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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绝作者:viburnum-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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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捯饬那么妖娆么,这不是更藏不住自己,更容易惹麻烦上身么。就比如被他欧阳晗这种专爱看大美人儿的货跟在屁股后头张着鼻孔闻香气儿什么的……
不自觉间就把自己坦坦然然归入了流氓堆儿里,欧阳晗再度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
算了去他娘的。
腹部传来一阵咕噜声的时候,什么想法就都被饥饿冲刷掉了,果然没什么比肚子更实诚。嗯。欧阳晗估算着下山的时间,盘算着自己能去的第一家饭馆,脚下又加快了步伐。
被绑上山的下山去了,绑人上山的则留在山上继续着恼火。
穆绍瑜回到兄长屋里的时候,穆绍勋正在余怒未消。
看都知道了,坐在椅子里,手里一把刀。
那匪首正用一块麂子皮细细擦着手上的兵刃,每一次都从刀柄处开始,一寸寸向刀尖游移,最终在刀锋收尾。听见有人进来,穆绍勋停止了动作,那一瞬间,一屋子浓浓的杀气才算是不再继续增加。始终注视着手中刀的眼睛抬起来,斜着扫了门口的人一眼。
而后是不约而同的一声叹息。
“你有什么可叹气的。”穆绍勋皱眉。
“二哥,你是当真的?”穆绍瑜关好门走过来,“我要是不拦着,你难不成真要杀欧阳晗?”
“是又怎样。”回应很是简单。
“他可是西山口的人。”
“是又怎样?”回应仍旧简单,但多了几分不快。
“杀了他,咱们岂不是要和冯老大结了梁子?”
听着弟弟的话,穆绍勋突然笑了。他扔下了麂子皮,却不曾放下刀,略作沉吟,他看着穆绍瑜。
“你不懂。”面对着那认真的表情,独穆狼话说得沉稳中透出张狂,“他可不能算是‘西山口的人’,他是西山口的探子江一凡的人,其实说是‘人’都过了,不外乎就是个鹰犬,杀了他一个,替补的还有的是。再说了,就算……那个什么欧阳的是冯临川的心腹,我要是真杀了,也就杀了,他冯瘸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可……哥,那点小事,我只是跟你随便念念而已,你何苦如此大动肝火呢。”
这句话一出,似乎才真正戳到穆绍勋的肺管子上。
他瞪眼了。
“小事?!念念‘而已’?‘何苦’?!”接连重复了三个穆绍瑜话里让他气恼的词汇,这脾气暴戾的头狼是真的肝火上升了,“他那么招惹你,一枪毙了都算是便宜!要让我看见,今天晚上弟兄们就算是开斋了,我保管晚饭里就有他!”
“……哥!”瞬间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悲催,穆绍瑜把到口的劝说又给咽了回去,不仅是因为觉得没用,还有就是他明显意识到情况很有可能朝着他不愿意涉及的某个点发展下去。若是再争论欧阳晗不明真相调戏他东山二当家的话题,估计就要很快提及这位二当家男扮女装还装得花枝招展活该被人调戏的事实真相。一想到二哥每次提到这件事时的嘴脸,穆绍瑜刹那间收了口,他决定放弃争论,同时决定这件事他死也不要再提了。
“哥,你猜我今儿个在火车上遇上谁了?”之前就是这么开头的对话,之后就惹出了现在这样大的麻烦,唉……早该记得他独穆狼的脾气,早该料到他独穆狼的手段……
堵着气,穆绍瑜牢牢闭上了嘴。
屋子里的安静持续了半杯茶的工夫。
而后,被从屋外传来的一阵急促脚步声打破。
“当家的!”一声有点焦虑的叫喊从屋外传来,穆绍勋眉头一皱,说了声进来。
推门进屋的是个一身黑衣的匪兵,看样子很是慌乱。
“怎么了,慢慢说。”穆绍瑜安抚。
“二当家的。”看穆绍瑜在场,匪兵赶紧行了个礼,而后转向穆绍勋,“当家的,昨儿夜里巡山的吴文超,他、他……”
“他怎么了?”意识到情况不妙,穆绍勋集中了注意力。
“他天亮之后就没回来!跟他一块儿的赵大牛说天快亮的时候,吴文超说肚子疼要去草窠里解手,让他先走,结果大牛就先回来了,可一直等到天亮,也没见吴文超的人!”
穆绍勋听完,眉心是真的拧起来了。
事情真的不大妙。
以往夜里巡山,也有弟兄晚回来,可一般至多延误个一时半刻,彻底不回来的从没有过,谁都知道东山头有野狗,红着眼珠子出没山沟里,专找被匪兵灭口的受害人尸体充饥,莫不是……
“找。”可以忍受少财物,唯独不能忍受手下人莫名失踪,穆绍勋简要布置着任务,“你带上两三个人,还有赵大牛,让他带着走一遍昨天巡山的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吴文超找回来。”
“哎!知道了!”手下领了命,赶紧转身出去执行。
而就在下山的路上,加快脚步走向山脚的欧阳晗,被一个急匆匆从竹林里跑出来的人一下子撞了个满怀,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
德胜门外有个卦摊儿,摆卦摊儿的叫刘半仙儿,有个鸟窝头小眼睛的货每次出城之前,都会到他这儿来抽个签儿。
“好赖就是它了!”眯着眼,发着狠儿似的,那一身黑衣裳的男人从签筒子里头捏出来一根边角都磨圆了的扁竹签,递给对面戴着圆眼镜的老头儿,脸上看似满是虔诚,“怎么样?”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摇头晃脑的半仙念着竹签上的诗文,而后一咋舌,“哎呀我说这位先生,你这可是凶卦啊。”
“凶?凶在哪儿?”听见坏兆头,鸟窝头不仅没着急,反而怪声怪气乐了。
“畏途巉岩,此去一路上多有凶险呐。‘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我看,还是就此作罢的好啊。”
“得了吧。”撇着嘴角,鸟窝头用大拇指反手指着自己,“咱爷们儿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叫‘就此作罢’。”
这个多少有点嚣张的鸟窝头,就是欧阳晗。
然后现在,他多少有点儿怨恨自己的嚣张。
往口外跑果然一路凶险。
先是让独穆狼绑上了山,而后又差点儿让独穆狼宰了,独穆狼的弟弟最后放了他,可还没走到山脚,就又半路杀出个……
谁?
那个和他撞了个满怀的人看上去落魄到一个极致,一身衣服凌乱不堪,衣服被撕裂的地方露出盖不住的伤痕,伤痕还在往外渗血。脚上的鞋一只穿着,另一只早就不见了踪影。此人气喘如狗,眼瞪如牛,见了欧阳晗,先是倒吸一口凉气,而后一个站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
“你吓我一跳!”没等对方说出来什么,欧阳晗先开了口,他说的是实话,试问哪个在只有风声钻过的密竹林里让个一身是血的人撞个满怀能心静如水?
“……你……你不是东山的人?”跌坐在地的家伙一身虚弱。
“你咋知道我不是。”欧阳晗挑眉。
“那……你是?!”虚弱中出现了恐慌。
“你咋知道我是?”欧阳撇嘴。
“大哥!饶了我吧!你到底是不是啊?!”
“得得,不跟你闹了。”也感觉到自己有点儿过分,欧阳晗见好就收摆了摆手,继而弯腰把对方拉了起来,“我不是山上的,顶多能算是山上有熟人。”
“啊……?那,你还算是他们的人啊……”腿脚抖个不停,一身泥土的人想要挣脱欧阳的手。
“都跟你说了我不是。”帮那人站稳,欧阳晗告诉他先别害怕,而后将之拉到小路边的僻静处,“我先问问,你是哪儿来的。”
“我……”迟疑了一下,那人终于开口,“我是过路的客商,让他们给劫上山来,我们一共四个人,死了三个,我本来昏过去了,结果又醒过来,醒过来时候是在山沟里,后来……遇上野狗……我的妈呀野狗正啃我旁边的尸首呢唉哟我的妈呀……”
“先别忙着喊娘。”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欧阳叹了口气,心里盘算了片刻,又仔细看了看对方,小眼睛一转,做了决定,“哎,要不,你跟我走?”
“跟你……走?走哪儿去啊……?大哥,大爷,你可别把我又送回去啊!”
“谁有那份儿闲心呐我自己都好不容易从山上下来!”眼看着对方一通磕头作揖,欧阳晗咋舌,把那人拽起来,他指了指小路延伸的方向,“你要是信我,跟我走,我带你下山。”
那个失魂落魄一身伤的人,终究跟着欧阳晗走了。
然后,就在两个人一个摇摇晃晃一个跌跌撞撞消失在竹林以外的同时,山上的头狼,正在准备一次特殊的猎杀。
穆绍勋站在柜子前头,扣好领口的盘纽,继而探手从衣橱深处摸出一把短刀。
“哥,真要去?”穆绍瑜一脸担忧。
“嗯。”
“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都还没确凿证据……”
“正因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才得赶紧。”
“哥……”
“绍瑜。”没有让弟弟再说下去,穆绍勋把月牙形的短刀拔出来,摸了摸锋利无比的狭窄刀刃,而后将之别在自己腰间。
知道大哥一旦在大是大非的争论中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就意味着这场谈话可以结束了。自知不能改变对方的决定,穆绍瑜低头吁了口气。
算了,随他去。头狼想要做一次孤狼,任凭谁也左右不得,更何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呢……
心思有点乱,总觉得几年前发生过的事儿又要重演一遍,穆绍瑜不安中眼看着兄长一身轻便装束离开了房间。
下山,穆绍勋没有和除了自己弟弟之外的任何人打招呼,他就只是骑着那匹“夜乌鸫”,从不常走的小路离开了东山头。
从东山,到京城,差不多需要两个昼夜,第一个晚上,欧阳晗是在距离张家口火车站最近的一所小旅店度过的。
其实原本他能赶上火车,只是,为了给同行的人换一身不至于太受瞩目的衣裳,才耽搁了一阵子。
他掏钱从路过的村集上买了几件旧衣裳,让对方换上,又找了个小药铺买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膏,在村边僻静处看那人把伤口处理了一下之后,才再度启程。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思虑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多了个人跟着,又是这样的人,怎么都有点不踏实。
“那个,大哥,多谢您帮我,等回了北京,钱我立马还您。”
“哦,不忙。”看了看半躺在对面炕上的人,欧阳晗开口问,“兄弟,方便的话,跟我说说你贵姓啊?”
“喔喔!抱歉抱歉,心里头一直七上八下的,都忘了这事儿了。”赶紧扶着炕沿儿坐起来,那人自报姓名,“我姓张,张有人。”
“啊?张友仁?”欧阳乐了,“你跟玉皇大帝一个名儿啊。”
“不是不是,我是有没有的有,人山人海的人。爹妈盼着家里人丁兴旺,我又是老大,就叫我有人了。”
“哦。那,你家住哪儿?”
“安定门……四条。”
“四条?”
“啊。”
“国子监南边?”
“是是是,您去过?”
“没有,就知道国子监挨着安定门。”欧阳晗傻乐了两声,翻身躺好。
他没打算接着多问,但对方反而问起他来。
“大哥,您贵姓高名?”
“我?我你就甭问了。”
“那哪儿成啊,您救我一命,我总得知道知道您是谁吧。”
“真不用。别忘了我可是东山有熟人的,知道我是谁对你不好。”
“……”听见东山二字,那人打了个寒战,眼睛在欧阳晗背后打量了一阵,便不再多问,只是一样翻身睡下了。
之后,一夜无话,直到翌日清晨,两人赶到车站,买票上车,眼看着火车冒着浓烟开出了站台,那自称是张有人的人才不露痕迹松了口气。
从张家口到北京,不需要太久时间,两人一路上喝着小酒,吃着小菜,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外乎也就是天坛的明月北海的风,酒过三巡喝到痛快处,那姓张的来了精神头,开始聊起哪家青楼哪个姑娘长得漂亮,小曲儿弹唱得入耳。欧阳晗边用筷子夹菜边跟着应和,时而侧脸看看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
火车速度不快不慢,天刚擦黑时就进了京城,二人下了车,欧阳晗又掏了点钱出来。
“兄弟,拿着,都这时候了,洋车都不好叫了,你也就先别回家了,前头不远有个如归客店,凑合一宿,明儿个收拾干净了再走,别大晚上的再吓着家里人。我家近,走几步就到,就不跟你一块儿住了,咱们有缘再见。”
他话说得还算恳切,对方也答应得还算痛快,又连连道谢了之后,张有人眼看着欧阳离开。在原地站了片刻后,那人迈步走向车站旁边挑着红灯笼的客店,迟疑了一下,还是在热情的老板凑上前招呼住店的爷快进屋时,跟着进了门。
而那人并不知道,看似已经离开的欧阳晗,却在胡同里兜了两个圈子之后,又回到了车站。他找到了调度室,跟里面的调度员说了几句话之后,抄起了挂在墙上的电话听筒。
“……四爷,是我。”接通了警察厅,确认了另一头是江一凡,欧阳晗用眼神示意旁边的调度员先离开,而后低声开口,“我刚从外头回来,今儿晚上就不过去跟您回话儿了。我住车站外头的如归客店,您要是有什么急事儿……就叫人来客店喊我。”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前头说过了,欧阳晗不傻。
他知道这个什么张有人,不是善茬儿。
安定门四条?开什么玩笑,安定门就头条二条三条,从南往北数到第四条巷子,是方家胡同。
他一个北京城长大的娃,他一个在警察厅当差的娃,什么没见过,哪儿没去过?胡编乱造一个安定门四条蒙谁呢,蒙谁也不该蒙他吧。
再说了,哪儿那么巧那么寸,就让他在东山的土匪窝子里头撞上一个北京的客商?这不牵强?当然了,放下那双总感觉贼光四溢的眼不提,这个所谓的客商在火车上跟他聊天的内容也有问题,总是拐弯抹角想问他在哪儿高就,或者言语之中总也离不开口外的匪和城里的警,试想他欧阳晗在警察厅混了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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