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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之年。我不能再像个少年似的陷入感情的泥潭。我不清楚蓝宇究竟需要我
什麽,戣想给他我所能做到的一切。我不再介意他做什麽,和谁来往。我
珍惜我们在一齐的每一分钟〣
叁月的一天,我被蓝宇召去,我们做爱、闲聊〣
我们聊起一些虚无的事,谈到灵魂、来世…‣
“你下辈子还愿意冣到我吗?”我再次问他这个困扰我的问题〣
“不愿意!”他简单地回答〣
“就是说你後悔了?”我笑了〣
“这辈子不後悔,下辈子也绝不这样过。”他说。我无法理解〣
…‣
“嘟、嘟……”他的CALL机又响了。他看了看,仍没理会。他在看
一个什麽学校的简介〣
“唉!我这辈子肯定是去不了『MIT』了!”他说。他告诉过我,那
是个有名的工学院〣
“将来让你儿子去。‣
“我哪来的儿子呀?”他笑着看我说〣
他的CALL机再次响起。我将手机递给他〣
“我还是去楼下回吧。”他有点尴尬,转身出门〣
他回来的时候满脸兴奋〣
“什麽好事,这麽高兴?”我不想问,可忍不住〣
“他接到录取通知了,一年两万四,太棒了!”看得出,他很为他高兴〣
“什麽两万四?”我不懂〣
“全奖呀!足够了!他今年肯定走成了!”他说话的神态就是个毛头尣
子〣
我总算明白他是说他的朋友要出国留学了:“那麽老了,还出去干吗C
”我不无讽刺地说〣
“他才二十八!没你老!”他笑着,一副得意状,我讨厌〣
“那你可得加把劲了,弄好了今年一齐走。”我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谈何容易?廣太难联系了。一大堆录取通知,可都没钱。”他说着
神色黯淡下来〣
他想了想又说:“也许我应该再考一次GRE?差一点就上两千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〣
那个晚上,他又变得沉默寡言,他一定是为将和他朋友暂时分开而难过。
四月份,我得到通知,因为涉及『知行』案件,要对我公司的帐目进行
全面调查。我陷入了空前的危机〣
我很少回家,害怕面对老妈的眼睛,她近来少有笑容,她大概对我已绣
ѵ
绝望了〣
蓝宇每周找我两次,我开始躲避或者拒绝。另外,我忙着另一件事〣
那天,我和蓝宇做完爱,我问他C
“你原来的那本护照呢?‣
“在我这呢。”他奇怪地看我〣
“大概过期了吧,你给我护照,我帮你一个星期内办个新的,也换个凣
境理由。”我说着下床,打开我带来的信封C
“这是国内及美国银行的担保,你不是有录取通知吗,拿这个签证就衣
了。”蓝宇惊奇地听着,可我说得很平淡〣
“这种很难签证的。”他还挺在行的〣
“放心,我有个朋友,她专管『经部』的公务签证,和使馆里的中秘徣
熟,和两个签证官交情很好,等护照下来,她会带你去的。‣
“能行吗?”他将信将疑〣
“没问题,等你到了美国後,你再想办法。我给你存了五万美金,要昣
走投无路了,就先借着用,以後还我。”我说〣
“……”他没说话〣
我想他一定是挺感动的〣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我笑了,很轻松,可带着嘲讽C
“其实你真用不着这样。我早就看出来你又腻了,躲着我。又要把我打
发到美国去。”他笑得更厉害:“那点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早晚都能联
系出去。”他说完,开始起身穿衣服〣
我没说话,也穿衣服,穿戴好,我拿着自己的东西,并将一个名片递给
他:
“蓝宇,这是那个人的名片,等你护照下来,就打电话找她,我和她诣
好的,她肯定帮你。这是个机会,你不是想和你情人相聚在美国吗!你要昣
不想办,就把这些材料一把火烧了,扔拉圾桶里。”我也嘲笑地看着他〣
他静静地看我〣
“以後别找我了,床上比我强的人有的是。”我说〣
他脸色很难看,忧郁再一次浮现在脸上〣
“我们从第一天认识,你就认为我对你就是个钱字。我们从第一次争吣
ѵ
就为了这个,你觉得耻辱?可我更觉得羞辱……我付出的就是几个臭钱?C
哼!”我自嘲地笑了〣
他低下头,一声不吭〣
“今晚我不在这儿住了,你这儿太冷。我早就烦了!”我说着走到门口
。“不送送我呀?!”我打开门问C
他站在那里:“你自己不会走?‣
他说得对,我是该自己走。
…‣
我们这回该是彻底分手了。我不是很痛苦,觉得心被伤的已经麻木C
我想当初蓝宇也是同样的感觉吧。後来蓝宇电话里找过我两次,他说要请戣
喝酒,我说我很忙,也想戒酒。好在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我领略这份爱的痛楚
,一个月後我就被逮捕了〣
关于那个案子我不想谈太多C记得被捕那天,几个便衣走进我的办兣
室,他们给我看逮捕令,让我签字,我将双手伸出来,被他们拷住。我是个
胆小怕事的人,可那天我异常的冷静。在这之前,我早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怣
,我做了很多努力,可我发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朋友都不再是朋友,我能理
解〣
指控我的罪名很多,行贿、参与走私,非法集资……预加之罪,何患旣
词,大家都那样做,但我的後台不够硬,另外我不够心黑手辣。商场上混了
这麽多年,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幼稚、书生气十足〣
第 二十七 竣
我被关在『分局』,我的任务是写交代材料。一开始,好像情况很可怣
,我有可能被判死刑。我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我曾做了不少坏事,算是罪
有应得。可我不平衡的是,那麽多人比我邪恶,然而他们却活得比谁都好〣
那时我心里唯一想到的人就是老母和蓝宇,特别是老母,我的死将对她意呣
着什麽?对于蓝宇我不很牵挂,戣是觉得遗憾,他是我这生唯一的爱情,
可他不理解,他也从没告诉过我他爱我。我不再想我是个同性恋者还是个弣
性恋者,在死亡面前这太微不足道了,唯有情感的获得与付出才是最值得珣
惜的〣
很快,我发现事情有了转机,律师告诉我这个案子有可能拖很久,因丣
有关“上面”的权力之争。城楼失火,殃及池鱼,我是个小鱼罢了。起刣
我谁也见不到,除了那个没用的律师。後来我见到了刘征〣
在预审科的办公室里,我和刘征有了一次单独见面的机会,他们为此一
定是不少破费。刘征告诉我很多消息,我个人的及公司名下的资产全部冻绣
。调查仍在继续,公司也基本上停止运转。高层人员都另寻高就,大有树倣
猴孙散的架式。他正想尽一切办法疏通关系,解救我出狱〣
“我妈还好吗?”说完案子的事,我问刘征〣
“还行吧!你别担心。‣
“拜托了!哥们儿!替我多看看她。”想到老妈对我最基本的请求,戣
无法满足她,现在又要她面对身陷囹圄的儿子,我真是无地自容〣
“放心!捍东,你妈就是我妈,跟我亲妈一样。我现在差不多天天去眣
她或者打电话……不管你出什麽事,我就是她亲儿子,给她养老送终……‣
我眼圈发红:“谢了!”我说〣
朋友,这是我真正的朋友。蓝宇教过我〣
“对了,这有蓝宇一张条,让我带给你。”刘征说着从兜里那出一张纸
条〣
那是蓝宇的笔迹:捍东,大家都在为你想办法,你一定要有信心。你肣
定能出来,我等你,无论多久。你欠我一辈子,你说过的话,不能反悔,戣
等着!千万千万保重!!宇
我看着那个“宇”字,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我们之间从没用过这个昵秣
,可我懂他的意思…‣
“他怎麽知道我的事?”我问刘征〣
“他打电话找你,特着急。他今天和我一起来的,因为和郭提(审员C
讲好的,就我一个人见你,所以他等在外面。‣
“你让他赶快出国吧!我和他到此为止!”我诣
刘征没回答,他又说:“小林也打电话问你呢!她也挺为你担心的,闣
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别提她!”我心里难受〣
“那女人心是黑点,可对你不坏。”刘征永远为林静平辩解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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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难熬的叁个月,监狱的生活可想而知。没有审判,没有任何法律
程序,我就这麽被关在里面。提审员和行侦处负责调查的人对我还好,特刣
是後期,都快成了朋友。终于有一天,我被告知可以出狱了。真是莫名其妣
地逮捕,无缘无故地释放〣
和刘征、律师走出『分局』大门,我看到蓝宇远远地站在汽车旁,也许
因为经过一个夏季,他看着特别的黑瘦。当我们注视时,他仔细打量我,好
像要从我身上看出缺少了什麽。我们没说一句话,但蓝宇的眼睛时刻盯着戣
的脸。我和蓝宇坐在车後面,刘征开车。我看着窗外,我又自由了,我还活
着回到这个熟悉的城市中……突然间,我感觉手被轻轻触摸,那是蓝宇,代
犹豫着将他的手放到我的手上,我看他,他目光坚定、执着,他明亮的眸季
含情脉脉,我紧紧啜住他的手,两个男人的手,那麽用力地握在一起,我感
觉生疼,他也一定觉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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