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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弟弟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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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以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手里举着半个苹果也没吃,跟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你吃你的苹果,真是的,这场面跟国家领导接见基层人民似的。这脊背,你是要跳芭蕾呢吧。”严冬棋伸手搭在韩以诺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我也要吃苹果!”严芷一阵风从房间里跑出来,带着一阵洗漱完之后的香皂味儿坐到严冬棋旁边。
严冬棋把手里剩下的几口苹果放桌上,又拿了一个:“行,我给你削。”
“吃什么苹果?马上吃饭了,吃吃吃,饿劲儿都岔过去了,过会儿还怎么吃饭?”老妈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年轻时候纹出来的柳叶儿眉一挑,“严冬棋,严芷,过来盛饭端盘子。”
兄妹两个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溜小跑往厨房里钻。韩以诺也跟着站了起来,但不知道自己去厨房帮忙妥当不妥当,一时间僵在原地。
老爸这时候站起来,拍了拍韩以诺的肩膀:“走吧,去饭厅等着,你就别去帮忙了,厨房那么小,你们都过去你阿姨又该说了。”
老妈的菜做的很棒,严冬棋应该是跟着学的做菜,味道很像,但是韩以诺就是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小诺,在三十九中呆的怎么样,能习惯吗?”老妈一边给韩以诺夹菜一边问。
严芷叼着半个猪蹄开口:“爸妈,你们是不知道,韩以诺在学校特别牛逼,我们班的女生下课都去二班后门偷偷看他呢,别的班肯定也一样。”
“二班新转来那个韩以诺,长得好帅啊,话也不多,和那些肤浅的男生一点儿也不一样。”严芷复述那些女生们的描述,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猪蹄儿。
严冬棋听乐了:“这话说得,搞得你们学校分成男生,女生和韩以诺似的,现在的高中生真是逗。”
“本来就是啊,小诺长得这么帅,有女生喜欢很正常,怎么着,你还嫉妒啊?”老妈立马就不乐意了。
“没没没,我哪敢,韩以诺你真帅,我真喜欢你。”严冬棋笑了笑,转头掐着嗓子冲韩以诺挑了挑眉。
韩以诺低着头不吭声,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朵红彤彤的。
“都吃饭,”老爸这会儿终于发话,“你们老这么说,人家还吃不吃饭了?”
老妈恍若未闻,继续跟韩以诺说话:“小诺啊,眼看着天儿都要凉了,你哥哥给你买厚衣服了没有,用不用阿姨给你买?”
严冬棋捧着饭碗仰天长叹:“亲儿子不是我啊……”
严芷学样看样,也捧起饭碗:“更不是我啊,连性别都不对……”
“回家吃个饭,能把人累死。”严冬棋系好安全带,两把把车从停车位倒了出来,他看了看韩以诺,“我妈是不是挺能说的。”
韩以诺摇了摇头,没说话。
“怎么了你?半天不说话。”严冬棋有点儿奇怪。
“哥,谢谢你。”顿了半天,韩以诺轻声开口。
严冬棋更奇怪了:“谢我?你谢我什么啊?今儿的饭也不是我做的,而且你刚才临走的时候已经把我妈谢过一次了。”
韩以诺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哥,要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或者说我不确定我自己一个人能不能还活到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去了你家,我第一次觉得‘家’这个字离我这么近,这都是你给我的。”
严冬棋没说话,安静的开着车听他说话。
“哥,你可能不明白我的感觉,但是我总觉得,你就像又给了我一次生命。”韩以诺直直的看着前面的路,声音低沉,从侧面看不清他的表情。
严冬棋等他说完之后低声笑了笑,轻轻的开口:“以诺啊,其实我有时候也挺想不明白,当时怎么会什么也没考虑就答应照顾你,可能这就叫缘分。我不是个喜欢把什么都挂嘴上的人,大老爷们儿嘛,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非说不可的。但是我看着你自从和我住一块儿老是挺不安,一幅老怕我把你扔了的样子,说实话,你累,我看着更累。”
“今儿的话,我说一遍,之后也再不会说。我照顾你不是让你谢我,更不指望你之后怎么怎么报答我,你不信也罢,觉得我矫情也罢,但是你在我心里和严芷是一样的,就是我的亲弟弟。其实血缘在我看来根本就不是个事儿,我喜欢你,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所以就对你好,这不需要任何理由,你懂吗?”
严冬棋其实挺烦这种促膝长谈的感觉的,以前他在学校那会儿,班主任啊教导主任啊老喜欢找他促膝长谈,搞得他课间都不能泡妹子很是烦躁。
但是韩以诺不一样。无依无靠的残忍现实让他总是处在紧绷和惶恐之中,别人对他一丁点儿好就会怀揣着巨大的因为难以回馈而带来的愧疚和不安。
严冬棋看得心疼。
也不忍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无趣,但是人物要交代清楚,不好意思。明天周四不更,后天继续。
☆、唇印
车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严冬棋也不着急,安静的开着车一路回到小区地下停车场。
他从车里下来,绕过车头发现韩以诺还是没下车,于是伸手过去把副驾驶车门打开。
韩以诺转头看他,那样深沉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严冬棋的样子烙在眼睛深处。严冬棋被他看得有点儿毛骨悚然:“你看什么呢,下车回家了。”
韩以诺慢慢的从车里下来,忽然一把抱住严冬棋。
严冬棋被他的力量撞得倒退了两三步才停了下来,顿了两下慢慢地抬起胳膊,在韩以诺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你啊……”
韩以诺箍在严冬棋腰上的力气很大,脑袋埋在严冬棋的肩窝里,头发毛扎扎的扫过耳廓,重重的呼吸洒在他的脖子上,带着灼人的温度。严冬棋觉得脖子有点儿痒,腰上又被勒的疼,但硬是忍了下来没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韩以诺低声开口:“哥,我爱你。”
严冬棋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笑了笑,他抬手在韩以诺后脑勺的头发上挠了挠:“爱爱爱,你爱吧。这大半夜的跟你哥在这儿表白,让你们学校小姑娘知道了,还不得哭晕一大片。你看咱能回到家之后再爱我吗?”
韩以诺这才松开手,看着严冬棋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
之后的一两个月里,韩以诺的性格明显变得开朗了一些,还原了一点属于十六七岁年轻男生的活力。唯一让严冬棋觉得心理不平衡的就是过了半个多学期,韩以诺居然一次都没有被叫过家长,每天安安分分的骑车上学放学的。
一点都没有继承他当年三天写检查五天叫家长的生机勃勃,乖得让严冬棋有点儿自惭形秽的意思。
严冬棋酒吧的生意一直很不错,他像韩以诺那么大的时候天天逃学在酒吧泡着,打打零工钓钓妹子,高中快毕业那会儿背着家人偷偷借钱和人合伙开了第一家酒吧。
到现在为止,除了之前那第一间小酒吧早就盘了出去之外,严冬棋现在手头还有四家酒吧外带一个在大学城跟前儿生意火爆的奶茶店。他人懒,也不大会起名字,四个酒吧就叫东西南北,周海因为这事儿没少亏他:“等你以后再开两家,凑齐东西南北中发财,搞不好会召唤出麻将之神。”
严冬棋就笑:“你个傻逼,还麻将之神,人家那叫雀圣。”
临近圣诞节,酒吧里面的人格外多,多得是节前猎艳,告白,排遣寂寞的男男女女。外边儿天挺冷,白天下了点儿雪,这会停了反而开始呼呼地刮着老北风。
严冬棋一进店里就被涌出来的热气糊了一脸,还没缓过来的工夫,吧台里面的服务生就说周海来了。
他朝侍应生指着的方向一看,果不其然看到周海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半圆沙发中间,旁边的年轻女的坐了好几个,正在和旁边的小姑娘你来我往眉飞色舞的聊得不亦乐乎。
严冬棋皱了皱眉懒得过去,没想到周海抬眼儿一扫就往这边招手,周围的人都看他,严冬棋只好在心里把死胖子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一边慢吞吞的挪过去。
周海让旁边的姑娘挪了个地儿,严冬棋抬腿坐过去,顺眼扫过去时暗暗吃惊,店里暖气虽然挺好,但照这些姑娘近乎于无的穿着打扮,他得在吧台上免费提供板蓝根才行。
“这是这间酒吧的老板,姓严。今儿大家的酒他请客。”周海一点儿不客气,冲着几个姑娘举了举杯子。
严冬棋趁人不注意,一把拧在他腰上的肥肉上,压低了嗓门:“周大爷,平时见你怎么没这么大方呢?”
周海在旁边“嘶”了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严冬棋旁边的姑娘稍稍往这边坐了坐,嘴唇贴近,声音轻柔:“严老板真是年轻有为,长得也这么帅,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那声音听得严冬棋鸡皮疙瘩摁都摁不下去,他稍微让了让身子,看着她淡淡笑了笑:“没有。”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稍微抿了一口。
上下滚动的喉结在酒吧柔和的光线下散发着属于男性的荷尔蒙,那姑娘于是又贴近了一点,涂着鲜艳口红的唇几乎要贴到他的脖根:“我叫尤佳,帅哥今晚有什么安排?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贴了上来,严冬棋不着痕迹的躲开,鲜艳的唇瓣堪堪擦过他的衬衣衣领。
严冬棋这会儿才侧头好好看了看这姑娘。
他的眼窝深邃,瞳孔深黑,无端被灯光折射出一番深情的错觉,轻轻伸出手指掠过她的卷发,顺带在她下颌轻轻勾了一下:“不了,我还有点事情。”
严冬棋说完站起来,带着温和而礼貌的笑容,还有一点缱绻勾人的味道,举了举手上的酒杯:“既然你们是周海的朋友,今天晚上的酒我请了。”
然后转身之年瞟了周海一眼,轻飘飘的离开了。
周海一看严冬棋的眼神就知道要糟,只好草草的和他心爱的姑娘们打了个招呼,往严冬棋那边走过去。
“我说你是不是个傻逼,脂肪都长脑子了吧?你不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么,惹得一身女士香水味儿回去等着跪搓板吧。”严冬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动作优雅表情安静,唯独口气恶劣,吧台内的侍应生上来给老板空了的酒杯加了一点酒,然后像被火燎了一样迅速弹开。
周海找了他旁边的座位坐下:“现在给你摁一个静音真看不出来你在骂人。你丫也就在店里装的人模狗样的。”
“总比你一直狗样的好。”严冬棋挑眉反击。
“卧槽你这张嘴。”周海半天没想出反驳的词儿,一把抢过严冬棋手里的酒杯子两口干了。
严冬棋重新把杯子夺了回去,皱眉看着周海:“你那破酒量这么喝,没两口劲儿就上来了。刚问你话呢,忘吃药就出门了还是怎么着,又开始勾搭人小姑娘。”
“兄弟,我现在可是单身,勾搭姑娘有什么问题。”周海没心没肺的笑了笑,严冬棋却笑不出来。
他皱了皱眉,攥住周海的肩膀:“你说什么?那你对象呢?”
周海把他的手扒拉下来,又叫酒保拿了一瓶啤酒来:“前两天分了呗,她父母让她一个女孩儿别成天漂漂漂的,让她回老家找个知根知底儿的男的结婚生孩子去。”
严冬棋听了半天:“就这理由?”
“不然呢?我抱着她大腿说你别走你别走?咱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这事儿在心里琢磨琢磨爽一把可以,我可干不出来。”周海笑了笑,对着啤酒瓶子一阵猛灌。
“姑娘没了还能再找,你不能混酒喝就别喝,”严冬棋把他手里的啤酒也抢了下来,让人给他泡了一杯绿茶,“我这不也没对象么,咱俩患难兄弟的,多好。”
“好个屁,我看咱俩不然在一块儿得了,”周海往这边儿蹭了蹭,朝严冬棋抛了个媚眼,“少年,玩儿心吗?”
“玩儿你妹,死胖子你吃饱了撑着的。”严冬棋被他那小眼神儿一瞟,感觉隔夜饭都能给倒腾出来,一脚踹到他坐着的吧凳上看着他悠了半圈儿。
“所以说嘛,你又不愿意和我将就,我就多找几个姑娘来,反正咱俩单着也是单着,大好春光,你不采朵花儿来戴一戴?”周海沿着杯子边喝了一口茶,“啧”了一声。
严冬棋没吭声,抿了一口酒。
“别说兄弟我没提醒你,眼见着就是圣诞节,马上这一年就翻过去了,你这可是将近一年没对象了,我都替你憋得慌。”周海语重心长。
“我谢谢你周大爷,真会替我操心,你脑袋就长在您那腰以下呢吧?”严冬棋有点儿无奈。
周海不乐意了:“我替你操心呢,你看你成天谈个女朋友个把月就分了你这是图什么,买只股票都要入手三五个月看看行情呢……”
他突然换了个语气:“可别是你那小心肝还在韩佳身上呢?你且等等,你这就‘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坟地’了啊。”
“你能不能积点儿口德?再说关韩佳什么事儿,事儿都过去了八辈子了你还提还提的烦不烦,让人家姑娘安息行不行?”严冬棋被周海猛地提起韩佳有点不开心。
“还说韩佳呢,”周海根本不在意他的语气,把杯子里的茶喝完,自己又续了一杯,“她弟弟,韩以诺在你那儿呆的怎么样?”
“挺好的一孩子,我挺喜欢的。”严冬棋随便应了两句。
“嗯,我看着也是,孩子打眼儿一看就挺招人喜欢。不过我说一句实话,你别嫌兄弟多嘴,韩佳这算盘打的倒是有一手,她一走,仗着你对她有那么点儿旧情,啪叽把弟弟扔给你,现在养个孩子多费劲多花钱,真不知道你是图什么。”
严冬棋呷了一口酒:“那有什么图什么的,就是觉得孩子挺可怜。”
“可怜的人多了,我还可怜呢……”周海说到这儿,发现严冬棋脸色冷了下来,于是转了话题,“好吧我不说了,反正你这是当亲弟弟养着呢我也管不着。我今儿没想着能在这儿碰见你,平时礼拜二你都在‘西’呢不是,还打算回去给你打电话呢,过两天圣诞节,我叫了朋友来你店里玩……”
严冬棋斜了周海一眼。
“不让你请客,给你挣钱呢,你看你这生意人的嘴脸。”周海笑了笑,胖乎乎的脸上一堆褶。
严冬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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