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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衷作者:指环(你可知我情衷)-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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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最后看了宋承一眼,带着满身怒意摔门离去。
徐准走后宋承就平静下来了,宋承脾气好,再气也气不了几分钟。而且这事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不当,时机没选好,不知道徐准会因此而变得这么偏激。冷静下来后,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难免又想到冲动出门的徐准,想他情绪那么激动,怎么开车。一时间有些想拨电话过去,然而终究还是没有拨。
徐准终究还是不能理解他,而他对徐准的感情那么复杂,最后还要落得一个被误解的下场。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人世间的种种担忧气苦,他简直都已经为徐准受尽了。
这场吵架最后堕落到幼儿园级别,死不死的低级话纠缠了一堆,都几岁啊。徐准和宋承两人居然完全被绕进去,硬是察觉不到。徐准是又生气又伤痛,开车在街上到处晃荡,好不容易停下来,摁下窗户抽支烟,没戴墨镜,被路人看见了,还要指指点点。最后还是开回公司,一直工作到很晚上。然后失眠,又走回了红酒加安眠药的老路。
徐准不因私事对底下人发火,但就目前这种情况,也挤不出个笑脸。成天跟个变态一样,黑着一张脸,在公司走来走去,空调从他身上吹过,都更变凉几度。
谢东来敲办公室门,“你怎么回事你,月经不调啊?”
徐准捡起桌面上镇纸朝门那边丢过去,石头材质的,那么沉,“滚。”
谢东蹦起来将那玩意捞到怀里,掂了掂分量,“好家伙,这是想谋杀亲夫?”
他不会看人脸色,嘴里没一句正形。徐准懒得理他,心烦意乱把烟头摁灭了,背靠到老板椅上不说话。谢东走近来,弯下腰,仔细瞧了瞧徐准那张臭脸,仰头捧肚子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就说,姓宋的又给你找不痛快了吧。”
“别跟我提他。”徐准居然出人意料地一挥臂,办公桌上一桌的东西杂物,全都被他扫到地上。
动静特别大,外间的员工都被惊动了,谢东快步踱回门边往外看了看,努嘴说,“没事没事,徐总跟我在做游戏呢。”一面关上门,重又走回徐准身边,在办公桌对面,拉张椅子坐下来。“吵架了?”
徐准不耐烦道,“他要跟我分手。”
“这么快?”谢东惊异道,“我以为至少要过一阵才分呢。这也太短命了吧,当初爱得要死要活的,结果一转眼,连半年都处不到。”
“谁跟你说我们过一阵会分的?”谢东这张乌鸦嘴,让徐准一下又暴躁起来,锤桌子锤墙道,“我跟他再过一辈子也不会分手!”
擦,这不是你自己刚说了,你俩要分吗。谢东在心里把徐准狂操一百遍,表面上,还是得给人作开解和劝导,“别激动,别咆哮,我这不是看出你是认真在苦闷,想进来给你逗个闷子吗。”
“你当我几岁,”徐准觉得自己有这么个嘴贱皮滑的副手,有时也实在难熬,“你就想进来看看戏,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跟我吵一场架,就够我受了,不需要再多出一个你来,给我添堵。”
被发现了呀,谢东讪讪。一扭头见徐准点烟,也要了根点着,塞到自己嘴上。调整了坐姿,准备擦亮隐形眼镜,认真来看这出戏。吸烟含糊道,“唔,就算我是为了看戏吧。可也有另一方面,我是认真想帮我公司的老总,来解决这么个问题。你仔细想想,我到底能不能在这事上帮助你?我既然能帮上你,那你是不是就有责任,必须得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是为了些什么原因,在闹吵架和分手呀?”
谢东这个逗三岁小孩一样的语气,搞得徐准特别憋屈,跟签了谢东的卖身契,当了谢东的龟儿子似的。可是憋屈完了,抬头朝谢东处看一眼,发现自己身边也就这么几个人,能讨论讨论这种私人性质的事。“我怎么知道,”徐准一捋袖子,怒气冲冲地说。想了想,又冲谢东道,“他不可理喻。”
谢东尽量避免预设立场,但还是忍不住想笑,“他怎么你了?”
“谁知道,”徐准一挥衣袖说,“就在出事前一天,他还好好的,主动跑来公司给我送饭,你不知道那天我有多高兴,高兴得跟他妈二百五一样,工作到凌晨也睡不着,一个劲想着,等这部片子出来了,公司营业模式走上正轨,我就能稍微多抽出一点时间陪他。谁想等我一出事,他又受伤,处理完一切后我去见他,就什么都变了。”
“你不知道他那个人,他在我面前,一直是个多么深情又长情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从前说好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呢?原来都他妈是放狗屁。”
“咳,”谢东咳嗽下,咋了咋舌头。没想到这两人私下相处,讲的情话居然还挺劲爆的,普通人在一起,哪有动不动就说什么一生一世的,看来还是古话说得好,事有反常即为妖啊。这么一想,便点头道,“那他确实还真是有点不地道的。”
“他哪点不地道了?”听人妄议宋承不好,徐准又要翻脸。
擦。谢东毛了,掀桌子叫板,“徐准你他妈敢吼我试试?使脾气也要有个限度,谁惯得你那臭毛病,以为全世界都跟你那老师一样顺着你。”活生生喷了徐准一脸口水。
徐准那眉毛拧得,把脸都快撑破了,但饶是这样他也得老老实实受下去。一直以来他俩就是这么相处的,就算面上再像仇敌,可是彼此内心里都知道,吼完了放下刀戈,两人还是朋友。
谢东美美把自己老板喷了一顿,爽完了,悠哉悠哉想起个事。“对了,宋承受伤那事,我大致听你那大嘴巴助理说过,据说伤得还挺严重的。怎么样,人没事吧,现在好些了没?”
“应该,”徐准说,“好多了,至少现在是能下床。”
谢东更毛了,“怎么说话呢,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啊?我怎么感觉我这个陌生人对他的关心,比你还要多呢?”
“……”徐准吼着跟他说,“前一阵公司的事,网上的事,出了这么多事。财务账上的钱又不够,你他妈整天跟叫魂一样在我面前叫唤,我哪来的时间去见他?”
对这些理由,谢东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然后一下就残忍地戳破了徐准,“我看你不是没时间见,是压根就不想见吧。前一阵你那性感小视频在网上蹿红,您老表面上跟我们装得多淡定,其实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而在他面前怂了。你是不是怕见了他,他会去跟你算总账,要揭你过去这么多年老底?”
“你这嘴能不能再损点。”徐准将一个玻璃缸朝烟灰抖得满地板都是的谢东砸过去。徐准其实是非常聪明的人,经谢东这么稍微一提点,自己心里早就想明白了。把气一顺,把心一横,就跟那烈士就义一样,梗起脖子对谢东说,“其实这事哪怕你不说出来,我心里也在后悔。世事有时阴差阳错,那一阵我犯怂,刚好他又受了伤,心里面纠结。我跟他又长久不在一块,不能见面,一来二去的,小事也给拖延成大事了。”
说着徐准还真恼恨起来,“早知他心事会这么重,被送医院那天我就应该通宵陪在他床边,他再努力赶我,我也不走。”
谢东呵呵地笑了,高贵冷艳气场全开,“你个怂货。他受了伤,那么小一点力气,难道还能把你给推开?你居然被他轻轻一推,就转身走了,这就是你们说好了要爱一生一世的爱情?呵呵,就你这点胆量见识,以后出去,千万别给人介绍说是我老板,我嫌丢人。”
“人身攻击要注意尺度啊谢总。”徐准敲敲桌子,转念想起这破事,又颓下来,“那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应该怎么办。”
谢东说,“我不认识宋承这个人,更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趟,原本是为了看戏,拿你消遣才来的。这种红娘月老角色,我才不愿去当,一个大男人给自己哥们当起感情顾问来,太雷。”
他坐下,不慌不忙翘起了二郎腿,“我只是听说那叫宋承的受了很重的伤,心里才有些感慨。”
“徐准,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享乐主义者,好吃,怕疼,特别怕疼,从根子上来讲,没什么出息。我要是受了个鸡毛蒜皮的伤,哪怕只是在读文件的时候,手被纸张边缘划破了一道小伤口,我也能立马丢掉一切男子气概,和领导尊严,抱着我的大拇指,朝全公司上下哼唧半天。”
徐准嘴角扯开,神情似笑非笑,谢东抬手止住他那张臭脸,很有女王风范地说,“我知道你们每当这种时候,都想嘲笑我,可是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害怕伤害啊?肉体上的受伤,有时比精神上的还要重要。其实对大部分人来说,尤其是对像我这种不需要爱情的人来说,情情爱爱的,都是小事。生老病死,那才是实打实的大事。人都得惜命。你想,我要是被人捅了一刀,快死了,本来应最照应我的人却几乎都不在身边,你说我会怎么想?是个人都寒心呐。”
“……”
“我……”徐准沉默良久,说,“那他也不至于就因为这一刀给我判个死刑。”
谢东摇头吸烟出门,临合上办公室门前,又朝徐准看一眼,再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第 63 章
谢东觉得徐准不可教,可徐准觉得是宋承太难搞。谁知道他们这些人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徐准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宋承说出来不就好了吗。何必去提分手。徐准觉得宋承太天真了,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分手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吗?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吗?
人性都是这样。一个向来宽容的人,一旦决定不再宽容下去,便会遭受许多怨恨。
是在好几天后,徐准一个人和公司一群人在旁边一栋大厦旁的路边摊夜市喝酒,才在自己心里将这事琢磨明白过来。他看到的是一个小姑娘在大城市夜幕之下跟自己男朋友闹别扭,一开始好像只是很小一件事,类同于一顿饭到底应该是你买单呀还是我买单,你今天穿的鞋子颜色和裤子真的好不对路哦,之类。可是最后却就是能吵很大,小女孩都哭了,将男友手一甩,立在大马路上呜呜说,“分手!”男的不甘示弱,吼回去,“分手就分手!”
徐准喝得醉醺醺,一摔杯子,十个他们公司员工都没将他拉住。上去揪起那人就说,“别介,兄弟。我们是男人,媳妇闹别扭了,那我们做爷们的,就得哄着,劝着,哪有真跟自己媳妇过不去,相互比赛着置气的道理。何况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吃个饭上个厕所都困难。宋承,我想通了,在这件事上啊,确实是我理亏,对你不住。”
“什么乱七八糟的?”路人莫名其妙被个陌生人骚扰,然后被倾诉了这么大一通,何况徐准还在最后特别给面子地,吐了他一脸。A城人都特别厉害,皇城根下长大的,眼界心气都跟别地不太一样,管徐准是谁,就算他是天皇老子也得给个说法。后来是徐准身边围上了好多人,大家一起按着醉鬼徐总,又给人赔礼道歉,才把这民事纠纷给解决了。
经过这么一件事啊,徐准感觉自己这心里好像是明白了一点,又好像没有。关于爱情,他还有好多东西想不通。想不通就天天给宋承打电话,宋承的表现也很奇怪,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冰凉凉雪做的圣人了,接到徐准电话,有时还会特烦特气,“徐准,你不是觉得我就是为了伤害你吗?”
徐准跟调酒一样,一分明白里掺杂上七八分糊涂,再缠上一两分他特有的混蛋逻辑跟人纠缠,醉得七倒八歪,跟宋承顶嘴,“那你不是想报复我还能是为了什么?你他妈心里有什么名堂你不能直接跟我明说出来吗?宋承你是谁啊,你是玉皇大帝你也不能这么独断,这么独断就想跟我说分手。宋承,你知道我恨你吗,我真恨你。”
“你恨我吧,”宋承握紧了电话低声说。他心里藏了那么多事他也没对徐准说过几个恨字。如今徐准这么轻易一股脑全说出来了。当温文尔雅遇上简单粗暴,宋承真觉得自己和徐准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他伸出手去摸也渐渐再也摸不到。“我做了一件不好的事,你就不再喜欢我,过去那么多情谊,在你眼里都消失不见。那你还不如恨我来得好,至少让我感觉,你对我的恨才是真实的,而你的喜欢,只是小孩子的喜欢,全都当不得真。”
“那我才做了一件错事,你就说要离开我,”徐准以唱摇滚的态度吼道,“你以为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第一次通话不欢而散。此后次次通话,次次吵架。这俩在一起后从没对彼此红过脸,这一阵,却好像忽然变成了吵架专场。什么鸡毛蒜皮都拿出来说,两人方方面面的龃龉与不合,全都爆发出来,逼急了就一个劲说浑话:从前有次宋承接徐准电话接慢了,徐准便觉得宋承不在乎他,在那段他们貌似甜蜜的日子里,宋承从来就没有像自己这样患得患失过,可见心里从未在乎过他。而徐准总是不听宋承话,说了一万次,叫他不要抽烟喝酒,在背着宋承的地方,徐准照抽不误。宋承便觉得自己改变不了徐准,徐准丝毫不顾虑他身为伴侣,对另一个人身体健康担忧着急的感受,哪怕再过一百年,得肺癌化成灰烬,徐准也始终都是那个冷漠自私自我为中心的人。徐准冷笑,别说得那么关心我,你何曾真正为我想过,何曾真心想要去接受我,真正接受我和我的生活?我给你买个菜,你都要瞻前顾后,觉得受我包养了,这么清高自傲,这么想跟我在一切事上跟我AA制,划清界限,我做什么都得低声下气哄着你顺着你,这他妈是人过的日子吗?宋承说,徐准,把道理讲清楚。你尊重过我和我的同事没有?你当着我的面嘲讽他们,一心想让我没有一个朋友,这样心胸狭隘的人,叫我怎么去爱?
爱不了也得爱!徐准问:你的一生一世呢?你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样子那么美,像个童话,可现实就这么磨损你?这才几个月,你就一点也不能再坚持下去?
宋承说,徐准,你是不是觉得爱了一个人就要爱一辈子?你是不是吃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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