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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春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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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豪一点头道:“行,我去,我搀着老人家走。”



那残废老人不肯,表示当不起,李燕豪非搀不可,残废老人自然蹩不过李燕豪,他叹了口气道:“你是个善心肠的好人,我是个可怜的残废人,苍天要是有眼,就该让您是我等的那人。”



残废老人的住处离“二闸”不远,不过百来步。



远处那是一间破草房,冬天挡不住风,雨天挡不住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草,算是铺。



进了屋,两个人摸着坐下,残废老人道:“我买不起灯油,所以连盏灯都没有,您可别见笑。”



李燕豪道:“老人家,人在难中,还客气什么,我是个江湖人,也随便惯了。”



残废老人道:“咱们闲话不说,您急着要想听的,我急着要说的,但愿您没白听,我也没白说……”



顿了顿道:“廿五年前,在这东城有大户人家,一家近百口,有房子有地,仆婢成群我就是这户大户的一个老仆人,有一天,一个人打从东城过,正巧我那主母上‘妙峯山’上香还愿回家来,门口下车的时候,让那位王爷瞧见了,没多久,这大户人家出了事,我那主人指为叛逆,一家近百口都被捉进牢里,这时候那位王爷出了面,说能救我主人一家百口,唯一的条件是我那主母跟他当侧福晋去,我那主母为救一家百口只有点了头,后来放人了,我只落得这个样子,可是别的人我一个也没瞧见……”



李燕豪道:“想必是被他们杀了?”



“那谁敢说啊。”残废老人道:“反正我是没见别的人就是了……”顿了顿道:“我那主母被逼跟那位王爷走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只那位王爷不知道,我那主母也不敢让那位王爷知道,因为这不是他的骨肉,反之倒是他一个仇人,一旦他知道我那主母有身孕之后,必不会让我那幼主活在人世,这件事我清楚,我那主母也知道利害,我知道我那主母会想法子,也知道唯一送出我那幼主的法子是经由这条河,于是我就在这儿住下,一住廿多年,至今未见我那幼主顺水流出,也不知道我那幼主是已经顺水流出被人拾了去呢,还是苍天没长眼,让我那幼主留在宫城里……”



李燕豪道:“老人家,那一家也姓李?”



残废老人道:“是的。”



李燕豪道:“老人家可记得我刚才告诉老人家的那四句话?”



残废老人点头道:“那对,但还不够,要是我那主母放出了幼主,她不会不在幼主身上留个什么记号,我老实……”



李燕豪探怀摸出那块皮,递了过去道:“老人家请看看这个。”



残废老人接过那块皮,掠掠身说亮处看了一看,抬眼说道:“李爷,这是…



…“



李燕豪道:“当年我顺水漂流的时候,藏在我身上的唯一东西。”



那残废老人身躯忽颤,暴睁的一双老眼扑簌簌排落老泪两行,道:“少爷,是您了,您就是老奴要等的人,这块皮正是那王府的东西,少爷不见这块皮上还有那家王府的戳记么。”



打从当年便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今一旦获得揭晓,李燕豪反倒很平静,他吁了一口气道:“老人家,没错么?”



那残废老人老泪纵横道:“应该不会错,东西是那家王府的东西,足证您是从那家王府里漂出来的,上面写说您姓李,这还会有错么?”



李燕豪道:“这么说我是那李姓大户之后?”



那残废老人道:“是的,您就是老奴的少主。”



李燕豪道:“老人家,我爹他老人家的名讳是……”



残废老人道:“主人讳德山,字少康。”



李燕豪道:“我娘呢?”



残废老人道:“主母娘家姓秦,别的老奴就不知道了。”



李燕豪道:“老人家,我爹已经遭了毒手了,是么?”



残废老人道:“当年只有老奴一人,被他们放了出来,主人跟其他的人,老奴一个也没看见,放出来的老奴一个,被他们折磨成这个样子,其他的人可想可知了。”



李燕豪道:“老人家,这多年来苦了你了。”



残发老人道:“少爷可别这么说,老奴就是为李家粉身碎骨也是应该的,可怜只可怜主人这一家近百口……”长叹一声道:“总算苍天有眼,让老奴碰见了少爷您,这廿多年,老奴总算没白等,就是现在咽了气也瞑目了。”



李燕豪安慰了残废老人几句之后道:“老人家,以你看,我娘她还在那家王府里么?”



残废老人迟疑了一下道:“这个老奴不敢说,已经廿多年了,侯门深似海,咫尺之隔如天涯,谁知道里头是个什么情形。”



李燕豪道:“老人家可知道这是哪家王府。”



残废老人摇头道:“这个老奴不清楚,当时老奴只知道是个亲王,但究竟是那个亲王,老奴却不清楚,这廿多年来,老奴也曾不断的打听,可是没处问,您知道老奴这么个残废人,又是这么个打扮,谁肯跟老奴多说一句,不赶快躲开就算是好的了。”



李燕豪沉默了一下道:“老人家,这就是我家里遭变的情形了,是不是?”



残废老人道:“还有,少爷,主人有房子有地,房子在东城,地在‘六合屯’……”



李燕豪摇头说道:“老人家,这些都是其次的事,请告诉我,我家除了我爹我娘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残废老人摇头说道:“除了主人,主母之外就全是下人了,那时候主人跟主母年纪还轻,还没所出,您是他二位的头一位少爷。”



李燕豪道:“这么说我没有兄弟姐妹。”



残废老人道:“没有。”



李燕豪沉默了一下道:“老人家,苦了你廿多年,李家生殁俱感,我无以为报,只有为老人家养老聊表我这份谢忱……”



残废老人忙道:“少爷,这老奴可不敢当,主人待老奴恩厚,老奴虽粉身碎骨也不可言报,休说等廿多年,就是等上一辈子也是应该的,这廿多年老奴并没白等,能等着少爷,老奴这心事也就了了。”



李燕豪道:“老人家不必多说了,目前我有事在身,不能随时照顾老人家,我这儿有点银子老人家先拿去用,虽然不多,好在老人家只有一个人,应该够老人家过一阵子的,先请在这儿委曲些时日,等我事了后再接老人家去奉养。”说着他掏出两锭银子塞入残废老人手中,道:“老人家,时候不早,我须回去了,改天有空我再来看你。”不容残废老人推拒,也不容残废老人开口,站起来行了出去。



那残废老人在他身后直叫,李燕豪又来个充耳不闻,那残废老人叫了几声也就不再叫了。



李燕豪加快步履,刚走出没多远,只听身后“二闸”方向传来砰然一声水响,他扭头一看,只见“二闸”水波动阵阵,岸边摆着白花花两块东西,正是那两锭银子。



李燕豪马上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身躯猛震,心胆俱裂,闪身扑了过去。



李燕豪的身法不谓之不快,然而等他扑到那两锭银子的摆置处,水面波动已静,碧水深阔,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怔在了“二闸”边,双泪无声行落而下。



这是李燕豪生平第三次落泪,头一回是为谭老爷子父子,第二回是为那彭千里,这一回是为这位苦等他廿多年的忠实老人,这三位,都对他有大恩。



久久,李燕豪方始蹩出一句:“老人家,你这是何苦,为我李燕豪苦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又……老人家,我这里跪送了。”说着,他双膝跪落了地。他拿起了两锭银子,“噗通,噗通”丢进了水里。



水面又起波动,一个涟漪,又一个涟漪。很快地,“二闸”水又平静了,静得没一点波纹。



李燕豪缓缓地站了起来,向着深深的“二闸”水投过一瞥,转身离去。



泪,还没干。对他有恩的人一个连一个去了,他怎么能不伤心。



李燕豪不打算留在京里,更不打算厕身官家,贡献一己之心力。他打算今晚上见过井兰之后就走。



可是碰见了他李家那位忠义老仆之后,他的打算为此而改变了。



无他,那是因为他认为,要想找出那位亲王,要想寻访他的生身母,唯一的办法就是藉井兰之助厕身官家。无可讳言,这是一条最佳的捷径。他枯坐“老京华”客栈静静的等。



日暮天黑了,上灯的时候到了,“北京城”里到处都上了灯,然而客栈后院灯光里那进进出出的,都是些不相干的陌生人,独不见井兰。



初更到了,井兰没来。李燕豪有点不安了。



二更到了,仍不见井兰的倩影。



李燕豪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可是只站起一下子,他又坐了下去,他想去找,可是上哪儿找去?



三更过了。四更到了,井兰没来。看样子,井兰是不会来了。为什么没来不得而知。



李燕豪曾做了几种推测,可是这几种推测很快地就又被他自己推翻了。



他不敢冒然下断语,事实上确也如此,在没获知真实原因之前,的确无法下断语。



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九,变化之大也往往出人意料。昨天,井兰求他留下来,他没答应。



今天他想留下来,想藉井兰之助厕身官家,然而井兰这条路却轻易地断了。



他在“老京华”客栈里多住了三天,那是因为他还存一线希望,然而三天过后他才明白是白住了,那仅存的一线希望也断了,井兰她仍没来。一点影儿也没有,便是差人这个信儿或这个信儿也没有。



李燕豪一颗心往下沉,渐渐的冷了。



第四天一早,他出了“老京华”客栈。



他刚离开老京华没多远,一个中等身材穿着不错的汉子匆匆忙忙奔进了“老京华”,很快地他又从“老京华”里奔了出来,四下张望了一阵,然后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这汉子刚走,“老京华”又来了一拨人,廿多个汉子,打扮俐落,只要是路过“北京城”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那个营里吃公事饭的爷。



这廿多个汉子,一到“老京华”附近就散开了,十个围住了老京华,十个闯进了“老京华”。



这一下,热闹了,路人都驻足看上了,可没一个敢进“老京华”里,上自掌柜,下至伙计,都慌了手脚,吓得脸发白,混身打哆嗉。



可是没一会儿,这廿个汉子又一阵风般走了,“老京华”里人心惶惶,一时半会儿平静不下来。



没多大工夫,消息传出来了,“老京华”里落了个江洋大盗,可是他漏网了。



第十五章 情困英雄



人的嘴是够快的,没半天工夫这消息就传遍了“北京城”,“北京城”里虽然卧虎藏龙,但是由于京畿重地,一向镇压得很厉害,大体上说也相当平静,这一下掀起了波涛,不平静了。



消息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包括李燕豪在内。



这时候,李燕豪人在“天桥”清愁散闷,听到了这消息之后,他很快地想到了自己,当时心又凉几分。“北京城”卧龙藏虎,“天桥”一带足以代表,龙蛇杂处,三教九流无所不容,单看看“天桥”那些棚子,就足以了解这一点。



李燕豪停在一个棚子前,棚子里坐的是黑压压一片,靠里头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只细瓷小茶壶,桌边站着位姑娘,年可十八九,一身合身裤褂,长短适度,宽窄合身,织腰一握,婀娜之中透着几分刚健。瓜子脸,柳叶眉,水灵灵的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睛,瑶鼻樱桃口,还带两个小酒窝儿。



一排留海儿,两条辫子,那持板跟拿鼓键的那双手,白皙修长,柔若无骨,说它根根水葱般不如说它根根似玉。



檀板响动,鼓键起落,樱桃口里唱的那段“大鼓”是“三关”。



那黑压压的一片,无不聚精会神,偶而地爆起一阵叫好声,各形各色的人都有,最碍眼的,只有两个,一个坐在丈余外,一个就坐在李燕豪身前。



左边丈余外的那个,廿多近卅很精壮个汉子浓眉大眼,一脸英气,瞧瞧他,行家一眼就可看出是位练家子。



李燕豪身前那位就不同了,廿刚出头的小伙子,长得皮细肉嫩,唇红齿白,看个子,应是属于颀长。



一条大发辫,长袍,马褂,好气派,完全是润家公子哥儿打扮,本来嘛,有钱的少爷们都喜欢这调调儿,看他眼都瞧直了,唇边含着笑,直瞅人家大姑娘。



罕见个美男子,风流俊俏润少爷,只是眼瞧的太那个了点儿。



他往台上瞧,那浓眉大眼汉子却直瞅着他,一脸的鄙夷不高兴神色。



台上人家姑娘,谁也没瞧,单瞅上了李燕豪,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时地投过一瞥。



要换个人,这一瞥够他晕半天的。



可是偏偏李燕豪心里有事儿,没在意。



忽然,那浓眉大眼汉子抓了抓头,李燕豪看得清楚,就在那浓眉大眼英武汉子抬手抓头之际,从他指缝儿射出一点银光,取的是那俊俏公子哥儿那皮白肉嫩的脖子。



李燕豪眼明手快,一伸手把那点银光接下了,入手恍若无物,他再捏了捏,才觉得那只是一粒极其细小的铁砂。



他向着那汉子放过一瞥,那汉子跟没事人儿一般,可是李燕豪看得清楚,他脸色变了。



再看那风流俊俏公子哥儿,他茫然不觉,仍在听他的“大鼓”,瞧他的大姑娘。



他茫然不觉,李燕豪也就忍了忍没动声色。



这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大姑娘手上那鼓键子突然慢了下来,可是她恰好收住了,不露一点儿痕迹。



一个四十来岁的瘦汉子从前头站了起来,端着盘儿要钱了。



爱听人家姑娘的,就得给,在姑娘那一双大眼睛顾盼下,谁也不愿落个小气,大伙儿都掏腰,一个赛似一个多。



轮到那风流俊俏公子哥儿,他给的更多,硬是一块雪花花的银子。



正是晌午,该收场吃饭了,前头那汉子跟大姑娘躬身哈腰直谢,长板凳上的听客都站了起来,依依不舍的鱼贯走出了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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