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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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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演奏的技巧是纯熟的可是感觉完全的不对。和曲作者要表达的思想完全是背道而驰的。旋即爸爸又说,这是首带有些许伤感色调的作品而我在演奏时却没能把整个身心完全投入到作品所要表现的那种氛围之中。想想也对,当时心里只想着会得到爸爸如何的赞扬,心里美滋滋的怎么会有伤感的情绪呢?从此之后我每演奏一首曲子,爸爸都会给我讲这首作品曲作家是在怎样的背景下创作出来的。这样一来每次演奏之前便可找到些感觉了,演奏也随之变的得心应手起来。不像以前演奏时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憋在了胸口无法释放出来。你说我爸爸是不是个过分敏感、感性的人?”
“还称的上是一位真正懂音乐的人。”
“对于音乐,除了感觉他什么都不懂得甚至连简谱都不认得。可是他却能毫无保留全身心的投入到他所聆听的每一首作品之中。不知怎的有一天爸爸突然决定要写小说便卖掉了自己一手创办起来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文学创作之中。妈妈刚刚开始并不支持爸爸的决定,爸爸说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他要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于是爸爸便没日没夜得将自己关到了书房里。那段日子给我的感觉就像每天只有我和妈妈一起过生活。爸爸没有固定的吃饭作息时间,每天我吃过晚饭便会趴在餐桌上写作业因为只有那样我才有可能见一眼下楼来倒水的爸爸。有时候他会默默得站在一旁看我写会儿作业,有时候他回过来摸摸我的脑袋,其间倒是很少会和我言语上几句。就这样的过了一段日子,有一天爸爸打断正在写作业的我,让我随便给他演奏首什么曲子。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爸爸,消瘦的脸庞显的颧骨是那么的突出,满脸的胡须像杂草一般 ,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为了能够让爸爸高兴一点我便抱来大提琴演奏起了‘欢乐颂’。可是,看着眼前如此这般的爸爸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到快乐的感触。所演奏的‘欢乐颂’也被染上了一层悲伤的调子以至于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演奏时我偷偷得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爸爸,他的脸上洞察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只是静静得做在那儿,手里握着他心爱的水杯默默得看着天花板。演奏完毕爸爸走过来冲我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后来到了我快读高中的时候,有一天早晨妈妈叫醒我说,爸爸去世了。我跑到书房看到爸爸闭着眼睛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他的脸上竟挂着对我来说是着实很久未见的笑容。在书桌的右面放着一只铁桶里面盛着满满一桶已燃尽的纸灰那是爸爸在七、八年的时间里创作的全部手稿。我走进书桌看到上面用一个空的安眠药瓶压着的一张字条,那字条上写着:演奏时不要投入过多的感情否则会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说着草儿目视着远方摇了摇头,本来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也随之消失在了她的眼窝里。
旋尔,草儿深深得吸了口气呼出后说道:“爸爸走后,我便经常跑去爸爸的书房练琴。有时候我会感觉到爸爸好像还没有离我而去。有时候他还是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说‘不对,感觉不对,要多放点感情进去。’‘对!这样才对嘛!’而妈妈则由于过度的沉溺于爸爸去世的伤感之中而患上了精神衰弱的病症。每天都会失眠,久而久之妈妈对安眠药产生了依赖。我怕妈妈会承受不住爸爸离去所带给她的巨大伤感而像爸爸一样服药自杀,我便把妈妈的药瓶藏了起来,每天只给她一片并且要亲眼看着她服下。后来,我便搬到了妈妈的房间里。爸爸爸的离去不仅给妈妈带来了难以抑制的伤感就连我也一并深陷其中。我每晚都要依偎在妈妈温暖的怀中方可安然的入睡。”说着草儿再次抬起头遥望着天边那轮明晃晃的月亮,我知道她在回忆着那遥远的往昔。
我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顾低着头坐在秋千上。脑子里混沌的不行所有的思绪活像被丢进搅拌机里搅拌过一般的毫无头绪。
“可否答应我一件事?”良久,草儿开口问道。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的。
“有时间陪我去看看疗养院的妈妈。她一直希望我可以找到一个称心的男朋友。我想她会喜欢你的。”
“善意的谎言?”
草儿点点头又问道:“可否答应?虽然,现在她这儿有病。”说着草儿用手指敲敲脑袋。“可我相信她心里一定还是明白的。”
“可以的,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妥的话。”
“呃——不勉强吧?”
“哪里。”
“听我讲了一晚我的事情一定觉得无聊死了!”
“一点也不。”
“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说完之后感觉心里也随之轻松了许多像压在胸口的石头被搬开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想倾诉我一定洗耳恭听就是了。”
“为今后的写作积累素材?”
“哪有的事情!”
“不要当什么作家。如果真的想写就去写剧本以第三人称来写就全当是在描写别人的故事好了。”
我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我根本没有打算要当什么作家。
“萤火虫!”草儿忽然兴奋得说道。
我顺着草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见到转转椅旁的草地上有个小亮点在忽亮忽暗得闪现着。草儿从秋千架上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得走过去附下身去并起手指从两侧慢慢得向萤火虫合拢着。“我抓到了。”草儿站起身来开心的说道。我摸出香烟盒,把里面仅剩的一根香烟叼到了嘴上。草儿小心翼翼得把双手拢到烟盒的边缘,那萤火虫差点从她的指缝间溜掉。“狡猾的小家伙。”草儿盖好烟盒盖后说道。
“我们回去吧!我想卓雯也一定想看萤火虫的。”说着草儿转身把我们丢在地上的烟蒂统统拾起丢进了跷跷板旁的垃圾桶里。
出了幼儿园拢上身后的铁门,草儿伸出胳膊绕过铁栏杆,门锁发出的“喀哒”声在寂静的夜里显的格外的清脆。
回到家时卓雯不知在何时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双脚蹬着沙发的边缘,双手在修长的小腿前交错而握。“你们去哪儿了?”卓雯关掉电视转过头来问道。
“本想只是出去走走,没想到刚到楼下没走出几步大贺便开口说想要做那种事情。口气活像个要糖果吃的孩子。我不忍心拒绝便在楼下的花园里做那事来着。”草儿摆出一幅认真的面孔说道。
“噢。真的?是不是像我说的又粗又长。”
“对呀!我根本就承受不了。大贺不行太粗了根本就进不去嘛!大贺真的不行,好痛!虽然我再三的恳求可他还是不依不饶。”
“真的?”卓雯一脸狐疑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到现在下面还痛的不行呐!”
“哪有!”我微笑着说道:“去幼儿园荡秋千来着。”
“走,我们去阳台。”草儿从口袋里面掏出烟盒摇晃了一下说道。
“去阳台做什么?”卓雯问。
草儿没有回答卓雯自顾摆出了一幅神秘的表情。上到二楼穿过长廊时草儿指着一个房间对我说道:“着就是爸爸的房间。”我看到房门紧闭。来到阳台草儿打开烟盒,那是小东西慢慢得爬到了烟盒口上。“萤火虫!”卓雯惊讶的喊道。那只萤火虫可能是在烟盒里面憋闷坏了竟趴在那儿一动不动。良久它才抖动了几下翅膀,周身所散发出的光芒也比先前要明亮了许多。慢慢得它围绕着烟盒飞了几个圈便朝着远方飞去了。
“可记得儿时唱过的一首歌谣?”卓雯问道。见我和草儿一脸木纳便轻声的哼唱了起来。“萤火虫,萤火虫漫天飞…。”
“夏日里,夏夜里风轻吹…。”回忆起歌词的我和草儿附和着唱道。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草儿去楼下买回了早点并叫醒了燕姐。席间燕姐见我们仨人都红着眼圈便问道:“你们一晚没睡?”卓雯点了点头。饭后燕姐说要赶着去进货便背上背包出门去了。草儿和卓雯说要去一趟酒吧,我问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忙的。草儿说,只是去清算一下昨晚的帐目,很快就会回来的。如果无法入睡可以去她爸爸的书房里找些书来看。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便起身来到草儿爸爸的书房。打开房门见到草儿所说的铁桶依旧矗立在书桌旁里面燃烧后所剩下的纸灰满溢的露出了一个尖尖得角儿。那可都是草儿父亲的心血啊!心中不禁泛起些惋惜之情。虽然是夏天可书房的窗户依旧是紧闭着的,家具上也已经积满了一层厚厚得灰尘。来到房间左侧的书架旁立足,看着眼前满满一书架的书其中日本作家的作品居多。有川端康城、三岛尤纪夫、古崎润一郎、芥川龙之介、横光利一…。书架上一个阁栏里面竟全是三岛尤纪夫的作品有《爱的渴望》《禁色》《金阁寺》《忧国》…。从其间抽出一本《春雪》,折回楼下的餐厅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折回楼上。躺在窗上一面喝着冰镇的啤酒一面读着《春雪》,倒也显得无比自在。书中的语句在瞬间便紧紧得攫住了我的每根神经,就是所描写的故事在我看来有些太过于伤感。翻过了《春雪》的最后一页心中不禁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压抑感。起身折回书房将《春雪》放回原来的位置。返回卧室依旧毫无睡意,随手燃上一根香烟抽了几口又起身折回书房。心想书桌上散落的药片应该就是草儿父亲自杀时服用的安眠药片,虽说可能因为时间的久远而失去了些药效但终究应该还多少管点用的便从桌上拾起两片又折回卧室。拭掉药片上沾染的尘土和着剩啤酒服下。顺手将手中的烟蒂扔进了烟灰缸里,有一丝青烟盘旋着升起便倒了些啤酒将其熄灭一股酸味扑鼻而来。拉拢上窗帘躺在了床上,睡意便像一面倒塌的墙壁般向我砸来。
睁开眼睛听到雨点拍打着窗台发出“啪嗒啪嗒”得声音,时而响起的雷鸣声在敞开的窗口旁击打而过,整个房间也充满了潮湿的味道。站起身来拉开窗帘,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清新而凉爽的空气,精神不禁为之一振。对面林立的高楼在迷蒙的细雨中浮现出来好似一幅虚幻的画面。楼下小径上的路灯已经亮起,周身散发的光芒把飘落在附近的雨滴也染成了古铜色活像新娘婚纱的后摆。转身取来香烟点燃另一只手托着烟灰缸依在窗柩上,感受着这难得一遇的清凉下夜。烟灰缸里依旧残留着今天早上倒进去的啤酒,每掸一次烟灰都会发出“呲”得声音和一股扑鼻而来的酸味。这多少让人有些心生厌恶之情,索性将手中的香烟灭掉。
良久卓雯推门近来。
“什么时候醒的?”
“刚睁开眼睛没一会儿。”
“睡的可好?”
我微笑着点点头。
“去洗脸、刷牙吧!我去把草儿叫起来,准备吃晚饭了。”
我换下睡衣,来到楼下的浴室洗过脸、刷了牙。从浴室一出来见到了草儿,她马上用手捂住脸说道:“不许看,我现在一定丑死了。”便低头跑进了浴室。
我来到餐厅看到餐桌上摆放着的全都是我喜欢吃的菜,有葱香排骨、糖醋鱼、海米油菜、清炒鸡蛋外加紫菜蛋花汤。
“够丰盛的嘛!”我微笑着对在往碗里盛米饭的卓雯说道。
“还记得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燕姐,还没有回来吗?”草儿从浴室里出来后问道。
“她说还在进货回来的路上,她让我们不用等她了。”卓雯应道。
席间,有一只被淋湿了的麻雀落到了餐厅的窗台上抖动着翅膀。
“以前的时候也有养过一只‘八哥’的。”卓雯夹起一根油菜说道。
“教会它说话了吗?”草儿开口问道。
“别提了,一提起来就一肚子的火。明明整日教她说‘你好、你好’可它就是不肯说。气急败坏之下叫了它一声‘蠢蛋’没想到它却一下子就学会了。每次见到我就‘蠢蛋、蠢蛋’的叫个没完。”我和草儿都笑了起来。“你们俩还有心思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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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我问。
“我当然是自有办法来对付它,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给它取名叫做‘蠢蛋’。以后每每听到它叫‘蠢蛋、蠢蛋’就全当它在叫自己呐!”
“难道‘蠢蛋’就没有学会点别的什么?”草儿微笑着咽下口中的食物问道。
“没有,除了会叫几声‘蠢蛋’之外别的它什么也没有学会。后来‘蠢蛋’就突然的消失了,估计是被邻居家的大花猫给叼走了。”
“那倒是蛮可惜的,那么可爱的家伙。”草儿不无惋惜的说道。
“呃——恰恰相反,我正落得耳根清净呐!”
吃完饭我要帮着收拾碗筷草儿说:“你还去看电视吧。”卓雯打开一罐啤酒递给我说:“这儿那站的下三个人你还是去看电视好了。”
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机,做早沙发上呷了口啤酒。刚好有家电视台在播放着梅格瑞恩主演的“情定巴黎”。虽说也不知道看过了多少遍,可仍旧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收拾好碗筷卓雯端来一盘被切成扇叶般形状的西瓜。仨人便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起了电视。
“一会儿我们去店里坐坐喝上一杯如何?”草儿问。
卓雯吐出嘴里的西瓜子顺手丢进了旁边的纸篓里说道:“也好,大贺可愿意去?”
我点点头。
吃完西瓜仨人拿上雨伞便下楼去了。草儿和卓雯和撑一把,我独自撑一把。路上坑凹之处已经积满了水,正在一个劲得反射着路灯的光芒。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儿遇见一个也是撑着伞行色匆匆得赶路人。雨点落到雨伞上发出了轻柔的“沙沙”声又沿着雨伞凸出的龙骨之处滑落下来好像一串串断了线的珠链。卓雯和草儿并肩走在我的前面正一蹦一跳的躲避着路上的水洼。
收起雨伞进入“滴泪痣酒吧”里面已坐了不少的顾客或在聊着什么或在独自呷着面前酒杯中的酒。耳边环绕着扬声器里传出的带有蓝调风格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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