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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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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几次力,才将叉头推开。



此时他身周众神木教人都看出便宜,不约而同,一齐攻上。陈敬龙顾不得调理呼吸,使一招双刀武技中的“日月轮转”,身体急旋两圈,刀剑舞成一团,将攻来的兵刃挡开,更将众神木教人逼退一步。



他转这两圈,瞬息间与人兵刃交撞何止十余次?身形一停,口中鲜血狂喷,眼前金星乱冒,身体东倒西歪,便如醉酒一般。



甄分实大叫道:“孩儿们闪开,让老夫取他性命!”众神木教人看了陈敬龙此时情状,都知道他再没有招架之力,此时出击,必定得手;坛主喊出这话,正是要将他一叉刺死,以建功劳。他是一坛之主,谁若不听吩咐,与之争功,以后在他手下还想有好果子吃么?众神木教人虽然都不甘心,却也只得让开,看甄分实如何大出风头。



陈敬龙口鼻喷血,吸不进气来,脸涨得通红,手脚一齐酸软;站都站不稳当,哪还有丝毫招架闪避的力量?



甄分实抑扬顿挫的叫道:“陈敬龙,且吃老夫一叉!”一式“夜叉巡海”,叉头划个半圆,横着扫向陈敬龙颈间,竟是要一举将其脖颈击断,让他身首异处,死的惨不堪言。



第一百零一节、单打独斗



陈敬龙头晕眼花,全身酸软,无力闪避招架。甄分实大喝:“陈敬龙,且吃老夫一叉!”钢叉横摆,要将他首级扫落。



危急关头,忽听圈外一声暴喝:“甄分实,先吃老子暗器!”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与声同至,在众神木教人头顶飞过,砸向甄分实。



那暗器几有人高,比水桶还要粗上许多。天下暗器种类繁多,但为了不引人注意,以收到出奇制胜的效果,都制作十分小巧;如飞刀、袖箭之类,已经算是大型暗器。而这件暗器如此之大,比一百把飞刀与一百支袖箭合在一起还要惹人瞩目,简真可称得上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甄分实见这样一件大物当头砸下,不由大吃一惊,顾不得去伤陈敬龙,急忙收叉躲闪。他生怕这件大暗器有什么古怪,连跃几跃,直退出三丈开外,方才站住。那些神木教人也乱纷纷闪向四周,让出好大一片空地。



那巨大暗器“砰”一声落在地上,连连翻滚。众人定睛看时,只见那物本是许多木棍,用草绳捆绑而成;众木棍粗细不同,有直有曲,长短各异,两头参差。——这物件叫作柴捆,各城镇街旁,常见有人贩卖;场中众人,都是见过的。



甄分实悖然大怒,喝道:“何人大胆,用这烧火之物偷袭老夫?”抬眼望去,只见圈外一人走来,正是先前在七、八丈外观望的那个一脸短须的樵夫。



那樵夫身材异常高大粗壮,肩上横着一支又长又粗的木棍当作扁担,两手抬起,搭在木棍上;木棍一头,还挑着一个柴捆,另一头却是空空;显然,刚才飞来的柴捆,本是挑在他棍上的。



他步履极大,边走边叫道:“陈敬龙别慌,我来救你。”转眼之间,已到圈外。甄分实怒道:“兀那汉子,你敢插手此事,与神木教为敌,活得不耐烦了吗?”那樵夫喝道:“神木教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哼,怕过谁来!”脚步不停,向圈里闯去。



一名神木教众离他最近,怒道:“你是什么人?敢来多管闲事!”举刀向他劈去。樵夫不慌不忙,微一侧身,让过钢刀,抬足踢出。那神木教众急向旁纵身闪避。樵夫身体斜转,肩上木棍随他身体转动,扫向那人脑袋。那神木教人躲闪不及,急忙竖起钢刀格挡。棍刀相撞,“叮”一声脆响,却是铁器相交的声音。棍势丝毫不受影响,那神木教众钢刀随棍急回,刀背撞上额头,“噗”的一声,额骨粉碎,尸身向后便倒,竟连声惨叫都不及发出。原来,这樵夫武技不弱,而且天生神力;肩上所横,看似木棍,却并非木质。



众神木教人无不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这樵夫并非常人。甄分实叫道:“兀那汉子,你究竟何人?报上名号。”樵夫不理不睬,大步走向陈敬龙。众神木教人不知虚实,不敢轻易出手阻拦,任他进入圈中。



他到了陈敬龙面前,问道:“你要不要紧?嗯……会死掉么?”声音粗重,虽不是故意大声,却仍比常人说话响了许多。



陈敬龙此时不受人攻击,得出时间喘息,已经不再喷血,气息也逐渐调匀。听到问话,心中暗自奇怪:“声音有些熟悉,以前必定听过。这人是谁?”运转内力,虽然胸口仍十分疼痛,但力气渐复,手足不再酸软,答道:“死不了。再拼上一气,也不成问题!”抬眼望去,只见那人短须茂密,遮住了嘴巴,虽然眼鼻依稀似曾相识,却想不起究竟是谁。



樵夫松了口气,笑道:“死不了就好,不然,我大哥非骂我不可!”陈敬龙奇道:“你大哥?是谁?”樵夫看看四周,摇头道:“现在不能说。”陈敬龙愣道:“为什么?你……你又是谁?为什么救我?”他几个问题连续问出,樵夫不由张口结舌,左手在胸口轻搔几下,瞪着眼睛不知怎样回答。



陈敬龙见他头脑不灵,憨态可掬,猛然心中一动,喜道:“原来是你!”樵夫愣道:“你认出我了?”陈敬龙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听甄分实叫道:“兀那汉子,你再不报上名号,可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樵夫大声道:“不客气就不客气,老子可不怕你。至于名号么,我大哥说了,不能让人知道的。”转对陈敬龙道:“单打独斗,你怕不怕这老小子?”陈敬龙吸了口气,恨声道:“我方才不知水系斗气的奇妙,又没有时间喘息,才让他占了上风!单打独斗,他未必是我对手。”樵夫点了点头,对甄分实命令道:“你们两个,一对一打上一场。”



甄分实愕道:“为什么?”樵夫怒道:“我要你打,你就打,多问什么?”甄分实有些心动,沉吟道:“我们单打独斗,你便不插手么?”他见这樵夫棍不离肩,轻轻松松便将一名教众杀死,显然本领十分高强,心中不禁很有些忌惮,希望他能置身事外。



樵夫大头猛摇,粗着嗓子说道:“那可不行,我不能让他死掉。他要是打不过你,我还是非出手不行。”甄分实怒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对众手下喝道:“小子们,一齐上啊。”舞动钢叉,当先冲去。众神木教人答应一声,纷纷围上。



陈敬龙紧握刀剑,正想迎敌,樵夫喝道:“你留着力气。看我的!”棍头一扬,将剩下的一个柴捆甩向甄分实,跟着大吼一声,舞起大棍,向围上来的神木教人打去。他棍上笼着一层黄晕,十分浓厚,有如实质,显然修习土系斗气已到了登堂入室的境地。



他神力惊人,斗气又强,众神木教人哪是对手?兵刃与他大棍一撞,或脱手飞去,或折为两截,无一幸免。他迅疾无伦的在陈敬龙身周转了一圈,冲在前面的七、八名神木教众虎口震破,兵刃或飞或断;更有一人退避不及,被拦腰击为两段。众神木教人见他如此威势,无不心惊胆颤;有的愣愣出神,有的向后退缩,再无人敢向前冲。



甄分实被柴捆所阻,行动稍慢;待他挥叉将飞来的柴捆挑开,却正见到樵夫出手,刚猛无伦;不由吓了一跳,愣在当地,不敢上前。



樵夫收棍停步,对甄分实喝道:“一对一,你们两个打一场!”甄分实咽了口唾沫,沉吟半晌,愁眉苦脸道:“这位好汉,你本领太高,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绝拦你们不住。你带他走吧,不必打了。”他临阵退缩,放教中捉拿之人离开,已经犯了教规,必将受到厉害处罚,但为了眼前保命,却又不得不退;心中忐忑,十分慌乱,此时已经顾不得再装腔作势,连“老夫”二字,也忘在脑后。



樵夫摇头道:“不行,非打不可。不然,我一棍把你砸成肉饼!”甄分实愕道:“这……这又为何?你要救他,带他走也就是了,何必非打不可?”樵夫皱眉寻思一下,大声道:“原因嘛,不能跟你说的。总之,你们不打一场,我就不放你走。”



甄分实知道对方斗气浑厚,魔力胜过自己许多,自己就算想逃,也决对跑不过他;气急败坏道:“你究竟想要怎样?我已经认输,难道还非杀我不可吗?”樵夫摇头道:“我不杀你。你们打一场,你赢了,只管走人,我绝不拦你。如果输了,死在他手里,只能怪你本领不济,可怪不得我。”甄分实听得保命有望,喜道:“你说话算数?”樵夫连连点头。



甄分实定了定神,喝道:“陈敬龙,来吧。”他方才两叉逼得陈敬龙险些丧命,所以并不将其放在眼里;所顾忌者,只樵夫一人而已。



陈敬龙抬眼望去,见远处那三名神木教众立在破屋之前,想要进去,却又不敢;知道楚楚尚无危险,心中大定。想起方才受人围攻,被打得没有喘息之机,狼狈不堪,不由心头火起,厉声道:“甄分实,刚才你们以多取胜,不算能耐;现在单打独斗,看谁厉害!”内力急转,运上两臂,横刀举剑,直冲上前。



甄分实喝道:“来的好。看叉!”钢叉分心便刺。陈敬龙左刀外翻,将叉头荡开,右剑斜落,劈向对方额角;正是双刀武技中,攻守兼备的一招“拨草斩蛇”。



甄分实没料到陈敬龙竟不受水系斗气影响,不但将钢叉荡开,还能继续出招攻击,不由吃了一惊;急忙向旁纵身闪避,步法散乱,颇显仓促。其实他只不过是个小镇分坛的坛主,能有多大本事?如果跟守护总坛的绿旗教众相比,也不过略高一筹而已。假如他全力以赴、稳扎稳打,倒还能与陈敬龙斗上一气;可他对陈敬龙过于轻视,出手毛躁,居然一招间便落了下风。



陈敬龙与他碰了一记,虽仍感觉对方斗气有些柔力,将自己刀上力道消去不少,但却不再觉得传来反击之力;知道自己力量用足,与钢叉一触,立即将其荡开,便可不受水系斗气影响,登时放心。虽然胸口受了一震,十分疼痛,却不肯放松,不等对方站稳,一式“指天划地”,又向对方攻去;刀剑齐向前刺,刺到中途,钢刀向下,切向对方大腿,利剑反手上挥,撩向对方下巴。



甄分实见他招数精妙,变招极快,更是吃惊;眼见招架已经不及,只得向右旋身,躲向一旁。他此时劣势难转,这一旋,已经是尽力而为;到于还招反击,只能是想想罢了,哪有能力出手?



陈敬龙见他旋开,招式又变,上前一步,双臂各向外划个半圆;左臂向上,钢刀削向对方侧颈,右臂向下,利剑斩向对方腰间。这一式名为“覆地翻天”,虽然两臂划出半圆,速度稍慢,但也因划这两个半圆,出招力量更大,正是在敌手避无可避之时,一击制胜的猛招。



樵夫在旁观望,见他武技不凡,连连点头,待见他用出这一招来,喝道:“好招数!你赢定了。”



第一百零二节、高手开路



甄分实旋身方毕,立足未稳,已见陈敬龙刀剑齐至;情急之下,打迭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勉强向后退了半步。刀尖在他颈前划过,离喉头相差不过半寸,剑尖却在他腹部割出一条深约寸许,长逾半尺的伤口,险将他肚子横着剖开。



甄分实痛叫一声,钢叉横扫。他此时忙乱出手,叉上全没力气,只求能让对方应付钢叉,给自己一点时间退避,至于伤到对方,却是不敢奢求的了。



陈敬龙一声大吼,右手松开剑柄,抓向叉杆;左臂急转,钢刀反削对方手臂。甄分实再无能力反应,叉杆被抓住一夺,立既脱手,跟着左上臂中刀,险些连臂骨也给削断。陈敬龙一招得手,身体前蹿,飞足踢出。甄分实惨叫声尚未出口,胸膛再中一脚,向后飞退摔倒,口中鲜血狂喷。



那樵夫大声赞道:“好!陈兄弟,你果然武技不凡。我大哥常常称赞你,我以前还有些不信,现在可再不怀疑了!”



陈敬龙将钢叉抛下,喘息道:“他败的太快,全因轻敌……”说到这里,一口热血涌上,急忙闭口忍住,强行咽下。他内伤刚才便已发作,此番又猛力相斗,胸口更痛。



樵夫转对众神木教人喝道:“你们不走,还想打架么?”此时坛主都已落败重伤,那些神木教众,哪个胆边生毛,敢再动手?闻言哄然而散,分头逃命。



陈敬龙喘息片刻,血气渐稳。上前几步,钢刀指向甄分实,喝道:“你不服气,再起身打过。”



甄分实捂住胸口,佝偻着身子躺在地上,不住咳嗽;闻言苦笑道:“我打不过你……咳……就算不轻敌,我武技大不如你,终究也……咳咳……也必败无疑。我无力……咳……逃走,你要杀我,便动手吧。”说完闭上眼睛等死。



陈敬龙见他毫无还手之力,反倒狠不下心。沉吟片刻,喝道:“我今天暂不杀你。林正阳不是好人,你快快退出神木教,别再给他卖命了。不然,下次被我撞上,绝不再饶。”



甄分实睁开眼睛,愣道:“你不杀我?”陈敬龙不再理他,对那樵夫道:“我还有个同伴,咱们快去救她。”转身当先向破屋行去。樵夫也不多说,跟着便走。



二人来到破屋外时,那三名神木教众早已不见踪影。他们远远望见坛主落败,其他同伴逃走,便也跟着逃了。



陈敬龙向门里张了一张,叫道:“楚楚,你还好吗?”只听门里黄守家喜道:“是公子来了!”跟着见他扶着楚楚走出。他们见陈敬龙身旁多个生人,都微微一愣。那樵夫本听陈敬龙说,还有“一”个同伴,此时见走出两人,也是十分纳闷。



陈敬龙喜道:“楚楚,你没受伤么?”楚楚神情激动,但仍能自持,点头道:“我没事。”一见陈敬龙身上许多伤口,惊道:“啊哟,你受了伤!”急上前检看他伤势如何。



陈敬龙笑道:“不要紧,都不很重。”那樵夫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递给楚楚,道:“我这里有些金创药。是官兵专用的,效果不错。”楚楚接过瓷瓶,缓缓蹲身施了一礼,轻声问道:“这位壮士,是我家公子的朋友么?不知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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