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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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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逃了。”宣夜叹口气,“你猜他会去哪里?”
半夏抬起头。
如果你是他,被季离下降,盘剥完一切后又拔下指甲,最后像丢垃圾一样被害死,你会去哪里?
当然是去报仇,季离已经不在,但她的转世元芳还在。
“我想我要去次京城。”宣夜抬手,扶了扶额角:“你的烧伤已经痊愈,要不要跟来,就完全随意。”
“是公羊,一定是公的,一定是!”
祁连山顶,迟雪蹲在地上,很紧张地拿根树枝,一边碎碎念一边画圈。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羊落地,齐叔终于走出门来,皱眉告诉他:“迟小先知,生了,是只母羊。”
迟雪的双肩立刻耷拉下来。
他的先知又失败了,不说预见山河颠倒朝代更替,就连只小羊的公母也说不准。
齐叔的安慰他顾不上听,一直耷拉着肩,挪到师父谷秣跟前,吸吸鼻子,觉得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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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错了?”谷秣笑,狠狠吸口旱烟:“没关系,上次你见到蓝婶生女娃,她后来不就果然生了个女娃。你也不是次次错的。”
“次次错也好,人家还能倒着听。像我这种错一半对一半的,还先知什么,不是等于放了个屁。”迟雪又吸吸鼻子:“师父,你真的确定,我会是族里下任先知?会不会是看错了?”
“你说呢?”谷秣敲了敲烟杆。
“师父是不会错的……”迟雪道,呆呆抬头,看半天天上云彩,接着又低头,看了看脚旁那口井盖长满青苔的井。
井里有动静,呼呼呼的,像是卷着大风。
迟雪探头去看,有点担心:“你说他们会不会冲出来?”
“暂时不会。”谷秣又敲敲烟袋:“我前天割腕血加固了封印,应该能撑些日子。”
山风这时吹了过来,荡过林海,呼啦啦一声又一声。
不管外面多么喧嚣,他们这居于山顶的部落永远静谧,静谧到有些让人失神。
按说这应该是个无限美好的地方,他们是接近仙界的半神族,寿命极长,而且极易修炼得道。
可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妙,他们的族长已经过身快二十年,虽说已经转世,但至今没有回转。
那些在井里禁锢的鬼灵们心有不甘,一次次地想冲破禁锢。
“必须要找到雅禁,帮助他修复月莹,必须有个人去。”谷秣加重语气。
迟雪闻言抬头,仍是呆呆的。
“你去吧。”
迟雪的下巴掉了,“师父……你说什么,我……我去找雅禁的转世,帮助他修复月莹?师父你说真的?”
“今天你就去,我先前看过水相,他往京城去了。”
“什么叫京城?”
“就是皇帝住的地方。”
“什么叫皇帝?”
“……”
“这些,你下山之后自己去摸索吧。”谷秣已经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我会给你朵重莲,这花月下才开,花骨朵朝向哪你便往哪边去,它会带你找到月莹刀。找到月莹刀就等于找到了雅禁。”
“哦。”
“除了花你还要带些银子,在山下,没有银子是寸步难行的。”
“哦。”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收拾。”
“哦。”
谷秣就有点动气:“除了哦你就不会说些别的了么,哦哦哦,呆头鹅么?”
“师父我应该说什么?”
过半晌迟雪才道,脖颈伸得老长,样子比呆头鹅还要呆头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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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京城,宣夜敲开了元芳家的大门。
她家夫君现下已经做到礼部侍郎,所以门庭很是气魄。
半夏出了个不算太馊的主意,说他们是从麒麟镇来,是元芳姑姑家的表叔的孙媳的表妹和表妹夫,这次来是来寻亲。
开门小厮无疑是被她绕晕,报管家后引两人进了门。
虽说时辰还早,但蓝侍郎勤勉,已经去衙门办公,小厮引他们去见元芳,一边走一边说话:“两位请到偏厅候着,夫人不习惯早起,我先去传个话。”
宣夜点头,很快便随他走到偏厅,示意半夏耐心等候。
“你说他来了没有?”枯等的时候半夏问一句。
“应该还没……我没有感觉到怨气。”
这句话还没落地,不远处就传来丫鬟的尖叫,“啊”的一长声,听来很是惊恐。
宣夜连忙动身,飞一般扑了过去。
内房的大门敞开着,前去唤夫人起身的丫鬟还在,腿脚正一个劲打摆。
半夏这时也到了,连忙夺进房门,果然看见元芳衣衫整齐,直挺挺躺在床上。
她已经死了,脖里乌黑,有道很宽很宽的黑印,比半夏胳膊还粗,看来是被勒死的。
半夏叹了口气,等走得近了,已经死去的元芳手掌却突然摊开。
一枚铜钱从她掌心滚落,骨碌碌的,一直滚到半夏脚前才停住。
“临死还握着一枚铜钱……”半夏弯下腰去,将铜钱捡起,翻来覆去看:“这钱也没什么特别。”说完将钱递到宣夜手心。
宣夜也将铜钱仔细看了,的确没有任何不妥,于是俯身去看元芳。
元芳的表情很诡异,似乎极度恐惧,但又微张着唇,依稀是在呻吟的样子。
“你去看下她的身体。”宣夜转向半夏。
半夏上前,挑开元芳纱衣,不禁冷笑一声:“看来侯侍郎昨晚很疯狂,弄的她一身都是吻痕。”
“什么叫吻痕?”
“如果我用力亲你,很用力很用力,留下的记号就叫吻痕。”
宣夜清咳了一声。
就这样两人无话,元芳死得诡异,但具体诡异在哪也不好说,所以他们只好出了房间,在偏厅等她家夫君回来。
不多时屋子主人回转,是一路奔着内房去的,脚步急促,听都听得出心焦。
半夏和宣夜跟过去,看着侯侍郎扑进屋里,抱起他夫人元芳,一时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昨晚还好好的,明明是好好的!”
“昨晚你和夫人睡一间房?”宣夜这时问了句。
“是啊。早起我看她睡得熟,就没叫她。”
“你夫人是夜心死的,死了起码两个时辰,也就是说是在你身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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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侍郎闻言顿住,这才如梦初醒,抬起头来,问:“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难道你怀疑本官杀了自家夫人?!”
“我是个收灵人,是专收恶鬼的,我并不怀疑你。”宣夜温声:“我只想问你,昨晚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状。”
“哪有什么异状,昨晚我睡得很好,什么也没发生!”
半夏闻言就笑了:“那倒也是,你昨晚和夫人云雨,颠龙倒凤,自然就睡得沉了,什么也没发觉。”
“这位姑娘是谁!”过半晌那侯侍郎突然怒目:“什么云雨,什么颠龙倒凤,这等话你也说得出口。昨夜我和夫人洗漱后便睡了,什么也没做!!”
“那她身上的痕迹呢,那可是新的,你别告诉我那不是你的。”
侯侍郎又是一惊,连忙将他们两人赶出房去,将元芳衣服揭开来看。
果然有痕迹,赭红色的,被人亲吻过的痕迹,从□一直到颈后,一路蜿蜒,不止十处。
昨夜睡前他们洗沐,他还给元芳擦过背,明明是什么也没有。
这一夜他们同睡一张床,自己莫非是死了,连夫人和别人欢爱也不知道?!
侯侍郎抓狂,将手指叉进头发,狼一般发出了声长长的吼叫。
同日,午后,郊外管茅山下的小道,秋风渐紧。
何婶提着她的盖篮,将衣服裹紧,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很有些邪气,连忙加快了脚步。
前面到了个山洞,她往里看了一眼,心里突然便是一突,像被谁当胸硬撞了一记。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你不想拿走么……”
山洞里突然飘来一个女声,冷森森的,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尾音把何婶全身的寒毛都刮了起来。
何婶双手合十,连念了好些声菩萨保佑,想要举步,却偏偏连只脚也抬不起。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你不想拿走么……”
那女声又重复。
言出必行,她这语声刚刚落地,何婶的脚步果然便多了一锭元宝,白花花亮闪闪,看着起码有十两。
“你可以拿走,现在起她就是你的……”女声又飘了起来。
何婶两条腿疯了般开始打摆,说话也哆嗦:“大……大仙……放过我,我……我……我不敢要大仙的钱。”
“不拿走你就死,拿走你便无事……”
洞里阴风飒飒,女声的每一个字便好像寒针,听着轻柔,但却针针扎在心上。
何婶抖得就更加厉害了,盖篮脱手,需要按住膝盖才能说话:“大……大仙你……你……你为什么要送我钱,我……我……我……”
“银子拿走,你只需要替我做一件很小的事。”
“什……什么事。”
“把这枚铜钱,扔在一个漂亮女人出没的地方。”洞里那女声道,将枚铜钱从洞里抛了出来,端端正正,正好落在何婶脚背。
纤睱坊,顾宛云小姐是最后一个客人,来店里买了一盒胭脂一盒缚粉,出门后老板便打烊了。
轿子便在店外停着,顾小姐拉起裙裾,正想上轿,就看见了脚下的一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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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钱,顾小姐本来不会起意,可看着看着,她却好似被勾住了魂魄,觉得这铜钱很是异样。
于是她弯腰,将这枚钱捡了起来。
一枚普通的铜钱,上面有嘉佑通宝四个字,唯一的异状是上面有一道红痕,赭红色的,看着像道烟霞的样子。
顾宛云拿手摸了,红痕凹凸不平,竟然像是锈。
“红锈,铜钱竟然生了红锈,倒是稀奇。”她喃喃自语,将铜钱收好,低头跨进了软轿。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暗透,晚饭已在饭厅摆好,都是些她爱吃的小菜。
顾家从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户,但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生得娉婷风流,所以极是宠爱,将她当公主一样惯着。
顾宛云端起碗,和平常一样,吃小半碗米饭,娘亲则在一边不停给她夹菜,要她多吃。
不知怎的,这一顿饭她吃的并不心安,总觉得那枚她放在香囊的铜钱异样,一忽儿冷一忽儿热,说不出的诡异。
等吃完饭回房,她把铜钱掏出来看,依稀中竟然看见那红锈活了,真的好似烟霞,在袅袅升腾。
屋里油灯半明,她疑心自己眼花,连忙去将灯芯挑了挑。
再回来看时,铜钱就只是铜钱了,锈是死的,根本没有什么异状。
“真是疑心生暗鬼。”顾宛云笑了笑,觉得有些乏,便喊丫头进来,拆头发洗脚,收拾完毕后上床睡觉。
顾府向来幽静,她也是个心定之人,没有什么烦恼,所以很快便入了梦。
那枚铜钱仍然在桌上。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她开始觉得脚心痒痒,似乎有人握着她的脚,在那里把玩。
她没醒,不过吃吃笑了两声,很轻的。
很快,那人上来了,湿漉漉的,吻着她的脚踝,但是没有热度,是个虽然缠绵但冰冷的吻。
顾宛云翻了个身,只当这是个春梦,还是没醒。
吻于是蜿蜒往上,渐渐地用上了力,从纤细的小腿,到滑腻丰盈的大腿,最后在黑色毛发处停住。
顾宛云仍然梦着,但身体的渴望无法抑制,忍不住收紧腰肢,轻轻嘤咛了一声。
吻落下了,两片唇包住她的□,狠狠一个吸吮,舌头则是探了进去,极浅的一个试探,带销魂的颤动和挑逗。
酥麻的快意冲上头脑,顾宛云身体弓起,脚跟蹭动床单,似乎被梦魇住,仍是无法醒来。
下身的挑逗还在继续,那人裹住了她□的珍珠,反复吸吮逗弄。
梦里的顾宛云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床沿,呼吸越来越急促,明明心里有害怕和抵触,可却不禁微张了双腿,渴望更深的切入。
那人略顿,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很缓慢地开始切进,不乏温柔。
顾宛云还是处子,但切入并不困难,那人的东西很滑腻,只是稍微用力,两人便溶到了一起。
同一时刻,那人的吻也上行,从腰肢开始,渐渐上行到胸,越来越用力,最后到达□,干脆便是放口一咬。
“嗯……嗯……嗯……啊……”
身下的律动开始急促,顾宛云抑制不住呻吟,但都是极低,似乎被梦扼住了咽喉,只能从缝隙里发出一些些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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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越来越上,滑过了Ru房,到锁骨,最后到了她耳垂,舌尖灵动,探进她耳,那也是女人的另一个敏感点。
身下的血也越来越多,处子之血,散发着淫糜味道,一路将半梦半醒的顾宛云推向□。
那是多么奇妙的一种滋味,像是百花齐放,又像是行走悬崖,刺激到顶,所以满心只得一片空蒙。
顾宛云长长呻吟了一声,感觉那人也在她身体吐出一股浊液,突然间便从梦中醒来。
身体的战栗还未停止,□仍未褪去,她还是有些昏沉,睁了眼,只看到两点绿光。
那是一双眼,在漆黑幽魅的夜里,闪着粼粼绿光。
顾宛云张开嘴,想要尖叫,声音还未出口,咽喉便被一股大力扼住,瞬时卡断了呼吸。
“你说我夫人惹上了厉鬼?”
夜半侯府灵堂,听半夏大概说清楚缘由后,侯侍郎仍然不能置信。
半夏蹙眉:“但是我有个感觉,这次你夫人出事,并不是她前世的这个仇人干的。”
“那你的意思便是怀疑本官?”
“不是,刚到你夫人房里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股邪气,而这股邪气,和那个老鬼根本不同……反正我也说不好。”
“说不好?那你……”
侯侍郎的这句话还没说完,宣夜已经有了动作,先示意他们噤声,然后一只手搭上了刀柄。
“他来了。”
只三个字,月莹刀已经铮然出鞘,临空飞到院落里一棵月桂树顶。
树下果然匿藏着一个黑影,行迹暴露后干脆夺路而来,“呼”一声直扑灵堂,翻掌便将棺盖劈飞。
侯侍郎见状红眼,扑上去便挡在他跟前,厉声:“你都已经把她害死了,还想怎么样!!”
“她死了么……”那人吃吃道,背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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