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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诀-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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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进了那个山洞,随手取了这本书来,也是有的。这位郎中先生,怎会和这书有甚相干?”
但随即又想:“不,不!事情哪会这么巧法?那山洞隐秘之极,连爹爹也不知道,世上除我
之外,就只师哥他……他一人知道,公公和三哥他们怎找得到?他们是去寻访言师叔,怎会
闯进这山洞去?刚才我摆设酒席之时,明明记得抹过这张椅子,哪里有什么书本?这本书若
不是那郎中带来的,却是从哪里来的?”
她满腹疑云,慢慢回到房中,见万圭敷了伤药之后,精神已好得多了。她手中握着那本
书,便想询问丈夫,但转念一想:“且莫鲁莽,倘若那郎中……那郎中……”
万圭道:“芳妹,这位郎中先生真是我的救命恩人,须得好好酬谢他才是。”戚芳道:
“是啊,我送他一百两银子,他又不肯受,真是一位江湖异人,这瓶药……咦,解药呢?是
你收了起来么?”卖药郎中将解药交了给她之后,她便放在万圭床前的桌上,这时却已不
见。万圭道:“没有,不在桌上么?”
戚芳在桌上、床边、梳妆台、椅子、箱柜、床底、桌底各处寻找,解药竟是影踪不见。
她心中大急:“难道我适才神智不定,奔出去时落在地下了?不,我记得清清楚楚,是放在
桌上这只药碗边的。”万圭也很焦急,道:“你……你快再找找,怎么会不见的?我刚才合
了一忽儿眼,临睡着的时候,记得还看到这瓷瓶儿便在桌上。”
他这么一说,戚芳更加着急了,转身出房,拉着女儿问道:“刚才妈出去时,有谁进来
过了?”小女孩道:“吴叔叔上来过,他见爹爹睡着了,就下去啦!”
戚芳吁了一口长气,隐隐知道事情不对,但万圭正在病中,不能令他担忧,说道:“空
心菜,你陪着爹爹,说妈妈去向郎中先生再买一瓶药,给爹爹医伤。”小女孩点点头,道:
“妈,你快些回来。”
戚芳定了定神,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一柄匕首,贴身藏着,慢慢走下楼去,寻思:“吴
坎这厮在没人之处见到我,总是贼忒嘻嘻地不怀好意。这郎中是他请来的,莫非他和郎中串
通好了,安排下什么阴谋诡计?否则为什么那郎中既不要钱,解药又不见了?”
她一面思索,一面走向后园,到得回廊,只见吴坎倚着栏杆,在瞧池里的金鱼。戚芳
道:“吴师弟,你一个人在这里?”吴坎回过头来,满脸眉花眼笑,道:“我道是谁,原来
是三师嫂,怎么不在楼上陪伴三师哥,好兴致到这里来?”戚芳叹了口气,道:“唉,我闷
得很。整天陪着个病人,你师哥手上痛得狠了,脾气就越来越坏。不出来散散心,找个人说
话解闷儿,可把人也憋死了。”吴坎一听,当真喜出望外,笑道:“三师哥也真叫做人心不
足蛇吞象,有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作伴,还要发脾气,那可也太难侍候了。”
戚芳走到他身边,也靠在栏杆上,望着池中金鱼,笑道:“师嫂是老太婆啦,还说什么
如花似玉,也不怕人笑歪了嘴。”吴坎忙道:“哪里?哪里?师嫂做闺女时有闺女的美貌,
做少奶奶时有少奶奶的俊俏。大家都说:荆州城里一朵花,千娇百媚在万家。”
戚芳嘿的一声,转过身来,伸出手去,说道:“拿来!”
吴坎笑道:“拿什么?”戚芳道:“解药!”吴坎摇头道:“什么解药?治万师哥伤的
么?”戚芳道:“正是,明明是你拿去了。”吴坎狡狯微笑,道:“郎中是我请来的,解药
是我寻来的。万师哥已敷过一次,少说也可免了数日的痛苦。”戚芳道:“郎中先生说道要
连敷十次。”吴坎摇头道:“我懊悔得紧,懊悔得紧。”戚芳道:“懊悔什么?”吴坎道:
“我见这草药郎中污秽肮脏,就象叫化子一般,料想也没什么本事,这才引他上楼,不过想
找个事端,多见你一次,没想到这狗杀才误打误撞,居然有治蝎毒的妙药。这个,那可是大
违我的本意了。”
戚芳听得心头火发,可是药在人家手中,只有先将解药骗到了手,再跟他算帐,当下强
忍怒气,笑道:“依你说,要你师哥怎么谢你,你才肯将解药交出来?”
吴坎叹了口气,道:“三师哥已享了这许多年艳福,早就该死了。”戚芳脸上变色,咬
住嘴唇皮不语。吴坎道:“那年你到荆州来,我们师兄弟八人,哪一个不是一见了你便神魂
颠倒?狄云那傻小子一天到晚跟在你身边,我们只瞧得人人心里好生有气,大伙儿一合计,
先去打他个头崩额裂再说……”戚芳道:“原来你们打我师哥,还是为了我哪!”
吴坎笑道:“大家嘴里说的,自然是另外一套啦,说他强行出头,去斗那大盗吕通,削
了万门弟子的面子。其实人人心中,可都是为了师嫂你啊!你跟他补衣服,说体己话儿,这
门子亲热的劲儿,我们师兄弟八人瞧在眼里,恼在心里,哪一个不是大喝干醋,只喝得三十
六只牙齿只只都酸坏了?”
戚芳暗暗心惊:“难道这还是因我起祸?三哥,三哥,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脸上仍
是假装漫不在乎,笑道:“吴师弟,你这可来说笑了。那时我是个乡下姑娘,村里村气的,
打扮得笑死人啦,又有什么好看?”吴坎道:“不,不!真美人儿用得着什么打扮?你若不
是引得大伙儿失魂落魄,这个……”说到这里,突然住嘴,不再说下去了。
戚芳道:“什么?”吴坎道:“我们把你留在万家,我姓吴的也出过不少力气。可是,
师嫂,你平时见了我笑也不笑,这不叫人心中愤愤不平么?”戚芳呸了一声,道:“我留在
万家,嫁给你师哥,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你又出过什么力气了?那时候你又没来劝我一言半
语,真是胡说八道!”吴坎摇头笑道:“我……我怎么没出力气?你不知道罢了。”
戚芳更是心惊,柔声道:“吴师弟,你跟我说,你出了什么力气,师嫂决忘不了你的好
处。”吴坎摇头道:“陈年旧事,还提它作甚?你知道了也没用,咱们只说新鲜的。”戚芳
道:“好吧,你不肯说就算了。快给我解药,要是有人撞见咱们二人在这里,可不大妥
当。”
吴坎笑道:“白天有人撞见,晚上这里可没人。”戚芳退后一步,脸如寒霜,厉声道:
“你说什么?”吴坎笑道:“你要治好万师哥的伤,那也不难。今晚三更,我在那边柴房里
等你,你若是一切顺我的意,我便给你敷治一次的药量。”
戚芳咬牙骂道:“狗贼,你胆敢说这种话,好大的胆子!”
吴坎沉着嗓子道:“我早把性命豁出去了,这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万圭这
小子什么地方强过我姓吴的了?只不过他是我师父的亲生儿子,投胎投得好而已。大家出了
力气,为什么让这臭小子一个儿独享艳福?”
戚芳听他连说几次“出了力气”,心下起疑,只是他污言秽语,实在听不下去,说道:
“待公公回来,我照实禀告,瞧他不剥了你的皮。”
吴坎道:“我守在这里不走。师父一叫我,我先将解药倒在荷花池里喂了金鱼。我问过
那个郎中,他说解药只这么一瓶,要再配制,一年半载也配不起。”他一面说,一面从怀中
将解药取了出来,拔开瓶塞,伸手池面,只要手掌微微一侧,解药便倒入池中,万圭这条命
就算是送了。
戚芳急道:“喂,喂,快收起解药,咱们慢慢商量不迟。”吴坎笑道:“有什么好商量
的?你要救丈夫性命,就得听我的话。”戚芳道:“倘若你从前真的对我有心,出过力气,
那么……否则的话,我才不来理你呢。”
吴坎大喜,盖上了瓶塞,说道:“师嫂,我要是说了实话,你今晚就来和我相会,是不
是?”戚芳道:“那也得瞧你说的是真是假。骗人的话,又有什么用?”吴坎道:“千真万
确,怎会有半点虚假?那是沈师弟想的计策。周师哥和卜师哥假扮采花贼,引得狄云这傻小
子到桃红房中救人。这傻小子床底下的金器银器,便是我吴坎亲手给他放的。师嫂,我们若
不是使这巧计,怎能留得住你在万府?”
戚芳只觉头脑晕眩,眼前发黑,吴坎的话犹如一把把利刃扎入她的心中,不禁低呼:
“我……我错怪了你,冤枉了你!”
她身子摇摇晃晃,便欲摔倒,伸手扶住了栏杆,说道:“我不信,哪有这回事?你编出
来骗我的。”声音甚是苦涩。
吴坎道:“你不信?好,别的人不能问,你去问桃红好了,她在后面那破祠堂里住。问
过之后,可千万不能跟旁人说。我们师兄弟大家赌过咒,这秘密是说什么也不能泄漏的。若
不是为了今晚三更,师嫂,为了你,我吴坎什么都甩出去啦!”
戚芳大叫一声,冲了出去,推开花园后门,向外急奔。
她心乱如麻,一奔出后门,穿过几座菜园,定了定神,找到了西北角那座小小的破落祠
堂,见虚掩着门,便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只见地下满是灰尘,桌椅都是甚是残破,心想:“公公的侍妾桃红,怎么会住在这种地
方?吴坎这贼子骗人,莫非……莫非他骗我到这里来,不怀好意?我还是快回去。”
突然之间,只听踢踏、踢踏,缓缓的脚步声响,内堂走出一个女人来。那是个中年丐
妇,低头弓背,披头散发,衣服污秽破烂。
那丐妇见到有人,吃了一惊,立即转身回去。她将走进内堂,又转过脸来瞧了一眼,这
一次看清楚了戚芳的相貌,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呼。她倒退了两步,突然跪倒,说道:
“少奶奶,你……你别说……别说我在这里。”戚芳大奇,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
么?”那丐妇道:“不……不干什么?我……我……”说着立刻站起,快步进了内室。
只听得脚步声急,那丐妇从后门匆匆逃了出去。戚芳心想:“这女子不知为了什么事,
见了我这等害怕……啊哟,想起来了,她……她便是桃红!”一想到是她,戚芳三脚两步,
从祠堂大门纵出,踏着瓦砾,抢到后门,伸手从腰间拔出了匕首,喝道:“桃红,你鬼鬼祟
祟的,在这里干什么?”
那丐妇正是桃红,听得戚芳叫出自己名字,已自慌了,待见到她手中持着一把明晃晃的
匕首,更是害怕,双膝发抖,又要跪下,颤声道:“少奶奶,你……你饶了我。”
戚芳在万家只和桃红见了几次,没多久就从此不见她面,每一想到狄云要和这女人卷逃
私奔,便是心如刀割,是以这女人到了何处,她从来不问。就算有人提起,她也决计不听,
那势必碰痛她内心最大的创伤。那知她竟会躲在这里。这祠堂离万家不远,但戚芳做了少奶
奶之后,事事谨慎,比之在湘西老家做闺女时大不相同,从不在外面乱走,虽曾多次见到这
破祠堂的门口,却从来没进去过。
桃红此刻蓬头垢面,容色憔悴,几年不见,倒似是老了二十岁一般。吴坎叫戚芳到这祠
堂中来找桃红询问真相,她虽当面见到了,但如桃红若无其事的慢慢走开,她便决计认不出
来。
她扬了扬手中匕首,威吓道:“你躲在这里干么?快跟我说。”
桃红道:“我……我不干什么。少奶奶,老爷赶了我出来,他说要是见到我耽在荆州,
便要杀了我。可是……可是……我又没地方好去,只好躲在这里讨口吃的。少奶奶,除了荆
州城,我什么地方都不认得,叫我到哪里去?你……你行行好,千万别跟老爷说。”
戚芳听她说得可怜,收起了匕首,道:“老爷为什么赶了你出来?怎么我不知道?”
桃红垂泪道:“我也不知道老爷为什么忽然不喜欢我了。那个湖南佬……那个姓狄的
事,又不是我不好。啊哟,我……我不该说这种话。”
戚芳道:“好吧,你不说,你就跟我见老爷去。”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她衣襟。戚芳
本性爱洁,桃红衣襟上满是污秽油腻,一把抓住,手掌心滑溜溜地极不好受。但她急于要查
知狄云被冤的真相,便是再肮脏十倍的东西,这当儿也是毫不在乎了。
桃红簌簌发抖,忙道:“我说,我说,少奶奶,你要我说什么?”
戚芳道:“狄……狄……那姓狄的事,到底是怎么?你为什么要和他私奔?”
桃红心下惊惶,睁大了眼,一时说不出来。
戚芳凝视着她,心中所感到的害怕,或许比之桃红更甚十倍。她真不敢听桃红亲口说出
来的事。如果她说:狄云的确是约她私逃,确是来污辱她,那怎么是好?桃红一时说不出
话,戚芳脸色惨白,一颗心似乎停止了跳动。
终于,桃红说了:“这……这怪不得我,少爷逼着我做的,叫我牢牢抱住了那姓狄的湖
南乡下佬,冤枉他来强奸我,要带了我逃走。我跟老爷说过的,老爷又不是不信,只吩咐我
千万别说出去,还给了我衣服银子。可是……可是……我又没说,老爷却赶了我出来。”
戚芳又是感激,又是伤心,又是委曲,又是怜惜,心中只是说:“师哥,是我冤枉了
你,我原该知道你对我一片真心,这可真苦了你,可真苦了你!”这时她并不憎恨桃红,反
而有些感激她,幸亏是她替自己解开了心中的死结。甚至对于吴坎,都有些感激,是他吐露
了真相,是他指点自己到这破祠堂来找桃红的。
在伤心和凄凉之中,忽然感到了一阵苦涩的甜蜜。虽然嫁了万圭,但她内心中深深爱着
的,始终只是个狄师哥,尽管他临危变心,尽管他无耻卑鄙,尽管他有千般的不是、万般的
薄幸,但只有他,仍旧是他,才是戚芳叹息和流泪之时所想念的人。
突然之间,种种苦恼和憎恨,都变成了自悔自伤:“要是我早知道了,便是拚着千刀万
剐,也要到狱中救他出来。他吃了这么多苦,他……他心中怎样想?”
桃红偷看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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