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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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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连枷到处,望竿必断;危机关头,却听一声大叫,旁边一人疾扑上前,奋力挥枪,将连枷挡开。
兵刃交撞,那人抵不得巨力冲震,口鼻中鲜血狂喷,飞跌出丈许之外,再不稍动;竟是被震的内脏碎裂,立时断气了。此人本是秋长天的老部下,二十年前的长缨会香主之一;姓迟,名万里,外号“透心枪”。
皮耶法尔本拟必中的一击,却竟被人挡开,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微收连枷,又再挥出,仍是奔着望竿根部砸去。
不等连枷落实,旁边又一位长缨会豪杰疾扑而上,挥刀挡开;自己在巨力冲震之下,却飞跌开去,喷血而亡。
皮耶法尔连出两击无功,惊怒不己;连枷微收再出,发出第三击。便在此时,只听一人大叫:“不要枉送xìng命;全都让开!”厉吼声中,一条人影踉跄抢出人丛,挥刀将砸向望竿的连枷挡开。
兵刃交撞,那人一口鲜血直喷出来,身形连晃,却并不摔倒;脚步缓移,慢慢走去皮耶法尔身前,背靠望竿而立。此人身形魁伟,满脸疤痕;不是旁人,正便是已受重伤的长缨会缚龙堂堂主,秋长天。
皮耶法尔见他又来碍事,越发焦躁;运足力道,连枷猛挥,又再击出。
秋长天舞刀硬碰,挡开连枷,又是一口鲜血直喷出来;随即直直瞪视皮耶法尔,丑脸扭曲,狰狞笑道:“nǎinǎi的,老子还没死,你便想砸翻望楼么?……嘿,趁早醒醒,别做梦了!”
皮耶法尔怒不可遏;怪吼一声,连枷紧舞,一记紧接一记,狂砸不休。
秋长天背倚望竿,牢牢站定;单刀挥舞,一次次将连枷挡开;虽每挡一次,必是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手上却丝毫不缓……
转眼,已挡过二十余次连枷猛击,呕血盈升;但秋长天依然挺立;望竿依然高耸,竿顶望楼伸出的令旗,依然摆动……
突然,一道人影斜跃而起,掠过人丛,直扑向皮耶法尔背后;凌空一声厉吼,如雷霆乍响,震耳yù聋;吼声未绝,手臂前探,一道暗红血光疾斩而出……(未完待续。)
六百五十四节、“驼叔”弥留
()皮耶法尔听得身后兵刃袭来,风声猛恶,大异寻常,不禁暗暗吃惊;不敢怠慢,急扭身回头,扬起连枷格挡。
暗红血光到处,劈中连枷钢柄;“嘭”“嘭”连续五声闷响,紧密至极,如若一声。
异变突然。皮耶法尔虽天赋异禀,但出手太过仓促,着实来不及运足力气;猛受五重大力连续冲击,登时支持不住;身形一歪,“登登登”接连抢出五六步去,险些摔倒。。。
那凌空扑至之人,落地站稳,急急问道:“驼叔,你怎么样?”其人体格雄健,神情彪悍,手中提着把暗红如血、非刀非剑的古怪兵刃;不是匆匆赶回的陈敬龙,还能是谁?
周围众长缨会人见他到来,登时欢呼雷动;齐齐退让开去,腾出空间,供他施展。
秋长天看清来者是谁,嘴角微挑,绽出一丝笑容;张口yù言,可还不等吐出一字,已是一大口鲜血直喷出来,随即身形一坠,倚着望竿慢慢滑坐下去。
深山抚育十几年,相依为命;恩重如山,情若父子,岂同寻常?眼见秋长天被伤成如此模样,陈敬龙不禁惊怒yù狂;霎时间,两眼皆红,杀意弥天;脱口一声怒啸,凌厉有如兽嚎;怒啸未绝,已舞起血刃,直扑向皮耶法尔。
皮耶法尔踉跄方止,尚未来得及看清新增之强敌究竟何等模样,已见一道血光又当头劈来;无奈何,只得再举连枷格挡。。。
虽都是体质特异、膂力超常之士,但一个狂怒出手、不遗余力。一个心惊神乱、仓促招架。这中间的差距。可就大的很了!血刃与连枷交撞;皮耶法尔上身一仰,“登登”又退两步。陈敬龙却毫无停顿,一击方止,猱身又上;血刃高举疾落,毫无花巧变化,仍是当头直劈。
皮耶法尔立足未稳,便是想腾挪闪避,亦无从借力;眼见血光又来。只能硬起头皮,再举连枷格挡。然而,劣势难转、无暇凝神聚力之际,勉强招架硬碰,却焉能碰得过陈敬龙怒极而发的全力刚猛一击?兵刃再次交撞,“咣”一声大响,震人耳鼓;皮耶法尔身形乱晃,如若醉酒,用以格挡的右手连枷,脱手掉落于地。
陈敬龙借血刃弹起之势。将之高举过顶,又yù劈落。可还不等血刃落下。却见那踉跄乱晃的皮耶法尔突地一声惨号,身形疾扭,打着旋翻倒在地;其左肋下,一个鸡蛋大小的窟窿,“咕嘟嘟”冒出血来,霎时将地面染红好大一片。
原来,围绕众人退让开去,少了遮挡;那雪逸仙眼见有了施展余地,便又从旁放箭,以助陈敬龙。她这一箭,是从左侧而来。那皮耶法尔一只右眼,只顾盯着身前的陈敬龙,无暇它顾,而其左眼已盲,视角大受局限,恰就看不见左侧事物;且短箭飞来时,恰逢相斗二人兵刃交撞,那飞箭破风之声,尽被兵刃交撞大响压过,无从听闻。于是,短箭一到,立建大功;皮耶法尔毫无预知,猛然便已中招。
眼见打伤驼叔之人重伤倒地,陈敬龙焉能客气?脚步向前一蹿,高举的龙联刃直落而下,“喀嚓”一声,将皮耶法尔麦斗般大小的头颅劈成两半。可叹那皮耶法尔,天生异人,武力超绝,却于突受强袭、劣势难转之际,一身神力未及施展,便已呜呼哀哉……
……
只说陈敬龙,一血刃劈死皮耶法尔,连他尸体都顾不得细看一眼,便即奔回秋长天身边,蹲身问道:“驼叔,伤势怎样?要不要紧?”
秋长天倚望竿而坐,腰背依旧挺的笔直;定定望着陈敬龙面容,眼中满是爱怜之意;缓缓开口,喘息笑道:“好小子,威猛的紧,着实……着实不坏!……呵呵……只可惜,驼叔不能再陪着你,看不到你驱尽敌寇、扫平轩辕……”刚说到这里,突地一声大咳,又一大口鲜血呕将出来。
见他如此情状,陈敬龙登时着慌,扬声急唤:“来人,快些来人!……送我驼叔回去,找姬神医……”
几名长缨会人应声近前,yù去搀扶秋长天。秋长天缓缓摇头,凄然笑道:“不用白费力气……救不活了!”随即又命陈敬龙:“去帮我大哥;快去!……速战速决,快些回来;我……我想趁着明白,再与大哥说几句话……”
陈敬龙知他命不久矣,不禁伤恸yù绝;恐他等不及见洪断山最后一面,不敢迟疑,忙答应一声,立起身来;四下一望,见二十余丈外,洪断山与那“金矛战神”斗的正紧,当即发足奔去。
离二人尚有数丈距离,突听得相斗二人齐声断喝,紧接便是一声沉闷大响,却是二人硬碰了一记。硬碰之后,二人齐齐后跃丈许,彼此对视,僵立不动。
陈敬龙眼见如此良机,忙脚下加紧,奋力前冲,直奔那“金矛战神”彻洛迪;手中血刃高举,打定一到跟前便是当头一劈的主意。
他由侧面奔向彻洛迪;彻洛迪尚未发觉,洪断山却早已看得清楚;急忙开口,厉声大喝:“敬龙,万万不可!”
陈敬龙听得喝阻,微微一愣;脚下停顿,转目望向洪断山,正yù询问“为何不可”,却见他左肩、右肋,各有一处矛伤,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不自禁吃了一惊,脱口叫道:“你受伤了?!”
洪断山苦笑应道:“皮肉之伤,不碍事!”随即又端正颜sè,沉声讲道:“我与他之间,武者较量,单打独斗;旁人不得插手!”
陈敬龙又气又急,瞠目大叫:“战场杀伐,只分生死,不讲规矩;说什么单打独斗,岂不可笑?”
他话音未落,雪逸仙已紧随而至,停步疑道:“战场上单打独斗?什么人竟会如此迂腐?”
洪断山神sè肃然,沉声应道:“他恪守武者规矩,不寻隙抽身以攻望楼,我便也必须恪守武者规矩,绝不能倚众凌寡!此为道义,并非迂腐!……在我二人分出胜负之前,任何人不得向他出手,不然,休怪洪某翻脸无情!”言毕,深吸口气,又缓缓举起巨刀,转向彻洛迪望去,沉声喝道:“较量未完,不必迟疑;来吧!”
那彻洛迪虽未曾着伤,但斗这半晌,已是满脸汗水、呼呼直喘,情形之狼狈,似乎也不比洪断山差上多少。洪、陈、雪三人说话这工夫,他只冷眼旁观,并不插言;此时听得洪断山呼喝邀战,方缓缓开口,沉吟叹道:“‘侠义刀王’,名不虚传;武力之强,实为我平生所仅见!若再过个十几年,你斗气修为更深厚一些,本领应不在我今rì之下;但现在……唉,再打下去,你必死无疑!”
洪断山垂头望望身上两处矛伤,黯然应道:“不错;眼下我还不是你的对手!”微一停顿,又振作jīng神,昂然道:“既约死战,便绝无退缩之理;就算打不过,也非打下去不可!”
彻洛迪微一摇头,缓缓端起双头金矛,沉声喝道:“你们三个,一齐上吧!”
洪断山一怔,奇道:“一齐上?……你我单打独斗,尚未有生死之分……”
不等他说完,彻洛迪凄然笑叹:“武力修为能达到你这般境地的,世所罕有;人材难得,我实在不忍杀你!你我之间的约战,到此为止了吧!……yù要参战的这两位年青人,既敢参与高手之争,定必不是庸手!若是在五年前,就算将你打败之后,我也敢保能全身而退;可如今,我真的老了,不比从前,将你打败之后,实没有足够体力再去应付他们两个!……左右都是一死,不如你们一齐上,早些给出个结果吧!”
以洪断山之xìng情,既得人网开一面,又焉能狠得下心对人赶尽杀绝?听了彻洛迪这番话,微一踌躇,便即喝道:“既然如此,你走吧;速速退出战场,莫做停留!”
陈敬龙急道;“不行;诛此强敌,良机难得……”话刚说到一半,忽地一顿,想了想,又冲彻洛迪一挥手,改口催道:“快走,快走!”
彻洛迪大觉惊奇,向陈敬龙上上下下打量几眼,皱眉疑道:“看你模样,分明便是我暗族第一强敌陈敬龙,绝不会错!……都说你凶残狠毒、嗜血贪杀,对敌不择手段、绝不容情……”
顾不得听他多说,陈敬龙急急抢道:“今rì看在洪大侠面上,破例容情一次,有何不可?等以后战场重遇,我再寻机会取你xìng命便了!既放你走,便快些走吧,啰嗦什么?”
彻洛迪稍一迟疑,摇头叹道:“不会再有战场相遇之时了!今rì一战,我才试出,我真的老了!……一世声名,得来不易,何苦不知进退,最后一朝失手,闹得个威名尽丧?……唉,罢了,罢了……‘金矛战神’,就此归隐,不复重现于世矣……”怅叹声中,自顾转身缓行,扬长而去……
见彻洛迪走远,洪断山惊喜不已,笑道:“敬龙,你真的肯放他走?哈,你给洪伯伯这个脸面,可当真不小……”
不等他说完,陈敬龙已是两眼含泪,急急抢道:“没时间耽搁打斗……驼叔不知还能支持多久,你快随我去见他最后一面,才是要紧!”
洪断山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陈敬龙顾不得解释,探手扯住他手臂,回身就走……(未完待续。)
六百五十五节、长天有憾
()望楼车旁,数十名老长缨会人围绕而立,人人眼中含泪,有的已呜咽出声。望楼车上,秋长天倚竿半卧,双目半闭、脸sè苍白如纸,口鼻之中,兀自不断流出血来……
陈、洪二人奔至,分众而入,见了秋长天模样,不禁齐吃一惊;一齐快步抢到跟前,蹲身各握住他一只手掌;一个颤声唤道:“驼叔,睁开眼来!……你……你睁开眼,瞧瞧龙儿……”一个惶急叫道:“怎会这样?……十四弟,醒醒!……这……这……怎会这样?……”。。
在二人呼唤下,秋长天半闭双目缓缓睁开;目光转处,望见陈敬龙,丑脸微一抽动,“狰狞”一笑;随即转目望向洪断山,听他一叠声询问“怎会这样”,便喘息应道:“兵刃不坚,意外着伤,非战之过……”
洪断山见他提气说话,胸膛震动,口鼻中鲜血越发流的快疾,忙阻道:“不要多说!……你支持住;我这便带你回城,寻姬神医……”说着,便yù松开秋长天手掌、抱他起身。
秋长天反手将他yù要松开的手掌紧紧握住,急急阻道:“不要动;听我说……咳……”这稍一用力的工夫,又是一声干咳,一大口鲜血直喷出来。
洪断山惊骇莫名,不敢再动;忙道:“你说!……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听着就是!”
秋长天喘息几次,待气血稍稳,缓缓开口,轻轻讲道:“龙儿军务繁重。须得有个颇具名望的人物。帮他统带长缨会豪杰。替他分忧才行。……只可惜,命数有定,我……我支持不到扫净边尘的那一天,不能帮他到底……”。。
听到这里,洪断山已然明了;连连点头,哽咽应道:“放心!有我在;尽管放心……”
秋长天直直望着洪断山面孔,急切言道:“说出的话,不能反悔!你太重道义、太过良善。龙儿行事。凶厉狠毒,定难投你心意;但……但你答应了我,便一定要帮他到底,不能半途而废……”
洪断山重重一点头,应道:“绝不反悔!我答应你:会一直追随扶助于他,直到扫净边尘的那一天;期间无论他做出怎样违我心意的事来,我都不会弃他而去!……大哥说话,一言九鼎,你是知道的;尽管放心!”
得他郑重应诺,秋长天终于放下心去。jīng神亦为之一振;凝一凝神,忽地双足蹬紧车面。用力向上窜身。陈、洪二人见他举动,忙一齐搀扶,帮他坐起。
秋长天倚竿坐直,喘息片刻,慢慢挺起胸膛;缓缓扫视围绕众人,沉声讲道:“诸位老兄弟,秋某今rì,要与大家告辞了!……以后的rì子里,望大家能记得与龙总舵主的情义、与秋某的情义,尽力扶助龙公子,助他早rì完成驱敌保族的大业;万勿懈怠!”
众长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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