修行之路走得顺畅一点。
　　高山沉吟半晌，“不行，我们最近就要回去了。而且，你觉得秦小子会愿意？”很冠冕堂皇的理由，但高山知道，凌旭其实是想留点空间，让双方想清楚。
　　“……”凌旭闭上眼睛，入定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到这两个是谁了吧~

　　☆、第九章　分别

　　“你是说，你的记忆只到被凌小子送出来之前？”另一个房间里，流水意外地问。当年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但也推算得出给两个孩子下记忆封印的人手段有多高，但看到凌旭的表现，应该能记起的不止这些啊？
　　秦朔点头，“我只记得我和旭哥在一起玩，天色突然变异，旭哥护着我逃走，接着记忆就跳到我躺在病床上了。”
　　流水若有所思地说：“你的养父母也姓秦？”
　　“不，我爸爸姓宁，妈妈姓华。”
　　“哦……真奇怪，如果说你的记忆封印完整，应该连自己原来的姓名也不记得的，而且当时情况应该很混乱，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也没有，你养父母，为什么没有帮你改名字呢？”流水更奇怪了。
　　“……有证明的东西。”秦朔从怀中拿出一块泛黄的手帕，手帕上书：秦朔，四岁，XX年X月X日生。不知道是用什么写出来的，深红得发黑，字没有化开，字迹潦草，显然写得很匆忙。“他们说这绑在我裤头，藏得很好。当时是鲜红｜色的，只是奇怪地没因接触到手帕的纤维化开。”
　　流水凑近看了好一阵才道：“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吧。”
　　秦朔眼睛湿润了，“是旭哥……”在与流水谈话间，他的记忆也恢复到这里了，当时凌旭一边在后面紧紧护着他，一边还念着咒语引导自己的血，一个字一个字地印在手帕上。
　　后来听养父母说，虽然救起来的时候他浑身是血，但他身上一个伤口也没有，显然那都是别人的血。在接下养父母交回给他的手帕之后，他就开始作一些快乐而却在醒来后想不起来的梦，而这个梦，在与凌旭重逢之后，就变得清晰，并可以想起来了。
　　流水看着他悲伤的表情，心想，这孩子恐怕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情，而是怕自己搞错了吧？于是问道：“秦小子，你……喜欢凌旭么？”
　　秦朔愣住了，良久才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流水笑笑，伸手轻揉一直乖乖团着看他们的小狐狸，说：“你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吧，在高山去世前，我一直将高山当好朋友好兄弟好知己，可当得知他去世之后，我心中的彷徨、失落、伤痛，甚至比亲人去世时更严重……我将流水摔断，从此郁郁，这才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早已超越所谓的兄弟挚友……若非凭着成为灵器的流水，我也不能和高山再遇并成为恋人……秦小子，你好好想想，若有一天，凌旭悄然离开你，你会有怎样的感觉……你就会知道你对他到底有着什么情感了。”
　　秦朔摇头，他想不出来，小时候的记忆不完整，但每当想到凌旭护着他时的情景，他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一年多前凌旭入定潜修，他回到城里后，会时常不自觉的想起凌旭；当梦境日渐清晰，看着梦里肆意笑着，和他一起游戏的凌旭时，他心中的快乐；想到出外旅行这几个月来，凌旭待他如水般的温柔，那自心底升起的甜蜜——他很怕自己是将对哥哥的孺慕，搞错成了喜欢爱慕之情。
　　小狐狸蹭在手背的感觉唤醒了秦朔的沉思，秦朔将小狐狸抱在怀中，对流水说：“我先睡了。”虽然明知是个笨办法，他还是决定避开这个问题。
　　……然而有些事情，是没有足够时间让人想清楚的。
　　第二天中午，高山流水又迎来了一个访客。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男子恭敬的向高山流水下跪行礼道：“弟子尉迟明宣见过两位祖师爷。”
　　高山任由对方跪在地上，冷然道：“何事而来？”
　　尉迟明宣仍是恭敬地说：“弟子早前偶得一物，此物甚有灵性，想必曾是有主之物。此物向弟子传递一个信息……”他看向站在高山流水后方的凌秦二人，想让两人回避的意图很明显。
　　流水的淡笑中带着讽刺，“有话快说，他们没必要回避。”
　　尉迟明宣冷汗都冒出来了，“不，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请两位……”
　　高山冷哼，“说不说？”
　　尉迟慌忙从身上掏出一块玉简，双手递上。
　　流水将玉简招到手中，靠着高山一起将神识探了进去。凌旭和秦朔这两个晚辈和尉迟不认识，也不好说话。
　　高山流水很快将信息看完，流水冷哼一声，“倭国……真想得出来。知道了，你回去将东西带到说定的地方等。”
　　尉迟明宣立刻拜谢告辞。
　　他走后，高山流水才将脸上的冷然收起，流水一脸担忧，向高山传音道：“他说得对，此事确实关系重大，但我们不能长期留在这里，怎么办？”
　　高山看看茫然的凌秦二人，安慰流水道：“没事的，我来想办法。凌小子，过来。”
　　那边高山将凌旭拉到一边说话，这边流水向秦朔解释，“刚才是我和高山收下的记名弟子的后代，总喜欢收集一些据说有灵性的东西，送过来之后一看，不过是一些被有能者使用后废弃之物，久而久之，我们都不再重视了。谁知道这次收到的，竟然有玉简陪着，显然确实有灵性。”
　　秦朔好奇道：“那这玉简可说那是何物？”
　　流水笑笑，“你会知道的。”看向正在和高山说话的凌旭，这孩子已经下定决心了吧，就看秦朔会怎么做了。
　　不久，高山和凌旭走回来。高山向流水点点头，双双走出屋外。
　　凌旭对秦朔说：“小朔，我刚刚从高山处得到一个以乐入道的功法，你先看看？”言下之意，这功法就是那玉简所指之物。
　　秦朔听他这么说，连忙高兴地接过凌旭手上的书卷，翻看起来。翻着翻着，秦朔不自觉地跟着书卷上写的方法，入定修炼起来。
　　凌旭看看他，抱起小狐狸，对它说：“苗儿，和煜舞好好护着小朔，我走了。”
　　小狐狸叫了几声，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走。
　　凌旭揉揉它的白毛，“苗儿，东瀛的魔气不是小朔和你可以承受的，乖乖留在这里。”说毕，转身走出门口，接过高山流水手上的东西，拜谢一番便离开了。
　　机场某咖啡厅，尉迟明宣迎来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向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玉佩，尉迟明宣才恭敬道：“原来是高山祖师座下的师兄，敢问师兄……”
　　男人傲慢地说：“你不必问，要送的东西拿来。”
　　尉迟明宣有点愤怒，但人家的修为看起来比自己高，自己又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没有任何倚仗，更只是一个旋照后期的修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