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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地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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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补充一句道:“这件事,我很内疚,我一定要为你作到!”
郭飞鸿舒展了一下眉毛,道:“大姑的美意实在令人可感,可是我却不愿连累了你!”
“连累我?”
“是的!”郭飞鸿冷笑道:“得罪了这两个老怪物可不是好玩的!”
妇人低下头思索了一会,神秘地眨了一下眸子,直视着飞鸿,后者只以为她心动了,当下微笑道:“这只怪我运气不好,怪不得大姑,俗语道:‘事不关己莫与问’,大姑你还是少惹事为妙!”
妇人闻言后,苍白的脸上,带出了一些怒容,冷冷地道:“你在说些什么?”
说着,她又神秘地一笑道:“我方才也见识过,你的武功确实高,也许我都不是对手,可是你也许不相信,我二人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必定是你!”
飞鸿怔了一下,微笑不语!
妇人道:“你且莫不信,你随我来!”
言罢站身而起,向后面走去,郭飞鸿心存疑惑地跟在她身后,只见她行抵石壁前止住脚步,回头微笑道:“此洞原是宋末道士许真人夫妇双修之处,隐室甚多,机关遍布,所设阵式,更是高绝,这二十年来,我移居于此后,总算把全洞一切都摸清楚了,因为在此家居只有我一人,所以平素从不设防,否则方才那两个老怪物,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进出!”
郭飞鸿一惊道:“哦……”
妇人瞥了他一眼,道:“不信你看。”
旋即玉手向着石壁上一扪,忽有一股五彩烟雾自壁间涌出,郭飞鸿心中一怔,一时间眼前不辨东西,正自惊疑,眼前又复一亮,再定目一看,却已来到了另一间房中。
这一间房间,比先前的那间宽敞多了,而且目光所接触之一切,尽是些珠宝,琳琅满目,一桌一几,无不古雅别致,晶莹可爱!
飞鸿望了望,猜不透妇人带自己来此之意,他左右看了一眼,却见那妇人,不知何时,已跌坐在两丈以外的一座白玉台上。
白玉台上铺着一个大蒲团,蒲团两侧,各立有一盏高脚的灯盏,其高脚灯,照射在妇人身上,真有如是尊观士音的石像一般。
这时蒲团上的妇人冷漠地笑道:“郭飞鸿,你武技虽高过我,可是这方寸之地,我却叫你行不得,你不信,何妨一试,看看可能走近我身?”
飞鸿呆了呆,苦笑道:“大姑何必玩笑,方才烟雾,谁都知道不过是一些幻术罢了!”
妇人冷言道:“你知道什么?你如能走近我身边,我才佩服你,你试试看!”
郭飞鸿一声朗笑道:“好!我就过来!”
说着足下踏进一步,蒲团上的妇人右手平着向外一推,迎面打过来一掌,一股劲风直袭面门。
郭飞鸿毫不在意,身形微偏,如同旋风一般地转到了妇人右边,口中赞赏道:“好掌力!”
妇人冷笑道:“我让你见识一下这两个玩艺儿。”
右手往身边一根黄色丝绦上一拉,她身边两侧的黄色幔帘“刷”一声一齐敞了开来,黄幔后,立有两根高高的乌金架,架上一左一右各立着一只全身白毛的大鹫,红眼钩啄,爪似钢钩,头上一撮翻出的红毛,就像鹦鹉一般。
飞鸿看见这一双白鹫,脑中忽然有一点印象,仿佛昔日师父曾说过有一位前辈道长,饲有这么一双厉害无比,武功稍差一点的人,绝难应付的禽类。
据师父说,此二鹫均已岁久通灵,那位前辈道人为增二鹫威力,曾在二鹫双翅骨上,各箝了一口截金剑刃,并训练过二鹫种种袭人的动作,如此一经出敌,简直是神奇诡异,凶险凌厉已极,令人防不胜防。
他心中动了一动,暗忖道:“莫非这两只扁毛畜生,正是师父所谓的那双白鹫?果是如此,却又怎么会到了这妇手中?真正的奇怪了!”
一念方了,蒲团上的妇人又笑道:“郭少侠,你如再踏出一步,我这双鸟儿,可就要不客气了!”
飞鸿一笑道:“大姑所以有恃无恐,原来是因为有这双白鹫,可是即使这双白鹫再厉害,充其量不过是双鸟儿,又岂能阻止我前进?”
说罢身形一晃,直向妇人座前扑去。
可是他身子才一动,就听见妇人左面那只白鹫发出了一声尖叫,其声尖锐刺耳已极,乍听之下,真能夺人心魄。
郭飞鸿口中虽是那么说,到底摸不清二鹫的威力如何,他前进的势子,不过是一个诱敌的虚势。
只见他身形一进即退,随着那声凄厉的尖鸣之后,那只白鹫,早已展开双翅,有如疾风下的一朵白云,呼一声射到面前。
妇人见状大声道,“低头!”
飞鸿未及闻言,就见前面寒光一闪,挟着一股巨大无比的风力,盖头盖脸直扫了过来。
总算郭飞鸿身怀绝技,非同一般,如此情势之下,他仍能沉着应付,右手一翻,用“排云手”,直向白鹫右腹下击去,同时足尖猛点,整个身子倒窜而出。
这真是一个惊险之极的场面,虽然在飞鸿超人的身法之下化险为夷,可是当他站定身形之后,却觉出整个上身连同脸部,都如同被刀割过一般的疼痛。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心忖:“好厉害的东西!”
这时候那坐在蒲团上的美妇人才微微一笑道:“少侠果然好本事,据我所知,当今世上能够逃开我这白鹫‘风行一翅’的人实在不多,你居然能够躲开,足见真是不同凡响了!”
飞鸿怒目望时,方才袭击自己的那双白鹫,此刻已似无事一般地,又安闲地立在妇人身后的乌金架上,一来一往真是快如飘风,当真是快速惊人。
郭飞鸿不由摸了摸脸,略有几分愧疚地道:“大姑所豢养的这双白鹫果然厉害,以之对敌,确是再好不过。”
妇人微微笑道:“方才这畜生出击,还算是留了情面,否则一连三翅,就是一个铁人也得为它两翅打碎!”
言罢含笑自蒲团上站起来,满面春风地道:“郭少侠,你现在当可以知道,如果这两双白鹫,同时出击一个目标,那种威力,该是何等的惊人了!”
经此一试,郭飞鸿已经相信二鹫的厉害,虽说是真个动起手来,自己未见得就不是二鹫对手,可是却也不易应付。
当时点头道:“大姑所言不错,如果带此二鹫去找寻那两个老怪物,确是非常有用。”
妇人冷冷一笑,点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两个东西,平日养尊处优,很难担当重任,在它们出去之前,却要先给它们些苦头吃吃才行。”
飞鸿忽然想到前情,不由怀疑地问道:“听家师说,有一位前辈曾豢养过如此一双白鹫,倒与大姑你这一双情形甚为相似。”
妇人惊奇地看了飞鸿一眼,颔首笑道:“你的见闻甚是丰富,你说得不错,这双白鹫,正是那位前辈道长所豢养的‘雷火双鹫’,就是这座洞府,也是那位道长所有的,不过现在由我居住“罢了!”
飞鸿怔了一下道:“这就难怪了,这位老前辈,尊号是如何称呼?”
妇人走过来,轻轻嘘了一声道:“我们到外面去说。”
飞鸿十分惊奇地随她来到了外面,遂问:“大姑莫非还有什么……”
妇人一笑道:“那位道人大号‘雷火’,此刻就在洞内,他生平最不喜人呼他名姓,怕他听见着恼,所以才唤你出来。”
郭飞鸿不由大吃了一惊,半天才呐呐道:“什么……那位老前辈仍然还在人世?”
妇人点了点头,道:“谁说不在?”
笑了笑又接道:“这是一个秘密,我想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不过现在你也知道了!”
飞鸿奇犹自难信,道:“这位道长,现在仍住在这里?”
妇人肯定地点点头,神秘地一笑道:“所以我才说可以帮你一个忙,不过这也要看这位前辈的兴头,他生平最不喜管人家的闲事,我也不一定能说动他!再说他老人家自封洞之后,已二十年不问外事,一心悟道,这件事还拿不准!”
飞鸿微微一笑道:“大姑你错会了我的意思了,我并无意请人家帮忙,再说这位雷火道长,和这件事根本是无所牵扯,他老人家自是不会管的!”
妇人想了想,道:“这事等会儿再说。不过,我是不甘心被这两个老怪戏耍,此事因我多事才使你功败垂成,令我于心不安,无论如何,我要为你设法擒回他二人,我的雷火双鹫起码可以为你效劳!”
一言提醒了郭飞鸿,他剑眉一挑道:“它们能为我寻地上的人么?”
妇人眯起双目,呐呐道:“它们可以为你找寻落在地上的一根针!”
飞鸿双手一拍道:“好!那么大姑,请你放它们出去先察一察两个老怪物的踪迹,我们确定了他二人的藏处之后,再想办法对付他们!”
妇人点头道:“这一点我早已想过了,只是这双鹫,惯于夜晚出猎,而且夜晚比较不易为人发觉,再者那花明、石秀郎的面相模样,你能够画下来么?”
飞鸿想了想道:“我可以试一试,但这为什么?”
妇人道:“因为雷火双鹫没有见过他们!”
郭飞鸿立时走到了一张石案旁,妇人自案内取出纸笔,飞鸿就记忆所及,匆匆把二人形象描画出来,美妇人在一边不由赞叹道:“真是像极了,我只知你武技高强,谁知你还是一个出色的丹青手!”
飞鸿一笑道:“小时喜欢画画,如今已是多少年没有提过画笔了!”
玄衣美妇把画好的两张画像看了一会儿,就道:“我去去就来。”
然后她移身进入内室,把两张画像,分悬在那双白鹫面前,那雷火双鹫自经雷火道人训练后,早已通灵,昔日道人每令它们出猎时,都必先以画像对双鹫悬着,双鹫对此早成习惯。
是以玄衣妇人将画像一悬,二鹫已耐不住烈性,纷纷展翅怪鸣了起来,巨大的翅风,使得洞室内有如起了风暴一般,轰轰作响,如此暴叫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双双注视着那两张画像,端详不已。
玄衣美妇走过去,在二鹫身上摸了摸,由旁边一具竹篮内,取出了两个鸟首,分餐与二鹫,低声道:“今晚我放你们出去,你们去找这两个人,找着了就快回来!”
说罢正要转身出室,忽听石壁间,传出了一场喟然长叹道:“贫道二十年前的一点慈心,今日却为自己带来了一场浩劫,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玄衣美妇闻声神色一变,回身吃惊道:“道长……你醒了么?”
石壁间一声冷笑:“贫道何曾睡着?”
玄衣妇人向着石壁冉冉一拜道:“莫非难妇做错了什么,以致令道长不悦?”
石壁间又是一声冷笑道:“任宝玲,当初你来时是怎么在贫道坛前起誓的?你曾答应过今生永不离山,永不见客,怎么如今却都变了?”
玄衣妇人不由面色苍白嚅嚅道:“老前辈,事情是这样的……”
道人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不必多说,我都明白了!”
玄衣妇人慢慢跪下身子,向壁间拜了拜道:“老前辈可肯助他一臂之力?”
一声冷笑发自壁间,随着是冷森森的语音道:“贫道自封洞以来,几曾问过外事?任宝玲,此事依贫道看,你最好退身世外,否则后悔不及!”
玄衣妇人呆了一呆,道:“这……老前辈莫非认为有什么凶兆么?”
道人冷笑道:“你可知道来人的厉害?不要说你武功万万不及,就是贫道出手,也不见得就是来人对手,贫道当年一念之慈,掩护了你,已是有违本旨,焉能在成道之前,再招惹如此麻烦,这是万万行不通的,你还是快快叫那少年去吧!”
妇人跪在地上,长叹了一声道:“难妇自知此举有背誓言,可是已然亲口允诺,怎能反悔,此事老前辈可以袖手不管,难妇却是虽死而无恨!”
她说到此,又向石壁拜了一拜,盈盈站起。
石壁内的道人喟然一叹道:“你不听贫道良言相劝,今后不要再来找我,这件事贫道是不会管的!”
任宝玲一声不响,转身而行,道人又道:“花、石二怪乃是当今宇内最难缠的人物,贫道把利害告诉了你,信不信由你,只是有一点,你自作自受,却不可把贫道牵涉进去!”
妇人苦笑道:“老前辈请宽心,难妇蒙道长收容,大恩待报,岂能如此待你老人家!”
道人哼了一声,遂沉寂无语!
玄衣妇人来至外室,若同无事一般,郭飞鸿回道:“大姑,两只白鹫可愿出猎?”
妇人苦笑道:“今晚就可放出,在未放出之前,要用竹针刺它们的身子,增其痛苦,如此它们才会增加对花、石二怪的痛恨,势必得之而后甘了!”
言罢自一边取了两根长长的竹签,又复向后室而去,顷刻郭飞鸿就闻得二鹫厉鸣之声,可想必是在吃苦头了。
对于这个妇人,飞鸿实在是相当的迷惑,一不知其身世姓名,二不知其为人底细,可是对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和好感!
在玄衣妇人那双深沉忧郁的双瞳里,似乎可以看出她那一颗寂寞已久的内心,她确是一个相当美的女人,黑而亮的一双眸子,两道细长的蛾眉,尤其是宽厚的上额,望之能给人一种愉快的感觉。
这样的一个女人,不会是一个坏人,郭飞鸿由内心里相信她!
在她慈祥的笑容里,含着一种母亲的光辉,可是在严竣的目光里,却又别有一种女性的尊严。
飞鸿在石洞内来回走了几步,心中不住在想:“她到底是谁?为什么独自匿居在如此一个荒僻的深山里?”
忽然,他想到要她去帮忙对付花明、石秀郎,这件事是不对的,自己堂堂男子汉,岂可借助于一个妇人?再者万一要是因此而使她遭致不幸,岂非是自己的罪过?
这本是突然的一个念头,可是一经细想,愈觉其有理,飞鸿不由心中怦然而动。
当时,他咬了一下牙,暗道:“对,我还是就此而去吧,一个人设法去找他们吧!”
主意打定,回身看了一眼,那妇人仍还没有出来,飞鸿就提笔挥毫,在纸上留了几个字:
“大姑,不便骚扰,吾去也!
愚晚郭飞鸿拜”
写罢,正要离开,又觉不妥,如此山林隐士,分明是一个心镜高阔、义薄云天的奇女子,自己就这样离去,岂不是低贬了对方的云情高谊?
如此一想,只得又止步。但不走又能怎样?
可是在犹豫之间,却由怀中落了一物,由于匆匆欲行,一时竟未注意到。
这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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